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妈还没打开门,就听到了一阵怪叫。她还以为是邻居家养狗了,心想这楼上可真热闹。待打开门来,就见一只灰色的动物猛扑而来,王大妈吓得“啊呀”一声退了出去,连连喊道“大拴,大拴——”叶大拴赶紧把肩上的大包卸下来,护在妻子的身前。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狗,它拴在门边的桌腿上,正冲他们大叫不已。
王大妈和老伴叶大拴又从老家到西安来了。
老两口退休以后,生活极为清闲,不时到叶小星和叶小可那里住住。叶小星只比叶小可小两岁,也是剩男了,他和姐姐一样对结婚一点不积极。老两口很是忧心,觉得这姐弟俩多半是结成了不结婚同盟,专门和父母作对,就想尽快从姐弟俩中找到突破口,只要其中一个人结婚了,另一个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女儿被陈宝强那个渣男甩了又堕了胎以后,王大妈憋了很久,不敢对女儿逼婚。后来感觉这么一味等下去不是事,王大妈就又和叶大拴跑叶小星那里去住了一阵,催儿子快点结婚,好让他们早点抱孙子。现在,他们折腾了一圈,无功而返,又回到叶小可这里来了。
为了给女儿一个惊喜,他们来之前都没有事先告诉她。没想到在他们离开的大半年时间里,叶小可养了一条小狗。没想到在他们不在的日子里,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样。地板上蒙了一层灰,房间里不少空间都被狗儿和宠物用品占据了:桌边拴着狗儿,墙边摆着狗食盆和水盆,厕所里放着一个狗厕所,沙发旁边堆着一堆狗粮和狗用尿不湿,地上放着一个狗窝,还零星散落着狗玩具。王大妈坐了一夜火车累得不行,她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感觉面前有什么在飞,起身一看,黑色的裤子上粘了许多灰白的狗毛。“叶大拴,你看这是什么——”她又惊又气,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丈夫展示着自己的最新发现。“唉,我们不在,她就把生活过成了这样。”叶大拴把大包小包的行李从门外拿进来,对女儿的现状感到隐隐的担忧。
在他们摇着头发出叹息的时候,那只名叫小小的公狗正在桌旁手舞足蹈、跃跃欲起,对着它从没见过的两个陌生人使劲大叫着。王大妈蜷起身子,尽可能坐在离小小远一些的地方,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这种动物近距离接触的经验了,心里感到有点害怕。叶大栓见妻子被吓成了这样,一种男子汉的自尊心激励着他走到狗儿跟前,冲它吼道:“叫什么叫?连主人都不认识。再叫打死你。”小小从没被人吼过,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眼神哀怨地望着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嘴里也没有了声音。它灰白的毛发一缕缕地挂在嘴的下方,像老头儿的胡须。叶大栓看见它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倒不忍再做什么了。
叶小可上完课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炖肉的香气。她想,不知哪家人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把钥匙拿出来正要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的。她推开门,发现地板变得光洁如新,房间里变得空旷而明亮了,狗窝换了位置,那些狗玩具也归置起来了,只是不见小小的踪影。“小可,回来啦!”她听到母亲的声音,看到的却是父亲正拿着一个粘毛器打扫沙发,顿时,她感到了浓浓的家的温馨氛围。
“我的小狗呢?”叶小可问,她打开了卧室门,没有看到小狗的踪影。又去到卫生间,也没看到小狗,原来放在那里的狗厕所也不见了。“你们把它弄到哪里去了?”叶小可走到厨房里,看到母亲正在切菜,另一个炉子上炖着汤。
“你怎么喂了条狗儿?”王大妈不太高兴地责问女儿,“你看你这好好的屋子,给狗儿弄得有多脏!”“哪里有多脏?胡说。我经常给它洗澡的。”叶小可说,她从厨房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卧室,始终没看到小小。
“喂狗儿没得意思,喂个娃儿才有意思。”叶大拴也开口了,他的想法与王大妈如此一致,看来两个人早就商量过了。“有没有意思是我的事,狗儿是我的。讨厌!你们把它弄哪里去了?”叶小可急了,她不知道爸妈把小狗送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小狗是生是死。
“嘿嘿,你是不是很着急?很想知道狗儿在哪里?”王大妈看到女儿着急得跳脚,不禁发出一阵笑。她揭开炖着肉的砂锅盖子,用筷子拨了拨里面的肉,又拿勺子舀了点汤,吹了吹,尝了尝咸淡。
叶小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忽地冲进了厨房,拿勺子舀起锅里的肉仔细查看:“你们不会是把它给炖了吧?!”“红烧狗肉才好吃,清炖不好吃。”叶大拴慢悠悠地说,好像唯恐女儿不够着急似的。“你们这两个野蛮人!”叶小可急得眼前发黑,连锅里的肉是什么肉都看不清了。
“算了,不逗你了。你的狗儿还活着呢,没有做成狗肉汤。”王大妈终于忍不住说。“那它现在在哪里?”叶小可半信半疑地问。“我也不知道它在那里,你问你爸爸。”王大妈说。
“唉。其实你猜都能猜到它会在哪里。”叶大拴很是得意,是他想到的高妙主意,把狗儿放在一个既没有人知道,又隐秘安全的地方,“是顶楼的楼道里~”
叶小可没有回答他,她已经打开门走进电梯去了。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小小叫了起来,它的叫声回响在楼道里,凄凉而寂寞。
叶小可出了电梯又走了两层楼梯,终于看到了亲爱的小小。
它趴在地上,看到她来了,就起身摇起尾巴大叫起来,好像在说:“主人,我好委屈!”狗链子太短,链子已经被拉成了直线,它使劲往叶小可跟前凑,想得到她熟悉而亲切的抚摸:“汪——,汪——。”好像在说,我好着急,我好想你。
叶小可抚摸着小小的头,它终于坐下来了,眼神哀怨地看着她。她这才看清地上摆着它的饭盆和水盆,饭盆里已经没有狗粮了。水泥地从来没有人打扫过,小小的尾巴使劲摆动着,地面蓬起一阵灰。叶小可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就说:“小小乖,等我下去给你拿好吃的。”
到睡觉的时候了。叶小可住的这套房子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平时把卧室也兼做书房,吃饭看电视在客厅里,小狗也养在客厅里。客厅里有一个可以折叠的沙发,父母来的时候就把沙发拉出来变成一张大床,可以睡人。叶小可和父母说,晚上自己睡客厅的沙发,以此换取他们同意把小狗接回家里来。她害怕晚上它在楼道里叫唤被邻居们嫌弃,也害怕有人会把小狗偷走。
现在,小小接回来了,拴在阳台上。叶小可把沙发拉开来,把“床”铺好,关了灯准备睡觉。她刚刚关灯躺下来,小小就在黑夜里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跳。阳台和客厅之间没有隔离,它离拉开的沙发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那位置是它以前睡觉的地方。它想回到那里去。
叶小可没有办法,只好把链条换了个位置拴好,让小小能躺在它喜欢的地方。但关掉灯以后,它还是闹腾着,要跳到沙发上来,跟叶小可一起睡觉。以前父母没有来的时候,叶小可总是在卧室里睡,把小小关在客厅里。现在她睡在客厅里,还能把它关到哪里去呢?厕所太小了,关进去它只会不停地叫。
折腾了大半夜,明天还要上课。没办法,叶小可只好又把小小弄到楼顶的楼梯间去了。
这才是第一天。父母到底还要住多久呢?她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来西安就是投奔自己来的,她不能赶他们走,那太不孝了。可是家里实在住不开,以前没有小狗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有小狗了,实在没有更多的空间分给每个人。不能为了小狗而把父母赶走,只能让小小受点委屈了,她这么想着,于是决定睡了。
但她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在暗夜里听到了小小无助的哀嚎,像是另一个自己一直在夜里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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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做下架处理
三十而立,我们每个男人都有这个其实啊!我也快了!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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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编辑部: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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