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颇怒气冲天,赤手空拳要与徐大海搏斗。
谁知徐大海一言不发,双手往地面一震,只听得“轰”的一声,倒在地上的品兰、品梅、品松、温依琼都吐出了血。
“没想到吧,我也会擎雷剑谱。”徐大海了冷冷道。
“怪不得那天他一眼便认出了我的剑法。”杨颇暗度。
“儿子的内力不浅啊,可惜到头来,是在为别人养。”徐大海道,神态之中有一种自信,仿佛杨颇必死无疑。
杨颇趁徐大海说话的时候,忽然道:“义父,你看,你身后是什么?”
徐大海道:“我没那么笨,不会转头的。”
杨颇道:“没有骗您,真的有东西。”
徐大海仍不回头,等他真的感到有劲风袭来时,已经晚了。
徐大海向上一跳,要避开来物。
但是擎雷剑势如破竹,被剑气擦到,也会重伤。
徐大海年轻时,在剑庄隐姓埋名过一段时间,比杨颇更清楚擎雷剑真正的威力。当年,观如道长受到暗算后,把真气全部贯入剑身,练成擎雷剑法的人,如若可以操控擎雷剑,也便有能力操控那股真气。
以徐大海的修为,他大可不紧不慢避开杨颇的攻击,但是这其中还有观如道长的力量,这便另当别论了。
“啊!”屋顶上传来一声清叱。
杨颇担忧,微微分神。
徐大海何等精明狡猾,立马说道:“杨杏棠活不成了!”
杨颇知道徐大海故意激他,努力集中精力,与徐大海相斗起来。
徐大海功力强过杨颇,但他忌惮杨颇的擎雷剑,也不敢轻举妄动。
杨颇不明白擎雷剑的这一缘故,心中也疑惑徐大海怎么如此谨慎。
忽然,徐大海十指齐动,要用毒镖偷袭杨颇。
杨颇一心想速战速决,贴近徐大海,想要攻其下盘。
徐大海见杨颇手臂中镖,心中大喜,以为杨颇就要昏厥,慢了一步防御,被杨颇攻了一脚。
“是你!你拿了‘万毒……’”徐大海惊呼,又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杨颇不愿与之多言,一言不发,攻势愈发凌厉。
徐大海似乎有些招架不住,面色颇为疲惫,杨颇心下不忍,几乎要停手。
这时,徐大海眼底精光一闪,感到杨颇要收回内力,竟用了十成功力,攻向杨颇……
杨颇却冷冷一笑,毫不犹豫以擎雷剑相对。
徐大海感到排山倒海之势卷土而来,激得他热血上涌,胸口闷痛。
杨颇早已些微感到徐大海畏惧擎雷剑,刚才有意试探,做了些假动作,发现徐大海一见自己要用擎雷剑,招式便愈发小心,反攻为守。
“颇儿,你大了……”徐大海老泪纵横。
杨颇见他又要故伎重施,心下反感,冷冷道:“徐叔叔,我刚才那招只防小人,不防君子,您要是没想暗算别人,是不会受伤的。”
徐大海听得杨颇如此无礼,心中大怒,暗想:“老夫畏惧的是观如那老匹夫的真气,这小子狂什么狂!”
他心中分明怒火中烧,面上却愈发可怜。
杨颇有些许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置徐大海。
这时,一个白白的身影弓腰驼背,从屋檐间掠过,速度之快,迅如疾风。
“救命!”杨颇看清那影子其实是白猿背负着杨杏棠,心中惊讶不已。
这时,他胸口一震闷痛,栽倒在地。
原来是徐大海趁他不备,偷袭了他。
徐大海口里喘着粗气,嘴上却带着快意的笑。
他一跛一跛地,挨个走到三品姐妹身前,一掌一个,把她们活活打死了。
“卑鄙!”杨颇怒道。
杨颇彻底看清了徐大海,原来他是毒蛇一样的人。
“现在,就剩你了。”徐大海面带微笑走近杨颇。
他从腰间拔出一根九节长鞭,狠狠朝杨颇甩去。
杨颇吃痛,拿起擎雷剑要刺徐大海。
徐大海抢先一步,踢开擎雷剑,用力碾着杨颇右手的手指。
他一下接着一下抽着杨颇,像老猫捉弄耗子那样,一点一点折磨他。
杨颇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些“颠魂散”, 趁徐大海不注意,猛地掏出,朝上撒去……
“颠魂散”在周围蔓延开,星星点点,伴着月光,仿佛幻境。
朦胧之中,杨颇看见徐大海疯狂大笑,仿佛丧失理智。
可是他的脚仍然使劲碾踩杨颇的手指,杨颇看到,右手惨不忍,血肉模糊,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忽然,杨颇也哈哈大笑起来。
荒唐父子,恍兮惚兮,似真似幻。
“徐大海,真不要脸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不长进,就知道欺负后辈。”
朦胧之间,杨颇听得那人口齿清亮,心中安定不少,竟沉沉睡去。
“你说不说?”
方惜福低头不语。
“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方惜福抬头,直视来人:“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玉色人参花’在哪里。”
“你撒谎!你的父亲是方伯卿,飘仙教以前的药先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玉色人生花’?”来人拿着匕首在方惜福脖子上划来划去,威胁道:“多么滑嫩的皮肤,只要轻轻划一刀,鲜血便会涌出来……”
方惜福不躲避反而迎上去,匕首便扎了进去。
那人急忙收手。
“我不知道‘人参花’,你拿我的命、或是其他什么人的命,都威胁不了我,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方惜福又逼近一步。
“你别以为我不敢!”
“杀啊!”
那人急火攻心,握着手臂就要扎进去。
“不要啊!”孟隐浩大呼。
“呆书生,你肯说话啦?”
“隐浩,别理她!”方惜福道。
“呆书生,这是你媳妇儿吧。”
“他是我相公,可是他不爱我,巴不得我死,你别对他抱有希望。”
“好!我成全你!”那人提起手臂,要狠狠扎方惜福。
“看你年纪,还是个小女孩,为何做事如此歹毒,我们夫妻哪里得罪了你!”孟隐浩义愤填膺。
“我拿人参花,是做好事,帮你们积福报。”
“你为救一条苟延残喘的命,却要先谋两条健康无辜的性命,这也叫积福报吗?”
“你知道它能救命,看来,你是知道晓得‘玉色人参花’是什么了。”
“我不知道!”孟隐浩慌忙道。
“那你如何知道这是‘玉色人参花’能续命?”
“我什么时候说过它能续命?我只是推想,人参的功效是续命的,你那个‘什么人参花’估计也差不多,看你那么着急,估计是为了救命。”孟隐浩道。
“你撒谎!”
“小姑娘,你这么聪明伶俐,回家去让你爹娘给你买几本书,好好学学,不要整天打打杀杀,这样没出路。如果家里穷,没钱买书,来叔叔这里拿,叔叔没有什么‘人参花’,几本书还是给得起的。”孟隐浩循循善诱。
“你再信口雌黄,信不信我杀了你们!”她暴怒起来。
“你现在就杀了我们吧,我们不知道什么‘玉色人参花’。”方惜福坚决道。
“你们若是不说,我不杀你们,我只杀你们中的一个,教另一个生不如死!”
方惜福与孟隐浩对看一眼,缓缓道:“你随意挑,随意挑,想杀哪个杀哪个?”
“你们就不怕生离死别?”
“我死了,若是他心中悲痛,自然会下来陪我;若是他心里不难过,能在世上快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方惜福轻声道。
“我也一样。”孟隐浩道。
“好!好!好!说得真好听!好一个情深甚笃!好一对恩爱夫妻!好!说得好!”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又高傲又凄凉地狂笑起来。
方惜福听得齿寒。
“我不杀你。”她拿出一颗褐色的丸药,往方惜福嘴里一塞,只留下一句话:“你是方伯卿的女儿,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夫人,那是什么?”孟隐浩好奇,站起身来。
因为手被反绑,他带着椅子一跳一跳,僵尸一样蹦到方惜福面前。
“好狠毒的小姑娘。”方惜福苦笑道。
“怎么了?”孟隐浩关切。
“她给我服了‘断肠丸’,她断定我晓得‘玉色人参花’在哪里,给我吃了这毒药后,我为了活命,定会去掘它。这样一来,她便可在暗中渔翁得利了。”
“这小姑娘实在可怕。”
“相公,不可把她当做小女孩看待。以前爹爹说过,有两种人会一直保持少女时的情态,一是幼功所致,一是服药所致。她明白那么多武林旧事,甚至直呼我爹爹的名字,想来,年纪修为绝不在常人之下。”
“娘子,你吃了那‘断肠丸’,怎么还这般冷静?”
“‘断肠丸’虽然剧毒无比,可并非只有‘玉色人参花’可医,她未免小觑我了。”方惜福淡淡微笑。
“那我便放心了。”孟隐浩长舒一口气。
“趁现在还早,我们去趟‘百花谷’。”
方惜福、孟隐浩共乘一马,疾驰至百花谷。
两人数月未来,到了之后,先是沐浴更衣至父母坟前祭拜一番。
十多年前,孟隐浩见百花谷宁静幽美,风水甚好,将父母的坟也迁至此处,每年清明,与方惜福共同祭拜。
方孟两人深恨飘仙教,但天赋资质有限,无法与飘仙教相抗衡。
方惜福曾告诉孟隐浩:逃出飘仙教的人,有的过了几天,便死了,有的过了几年乃至十几年才毒发身亡。飘仙教的人,神通广大,竟把所有人的尸体都找到了。他们一直没有发现父亲母亲的蛛丝马迹,所以断定他们还活着。方伯父与当时的教主都知道,飘仙教的神药不是十全十美的。它只是难解,而不是不能解。教主也便因此知道了方伯卿夫妇已经找出了解药,所以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赶尽杀绝。
方惜福明白,百花谷中父亲最宝贵的便是“玉色人参花”了。当年,百花谷被飘仙教大闹一场,珍奇花卉都被摧毁了。方惜福十六年来,耗尽心血,才又培育出两株。
这两株“玉色人参花”,是用来制作解药的。
方惜福与孟隐浩要复仇,要让飘仙教血债血偿,他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复仇的那一刻。对于他们来说,“玉色人参花”比命还重要,方惜福真的宁愿被杀死,也不愿交出自己多年培育用来复仇的“玉色人参花”。
“娘子,你的伤势要紧,我们先去找解药吧。”孟隐浩道。
“‘断肠丸’不难解,只要采些‘银蝎草’就好。”
方惜福轻车熟路,引孟隐浩来到一处山坡。
微风吹拂,细草愁烟,幽花怯露。
孟隐浩放眼望去,草丛中时不时夹杂着银白的叶片,惟妙惟肖,果真是蝎子的模样。
“只要采一颗便可。”方惜福轻声道。
孟隐浩急急走上去,扒开草,正要连根拔起。
待他定睛一看盘旋在“银蝎草”边的东西后,惊叫一声,向后退去。
“相公,怎么了?”方惜福诧异。
“有蛇!”孟隐浩惊。
“蛇?”方惜福凝眉。
她走上前要去看个究竟,孟隐浩拦住她,道:“娘子,不要过去,危险。”
他走向另一株“银蝎草”,道:“我去那边看看。”
“啊!”孟隐浩又是一声尖叫。
“那边也有么?”
“嗯。”
方惜福道:“我小觑她了。她晓得‘红锦蛇’贪恋‘银蝎草’根部的腥甜,竟在每株‘银蝎草’边放一只‘红锦蛇’。亏她舍得。”
“娘子,那现在怎么办?”孟隐浩眉头紧锁。
“‘红锦蛇’的蛇毒也不是不能解,我们先去看看克蛇毒的‘雄黄草’有没有被动手脚。”方惜福道。
两人转入他处,发现‘雄黄草’果然也被动了手脚。
“这丫头,故意想让我们尝尝知道哪里有解药,可就是吃不到的滋味。”方惜福冷笑。
“娘子,那你怎么办?”
方惜福道:“反正我中了‘断肠丸’,不出七天便会脏器溃肿而死,不如,让我来除蛇取药。若是天不怜我,报仇的事就交给你啦。”
“不行,你中了剧毒,可仍然是我娘子,我不能让你干这么危险的事!还是我来吧!”孟隐浩正色答道。
👍👍👍期待新作~
读着那种很想看下去的感觉,还确实不错
回复 @时光静好: 谢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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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的更新了,继续加油哦!zp
回复 @编辑部:应该的
嗯,没落下,真棒👍
回复 @荣槐: 啊哈,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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