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1962年。
这一年,对于这个历经磨难的国家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它结束了一段苦难的历史,就是那个史称“三年自然灾害”的历史。
当然,这是后话。
“大炼钢铁”结束了!“公共食堂”垮台了!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正在得到逐步的改善和提高,大家对新生的红色政权充满了热爱,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国际上,虽然,有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西方国家在政治、经济、军事和外交上的重重封锁。但是,新中国还是和不少的亚非国家、拉丁美洲国家和“不结盟运动”国家,开展了经济贸易往来,缔结了一系列外交关系,打开了外交和经济工作的新局面。
再就是,由于帮助以金日成同志为首相的朝鲜劳动党打朝鲜战争,欠下苏联“老大哥”的巨额债务,基本上也还清楚了。
但中苏两党、两国之间,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十分激烈。主要围绕的是对斯大林同志的评价和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以及社会主义道路的认识问题。
一时间,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内部,纷争四起、意见不一。
有的同情中国、阿尔巴利亚和南斯拉夫等少数国家。但大多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还是倒向了苏联一边,毕竟人家苏联老大哥是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社会的发源地。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分裂和对抗,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和帮凶们,咋个不摇旗呐喊、拍手称快呢?
于是乎,西方阵营的媒体和反苏、反共、反华的政党及著名的民主人士。也纷纷出来发表言辞犀利、极具煽动性和攻击性的文章、社论,并为此开辟专栏,大力抨击、鞭打犹如洪水猛兽和妖魔鬼怪的共产主义制度以及共产党政权。
比如说,他们说苏俄极其小兄弟们,所信仰和推行的共产主义,是人类历史上一场空前的、罕见的、巨大的灾难。如果任其发展,必将毁灭整个人类和地球,号召全世界信仰自由、民主、平等和博爱的人们,一起来打到它、推翻它。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就连那些生活在共产主义国家的一些持不同意见的知识分子和政界人士,看到这种情况,都在公开和私下等不同的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掷地有声的质问当政者,为何不遵循人类的普世价值,而非要去逆历史潮流,推行虚无飘渺的、如空中楼阁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
“你们共产党成天攻击资本主义制度,是腐朽的、没落的社会制度,搞工业革命、对外发动侵略战争、掠夺自然资源是自掘坟墓,最终必然要走向灭亡。反过来看看,你们共产党搞的那个社会主义制度,这才几天的日子,就搞得个四分五裂,闹得鸡犬不宁,还说要最终代替资本主义制度,简直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难圆其说!”
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资本主义制度和共产主义制度,仿佛就是一对孪生的邪恶兄弟。你要推翻我,我要打到你,他们天生以来就是死敌,水火难容、不共戴天!
正所谓:“不是东方压倒西方,就是西方压到东方,世界上根本没有调和的余地。”
对印度的自卫反击作战,取得了圆满成功,俘虏并缴获了印方大量的武装人员及武器装备。而且,中国政府慎重宣布:从即日起,中国军队主动撤回到原来的历史边界线,赢得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好评。因此,可以说,国际形势正朝着有利于新中国的方向在发展。
再看看国内,虽然,在台湾那个小小的孤岛上,蒋介石集团一个劲儿的在叫嚣要“反攻大陆”、“光复大陆”。提出了“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等蛊惑人心的口号。
但是,被派遣到大陆来的大量特务、间谍和武装人员,在强大的人民军队和众志成城的群众面前,已是屡犯屡败,成了惊弓之鸟,强弩之末,根本再也翻不起任何大的风浪了。
特别是在这年的一月份,中国共产党在北京召开了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会议明确提出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政策,开始着手对国民经济作出一系列的调整。
随后在五月份,又召开了中央工作扩大会议,从中央、到省(市、自治区)、地区(州、旗)、县(市)的党委、政府的主要负责人,都参加了这次高规格的会议,号称“七千人大会”。
参会人员之多、规模之大、议题之鲜明、目标之宏大,确实振奋人心,鼓舞斗志。
会议总结了建国以来,特别是1958年以来的成绩和经验教训,针对过去经济政策的失误,造成的严重困难,毛主席在会上主动作了检讨。
同时,对以前开展的“反右”斗争扩大化,造成的大量冤假错案,做出了部分适当平反的决定,更使人看到了新中国的希望所在。
以上这些内容,都是地委第一书记、军分区第一政委曾湘同志和地委第二书记、行署专员李思德同志,在全专区党员和干部大会上分别传达的。
过了一段时间《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四川日报》、《临江日报》等报刊,才陆陆续续地刊登出这些消息来。
但国家主席刘少奇同志在大会上的口头报告中,首次当着党中央主席毛泽东的面提出,说那些灾害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造成的。
他说自己回家乡经过深入仔细地调查过,亲眼所见,并非耸人听闻。这种听起来颇有蛊惑力和刺激性的语言,令毛泽东心中感到非常的不快和难过。这两个湖南老乡,不但在京城里,打起了肚皮官司,还首次向世人公开了他们之间的政见不合。
毛主席始终坚持认为,过去那些年,包括“大跃进”三年,成绩是主要的,失误是次要的,“三面红旗”是完完全全正确的。他特别气愤的是,1958年赫鲁晓夫在北京当面对他说:“‘三面红旗,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病。’”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那样的错误,完全是中国共产党目前还没有找到一整套适合中国国情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办法。因此,那些错误是“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的关系。
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所存在的一些毛病和问题,自始至终都认为: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这就铸成了一代伟人的巨大悲哀。
两位伟人,一个是党的主席,一个是国家的主席,自古就是“一山难容二虎” 。他们在思想认识上的完全不同,显而易见。这些矛盾为以后的中国发展,埋下了一枚巨大的“定时炸弹”,足以毁灭整个国家,进而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本来在党的八大时,共产党集中全党的智慧,就制定出了十分正确的政治路线而且适合中国的国情,那就是: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同人民群众目前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是当时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但由于国际上出了个苏联修正主义者,长期以来,又面临美帝国主义的政治包围和经济封锁。而国内呢?由于刚刚建国不久,国民党给共产党丢下下的是一个破败不堪、残缺不全烂摊子。
逃往台湾时,又从大陆掠走了大量的黄金白银,共产党接手的中国,工农业经济基础十分脆弱,国民经济早到了崩溃的边缘,眼下正是百业待兴、百废待举的关键时期。
从中央到地方,上上下下一直忙于大量的、艰难的、繁重的建设工作任务。因此,出现了大量的、难以预料的棘手问题,共产党建国理政的经验,显然不足。
一些地富反坏右分子和阶级异己分子趁机跳了出来,鸣鼓而攻之的反对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因此,阶级和阶级斗争,一时就成了中国社会的主旋律,而且,往后一直延续了好几十年哦!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既是共产党提出的行动口号,又是实实在在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又有哪个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当然那,上层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以及国际形势的发展和变化,还远远没有波及到和影响到一般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你看嘛,这一年,对于杨铁塔的一家来说,那是好事、喜事连连的!
女儿出生了,三十多岁的他,人到中年,终于当上爸爸啦!心里面美滋滋的,他和安静给女儿取了一个优雅而文静的名字,叫杨娟。
安静也很高兴,“娟”嘛,就是“美丽、娟秀”的意思,她翻了刚出版的新华字典的。她在想:这个当爹的,心还是够细的哈?
他非常、非常喜爱自己的女儿。
只要一回到家,他那里也不会去,那些老“棋友”们来家里,叫他去杀几盘,他也纹丝不动。一有空闲时间,他就抱着女儿到处玩,或叫她读唐诗,或让她背宋词,这也许就是中年得子的乐趣吧!这也可能得益于他和李莉老师、夫人安静的接触和结合的缘故吧!
他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从幼年起,就培养成为一个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的一代才女;那从小不花一番功夫和本钱,那是万万不可能做得到的。
有时侯,他还不厌其烦地教他的小女儿,一字一句的唱儿歌、做简单可笑的智力游戏。
“小白兔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不能开,妈妈没回来,回来我才开…。”
他把他那两个大手指头,放在头顶上,扮作小白兔的样子,口里不断的吐着舌头,嘴唇一开一合,邦邦的吃着东西,逗女儿开心。
而小杨娟呢?眯起两只小小的眼睛,一直把他望到起,依哎呀啊的笑个不停,而且,一笑一个小酒窝窝,更使他高兴不已。
有时候在外边应酬,喝了酒,一回到家里,见到女儿,他就更得意忘形啦!他好像觉得自己的小女儿,已经在上幼儿园或者是小学校了,他反复叫她唱儿歌:
“爸爸、妈妈去上班,把我送到幼儿园,幼儿园的朋友多,唱歌跳舞多快乐、多快乐!”
“丢手巾、丢手巾,轻轻地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快点捉住她,快点快点捉住她…。”
那搞笑的模样、有趣的动作,仿佛返老还童一般,仿佛他又回到了他的少儿时代,他是那样的欢喜,他是那样的快乐…。
连安静的闺蜜都说:那个杨铁,爱女儿,已经到了痴狂的程度,有时候,可能他把安静那个美人儿,都搞忘记了哦!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说实话,安静和女儿,成了他今生今世的最爱。
那天,接到老家的一封来信,说是六月初八那天,杨老二要和左社长的大女子要举办婚礼。聘礼都下了,酒席安排了一百多桌,要吃三天三夜。
于是,他和安静,按照老母亲的意愿和左社长的热情邀请,如约回了一趟老家,参加了杨老二的婚礼。那个左社长听到消息后,带领公社好大一帮子人马,前呼后拥的来迎接他们一家人的到来。
他之所以这样重视杨铁塔一家人,当然是事出有因的。
一个是自己打发女儿,应该如此;二是能够和杨家联姻,他觉得脸面有光,今后是大有用途的;三个呢,是要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报答一下那次去城里买拖拉机和化肥,人家对自己的热情款待。
杨铁塔和安静也为杨老二和兄弟媳妇,准备了比较隆重的结婚礼物。有双喜牌丝绸被面、有鸳鸯牌床单、有龙凤呈祥双面枕巾和一套崭新的、精装的毛泽东著作等等。他亲手一一交给了杨老二俩口子。
小俩口忙不停蹄地转交给左社长,老丈人和丈母娘双手相接,满脸笑开了花,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犹如山间盛开的牡丹花儿!
人,都是势利眼。
你在穷困潦倒、官运不佳时,那个也不看好你;而当你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左右逢源时,来巴结、讨好你的人,那可能是成千千、上万万的;也许你家里的门槛,有可能都要被别人踏破一千遍。
如果,有那个不相信的话,你去好好的试一试,就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啦!
老家的人,包括上辈的、同辈的、下辈的、下下辈的,看到他,自己开着一辆崭新的“嘎斯”小汽车回老家,又带了这么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城市媳妇回来,手里还抱有一个乖巧的小女儿,都感到十分的稀奇和好看。
各路人马,都争先恐后的来杨家坝子看闹热。
把他那个老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杨铁塔家里的人,特别是她老母亲,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在众人面前,着着实实风光了一回。
有一个缺牙巴、说话嘴巴有点不大关风的万老太婆,乐呵呵、笑眯眯地,紧紧拉着杨铁塔他妈的手腕腕说:“呵呵呵…,杨大嫂!我原先是咋个说的呢?你还记不记得啊?”
“记得、记得,万大妈!咋个记不得呢?你当初就说这个娃儿,今后会有出息的啊!你硬是天上的活神仙下凡啊!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生生的感谢、感谢你!”
说完,杨铁塔他妈往她的裙兜里塞下一大把水果糖、还有两封米花糖和几根麻花儿。老太婆收到这十分些贵重礼物,一时间,笑得合不拢牙巴…。
杨铁塔也感到自己大有光宗耀祖、荣归故里的气势和风范。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一直笑个不停、忙个不停地在和老家的人打招呼、散烟、发水果糖、摆龙门阵。
杨老三大学快毕业了,在学校里,忙到起赶写毕业论文、准备答辩的事情,根本回不了家。
但是,也从省城写信来了。
一是热烈祝贺二哥二嫂新婚大喜,万分感谢二哥当初鼎力相助,说是没有二哥,就没有他的今天云云。二是征求大哥和大嫂的意见:今年秋天毕业了,据可靠消息说,学校有意留他当老师。而他呢?一心又想去读那个研究生,自己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不知何去何从?想听一听大哥大嫂一家的意见。
拿着信浅,安静对杨铁塔说:“杨铁,我觉得,三兄弟应该去读研究生才对。你看嘛,过去,你们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当然就应该去读研啊!我认为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你说呢?”
“老婆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杨铁塔想都没有想一下,马上脱口而出、特别干脆。
“哎哟!杨铁,我看你,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你的嘴巴子是越来越甜了哟!是不是在哪儿喝了蜂蜜的啊?”
“嗯,就是。”“在哪呢?”他做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动作,同时,又狡黠的一笑,顺手指了指安静那高高的、丰满的、诱人的胸部。
“讨厌!我在和你说正事情,这个时候莫去想那些歪门邪道!至于钱的问题,你莫管,我来想想办法。总之一条,要叫三弟去读书。你看嘛,我弟弟是研究生,你弟弟也是研究生,安家和杨家一比,这不是就扯平了啊?”
“静静,你说得撇脱,啷个扯得平呢?你屋妈老汉儿是大专家、大教授;我屋妈老汉儿是深山沟土里吧唧的老农民,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杨铁!”“嗯。”
“我给说了你好多回了哦!你身上那些老毛病、旧习惯要好好的改一改,不要张口一个妈老汉儿、闭口一个妈老汉儿的,俗气得很!爸爸就是爸爸、妈妈就是妈妈。”
“要得、要得,我改我改!这下总对头了嘛?”
“对你个头!还有,我从来都没有嫌弃你和你的家庭,你不要总是在人前人后,妄自菲薄、自己看不起自己嘛?”
“那是我谦虚呀!静静。我认为,一个人只有充分地认识到自己身上的缺点、错误和不足,才能够进步和发展噻!”
“你看你看,我不好好调教、调教你,你那能够进步呢?”
“你是谁呀?你是我杨铁的老婆子———安静姑娘啊!”
“去你的,讨厌!”
“我老婆真好!你看你,把老公调教得舒舒服服、巴巴适适的。俗话说得好啊:‘家有贤妻,男儿不遭混世’。简直是说得太有道理了哦!”
说完,他又十分亲热的附着安静耳朵悄悄一阵耳语:“喂,亲爱的,我看你自从生了娟娟以后,更加漂亮、更加丰韵饱满了哟!我好想、好想再大吃一口哦!真正的,你同不同意啊?”
“哎哎哎!说正经事情,莫打岔!老三的事情,你到底是咋个考虑的呢?”“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那我就给他回信了哦?”“要得、要得!”
“哎,杨铁,我再问你一个事情。”“哎呀呀!又是啥子事情嘛?”
“哎!你还不耐烦了哈?”“没有啊!老婆有何指示?”
“我那天在局里,组织科廖科长悄悄对我说:‘小安,你知不知道?你们家杨铁最近要升官了哦?’我说:‘不晓得,那是组织上的事情。’到底有不有这回事儿?”
“有啊!在自己的媳妇儿面前,我哪还敢说假话嘛!上个月十五号,曹局长打电话把我叫到局里谈工作上的事情,顺便给我透了一个风声。”
说起升官儿的事情,他当然有些得意和自豪。
“过了几天,地委任书记又找了我的,说组织上正在考察我,他叫我这段时间注意一下,口风要紧,也不要对外人讲,而且,工作上千万不要出纰漏!”
“难道我也成外人了啊?”“你看你,我哪敢说你是外人嘛!”
“那这门重大的事情,你还瞒着我干啥呢?”“没有啊!我是想等它有了一个清醒的眉目过后,再告诉你,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那还差不多!哎,今晚上,我们到爸爸、妈妈哪里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叫他们也高兴、高兴!让他们看看自己女儿的眼光如何?你看要不要得啊?”
想起曹局长、任书记们的一再叮咛、反复交代,他的额头上冒汗了,而且,显然有些着急。
“我的大姑奶奶!到爸爸、妈妈家里去耍一下是可以的,你可千万不要去透露这个消息哈?不然的话,那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情的!”
这下,他把他和安静,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把它说成是他们之间的大事情,而没有说成是他一个人的大事情。
“好嘛,我听你的。另外,再给你商量个事情。”“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想把妈接到城里头来,和我们住在一起,你的意见如何呢?”
你看看,那些农村出来的老太婆们,逢人见人便说城里的媳妇有多汹、有多狠。她们不光见不得、看不惯乡下的老爹老娘,而且,当面和背后也瞧不起农民,不拿正眼看他们。包括他们的亲戚六眷,更莫说那些八竿子打不到的远房亲戚啦!
而人家安静呢?这个大家闺秀的头脑里,才没得那些低级的世俗观念呢!杨铁塔讨了个名门望族,况且,又这样知书达理,他啷个不激动、不感动呢?
“静静,其实这个问题呢,我老早前就考虑过了。说实话,我内心一直也有这个愿望,转业回家时,我给我妈也表了态的。古人说:‘百善孝为先。’把妈接来和我们一起住,叫她老人家在晚年享享清福,那是我巴心不得的好事情。但是,现在正在节骨眼上、这是个关键时刻。我看,还是再等一段时间说好些,你说呢?”
“杨铁,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哦 ! 妈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再等上几年,老人家就快满八十岁了哟!你的那个的那一天,一直要等到好多年呢?”
“快则半年,慢则一年。等组织上考察完以后,我们再说,好不好?再说了,我妈在农村住习惯了的,到城里头来,还晓得习惯不?”
“有啥子不习惯的呢?在城市里,用水用电、做个啥、买个啥都方便;哪像你那个老家,一个夹皮沟沟,做啥都不方便。”
“是是是…,我记得上次你回老家,莫说买肥皂、香皂,就连草纸、月经纸这些小玩意都买不到,你说气人不气人嘛?”
“那你还不愿意把妈接到城里来住?”
“上次来了才住几天啊?她老人家就吵着、闹着要回老家去。背着你,她还悄悄对我说:‘儿啊,人不出门身不贵,火不烧山山不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窝。’‘在家千日好,出门步步难。’”
“哈哈哈…,哈哈哈…,你原来给我说,你妈的四言八句说得好,我还不相信呢!这次听了,果然如此哈?我看你铁娃儿的聪明和机灵,那完全是继承了你妈妈的衣钵!”
“静静,衣…啥子啊?那个字读啥子啊?我原来一直念的是‘衣本’。”
“衣啥子本哟?读‘衣钵’。衣钵,就是中国禅宗师徒间道法的授受,常付衣钵为信证,称为衣钵相传。哎呀,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你继承了你妈妈的职位,这下该懂得起了嘛?
“懂起了、懂起了!你还不如直接说遗传好些,言简意亥。”
“啥子啊?是言简意赅!应该读‘赅’,而不读 ‘亥’。你个白眼先生!”
“哎呀!俗话说:‘四川人生得贱,认字认半边’嘛!管得它啥子 ‘钵’啊、‘亥’的,这两个成语,我总认对了四分之三的字嘛!”
“错了就错了噻,你还不好意思承认,狡辩个啥子呢?今后,你要随时带本新华字典在身上,要用成语的时候,好好看一看、记一记,免得出洋相!”
“在哪些十分正规的场合,我才不得用哪些生瘪瘪的成语和形容词呢!我就说大实话,是啥子就是啥子,总莫得哪个来取笑我嘛!”
“喔喔喔…,我懂起了、懂起了!杨铁,你想在你老婆的面前,装斯文人?装有文化的人?何苦呢?我是你老婆啊!有啥子不懂的,你就直截了当地问我啊?”
“要得、要得!老婆大人,我今后凡是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你,你是老师,我是学生,这下总好了嘛?不过,晚上在床上做事情的时候,我有不懂的地方,也要问老师哦?”
“讨厌!晚上的事情,还要我教你啊?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白痴啊?”
小俩口一问一答、一唱一和,甚是亲热。
杨铁塔在小时候,虽然读过几天私塾,但是,有些字,他确实是认不到的。说实话,又有哪个中国人,能够把康熙字典里的几万字认完呢?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正事、说正事。静静,你看嘛,现在杨老二结婚安家了,他老丈人又是公社的一把手,在当地就是土皇帝。啥子事情都好说、都好办。我们杨娟人还小,房子啷个窄,四个人都挤在一起,到时候,你就不要冲着我发火哦?”
“我给曹局长说过了,想搬到局里去住,他已经同意给我们分一间房子了。到时候,我们找一个小保姆,再把妈妈接来。我那里上班、上学、买菜、做饭都方便,就是到医院看病也近。只不过,你上班的路途要远一点,你看要不要得啊?”
“静静,我是发自内心的万分感谢你对我妈的一片好意。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说,好不好?”
“那好嘛,这个事情就听你的。今晚上去看场电影嘛?叫二妹子过来,帮我们照看一下娟娟,我好久都没有看电影了哦!还是你和我耍朋友的那个时候看得多。”
“最近有啥子好看的电影呢?”
“听电影公司的熟人说是刚刚新拍的电影,越剧《红楼梦》,票翘得很哦!”
“哎呀,那个越剧唱的、说的,都是江浙一带的土话,我听都听不懂。再说了,《红楼梦》这本书,我都看了无数回的,那其中的章节和段落,我都可以大段、大段给你背下来的。”
他爱看古典书籍,那自然不成问题。但是,自从当兵以后,他就热爱起那些专门描写战争的小说和影片啦!安静咋个会不知道呢?
“我喜欢看战争片子,比如《敌后武工队》、《铁道游击队》、《地雷战》、《地道战》这些…。有看头、吸引人、好看、好看、好看!”他双手拍着巴巴掌,有点像咪娃儿的样子。
“哎哎哎,同志哥,电影和书本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哟?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哦?”
“去…去嘛!听你的,总可以了嘛?”
“这还差不多!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看一点也不假。你看你,以前和我耍朋友那阵子,天天把我弄去看电影、京剧、川剧、杂技、木偶,还有文工团的演出,害得我忙都忙不过来。”
“自从结了婚、安了家、有了娟娟,这才两年多的时间,你的热情就减退了一大半。杨铁,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找到新欢了?现在就开始嫌我人老珠黄了啊?”
安静故意在撒娇,同时,又在激将他。
“我的妈呀!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安静,你就是给我杨铁同志一万个的狗胆子嘛,我也不敢嫌弃你一丝一毫嘛!”
说着说着,他喜形于色的迈着几个小快步,赶紧跑上前去搂抱着她。
一张大嘴巴,对着那个香香的、薄薄的樱桃小嘴,不断地亲吻起来。同时,他轻车熟路地腾出右手,去抚摸她的乳房,然后,双手解开人家胸前紧扣的的乳罩,还想转过身来,低下头去吃人家的那两个白白漂漂的大奶奶…。
“讨厌,轻点点!娟娟还在睡觉,我晓得你想那个,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说嘛…。”
夫妻俩正想着自己的美事儿,门儿敲响了。把他们着实吓了一大跳,两人赶快放开手,各自收拾、整理一番,去开门儿。
杨铁塔打开门一看, “耶!二妹子,是你呀?哥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小娃儿呢?既不喊门又不叫人,只晓得一个劲儿的敲门,把我都吓了一大跳。来来来…,赶快进屋里来坐。”
二妹子是过来人,一看自己大哥和大嫂那蓬松的头发、不整的衣冠和神色略显慌张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她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搅黄了他们的鸳鸯蝴蝶梦。
但是,眼看如此,她也只好硬起头皮往前冲啊!要不然的话,大哥大嫂不但自己感到窘迫,我反而还会显得浑身更加的不自在。
“大哥、大嫂,你们这要出去啊?”她一反常态,笑嘻嘻地问道。
“嗯,就是。你大嫂和我很久都没有看电影了,想出去看场电影,是《红楼梦》,你想不想去呀?如果你想不去的话,就帮到我们照看、照看你那小侄女儿,要不要得啊?”
此时,双方都有了下台的面子和机会。
“我才不得去当你们的电灯泡呢!我来带娟娟,你们去看电影,完了就早点回来哈?我家里头还有一大堆臭衣服、臭袜子等待我回去洗呢!”
“要得,要得!到底是自己的二妹子呀!”
“另外,我想给你们说个事情,最多五分钟的时间,耽误不了你们的好事儿的。”
“看二妹子说到哪里去了哦!你大嫂我是那样子的人吗?”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大嫂,你莫怄气哈?”
“我晓得,二妹子是一个耿直人、爽快人;炮筒子嘛,我才不得怄那些气的。”
杨铁塔想做坏事,没有做成,心里面不免有些尴尬。
他低着头,坐在一把藤椅上在抽烟;安静在忙着给二妹子倒开水;那个乖巧的小侄女———杨娟,还躺在舒适而温暖的摇篮里,在静静的睡觉…。
二妹子看到这儿,悄声说:“大哥、大嫂,是这样的。思才呢,今年春分的时候,才刚刚调到农机厂当副厂长,这你们是知道的。”大哥大嫂都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
“他主要在那边负责生产和技术方面的工作,一天到晚忙得很。他这前脚刚一走,我们家里头,就忙得个团团转。你们看嘛,我在伙食团打杂,从早到晚,都没得时间照顾娃儿。我想了一下,也和思才商量了一下,我想去伙食团卖饭菜票,那个活路相对来说,要清闲一些,还可以附带照看、照看家庭和那两个读书的娃儿。”
一听说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杨铁塔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以为是啥子事情那呢,你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这样吧!你给老范说一声就是了,就说是我说的,小事儿一桩,不足挂齿,这下总可以了吧?”
“杨铁!”“嗯。”
“我给你提个醒哈?现在是个啥子时期,难道你忘了啊?”
“啥子时期?喔喔喔…,没…,没有忘啊!”
“没有忘,你还这样大不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
二妹子心里本来就窝着一股火,她心里老是想着、护着苗晓燕的。对安静这个大嫂子,她历来的态度,就是不温不火、不卑不亢的。
听了自己大哥和嫂子安静的一席对话,说实话,她的心里面,感到特别的不舒服、特别的憋屈,老认为她在拿自己当外人看。
“大哥,如果你感到很为难的话,就当‘沙发上写字————抹了’啥都没得,就当我没有说;你们走嘛,娃儿我来看。”说完,她的脸色,由晴转阴,好像天要下雨一般。
安静心里是明白的,她大哥心里也是明白的;但如何恰到好处的把那番意思很好的表达出来,这就很费一番思量啦。
“二妹子,我劝你莫用那种态度和脸色同我说话。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的;总而言之,你大哥他最近有个大事情要办,我….。”
“哎哎哎…,老祖宗!你千万不要喳起嘴巴打油说哈?”他指了指安静的嘴巴。
“我晓得,还要你说!”
“啥子事情嘛?这样神神叨叨的,还把我蒙到、蒙到起的。”
三人看六面,六目对视,屋里一时无语。
“我看这样子,二妹子,明天我把老范通知到办公室来一趟,好好说说你的事情,总可以了吧?”
“喔,这就对了噻,你叫二妹子直接去给人家老范说工作上的事情,那多不好嘛!一个临时工女娃儿,把一个正式工,特别是一个伙食团的大团长指挥得溜溜转,那成何体统?”
“不了解情况的人还认为你杨铁,现在官当大了,高高浮在上,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在群众中,如果造成那种影响多不好嘛!这既不利于你的成长,也不利于你的进步,我的同志哥!”
说实话,大家闺秀看问题、想事情就不一般。
“二妹子,还不快谢谢你大嫂?你看大哥娶了这门一个贤内助,看问题、想事情,那水平就是不一样。大哥建议啊,你今后也要学到点点哈?因为,你现在也是厂长的夫人了哟?”
听到自己的亲生大哥,后面还有更好、更大的事情在等着。作为他的妹妹,心里面那能够不高兴呢?她不断吧哒着自己的嘴巴子…。
“啧啧啧….,我一辈子也没得我大嫂能干嘛!她是大城市里的人,书又读得多,有知识、有文化,人又漂亮,家庭条件啷个好,我这个‘农豁皮’秋姑子,比都没得地方比!”
这一下,她不光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而且,更进一步抬高了她大嫂在杨家里的地位,同时,又拉近了姑嫂二人之间的所存在的距离。
“二妹子,你这就见外了哈?不懂就学啥,那些老年人都说,和尚都是人学出来的。现在你年轻轻轻地,完全可以到厂里面办的夜校去学习呀?”安静如是劝说她。
“就是、就是,我看你大嫂说得对!你听她的,那是没得拐的。”
“好好好,谢谢大嫂、谢谢大嫂!时间不早了,你们快走嘛,不然就来不及啦!”二妹子听她教自己大哥的那一番话,似乎也悟出了一些什么道理来。
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特别是当她大嫂说她大哥最近有个啥子大事情要办,心里面,顿时就觉得大嫂硬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遇事藏而不露、引而不发;处事呢?左右逢源、上下不惊。
她不由得感叹道:“哎!大户人家生出来的女娃子,就是不一般;那河水,实在是太深、太深了哦! 自己就像大哥所说的那样,只要是一遇到事情,就唧唧喳喳的闹个不停,活像麻雀嫁女一样的,没得点点城府!”
如此看来,从今往后,恐怕自己还是要好好的向大嫂学习、学习,那才对头哟!
她眼里放射出喜悦的光芒,乐呵呵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大哥大嫂。杨铁塔和安静,会心的一笑,那意思是说:你们姑嫂之间的那个疙瘩,总算是打开啦!
“好,二妹子,我们走了,你好好照看杨娟哟?”“放心吧!大哥、大嫂。”
等杨铁塔和安静看完电影,回到厂里后,已是夜晚十一点多钟了。
二妹子低着头,正在灯下织毛衣,同时,用她那双机灵灵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地瞟看着被窝里,那个熟睡的小侄女。
屋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大哥、大嫂回来了?”“嘘嘘嘘...,她表现如何?”
“乖得很哦!我给她提了一次尿、拉了一次屎巴巴、换了一次尿片片;过后,给她喂了点点热牛奶和米糊糊,吃得也好,不吵不闹的,这个女娃子硬是乖、撇脱得很…。”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看她大哥递了一个眼色,欲言又止。
“辛苦你了哦,二妹子!”大哥和大嫂,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上前去,不约而同地悄声说到。
“看你们说到哪儿去了哦!我还想和我这个小侄女再多耍一会儿呢!大哥大嫂,我看干脆把娟娟抱给我当女儿算了,反正我目前还没得女儿,哈哈哈…。”二妹子慢慢站起起身来,看了看被窝里的侄女,也小声的笑道。
“要得要得,她本来就是你的女儿呀!”安静指了指自己的爱女,在平常的摆谈中,她得知这个秋姑子一直非常、非常想再生一个娃儿,但最好的是一个女娃儿,她和山里那些女人们的观点,有所不同。
“二妹子,你回去休息嘛,我们来带她。”他大哥说。
“要得,我走了喔。”“好!慢走哈?不远送。”
她前脚刚腰跨出门,脑袋却又一下子偏了过来。
“喔,刚才我坐在这儿想了好一阵,有个事情还是想当面给大哥和大嫂说一下,心头才舒服。不然的话,憋在心里头,老是觉得有件事情,搁在这儿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啥子事情,这样着急呢?”
安静见兄妹俩还有话要说,就去抱杨娟。她想把她从摇篮里,抱在床上去和大人睡觉。那样的话,既可以看见孩子,母女之间又温暖些。
“嘘嘘嘘…,大嫂,你们回来的时候,她刚睡下一会儿,莫把她整醒了哦!这个时候把她整醒了噻,肯定横得很、不依教哟!”
安静轻轻摆摆手,“不会的、不会的;你看,她睡得好香、好香哦!嘟起一个胖脸蛋儿和小嘴巴儿,乖得很,好像他爸爸的样子哟!”
“大嫂、大嫂,她像你,今后,我们杨家屋里又要出一个大美人儿了哦!”
“二妹子,有啥话,你就快点说啥?亮娃子和涛娃子两个,还在家里等到你的哟!”
“刚才你妹夫来过了,我叫他把娃儿照看到起的。他就像你一样的,一天到晚,就晓得工作、工作、工作,把娃儿都甩给我一个人,烦得很!”
“哎呀!这个死女娃子,真是急死人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噻?我看你啊,自从进了城市以后,变得越来越啰嗦、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那那那,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了哟!大哥,你晓得我是个炮筒子人,说话不会转弯抹角、东说西说的。”
“哎呀!你就快点说啥?这个死女子,你还说你是个直性子人,这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真是急煞人也!”
安静对着眼前这两兄妹,笑了笑,不晓得他们要说些啥子。
二妹子鼓起勇气,终于说出口了。
“大哥,你记不记得上次你和大嫂结婚的时候,杨老三也回家来参加了婚礼的?”
“这个还用得着说?我和你大嫂都晓得呀?”
“是这门回事情,我看苗姐这个人呢,不光心肠好、人长得漂亮,而且,斯斯文文、白白漂漂的,就想给她介绍一个对象。结果,东找西找、想来想去的那个都不适合她。”
杨铁塔一听她在说苗晓燕的事情,没有开腔,稳起在半边抽烟;安静也没有搭话,在给娟娟盖一床薄薄的凉被子。
“后来,我问老三,在学校谈对象没得?他给我说,暂时还没有。于是,我就想到了苗姐、苗晓燕。我问大妈可不可以,大妈说可以;我又问了老三,对苗姐的看法,他也说可以,只是不晓得人家是干部家庭出身,她干不干哦?”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二妹子一个人悄悄说话的声音。
“那天,我到苗主任办公室去了一趟,把这件事情给她说明了。她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最后,只对我说,她在考虑、考虑,然后,再给我扯个回消…。”
“喔,是这个事情呀?二妹子,你们女同志之间的事情,最好你们自己去谈,我不好管,也管不着;如果你莫得其它的事儿的话,就早点回家去休息吧!我们也想睡瞌睡了。”
他柔里带刚、软中带刺的给二妹子下了逐客令。
“杨铁。”“嗯。”
“你听人家把话说完嘛!咋个听不得不同的意见呢?”
“就是、就是;我大哥把你奈何不得,只晓得欺负我,大嫂,你要为我做主哟?”
“那还用说吗?大嫂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噻!马上就要到‘三八国际妇女节’了,他胆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来批斗他!”
“耶!这又不是妇女联合会呀?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呀!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批斗我,看来,我就只有喊冤叫屈的命了哦!”
“嘘嘘嘘,大家都莫扯闲谈了”
“要得、要得;我们都听大嫂的。”
“杨铁,我觉得二妹子说得有道理呀!我通过仔细的观察和了解,苗晓燕这个人真的不错呢!人长得漂亮就用不着说了。总之,她大大气气、正正派派的;我们家老三呢?也长得高高大大、英俊威武的,他有点像你,又是大学生,马上要读研了;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那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很般配、很般配的,你的意见如何呢?”
听到老婆在表扬自己,把他和那个大学生杨老三相提并论,他心里甜蜜蜜的。但是,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家里,他都得听安静的指挥啊!
“这个家里,我还不是听你的,你觉得合适就合适、你觉得可以就可以;我完全没得任何意见,这不就对了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哈?杨铁,二妹子可以作证哟!”
“嗯,是我说的啊!男子汉大丈夫,一人说话一人当。”
“那好,二妹子,我们两个一起来给苗晓燕和杨老三做煤,把他们的婚事,在今天晚上就定下来。依我看,就安排在今年的十月一号,国庆节那天结婚,隆重而热烈,全国人民都在祝福他们。二妹子,你说要不要得呀?”
“啷个要不得哟!大嫂,我们主要是怕你不同意,影响到你和大哥的关系。他们一个二个的,都不敢来给你说,叫我过来说,我当时也不敢过来说。”
“我既不会骂人、又不会吃人,你们还害怕我呀!简直是闹笑话。”
“你站在那里,我们都感到害怕;要是你会骂人、吃人的话,我们不是就更害怕了吗?”
“你看你看,你在我们杨家屋里是个啥子印象?”
“哎呀!我的大哥也,我要表达的是另外一层意思,你咋个就想反了呢?我是说我大嫂,漂亮能干、在家里有威信、有地位那个意思。”
“你看看,是书读少了的原因吧?叫你说东呢,你偏要说西;叫你往南呢,你偏要向北。”
三个人,越说越有兴趣了。
“今天晚上来你们家呢,我看你们挺高兴的,所以,才壮起一个牛胆子,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你看嘛,我来厂里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在伙食团里,也听人家说起过我大哥和苗姐的事情的。”
“二妹子,我才没得你们想象的那样小礼巴见的。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那是人家媒人一厢情愿,在没有征得你大哥同意的情况下,私下里许的愿,那个是不能够怪罪你大哥的。”
“大嫂,你太好了!说实话,原来我对你确实还有一些看法和成见,今天总算是明白了,这完全都是我的错,请你一定要原谅、原谅我这个多嘴多舌的秋姑子哟!”
“二妹子,人和人之间,相互之间其实都有一个认识和了解的过程。古人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二妹子不住的点头。
“再说,我是你大嫂,大嫂就要有大嫂的样子和风范啊!你赶紧把这个‘媒婆子’当好,三弟和晓燕要是知道你做了这件天下第一的好事情,那肯定都会感谢你的。说不定,到时候不但要请你吃猪脑壳、猪脚脚,可能还要请你吃鱼翅、燕窝那些高级的山珍海味哟!”
“嘘嘘嘘,小声点、小声点;莫激动、莫激动!看把你们两个美得,这八字目前都还没得一撇,事情还在那里那哟?你们两个背着人家,就在给别个私定终身了!就像‘黄泥巴做叫叫———吹得个滴滴嗒嗒的’。”
他在挖苦二妹子,也在连带说安静。两个女人正在兴头上,都没有理睬他。
“前几天,我和你大哥还在说老三的事情呢,真是好事成双、喜事临门啊!这不,我们马上就要给他回信了,说留校还是读研的问题,顺便也把这件事情挑明白,你们看要不要得?”
安静说的那个好事成双、喜事临门的话,只有她两口子心知肚明;二妹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好事、喜事就是自己三弟娃和苗晓燕对号入座的事情,她哪里晓得了其他的好事、喜事呢?
“要得要得,我走了;大哥大嫂,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再见!”
“好!再见,二妹子!空了多过来玩,帮到我们带你小侄女!”
“要得,谢谢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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