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那么早就起床啦！”

　　房间的灯已经亮了，晓辉掀开了被子，摸着手表打着哈欠地说。

　　“儿子，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

　　父亲是在天灰蒙蒙的时候，起床唠叨的。他刮着胡须，对着刚醒来的晓辉说：“今天你不用去卖苹果了，我替你去吧！”

　　“为啥呢！”晓辉一起床，穿好衣服，便站起来，闷闷不乐地说：“不就是昨天晚上回来晚了！你就担心我在外面被拐卖吗？”

　　父亲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的沙发上说：“辉辉，你那么大了，还没找对象，亲戚朋友早为你发愁了，一直在问我你的现状！”

　　晓辉被这句话愣住了，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珠里，写满了好奇和迟疑。“着急什么啊！”尽管他一把钩住了父亲的胳膊，但心中依旧泛起了遐想。父亲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在他的耳畔絮絮念叨：“我想为你介绍一个姑娘，待会去见一见如何?”

　　虽是隔着房门，依旧有几个词儿唤醒了屋子里睡梦中的母亲。从遮掩的门缝中他窥见着母亲，母亲开口道：“辉辉，本来昨天要告诉你的，看你累了，我们也困了，现在说也不迟啊！”

　　晓辉眯了眯眼睛，顿顿地说：“爸——妈，能再晚几天吗？今天我要去城镇卖苹果！”

　　“辉辉，你不懂了，那女孩明后天有事情，我还之前答应过她呢。”

　　辉辉愣了一下，说：“我连新衣服都没买，这么穿不好吧。”

　　“辉辉啊，已经那么大了，这两年你要是定不下来，我们都觉得没面子了！”母亲接着说：“不需要那么讲究，先见面说说话。”

　　晓辉便拿起毛巾在水龙头下洗脸刷牙，心理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像是手被冻住了似的，他洗得缓慢又沉闷。

　　“辉辉，你快点呀……”父母的声音似乎是异口同声地冒出来的，回荡在屋子里。“待会你去见女孩子的时候，记得送一些东西，送上苹果啊让人家尝尝我们自己种的果。今天我替你卖苹果。”

　　晓辉提不起精神，拖拖拉拉地放下筷子，开始刷碗洗盘了。

　　“不用洗了，妈来收拾家务，就是你爸爸朋友的女儿——亚亚，早就给你约好时间了，你哪能磨磨蹭蹭的样子！”母亲催促晓辉穿上发亮的皮鞋子，赶快带上皮夹子即可出门。

　　“急什么，可我真得很困！昨晚没睡好，现在两眼皮打着架，见面不好吧。”晓辉意识到不是因为不想去见这个女孩子，而是因为盲女的形象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他的心头缭绕。父亲气呼呼地说：“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以后我们都不管你了，连卖苹果也轮不到你了……”

　　“爸，为啥说这样的气话？卖苹果和这个是两码事，镇上某些官吏打着白莲教的幌子劝人入教，小心你被人家盯上！”晓辉揽住父亲的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等到明天还是我去卖苹果。”

　　“可以，你出门也当心遇上官吏们。”父亲在晓辉出门前还特意在纸上画了地图，叮嘱他注意路线不要走错路，晓辉只顾点点头然后道了别之后离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