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砖垒起来的宫殿,随没有苍邈宫那样的宏伟气势,但也尽显威严,宫殿之前是广阔的演武台,姜浩麟还曾在哪儿拿下过不少荣誉,不过现在他现在只是碧霄少主接见的一个普通人,只能从宫殿的后门进去,一棵棵石柱耸立在宫殿之后,每一棵石柱下都站着一个侍卫,姜浩麟走过他们身旁,这些许多人曾经父亲的属下,甚至有些他都能叫出名字来,可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出他自己了,这反而让他暗自窃笑。
凌兰香拉扯他,加快了脚步,低声催促姜浩麟,“快走吧,他们不可能认出你的。”
姜浩麟看着这些侍卫陌生的眼神,若是其他时候,肯定不会这样得意,“你这办法真好,可你跟传令官说了什么?碧霄少主居然愿意见我们。”姜浩麟又试了试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多了。
“我就如实的说呀,你是从翠云庄逃出来的,自然能让碧霄少主感兴趣了。”凌兰香笑眯着双眼笑着,没有一丝疑虑,“对了,你记着我更你说的了吗?”
姜浩麟点点头,“不可动气,否则易容术会自己破除的。”
“知道就好,我们快进去吧,还要多谢胡姐姐帮我找材料呢。”
守卫引领他们跨上台阶,走向宫殿之中,姜浩麟从没想到,故地重游是这么一种感觉。曾经嬉戏过的台阶却成了今天步伐庄重的地方,更没想到会有勇气再次来到这儿,见他曾发誓一辈子不再理会的碧霄少主。
少主高高在上,轮廓分明的脸庞透露着傲慢,眼神中有他们家族独有的一种锐利,他就像是年轻时的英招,同样目似明火,眉若雄鹰,只不过现在的少主还青涩,就像一柄还未完工的利剑,但也足以震慑人心。他向一旁挥了挥手,一干文官武将走出大殿,只有守卫还站在一旁,见状才把他们两引向台前。
此时少主才缓缓开口,像是在宣读一篇无趣的文章,“听说两位能给我带来我祖父的故事?一个宛若清水的姑娘,”少主的眼睛从凌兰香移到姜浩麟身上,温文尔雅变成了嫌弃,给人感觉不相信这两人会同行一样,“和一个踏实土气的人。”
姜浩麟在心里已经揍了少主一百遍了,但瞥了凌兰香一眼,她似乎也在担心自己别动气,姜浩麟自然知晓,只好平静的说着:“少主,我给您带来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实。”
“愿闻其详,”碧霄少主收敛傲慢的态度,“你会给我更大的悲伤,还是愤怒呢。”
“公卿和姜将军一家都住在王城的翠云庄,那夜是相繇带着他的‘夜雀’放的火,这根本就是一场谋杀。”姜浩麟压制自己的愤怒,收敛自己的气火,每一个字都足够让他回忆起那时候发生的一切。
“除了愤怒,我还能感受到什么,”碧霄少主忽然抬起头,“只有你一个活着?”
凌兰香接话道,在姜浩麟就要开口前说道:“还有一个叫做姜浩麟的,不过我救起他的时候,他说不想见您,城主大人您能告诉我是何原因吗?或许我还能帮你找到他呢。”
少主露出一丝微笑,“告诉姑娘也无妨,这是还曾弄得满城风雨,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一次比试箭术,我用了一些谋略取胜,他认为我胜之不武,所有让他对我从此心存芥蒂,不愿来见我,我能理解,但大敌当前,国仇家恨我与他一样,他怎么就不肯放下过去的成见呢?”
“城主,我会带他来见你的。”凌兰香满心欢喜,准备拉着姜浩麟准备回去。
凌兰香告诉过姜浩麟,此行只是试探少主的态度,可自己没想到那么顺利,姜浩麟已经急不可耐了,心跳加速,贴在脸上的草木掉落下来,消失不见,刚才还满脸疙瘩的人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俊朗的小伙子,看得周围的侍卫面色大惊,长矛警惕地只想姜浩麟,而碧霄少主却是另一番的处变不惊。
“叫你平静些,这下麻烦大了。”凌兰香扯着姜浩麟的衣袖嘟囔。
“姜浩麟,和这位姑娘,你们是来骗我的?好大胆子。”
“我从不骗人,你也是知道的,可你敢再当着我的面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吗?”姜浩麟抬着头,不卑不亢,丝毫不在意身旁的长矛。
英布平静地异常,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微笑着说道:“我承认,那一次是我输了,若没有磁石的帮助,你的箭术一定在我之上,现在可以释怀了吧。”少主挥挥手示意,那些侍卫才站回原位。
姜浩麟深呼吸,从没想过面前的这人过了那么些年会有改变,不自觉的就对少主行君臣之礼,而脑子里也充斥了来这儿的目的,“少主,我愿会碧霄城,继续父命,做您的侍卫,但我只想您能派几个得力之人,协助我去找相繇和血鸦王报仇,而后救出我的朋友,轩飒和白钰。”
英布嘴角不让人察觉地抽动了下,一瞬之间又消失地无隐无踪,“哈哈哈,相繇是何等人,血鸦王又是何等威风,姜浩麟你太自不量力了。”
少主的一通嘲笑,让姜浩麟脸颊羞愧地泛红,再加之周围侍卫也默默地笑着,尴尬的气氛弥漫他的面庞。少主走下高台,领着姜浩麟向宫殿大门走去,“你会去王城的,但你说错两件事,其一,我现在是碧霄公,而不是少主了。”
侍卫打开了正殿的门,“其二,该是你来帮我报仇,而不是我派几个人去帮你!”碧霄公英布带着姜浩麟和侍卫们走出宫殿,来到正门外的高台之上,向下挥臂示意,演武台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将军披金带甲,旌旗遮天蔽日,看见新的碧霄公的动作,都一同振臂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你愿意吗?”英布英姿勃发地指着广场之下的士兵们,转头问向姜浩麟,“和这五万人马一同去王城,向我祖父,向你的父母讨回公道!”
姜浩麟激动地血脉喷张,一股热流在身上回荡,激昂,他跪在碧霄公英布面前,双手抱拳,“我姜浩麟在此,愿为公卿效犬马之劳!就算是步卒死士,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