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言喝足了酒回来，发现家里干干净净，但是少了很东西。打开衣橱，叶绮的衣裳少了一半。他晓得叶绮肯定回老西门了。李正言心里一阵苦笑，眼神呆呆盯着天花板，墙壁上突然爬过一只小蟑螂。李正言披上外套，出门到楼下小卖部买了蟑螂药，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连卫生间，阳台也不放过。

　　第二天一早，李正言睏醒刚想下床，发现地板上全是蟑螂的尸体，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李正言套上拖鞋，在蟑螂尸体的空隙中行走，到阳台上一看，也是蟑螂尸体遍地，最密集的场景出现在卫生间。李正言拿着扫帚，里里外外扫干净，看着垃圾桶里的小强尸体，他不禁“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小学门口，李正言看到叶绮带着班级从教学楼走出来，带着笑容和家长打招呼。不一会儿被家长团团围住。

　　“他呢，最近就是作业本上的字写得不太认真，回家多练练字。还有刘超，下次不要再忘记带红领巾了，书包里多备一条，万一忘记了可以应急。王小梅最近表现不错的，是是，我让她去参加小学生阅读写作比赛，锻炼锻炼，不用太紧张就当是平时做练习，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小孩锻炼一下，我也觉得她有这个能力代表学校去参赛。”叶绮的声音近在咫尺却缥缈模糊，一句一句刺痛李正言的鼓膜。

　　“好好好，再见。嗯，再见。”叶绮和家长道别，转身准备回教学楼。

　　“绮绮。”李正言喊道。

　　叶绮听到叫声回头，一看是李正言，脸色马上暗了下来。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李正言说。

　　叶绮看了看手表，说：“等我回去拿包。”

　　李正言在门口等了十分钟，等都叶绮走出来马上迎了上去，叶绮并不看他。

　　“今天回家吗？”李正言问。

　　“家都成那副样子了，还叫家吗？”

　　“那天是我脑子搭错，是我发神经病，是我不对。我不该发火。但是你……”

　　叶绮别过头，说：“发火就允许你杀人纵火？”

　　“我啥时候杀过人，纵过火了？”

　　“家当乱摔，烧我裙子，你还想怎么样？你为啥不烧你自己的衣裳？你为啥不当着你娘的面发头条？！”

　　李正言不响。

　　“我看我们之间也没啥好谈了。”叶绮说。

　　“好了，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讲吗。昨天我去买了蟑螂药，在家里除四害。”

　　“哼。管你买蟑螂药还是安眠药，最好买敌敌畏，以后不会再来烦我。”

　　“不要再讲气话了。我们现在为啥不能好好讲话了？你总是针锋相对，让我还怎么和你好好谈。”

　　叶绮停下脚步，面色难看，说：“李正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我怎么说，说多少，你总是笑眯眯，从来不会跟我顶嘴，从来不会乱发条头。”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一直对你忍气吞声吗？有时候，我就想让让她，是有人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真是苦了你了，一面要对我忍气吞声，一面要装模作样对这个家庭尽心尽力。其实你早就不想跟我过了，你早就不爱我了。”叶绮忍住眼泪。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每讲一句，都是错。”李正言抽抽鼻子。

　　“你真的不爱我了？”叶绮问。

　　“爱怎么想怎么想，你要回到啥地方，我再也不管了，我也管不着。以后我的事体，你也不要管。”

　　“你要去寻冯莉，你要和她结婚，是吧。”叶绮气得浑身发抖。

　　“娘希匹……再跟你说一句，我真的要疯掉！”

　　“讲不过我就骂人，你也只有这点本事！”

　　李正言一脚踢在电线杆上，说：“你不要跟我提冯莉，背地里你做过多少坏事体不要当我不晓得。上次教师节送你手表的家长是谁？美其名曰要你多照顾小孩，他啥心思我不晓得？”

　　“这种话你也讲得出来，人家是有家庭的，你不要污蔑人。”

　　“单亲家庭，就是想寻后娘。你也真会装，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李正言的话越来越偏激，像一把把刀投到叶绮身上。在小学门口等叶绮的时间里，李正言还抱着要好好认错，劝叶绮回家的心态，现在却演变到恶语相向的地步。

　　“你简直不可理喻，离婚吧！”叶绮冲李正言喊。

　　“离就离！你要走，我不拦你，你不要后悔！”李正言甩开膀子，头也不回地向反方向走去。

　　叶绮两眼一黑，整个世界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