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格变了吗,还是说三叔就是有一种能力,让所有的人都同自己一样,被调教成一个天衣无缝的华丽袍子。当三个月后余孟再次见到苏格的时候,他看着她眼睛里褪去温顺后覆盖上的一层冷漠,忽然有一些恍惚。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从自己被三叔调教出来之后到现在,是第二次经历。他不知道苏格这三个月以来他尝试预测过许多和苏格再次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是现在这番情势。
那女孩儿就背对着自己站在身前,右手拿枪,左手攥紧右手手腕,啪啪几枪打得干脆利落又果断。他看不见那女孩儿的脸,就只能猜想着她到底有没有眨眼,眼睛里有没有透露出一丝丝躲闪和恐惧,就像在这之前,她第一次杀人之后一样。余孟走上前去,轻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苏格一个激灵转了身,竟钳住了毫无防备的余孟的手。待看清了面前的这个被自己制服的人的脸,苏格才在一阵错乱之中松开了手。她连声对余孟道歉,一句接着一句说:“对不起,对不起。”余孟摇摇头,本想说“没关系”,嗓子却突然间不听使唤似的,把那三个简单得连自己都会写的字卡在了嗓子眼里。他顿了顿,说:“刚才那几枪,不错”。苏格笑,但嘴角却也不再上扬得那么明显。
三叔这时才拄着拐杖上前来,他看了看苏格,又看了看余孟,说:“阿孟啊,小坤打算过两个月就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你看着张罗张罗。听说这小子在拉斯维加斯没少惹事,等他回来你替我问问他,到底是被哪个爷爷给一脚踹回了狗窝里,我也好登门感谢那位恩公。”余孟听了三叔的话,随着笑了起来,说:“三叔您放心,这事情我一定给你安排妥当。另外,东边那片地似乎是被莫程检手底下一个叫做萧裕涵的老头儿给盯上了,您认识这个姓萧的吗?”三叔听着余孟的话,轻笑了两声说:“老萧啊,当年年轻的时候,他在我这吃过一次瘪,堵得他不轻,这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喘气说话利索了没。这倒不着急,东边那片地想要的人多了去了,咱守好咱的地,他们在外头斗他们的。此事不急,先容他们斗斗再说。”
余孟点了点头,把话锋转了回来说:“那三叔,这苏格我就带回去了,这段时间打扰您老休整了,回头我让小七将我在南边那套房产给您送来,略表心意啊。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三叔答:“房产倒是不用了,我这老宅住惯了不愿动弹,再说这几年腿脚不好也动弹不得。人呢,你要是想带就带走吧,倒也省的她天天在我耳朵跟前扰我清净。”余孟见三叔点头放人,便走到苏格面前说:“大小姐,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迎接你上座,事不宜迟你看,是不是要这就跟我走?”苏格听明白了余孟这话里有话,是把自己当成了死去的尚骁,她没回答他,只点点头,却转而向三叔道别,说:“那三叔,您老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三叔笑着,说:“倒像个样子,要是已经记牢我跟你说过的话了,那就去吧。”说罢,便示意老常送客,自己拄着拐杖进了大厅去。
苏格回到尚宇老宅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陪着余孟去和江城一帮老滑头协商关于尚宇多年前在江城城西购置的一片地的事宜。她驾轻就熟地换好衣服,随着余孟来到了宿城城东的一家私人会所。
时隔多年,那些老滑头突然又见到了“已故的尚骁”不禁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余孟见这帮老滑头也被苏格给愚弄了,便趁着机会解释道:“诸位前辈,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前些年得了场重病便被送到美国调养,等调养好了也就顺势在美国修习了几年,这才回来。圈儿内虽时常谣传我家小姐被人杀害的消息,但的确不是如此,我们这也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危才对那些谣传置之不理。请诸位前辈多多担待了。”
那些老滑头听了余孟的解释,虽半信半疑,却看着尚宇的千金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便也只抱怨责怪了几句,就随了这荒唐小姐去了。
一场饭局过了三分之一,苏格已然摸透了这帮老滑头的脾气秉性——身材短小光头的老陈没什么主见,只随声附和;满脸横肉体格肥胖的老白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但见了漂亮姑娘便也失去了原则;剩下的除了那左臂纹身、脖颈间有条近三寸长疤痕的赵哥,其他人基本都不能顶事儿扛把子。饭局过半,那些能顶事儿的基本都已经被余孟连拉带哄的撂倒在酒桌上,只剩了那姓赵的还死乞白咧撑着最后的劲儿不肯走。苏格只好亲自上前来招呼了几句蜜罐儿里掏出来的话给姓赵的听,这才让他提前撂下了对尚宇在江城城西那块地的食欲,准备转战自家夜总会去了。
当余孟好不容易扶着自苏格颤颤巍巍进了车里,这才放了胆子开始吐个不停。苏格招呼着小七赶紧开车回老宅,小七见余孟迷迷糊糊的难受劲儿,也不敢开快了再招惹余孟作呕,免得余孟再一不小心把肠子给呕出来。
路上余孟恍惚之间只听着苏格笑话他——苏格好不容易把余孟的脑袋从车窗外面扯到车窗里面,笑嘻嘻地说着:“姓余的竟然喝点儿就醉,有没有出息了还?这不是活活给你们水生生物丢人吗?”余孟听了苏格这样说自己,挺了身子咧着嘴说:“他妈少给我整啥水声陆生,你哪天在池子里倒满酒,弄几条鱼放进去试试,看看那条鱼能撑得过一分钟!他妈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说我!”余孟这话把苏格逗得直笑,她看着余孟耷拉下来的脑袋,一副“败了阵老子不和你们玩儿了”的模样,都神智不清了嘴上还不饶人地嘀嘀咕咕。
过了不久余孟便倒在车后座睡着了,只是苏格没想到的是,如同之前一样,余孟又一次将他的脑袋缩进了自己的颈窝间。她触碰到他毛茸茸头发下炙热滚烫的温度,一时间生了紧张恐惧。她看着他,试图将他的头从自己的颈窝间推到另一边去,却怎么也推不动。在一片黑暗之中,苏格对这个靠在自己身边熟睡了的男人有了一丝丝怜意,她把头转向余孟那边,低下来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地,似问似答地说:“混在这个道儿上过日子,也很不容易吧?”
等到连拖带拽地人高马大四肢粗壮的余孟放到了床上之后,小七和苏格都累得瘫坐在了地上,苏格看着小七说:“他妈的,这家伙每天吃多少,怎么沉得像头猪似的。折腾他这么个醉鬼真费死劲了!”小七听着苏格的抱怨,转了头看着苏格,两人相视,又一同转头看了看在床上摆着四仰八叉的姿势睡得正香的余孟,不住地笑了起来。
送走了小七,苏格便进了浴室冲凉。她就着热气熏上来的这股子模糊劲儿,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卸了妆之后白净的脸——眉眼依旧温顺,鼻子高挺,两片唇瓣微微张开喘着气,被一股股热浪熏得通红,只可惜,那一双含了水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一丝笑意。苏格关掉了喷头,失落地穿好了衣服走出浴室。她套着宽松肥大的睡衣,赤着脚走进了余孟的房间。
酒气熏天。苏格用一只手死死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将被子拽开,搭在了余孟的身上。还没等给余孟盖好被子,余孟自己倒是先把被子踹开了。苏格瞪了沉睡的余孟一眼,说:“不盖就不盖,冻感冒了别来找我。睡吧睡吧,睡得跟猪一样才好呢!”
说着,她抬起湿漉漉的脚丫子踹了余孟一下,见余孟没醒,才从余孟的旁边抱了另一床被子走出了房门。苏格抱着被子往沙发上一躺,胡乱地踢开了被子就钻了进去。她把刚洗完还没来得及吹的长发向后撩了撩,让她们顺着沙发的扶手下垂开来,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关了身旁茶几上的发着昏黄色光辉的台灯,迷迷糊糊之间便也就这样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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