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

  知道了病因的我,根本听不进去国医让我好好休养,调理心绪的建议,我把他们给我熬制的安神定气的药全部都倒掉了。

  宫里的哪个年迈的满脸褶子,翘着一把白色山羊胡子的国医颤颤巍巍的前来劝我喝药,当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在山里时,大王孤独一人,很希望自己孩子不要被埋葬,要活着,加之之前突然看到死胎,内心深恐,龙体不安,才产生如此癔症,大王的病一定要好好治,我先开了几服安神补气的药。”

  我生气的站起来一脚把龙椅踢翻,大吼:“谁说寡人有病,你们才都是有病的。”吓得老国医哆嗦在一旁,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深夜,我把季玄招来。我开始选择相信他,相信宫中一定有妖孽。

  “有何解术?”这连续发生的怪异事件已经使我心力憔悴,笼罩在恐惧中的我圆瞪着熬红的双眼直勾勾得望着他,仿佛他是救世的菩萨般。

  “办法有啊,只怕大王不肯这样做。”季玄摸了摸他那光秃秃的下巴,望着焦急的我,他诡秘而又得意的一笑,用阴阳怪气的腔调慢吞吞的说道。

  不可否认季玄是个美男子,五官立体,浓眉大眼,体态修长,可他走路总含着胸,把脖子像个乌龟一样的向前伸着,脸上的表情总让人感觉他好像是肚子在疼,皱着个眉头,咧着个嘴让见者不愿亲近。

  “说!”烦躁之极的我没有心情等他卖关子,历声喝道。

  “ 把依烟送到我府上,让我来控制她。”他平静的一字一顿摇着头说到。

  “你说什么?”我错愕间,以为我听错了。

  “或者,您杀了她。否则大王和这后宫将永无宁日。”他平静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我气急败坏的吼到。

  “就是她让大王成为这个样子的,大王难道忘记了怪胎,妖孽才会生这样的胎儿。”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容,没有一点畏惧的望着我,提高声音说道。

  我突然想起那个七窍流血的胎儿,那个爬在我身上的鬼脸,身体陡然一顿,怔怔的呆住了。

  呆住了,就像现在身为蝴蝶的我木呆呆的停在窗户上一样呆住了,我甩甩头,不愿再沉浸这么痛苦的回忆中,我对着窗户里的静曼扇扇翅膀,飞到空中去了。静曼就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个我是停还是飞,此刻的他脑子里只有任青山。

  静曼在这个离家遥远的他乡教书,由于长相甜美,举止端庄,刚参加工作就有好几个同事给她介绍对象,这其中就包括夏子安,他是一个大龄青年,也是一个中学老师,在郊外的一所中学教数学的,静曼对他没有一点好感,总觉得他又老又木讷。不过子安爱好电脑技术,会很多时新的软件,静曼在学校里时常要做公开课,需要准备各种电子课件,所以静曼时常会找他,让他替自己的教学设计做各种可以提高课堂效率的课件。子安这边可是非常中意漂亮,单纯的静曼。他掏空了心思想讨好静曼,不过这个典型理工男懂得的浪漫还真是少的有限啊。

  一个月前的哪个烟雨蒙蒙的午后,午休中的静曼独自坐在校门口的小咖啡馆的窗边望漫天的雨丝,这雨丝好像没有重量,微风拂过,变得斜斜的轻扬,给悄然复苏的万物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闻着这雨发出的洁净的气味,她把带的教案书翻开,随手在扉页上写了几句词:

  《午时光》

  杨柳风,午时光

  雨蔼蔼,恋几分

  心事有谁牵挂?

  时光不留青春

  杯盏不懂茶色韵

  措辞句句难出心

  下午上课前,静曼才发现自己的教案书拉在了中午喝咖啡那个小店。当她从服务员的手里把教案要回来的时候,发现在扉页上自己写的词后面不知道被什么人也加了几句词,字体非常潇洒,对的倒也工整。

  烟雨楼,五月花

  人匆匆,世无常

  谁在为谁彷徨?

  青山依旧身侧

  伏案依诉相思情

  策马并肩走天涯

  她立即问服务员这是谁写上去的,服务员回答道一个也常来喝咖啡的先生,这个先生还说让他们把这个教案保管好,等主人来认领。

  静曼实在想不起来谁,只好作罢,但是那句“谁在为谁彷徨,青山依旧身侧。”一直回响在脑海,这个人好像知道她在彷徨,可是“青山依旧身侧?”是什么意思?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