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微微泛白,耀拿起枪检查完最后一遍,他选了狙击枪,杀手们都明白敌强我弱的态势下选择远距离狙杀是最稳妥的。出门前耀看着睡熟的小二轻声说,“从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它里面有东西燃烧,那是倔强,是不服输,是别人做到的我也要做到。我当时就确定,你是我失散了的另一半。小二我们本是一个人,所以你能轻易看穿我,比如昨天,说的话句句刺中要害。你说的都对,可人活着总得坚持点什么吧,保护好莲灿是我从小的愿望,我得去。但这一去极可能送了命,有些话我怕来不及说,小二我爱你,爱你!”
经受了昨夜的冰雹后玫瑰花散发出一种颓败感,好似打了场败仗幸存着的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耀出来时看到莲灿也在院里,她脸上不大难过,也不太高兴,是那种猜不透的面无表情。“我去阻击来的杀手。”耀说,他故意把陶灵思说成杀手。
“放他进来。”莲灿说。
“为什么?”耀大吃一惊,如果错失了狙杀陶灵思的机会,他再没有胜算。
“你不是他的对手。”莲灿笑了一下又说,“你是去送命。”
“如果他开枪了,你会反击吗?”耀问道,生死关头莲灿会不会重新拿起枪。
“不会。”莲灿的语气很坚定。
“那我不能放他进来。”耀扛起枪向外走去,这是他第一次不按莲灿说的做。
百花园的地形给耀添了优势,使他能够俯视着路上的状况。耀藏在石头后边小心的观察着,他的手指轻放在扳机上,最好了准备。但耀的对手也曾是排行第一的杀手,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上当,或许陶灵思也在瞄准镜后等着耀,杀手对决有的时候是比耐力,沉不住气的就会先暴露。而一旦暴露了位置这个杀手也就完蛋了。
突然耀发现了异常,离他差不多二十米的地方有块石头,它本来不在耀的怀疑范围里,石头太小了,勉强能藏下一个人。陶灵思不愧是高手,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可惜如此完美的计划败给了一个小疏忽,陶灵思的瞄准镜反射出了光。
一个闪光点在耀眼里扩大了无数倍,它简直比太阳还光芒四射。与此同时耀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它“砰砰”的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耀抑制着内心的狂喜把枪口对准石头。陶灵思逃不掉了,耀想。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陶灵思熬不住了,他开始小幅度的移动着位置却不小心把衣角露了出来,黑色的,耀看的很清楚。也是蜷缩在这么小的石头后边不动弹动弹的话身体很快会麻木。耀盯紧瞄准镜,食指扣着扳机,微微用力,他等着一个最佳时机。终于陶灵思活动肩膀时因为幅度过大把胳膊露在石头外,耀抓准时机连开三枪。
子弹利落的穿过衣服留下个大洞又飞走了,光线从那边穿过来。怎么会这样,耀打中的是件空衣服,难道这是陶灵思的计谋?耀把枪留在石头上自己缩了回去,他上当了。陶灵思故意暴露为的确定耀的方位,此时耀丧失了唯一的优势。
“出来投降饶你一命。”陶灵思占了上风,说话也有底气。
“不需要。”耀回答的干脆,他怎么可能为了活命而投降。
“躲在石头后边不就是怕死吗?。”陶灵思的话里满是嘲讽,“别拖延时间,你选个方式我们决斗。”
“我不选。”万一在耀露头时陶灵思开枪怎么办,再说和陶灵思交的几次手耀从没赢过,他选什么都是输。
“那我把枪扔过去你站出来,行吗?”陶灵思说完真的把枪扔到了耀脚边。“信我一回,有惊喜的。”陶灵思又说。
“好。”耀假装答应并趁机拿起了枪,从瞄准镜中他看清了杀手,来的是秦杨,本该死掉的秦杨。耀放下枪站了起来。
“算惊喜吗?”秦杨的笑容盖不住身上的杀气,已不是在仓库时的样子。
“你杀了苏蝶,你才是神秘杀手。”耀突然想到苏蝶留给他的线索。
“我不是。”秦杨走了过来,“我只在小巷中打晕了你。”他绕到耀的身后又说,“看在从前的分上让你死个明白吧。”
“说不好谁先死吧。”耀把枪顶在秦杨的胸口,“你的生死捏在我手里。”
“真吓人。”秦杨夸张的拍着胸口,突然一个反手耀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手已经被他反扣,“来要我的命啊,怎么还不来?”秦杨一脚把耀踢倒。
“这点身手也敢出来混,真不愧是莲灿的徒弟。”秦杨踩住耀的头,“知不知道莲灿最擅长什么?”
“要杀就来吧,废什么话。”
“不耐烦了?”秦杨往耀肋骨上踢了七八脚,“留着你的狗命还有用,猜猜看你死在莲灿眼前时她该做什么表情。”
“小人!”耀咬着牙说,秦杨下手真狠耀被他踢得喘不上气来。
“我是小人的话莲灿连小人都不如,莲灿杀了她的的姐妹,可怜柳如不明不白成了冤死鬼。”秦杨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作为发泄他一脚踏在耀的肚子上。
“柳如是你老婆?”耀想到苏蝶说过莲灿杀了秦杨的老婆。
“莲灿告诉你的?。”秦杨反手一拳打在耀的脸上。
有颗牙被打掉了,耀把流到口腔里的血咽下去。“我乱猜的。”他控制着说话的语气。
“量她也不敢说出来。我来告诉你。”秦杨将耀拉起来,“那次我出去执行任务将柳如托给莲灿照顾,我原以为交给莲灿是放心的,我们是换命的交情。没想到莲灿听说我出意外后竟然对柳如下了死手,她一个普通人怎么能逃出莲灿的掌心。”
“不可能,莲灿不是这种人。”耀说的太用力连声音都被撕破了。
“不可能?”秦杨狠狠地踢向耀,“连陶灵思都杀了,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不清楚陶灵思是谁吗,听好了,陶灵思是莲灿的男朋友。现在说说看我和莲灿谁是小人!”他继续踢着耀。“莲灿最擅长杀跟她亲密的人。”秦杨喘着粗气说。
压在身下的石子,好像变成铁锥扎的耀很难受。再看着天空,蓝蓝的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空得让耀觉得陌生。“你说话算数的话,我们决斗。”耀托着地慢慢站起来起来,颤颤巍巍一晃三摇。
“哼。”秦杨发出轻蔑的声音,抬脚把耀踢倒。“你有资格吗?。”
耀直挺挺的砸在地上,狭路相逢他没秦杨厉害,就是个死,但死也分很多种,耀要选有尊严的死法。石头旁那把枪是秦杨扔过来的,离耀摔得很近却也够不着。耀挪动着爬向大石,他指甲嵌近粗糙的岩石缝中借助着石头的力量,他又站起来了!
“小子还挺有种。”秦杨毫不吝啬又是一脚。
这次耀算摔对了地方,他离枪很近。耀快速开了一枪却由于手抖打偏了,转而把枪口对准他的头:“我要跟你决斗,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有区别吗?横竖是个死!”秦杨渐渐逼近。
“你会让我死吗?。”耀诡异的笑了一下,“你根本不是莲灿的对手才想拿我威胁她,对吗?可惜算盘打得再好也没用我死了你拿什么做筹码?。”耀扣动扳机,出人意料的将枪口转了个方向,子弹飞向了秦杨。
秦杨没想到还藏着这招,他飞速闪开,可耀离他太近了,子弹穿还是打中了他的肩膀。秦杨来到后方一个扫腿地踢飞了耀的枪。
“厉害。”耀竖起大拇指,“如果柳如活着也会为你骄傲的,可你想想柳如看到你用卑鄙的手段为她报仇她还会高兴吗,所以你应该杀了我然后光明正大的去找莲灿。”
“说的真好,我要动心了。”秦杨从耀身上扯下块布包扎起伤口继续说,“莲灿不卑鄙吗,她杀柳如时想过公平吗。你说对了我以前没把握干掉莲灿,直到我在仓库看到你才想到用你威胁她。上天是公平的欠下的债变着法儿也得还。”
“你既然领略过莲灿的无情就该想到她不会管我的死活。倒是该想想清楚现在去的胜算有多大,你一个人来还受了伤。”耀说着,突然看到远处来了一个人。“你不是神秘杀手?”耀惊讶道。
“错,错我不是一个人,你不是好奇神秘杀手是谁吗,我也好奇。我们在这儿等他出现,我想他会帮我的。”
远处的人渐渐靠近了,他嘴里叼着根没烟,一只手拿着把枪,另一只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的来了。等走近时耀才看清他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根树枝,上边甚至还有十几片树叶!这么一个人,没有一点杀手的样子,他来干什么?
走到秦杨跟前,他吐掉嘴里的烟说:“呦,我迟到了。”耀看到地上的烟没有点过的痕迹。
“是你!”秦杨一脸错愕。
“是我。”他倒是一脸平静。
“你们认识?”耀问。
“小鬼”他用树枝戳着耀的伤口,“闭上嘴。”
“原来你没死。”秦杨说。
“你不也没死吗?”
两人看着对方突然大笑起来。
“想不到再见面我们成了这副样子。”他说。
“都是拜莲灿所赐。”秦杨也说。
耀明白了,来的人是陶灵思。秦杨和陶灵思一起来复仇了。
“你来为柳如报仇?”陶灵思问。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不会阻止吧?”秦杨问。
“报仇没错,不为报仇我来干什么。”陶灵思说,脸上带着微笑。“不过你不该打着我的旗号来,这个事做错了你就该死。”他的手里突然多了把匕首,直指秦杨咽喉,手法又快又精准。
“你和莲灿还真是绝配。”匕首抵在脖子上秦杨才反应过来,“都是戏子,演得太逼真了。杀了我去莲灿那里邀功啊。”秦杨愤怒地连额头上青筋也暴了起来。
陶灵思又收回匕首,笑眯眯地说:“你还是没长进。”然后很轻地在秦杨肩膀上打了一拳。“怎么处理他?”陶灵思指了指耀。
耀刚才想死是因为秦杨不是莲灿的对手,他活着只会拖累莲灿,现在秦杨和陶灵思达成了同盟,耀得想办法活着如果他死了的话莲灿就更危险了。
“来场公平决斗,你们俩谁敢?”耀在用激将法,“输了我死,赢了让我回百花园。”
“有骨气。”陶灵思说着把树枝伸向耀,耀抓着它打算起来,突然陶灵思又把树枝抽走,“你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陶灵思摇着头一副惋惜的样子,“你不该弄掉我的树叶,作为惩罚我们一起跟你决斗”说完他看看秦杨又问:“没问题吧?“
秦杨点点头作为回应。
耀胜算的机会本就渺茫,现在陶灵思和秦杨一起上这是想置耀于死地,怎么应对,耀的策略为四个字:同归于尽。
“我同意。”耀答应,“至于怎么比你们说了算。”
“为了体现我们的公平性这个让你定。”陶灵思说。
“三个人三颗子弹同时开枪,谁中弹算谁倒霉。”耀说。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安全的,因为耀只能打一枪,但他会中两颗子弹,这个结局不用猜也能料到。耀做好准备,他要和陶灵思同归于尽留下受了伤的秦杨。
“一、二、三同时开枪,数数的活儿我来。”秦杨说。
“一……”耀举枪瞄准秦杨。
“二……”耀将枪口转向陶灵思,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敌人。
“三……”秦杨的话音还没落,一声枪响。不会是他两自相残杀了吧,耀睁开眼检查了一遍他没受伤。再看陶灵思和秦杨都没开枪,哪来的响声。
百花园!耀心里一惊有人在百花园开枪了,他不顾对面夺命的枪口拔腿就跑,假若莲灿死了他还活个什么劲。陶灵思和秦杨竟也跟着耀跑起来。不过他们的速度比耀快多了,尤其是陶灵思在快超过耀的时候居然说了句,“好样的。”这算夸奖吗,他究竟站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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