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公戡平齐乱,吓退鲁、狄,名震天下。他信心爆棚,寻思干一票大的。对,称霸。
咱们以前也总在讲“霸主”,可是总觉得意犹未尽。前一段,偶然看到“二混子stone”的一篇博文,名字叫“如果东周列国是一个班级”,忽然脑洞大开。
以下为转述:假设说周王是班主任,这个班主任呢被黑社会k了一顿,吐血休假了,没人管束班里就乱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班主任就委托一个班长来管理,当然,这个班长至少要具备两个条件:班主任首肯、个头大能服人。所谓“霸主”,也就是东周列国这个班级里的班长。
郑庄公是吗?应该不是,他除了个头大(过后看看,也不怎么大,只是边缘大国还没发展起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已)之外,周王没承认。
齐桓公符合这个条件:能打能拼,还尊王攘夷,并且有周王的委任状。
对这一切,宋襄公心知肚明。
体量上,他自信够大,如果不和楚国比的话。任命书他也和周襄王要过,没给。襄王怕他生气——恰逢他的夫人卒了——把长公主嫁给了他,这个女人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襄公夫人。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齐桓公最初不也没任命书吗?他自己宽慰自己。
开会。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公元前641年春,宋襄公扣押了滕宣公姬婴齐,理由是滕国无故不参加入齐之战。
当年夏天,宋、曹、邾、滕会盟于曹南。一国之君说拘他就拘了,鄫子害怕了,拜托邾文公肯求宋襄公入盟。
那来吧。宋襄公很大度的样子。
来了就走不了了,宋襄公不顾目夷的极力反对,随便找了个理由,杀了鄫子祭了睢水之神。他是想杀鸡给猴看,以期吓唬东夷列国,促其归附。哪知事得其反,粗暴示人,更被人看不起了。
《谷梁传》和《公羊传》说是打破鼻子以鼻血祀神,希望是这样吧。
到了冬天,陈穆公提议诸侯们不忘齐桓恩德,重修旧好。于是,陈、蔡、鲁、郑、齐在齐国会盟,楚成王也派了特使过来。很明显,这是和宋国对着干。
在黄淮之间小范围称霸自然不是宋襄公的初衷,他要做中原的大霸主。又熬了一年,他终于等不及了,向齐、楚两国发出了照会。
公元前639年春,宋襄公、齐孝公、楚成王会于鹿上(安徽阜南西南)。
他大言不惭:请两位君侯同意寡人为盟主。
齐孝公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楚成王欣然同意:宋公有贤名,这盟主自然由您来做。
楚国答应,这事就成了。宋襄公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与二君敲定了大会诸侯的时间地点。
他哥哥目夷泼了一瓢冷水:小国争做盟主,祸不远矣,宋国怕是要灭亡了。
当年秋天,在楚国的力促之下,宋襄公、楚成王、陈穆公、蔡庄公、郑文公、许僖公、曹共公会盟于盂(河南省睢县西北)。齐孝公和鲁僖公没来,原因很简单,一个傻大胆,一个土老冒,宋、楚两国人家都没看上。
出发前,目夷提醒宋襄公:楚人无信,我们要多带些兵。
宋襄公一口回绝:寡人正欲以仁义霸天下,此次会盟是“衣裳之会”,带兵干什么?
就这样,他带着哥哥和几个随从,空着手就来了。
七国聚齐,宋襄公率先发言:秋高气爽,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大家欢聚一堂,息兵罢战,让下苍生永享太平,诸君以为然否?
好是好,楚成王接过话题,自齐桓离世,诸侯们缺了主心骨,寡人以为,即是盟会,当然要选一位盟主出来。
楚王莫急,宋襄公哈哈一笑,当然要选盟主。按照惯例,有功论功,无论论爵,理之然也。
要这么说,本王就当仁不让了。说着,楚成王走向祭坛,就要当先歃血。
宋襄公不干了:寡人公爵,你乃子爵,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
宋公这就不对了,我大楚自武王即已称“王”,难道还大不过你这个公爵。
那是你自封的,怎能算数?
那好,咱问问列位君侯,看此次盟会是冲你宋公来的还是冲本王来的。
陈、蔡二君急急表态:奉楚王之命。
郑文公也争先恐后:我等奉楚王为盟主。
你们......宋襄公小脸煞白,气得话也说不下去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做盟主。说罢,楚成王向身后招了招手。
成得臣和斗勃一声“唿哨”,楚人们均把长袍甩掉,露出了明亮的铠甲和腰间的利刃。
咱们先来介绍一下这两个人:成得臣,子文之弟,以祖字氏了“成”,是很大一部分成姓人的祖先。斗勃,自然是斗氏家族的成员,大概是子文的堂兄弟。
目夷见势不妙,乘乱一气儿跑回了睢阳。
楚成王押着五花大绑的宋襄公,带着楚国大兵往睢阳进发,他是想乘人质在手,一举铲平宋国。
回到国都,目夷气都没顾上喘,和公孙固一起组织防守。
楚人来势汹汹,奈何睢阳城坚箭利,几番冲锋毫无进展。
楚成王将宋襄公推了上来:你们主公还在我手上呢,再顽强抵抗,就要他小命。
目夷哈哈大笑:仰仗社稷神灵,寡人已即位称尊了,楚王请自便吧。
楚成王傻眼了,攻城不下,要挟不成,怎么办?
在人家地盘上,若迁延日久,恐怕会被人家包了饺子。撤吧。楚成王撤了,宋襄公砸在手里成了心病。
子文出了个主意:把鲁国拉进来。
楚国在宋国抢的东西分给了鲁国一半,有个条件:邀请鲁僖公一起公审宋襄公。这货粗暴干涉齐国内政,扣了滕子杀了鄫子,还妄自尊大,实在是罪不可赦。
鲁僖公心内一沉,本来不想淌这混水,可人家根本不想让他消停。
宋国若就此衰弱,下一个怕就轮到了我们。臧文仲不无担心。
寡人知道,楚人不是什么好鸟,我们中原诸侯还是应该联合起来才是。
于是,鲁僖公邀集郑、陈、蔡、许、曹等国诸侯,一起向楚王赔罪求情,希望楚王大人大量,放宋公一马。
放他可以,你们要尊本王为盟主。
不就是个名分吗,这有什么难的。一干诸侯让楚成王执牛耳,依次受歃。
宋襄公自由了,却无脸回宋国。再说,宋国已有了新君,他回去干什么。
正在赶往卫国的路上,目夷派人来接他,说即位之事不过是蒙骗楚人,如今宋国人正等着他回去做国君呢。
就这样,宋襄公又回来了。
不久,重耳等人来到了宋国。目夷说襄公病了,其实他是憋出了内伤。
此仇不报,何以为君?憋到第二年夏天,宋襄公终于忍不住了,他带领卫国、许国、滕国,四国联军包围了郑国。郑文公这个墙头草,早就看不惯他了。
郑文公呢,还是老样子,一乘快车驰向了楚国。组织抵抗劳心费神,既然拜了码头,当然由老大来摆平。
老宋皮又痒了!得臣,组织人马,扁他!
成得臣道:宋国空虚,救郑不如围宋。
高!楚成王赞不绝口。
正与郑国僵持的宋襄公听说楚人奔了睢阳,急忙回防。撤到泓水(河南省柘城县西,睢阳门户)北岸扎营,以待楚军。
公孙固劝宋襄公:上天抛弃商朝已经很久了,如今主公要振兴它,恐怕不太可能。楚人攻我意在救郑,如今我们已释郑围,不如和谈吧。
那怎么能行,寡人欲施仁义于暴楚,此战定让他见识见识霸主的风骨。
楚人开始渡河了,公孙固道:彼众我寡,乘其半渡而击之,可胜。
不可。
等到楚人全部过河,尚未排列整齐时,公孙固又请求出击。
不可。
待陈列已毕,击鼓致师,所有程序走完之后宋襄公才同意决战。
他也英勇,身先士卒。成得臣乃楚国虎将,瞅准宋襄公战车,挺戟而上。一个不注意,宋襄公大腿上着了一戟,血流如注,无奈落荒而逃。
宋兵见主将败逃,瞬时没了底气,兵败如山倒。
如此惨败,举国怨言。宋襄公依然嘴硬:君子不杀已经受伤的敌人,不俘虏头发斑白的老人,不凭借险隘的地形搞阻击。寡人即使是亡国者的后代,也绝不攻击没有列成阵势的敌人。
目夷实在忍不住:主公不懂得作战。年纪再大也是敌人,能俘虏就抓回来。明白耻辱,教授战法,就是为了杀死敌人(明耻教战,求杀敌也)。如果怜惜而不去伤害敌人,不如一开始就不伤害他们。强敌未列,这是上天帮助我们,攻击他有何不可呢?
谁对谁错?
宋襄公的心态还停留在商朝,他根本不懂得与时俱进。
重耳要走,这无疑在他大腿上又撒了把盐,这是明显看不起他了。
公子,寡人也算待你不薄,你若返国,一定要善待宋国。
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他也效法齐桓公,来了一招临终托孤。
宋公放心,宋国恩德重耳铭记在心。
流亡的晋国人又上路了,此次的目的地是楚国,因为,楚国刚刚大胜了一场。
那么长,看作者勤奋,给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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