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当下赶去察看地形,苏煦、白弘、小怜带着乐器随后到。只需一小会凌峰就到了那,远远地看见凤姑在练功,风云在旁边看着,手里拿着一条汗巾。凌峰灵机一动,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们。只见凤姑以空气为琴弦,两手在空中弹拨,空气发出呼啦啦的响声,自成曲调,当然没有真的琴发出的声音好听。这曲子叫风生水起“风生水起”。那清湖名副其实,水真的很清,远远望去一池碧水在大风的吹拂下翻起一层层大浪。凤姑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脸上现出诡谲的笑,风云愣神,四处看看,并没发现什么气息,心中想到:师傅姐姐脸上这神情,又是哪个倒霉鬼遭殃了。凌峰躲在石头后面屏住呼吸,本来只听得到声音,看不到手上动作,凤姑一个侧身他不由惊喜,真是天助我也。他依稀记得这“风生水起”两年前凤姑在练功时他无意中偷看得一回,那时他年岁还小,内力不比现在,只记得个模模糊糊,也从来没有练过,但那武功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当下叫大好。
凌峰飞快地转动脑子,记着凤姑手上挑拨捻按撩等动作,又细细地听着那声音。其实光有动作还不行,还要领悟气息内力的运行,这才是最关键的,稍有差池就会贻害终身,而且凭凌峰现在的功力,还不能对空弹奏,只能记下慢慢练。想着想着又有点怨着苏青山,这么厉害的功夫怎么不教他们,那风云简直运气太好。其实凌峰错怪了苏青山,苏青山的师傅师母当年默写出十几种武功,让每人选着学,在限定的时间内谁记得多,谁就学得多,还有一些武功讲明是针对男女的,像“风生水起”当时讲明是给女人练的。苏青山只说过叫徒弟们不要和魔乐宗有过多牵涉,说着不要练他们的音乐和武功,倒没详细说原因。
本来那天风很大的,一阵阵浪花拍打着湖岸。只见凤姑弹拨的方向所到之处,两三丈开外的地方,风停水止,风云受到内力的碾压连连退后,走出那个压力圈,捂住耳朵,凌峰离得远,捂住耳朵就没事了,眼睛一丝一毫都不想落下,又想记音,忍着难受不把耳朵全捂住。又一阵阵快速的撩拨,西面八方的风聚拢而来,一时狂风大作,一股股水波高高低低喷起,以水波为琴弦发出好听的乐音,那乐音就连那狂风都盖不住。一时间甚为壮观。凤姑神情得意,英姿飒爽,想来这武功她经过好多年琢磨终于练成了。凌峰也看得很激动,这威力好强,要能偷偷练成就好。风歇浪平,音乐声停了下来,好一会风才照着它本来应该的方向吹,浪才随着自然的风向打。风云等凤姑收势后才拿着汗巾递过去,凤姑拿过去擦了一把汗。风云柔声说:“恭喜师傅姐姐,这风生水起终于练成了,我也想学,可好?”凤姑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好,我现在就把气息内力的运行口诀细细告诉你,你可要当心记着。”风云大喜:“是,风云谨记。”凌峰狂喜,真是天上掉下大馅饼了,怎能不欢喜?当下凤姑就把口诀一一道来,风云和凌峰都是聪明人,都记着十分了。接下来凤姑和风云便是闲聊胡扯,等着苏煦他们过来。凌峰悄悄遁走,回头迎苏煦他们。凤姑感觉凌峰走后,对风云说:“风云,那《风生水起》你不能练的。”风云诧异:“那师傅姐姐,刚才为何要仔细教我?”凤姑道:“我故意说给别人听的。”风云道:“这武功好厉害又好看,我也想学呢?”凤姑道:“这武功男人不能练的。”风云问:“为什么?”凤姑脸红,支吾着不肯说。风云却好奇地追问,“天下哪有武功女人能练,男人不能练,师傅姐姐糊弄我吧。若我练了会怎样?”凤姑急,红着脸快言快语地说:“若男人练了会不人道。”风云听了也不禁脸红。这风云和凤姑都未经男女之事,说起这些真有点尴尬。好一会风云才想起别的话题,“师傅姐姐,刚才那偷听偷看的是谁?”“还不是天音宗凌峰那小子。”凤姑心中一阵得意,师哥师妹你害我一辈子做处女,我也祸害你们断子绝孙,师哥你不是要将女儿许给凌峰吗,我就让他不能人道,哈哈,再说这是自己偷着学的,又不是我逼他,谁让他卑鄙来着了。风云却想师傅姐姐还是很关心我的。
凤姑心情极好,“风云,都跟你说过好多遍,不要叫师傅姐姐,旁人听得会嚼舌头。叫师傅,你不愿意我当你师傅,你可以走的。你本事也挺大,该自立门户成家娶亲了。”说来轻淡,却有点干涩。细细算来,风云从二十岁开始就陪着她,也有好多年了,从第一次见到他,风云嘴巴就很甜地叫她师傅姐姐,多少次纠正都没有用。
风云平静地说:“只叫师傅,以为您年纪很大呢。”其实风云心里想的我不想喊师傅,只叫一声姐姐多好。
凤姑道:“师傅就是师傅,姐姐就是姐姐,可不能连在一起。”
风云道:“我觉得姐姐比师傅更亲切。”
凤姑说:“可别乱了辈分了。”
风云道:“我不怕呢,我只想一辈子跟着师傅姐姐,只要师傅姐姐别嫌弃我就行了。”说完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凤姑,深情款款,也带着点哀怨,她能明白我的心么?
那凤姑喜欢苏青山多少年了,但和苏青山从来没有过脸红的时候,苏青山只对她有同门之义,并无男女之情。眼下见到风云脉脉含情的目光,凤姑竟脸红发烫,浑身不自在。她才想起日常风云的体贴周到,不似一般弟子,她竟没有觉察。她想想,好像生活中没有风云会很不习惯呢,哦,不,我喜欢的是师哥,我发过誓,一辈子只喜欢师哥一个人,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再说,我就是再特立独行,也不能全然不顾那些世俗的口舌。想到这里,避过风云的目光,走到一边去了。
不多会苏煦他们来到了,时辰刚刚好。凤姑脸上的潮红还没消退,许是风云那道目光的作用,她这会心里十分柔软,看着苏煦他们顺眼多了,都不想折腾他们了。不过,来了,就玩玩吧。
苏煦道:“见过师叔。师叔,晚辈比不过你,但求师叔不要过分为难我们。”
凤姑心情大好,道:“好,那就不为难你们,我们来一个文雅一点的,我用琴弹奏一曲,风儿和你们各自选自己的乐器,也各自跟上一曲,谁能坚持到曲终就算赢,放心了,今天我心情好,不用内力跟你们较劲。”
苏煦又道:“师叔赢我们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我们赢师叔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师叔得意思意思。”
凤姑道:“好,你说怎么个意思意思?”
苏煦道:“我们输了便换别处住罢了,往后互不相干,我们四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赢了就是赢了,师叔得搬走,还得教我密音传耳。”
凤姑:“这,罢了,这样也算公平,免得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苏煦说:“一言为定。”
众人互相看看打气。凤姑选的曲子是寻常的《知音》,不过再寻常的曲子凤姑也有的是办法让它不寻常。相传伯牙善弹琴,钟子期善听琴。伯牙弹到志在高山的曲调时,钟子期就说“峨峨兮若泰山”;弹到志在流水的曲调时,钟子期又说“洋洋兮若江河”。钟子期死后,伯牙不再弹琴,以为没有人能像钟子期那样懂得自己的音志。这首《知音》苏煦、凌峰、白弘也懂,赞的是人和人的友谊,非常好听。但凤姑却能在弹奏的时候,讲述声音和声音的故事,变成众多乐音不知不觉将她的曲子视为知音,完全跟着她的节奏走,至少风云从来没能抗拒过,凌峰几人并不比风云强。凤姑自信满满。苏煦也是弹琴,白弘吹竹笛,凌峰奏陶笛,小怜拿的是稚儿玩的拨浪鼓。小怜完全不懂音律,这是苏煦临时教她的。凤姑那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像天上的仙乐一般奏响,顿时清湖旁边回荡着悠扬的乐音,凤姑那魔幻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唱响:
我是蒙尘千年的古琴
千年沉寂千年孤独
曲调悠扬等你倾听
我的忧伤
我的欢喜
盼着你来听懂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茫茫红尘好不容易又重新遇到你
请倾耳听我来把故事诉说
我是木质金心
我曲调悠扬
我记得你的前尘旧事
我还能预见你的明天
来吧,来吧
所有的声音都来吧
我要把千年的孤独化掉
来吧,来吧
所有的声音都来吧
世间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我是千年修行的古琴
曲调悠扬
是所有乐曲的知音
来吧,来吧
一起跳舞一起合奏
苏煦早有准备,她弹奏前先往自己耳朵塞了两小团棉花,规矩没说不行,凤姑瞧见也没办法,凤姑也不恼,她有的是办法让人听见。凤姑的琴声何其优美,她的歌声又何其魔幻,听着听着,风云、凌峰、白弘三人都是熟悉那首《知音》的,虽然开始都自觉地抵抗着,可后来便不知不觉跟着她的节奏走,自己曲子的主旋律不见了,无端地变成了凤姑曲子的伴奏。风云奏的是笙,几种乐器加起来,和音那么和谐那么好听。这个合乐之外还有苏煦的声音和小怜的声音坚挺着不愿意进来。苏煦在抵抗着,凤姑虽然没用内力,但她正常的气息也是何等强劲,琴声和歌声直穿透耳膜,震得心神一乱,苏煦差点就要跟着她的声音走了。后来苏煦意念中完全关闭自己的听觉,不听自己的琴发出的声音,也不听别人的声音,只凭记忆中的指法弹奏那首《风之歌》。那《知音》的声浪频频来撩拨《风之歌》的声浪,哪知这《风之歌》酷酷的,不理不睬,自顾自地吹,自顾自地摇摆,自顾自地呢喃。小怜更神奇,她根本不懂音律,也不愿意学,这些天来武功学了不少,就是对音律完全摸不着门道。苏煦死马当活马医,临比试前托掌柜的找了个孩童玩的拨浪鼓,叫小怜以三二一的节奏周而复始地摇动,一直到比赛结束。小怜素来以苏煦的话为圣旨一般的,心性又坚定,她丝毫感觉不到那《知音》的声浪频繁冲过来想把她的简单的节奏吸纳而去,仍然毫不费劲地按着三二一的节奏摇晃拨浪鼓,轻松至极。
不错不错,加油!
你是好样的,真的为你感动,加油!!!
看到你更新了,继续加油哦!zp
回复 @编辑部: 谢谢编辑老师,好激动,我还以为都没人看呢!
写的不错,要加油!努力更新哦!zp
回复 @编辑部: 谢谢鼓励。
什么时候带我走走江湖?期待更多精彩。
回复 @江雪: 我还对你不够了解,不然可以把你偷偷写进去,还不让你看出来。呵呵
加油,一起努力写完!
你这个写作风格是我喜欢,可是我还驾驭不了,向你学习。
回复 @江雪: 谢谢围观。
武侠书,我平时看得不多。我们一起加油。
欢迎新人,期待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