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

  我大叫一声,一咕噜爬了起来,死胎从我身上掉到了地上。他那张恐怖的鬼脸上的似乎还有一丝狰狞的笑容,已经变成血色的双眼盯着我,青紫的皮肤已经有腐烂的痕迹了。

  在万人肉搏的战场上,血刃数敌时我没怕过;在行军路途独自中过险关,穿死人区,我也没怕过。可是这次我是真正的害怕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堵得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握住剑,对着这个恐怖的鬼胎。精神高度紧张地与他对峙,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胎又没有任何响动。那一刻,我真希望他能扑上来与我大战一场,可是依旧半响没有动静。最后,万般无奈的我发现他依然只是一个死的透透了的胎儿。

  我被这个一再莫名出现的死胎给彻底激怒了,这是在耍我吗?我一把提起死胎,就一路狂冲,飞也似地冲到山峰的最险要处,挖了坑我把他再次深埋了。

  等拖着疲倦的身体的我回来时,发现侍从们早已在帐篷哪里等了我半天,我的腿上像灌了铅,汗如雨下,心跳腾腾地,我想我是病了,身体好像要虚脱,头疼欲裂。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发生了什么,我也再没有力气骑马长途跋涉回城,我要睡一会,我要在这山里再待一夜,我想看看今夜还会发生什么?

  躺进帐篷里我睡着了,侍从们知趣的如同前两天一样,自行告退回城了。这一觉睡的可真熟,梦里我和依烟是普通的老百姓,男耕女织过着幸福的日子,我们可爱的的孩子活蹦乱跳的围绕在我们的身边,可是她怎么就生气了,转身就走,不理我和孩子了,我追啊追啊,走过了险峰,趟过了大河,一不小心突然掉入万丈悬崖中了……一个机灵,我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睛,我发现我的枕头在我的胳膊下,那我头下枕着的是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头升起,没错,我枕的是哪个白天被我千辛万苦的埋在了险峰的死胎。

  我彻底疯了,等卓达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嚎叫着将这个死胎碎尸万段了。大家看着我提着带血的剑,身边到处四溅的是剁碎了的恶心尸肉。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此刻红着眼睛,表情无比狰狞的我。

  我回宫了,离开了哪个邪恶的山郊,可是邪气好像也随着我回了宫。

  当夜跟我睡觉的妃子,早上起来,居然身首异处的死在我身边,第一个进来的侍臣看见我睡熟在一滩鲜血之中。

  我不敢跟任何人睡觉了,任何人也不敢跟我睡觉了。我身边整天整夜的灯火通明,我把祖传的能斩金断玉,消铁如泥“寒水刀”放在我的枕下。我还让佩刀侍卫和卓达整夜守候在我身边。

  可是,在睡起的清晨我发现又死人了,夜里守候我身边的侍卫被残忍的腰斩了。尸首被一分为二,散落在我的床边,围绕着我的是一大滩鲜血中到处是死人的肠子,内脏。

  “这是谁干的!”我歇斯底里地疯狂咆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大家四处躲闪,卓达吓的爬在地上大哭,满脸的眼泪,鼻涕。我再大声一喝,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当场就尿裤了。

  “ 再哭我杀了你!说侍卫是怎么死的?”

  他抖抖索索的给我描述出了一个可怕的场景,是我睡着后,自己拿出防身用的寒水刀,腰斩了侍卫,然后又睡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的这事实“人居然是我自己杀的?”我慢慢的举起我的双手,看见上面果然全是鲜血。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睡梦中发生的。所以这一切的答案原来就是:我有夜游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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