骑射的风采
————韩愈·《雉带箭》
原头火烧静兀兀,野雉畏鹰出复没。
将军欲以巧伏人,盘马弯弓惜不发。
地形渐窄观者多,雉惊弓满劲箭加。
冲人决起百余尺,红翎白镞随倾斜。
将军仰笑军吏贺,五色离披马前堕。
——韩愈《雉带箭》
在乌拉特中旗昂根苏木西南三十公里处的阴山岩壁上,有一副新石器时代留下的岩画。图中的猎人们有的在张弓引箭,有的疾走呼喊,有的挥矛奋进。被围住的长角鹿,露出惊恐万状、不知所措的神态,其余幼鹿、山羊、岩羊纷纷夺路而逃……这幅栩栩如生的阴山岩画,描绘的就是中国古人早期的狩猎活动。
狩猎在人类农业和畜牧业没有得到充足发展的时期,是种很重要的食物来源和谋生手段。而当中国进入封建时期,农业得到长足的发展后,狩猎所承载的性质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有的只是单纯的娱乐,比如像《汉书·旧仪》上记载,汉武帝建上林苑,“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有的则具备了政治功能,比如《三国志》记载,曹操举许田狩猎,目的就是:“朝廷股肱尚多,未可轻动。吾当请天子田猎,以观动静。”而有些是为了展现英勇,以尚武力。韩愈的这篇《雉带箭》,便是此类咏武的佳作。
“原头火烧静兀兀,野雉畏鹰出复没。”这是开门见山式的写法,交代了所为何事,所为何物。“原头火烧”和“野雉畏鹰”都是田猎的方法。古人打猎,是先用围、吓、烧等方法把猎物向某地集中,猎物集中完成后,再动手捕杀。“火烧”就是其中“烧荒”的办法。鹰指猎鹰,原本是胡人物,唐朝时传入中原,训练好的猎鹰,不仅能帮助打猎,还能在战争中担任侦察的作用。鹰眼敏锐,野雉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被火烧出来,又马上狼狈的找地方躲藏着,一动也不动。所以整个显现出“静兀兀”来。
不过,这种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安静,随时都能打破。而能打破这种安静到令人精神绷坏的局面的人,正是徐州武宁军节度使张建封、张将军。
大约韩愈是想好好的描画下自己上司的神武风采的,随后几句诗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将军欲以巧伏人,盘马弯弓惜不发。”落笔在虚处。诗人不写将军如何纵马驰骋,如何牵黄擎苍,如何精密组织,只轻描淡写的先交代一句“欲以巧伏人”首先澄清田猎的对象非野鸡之类的猎物,而是将军要秀其射术。“盘马弯弓惜不发。”是展示技巧前的必要准备,既然是秀箭法,肯定是没有比一击致命更好的了。将军踌躇满志,静待时机,引弓的瞬间须臾便来。
野雉慢慢的被火焰和人群,逼到绝境。“地形渐窄观者多”,这是化用了曹植《七启》中“人稠网密,地迫势胁。”两句。这只惊慌失措,命在旦夕的可怜儿,已经丧失了任何明智的判断,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剩最后一搏了。“雉惊弓满劲箭加”,野雉惊飞的瞬间,就是最好的狙击瞬间,蓄谋已久的将军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弓满”“劲箭”一个起落的瞬间,将军的射技尽显,充满力度的阳刚之美,也自然而然的点出了。
若是诗歌在这种“会挽雕弓如满月”的高妙处停笔,整个诗歌不免流于平直。显然不是韩愈的风格。于是韩愈回笔再写受伤的野雉。濒临死亡时,任何生命都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这只野雉也是如此。“冲人决起百余尺”——至少野鸡的生命力值得惊叹。“红翎白镞随倾斜”是这只野雉生命尽头的挣扎。红的是血,白的是箭,红白相和,“短幅中有龙跳虎卧之观”(清汪琬《批韩诗》),再次衬托了将军的绝妙箭法。
随着猎物的捕获,这次围猎也渐进尾声了。因为有所斩获,而且还大大露了一手,性情豪迈的将军心情大爽,“仰笑”着接受手下军吏的称赞、祝贺。“五色离披马前堕。”手下的兵士已经把死去的野雉呈到将军马下。可想而知,随着猎物的呈现,整个猎场又会欢腾一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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