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星蔽月。宿舍里,项黎从大家口中盘问出了昨晚“速配事件”的真相——颜一能和卢娜其实是突然被老师叫去帮作图,并不是有意让项黎淋雨;胡少冬却是真的邪恶,他不仅勾搭上了音乐学院的大四学姐,还装作没看到项黎的样子从旁边溜走……而小青,大家都察觉得到她对万唐风有那个意思,可万唐风对小青貌似不感冒,甚至大家觉得,这位帮主对爱情都不怎么向往。听卢娜说,小青昨天夜宵回来后就一直闷不做声,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被万唐风给划清界限了……
“胡少冬,老子要插烂你的小菊花!”项黎像头发情的雄狮一样扑向胡少冬,两人在床上翻滚起来。胡少冬被一股巨大的体重压在床板上,一脸被猥亵的表情向身边万唐风和颜一能呼救。
万唐风完全无视这两壮汉抱在一起扭来扭去,他已陷入了沉思……颜一能拍了拍万唐风的肩,“老大,蒋小青人不错啊,你不试一下看看?”
“其实我对她有点好感,但还不是那种感觉……”
“你知道女追男有多罕见吗,何况还是美女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卢娜追我的话,那我肯定爽歪歪了。”
万唐风一愣,“原来你……真的喜欢卢娜啊?”
一旁的项黎和胡少冬仿佛做完了房事一般,两人点起了“事后烟”并仔细聆听颜一能的真心话。
“是的,共产党员毫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和想法,我已经暗恋卢娜快半年了。就是从排练街舞时开始的。你们知道,我最喜欢的一部动画片就是犬夜叉……”颜一能还没说完,就被大家的一阵爆笑打断。
颜一能这回却很罕见地没跟着大家一起笑,“你们可以嘲笑我,但是,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需要那么一点点感觉。”很少抽烟的颜一能这时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她就像这根烟头的温度,能从指尖一直暖到心脏……”
项黎拽住颜一能,盯着他的眼睛问:“哥们你应该很清楚卢娜是有夫之妇吧?莫雷可是我的发小啊,难道你想拆散他们?”
“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就算做了也不一定能拆得动他们啊,何必把自己名声搞臭……能天天亲手机里我偷拍她的那些照片,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项黎松了一口气,“我的小猥琐,那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意淫到底?”
颜一能坚定地望着项黎,“我的感情只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并没有想要她干什么。她甚至都可以不用知道……”
项黎突然被这句话感动到了,他觉得颜一能这孩子真纯洁。
“可是,我每次一见到卢娜就会紧张脸红……好丢人呐,黎哥你有什么办法不脸红么。”
“这还不简单,以后你一看到卢娜,就迅速脑补她放屁打嗝挖鼻屎的画面就行了。”
校运会在零四年的最后一天举办。
项黎轻松打破掷铁饼、掷铅球、掷标枪项目的校史最佳记录……颜一能在一口气喝了三瓶红牛之后顿时变得一脸凶残,但还是在跳高项目中第一轮就被刷掉了,用他的话来讲就是:“痛并快乐着……”
蒋小青参加的是女子四百米田径并进入决赛。卢娜拿着水和毛巾来到她身边,“努力跑完,无论第几名都没关系,我会在终点等你、看着你冲刺的,加油!”
小青轻轻一笑,接着朝观众席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五、四、三、二、一!”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顷刻,整个运动场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呼喊。项黎瞬间进入“爆气”状态,他吼得青筋暴露,仿佛他的喊声能帮小青拿下第一名似地不留余力。而胡少冬举着美术学院的旗帜狂舞大喝“小青加油!”,犹如战场上最后一个士兵,决心与千百敌人同归于尽般狂热。站在终点线的卢娜捂着嘴,她没法不感动——正在奋力奔跑的小青就像一位受伤的天使,即使翅膀折断了,也依然可以用双脚朝着终点奔跑!
“加油小青!”,项黎在嘈杂中听出了这个特别悦耳的声音,他回头一望,果然是杜敏薇。人群间,杜敏薇也看到了项黎,并送了他一个含糖量100%的笑脸。
就是这个小微笑使项黎突然大抽疯,他像霸王举鼎那样猛地举起万唐风整个人,对着正在冲刺的小青大喊:“小青冲啊,拿下第一名就赏你帮主一个。”
“快放我下来,救命呀。”万唐风感觉在坐旋转大摆锤。
小青以第一名的身位逐渐逼近终点线。在末日般的咆哮声中项黎把万唐风奋力一抛,只见万唐风瞬间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就在小青突破终点的那一瞬间万唐风从天而降,落在她身上!这画面在别人眼里恐怖至极,但在项黎眼里却妙如福音、爽如天籁、美得冒泡,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像一个导演,不拿奥斯卡大奖简直太埋没人才了。
卢娜激动欢呼,边笑边哭;项黎率领所有同学一涌而出,把一脸幸福的小青在天上抛来抛去……旁边院系的师生们也终于见识到了可以随便抛人在天上玩的怪物项黎。
胡少冬:“我操,项黎真是怪力乱神呐。”
项黎听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再次举起帮主向胡少冬一抛……
…………
卢娜挽着杜敏薇的胳膊有说有笑,颜一能跟在她们后面寻找机会插上几句嘴;项黎不停给万唐风赔礼道歉:“第二次真的不是故意的。”;胡少冬试着安慰小青,并偷偷爆料万唐风的生活陋习,可在小青听来只觉得那些陋习愈发可爱……七人来到食堂顶楼的西餐厅,他们要好好庆祝小青这次彪悍的夺冠。
万唐风见项黎提了两瓶二锅头来,“吃披萨喝白酒不大好吧……耍流氓啊。”
“中西合璧,今天不管男女,都他妈给老子喝这个。”项黎话音刚落,就见杜敏薇盯了一下他,于是大笑起来,“呀,请兄弟们一起监督,我上次答应了杜敏薇同学不再讲脏话的。”
所有人发出惊叹,一起看着他俩,搞得杜敏薇的脸立刻变红。胡少冬对项黎贼笑:“你小子自己还不是在地下配对,以后就不要总说别人了啊。”
项黎凶巴巴地瞪着胡少冬,像是要施展淫威。
胡少冬却不惧邪恶,转头对杜敏薇说:“杜敏薇我可是为你好啊,你要当心项黎这家伙隐瞒他的作风问题,他身后还藏了一位神秘人物呢。”
项黎知道他指的是鹿尚红,便马上拿起酒杯抓着胡少冬的手,“来来来来来,看你今天兴致这么高,我来陪你喝个痛快。哥先干了!”随后两人便开始了酒肉朋友的豪言壮语……
卢娜偷偷观察了一下杜敏薇,感觉在她的笑容后面带有一丝顾虑与好奇;万唐风此时也观察着小青,他真心希望小青不久的将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并一直幸福下去;而项黎和胡少冬不时男男对视、咧嘴淫笑;颜一能则纵观全桌,品味和陶醉在这温暖的友情盛宴中。当他们用餐结束后已是下午三点钟了,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下雪啦、下雪啦!”
项黎迅速冲出食堂,大家扶着被项黎灌吐的胡少冬慢慢跟出来……七人来到一片树林里,站在抗战时期修建的庭院中,抬头赏雪。雪花越来越大,项黎说,起初只是小鸭毛那么点大的雪,后来居然变得巴掌大!听上去可能很夸张,但是留在每个人记忆里的那场雪,的的确确有项黎描述的那么大,而且还很密集。
两千多亩地的校园在十分钟内全部变白,厚重的古建筑屹立在大雪之中更显大气磅礴。树林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一顶大篷子,头上稀稀点点漏下来的雪花瓣带有一种闲情雅致,点缀着古老山路。
大家拿出手机,拍着照片。那些照片很多年后再看依然是那么美丽生动——杜敏薇捧着雪花微笑;颜一能和卢娜装疯打雪仗;醉汉胡少冬躺在雪地上吸烟;项黎张张手不离裆,摆拍各种杰克逊造型。那时候的他们是如此幸福,几乎天天无论吃饭、上课还是出去玩都是粘在一起的。这种感受值得珍藏一生。那场大雪就是登峰造极之作,画龙点睛之笔,他们也许到老都会缅怀那段奇迹般的时光……
项黎买了一罐可乐,嚼着小青发给大家的口香糖,大步迈着,放声笑着。直到现在只要每逢下雪,项黎还会出门买可乐和口香糖。因为对他来说,记忆中最美的味道就是走在大雪中边吃口香糖边喝可乐。
记得一些照片是小青抓拍的,其中有项黎被杜敏薇挠得在雪地里打滚的样子。当时小青还一边拍一边感叹:“简直是头北极熊呀!”结果项黎冲过来把小青花了半小时堆的雪人一屁股坐爆。
他们在天寒地冻的一片银白色中却感到热火朝天,那时候他们每人心中喜欢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那个叫做“大家”的群体。这种喜悦像一股热带暖流直攻西伯利亚冰原,温暖了整个冬季。项黎设想如果永远这样生活下去该多好,望着同伴们的笑容,他不禁乞求老天让时光慢点走。
玩雪持续了一个下午,他们疯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从东区到西区,又从草坪到天台,使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性情的脚印。小青默默走在万唐风身边,冒出一句非常文艺的话:“是否下雪不撑伞,就能一路到白头……”
那晚大家又喝酒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醉了,而且都醉得好开心、好温暖……项黎坐在椅子上醉意朦胧,卢娜在他后背摇了摇,他顿时向前一弯,现场直播了一个“披萨饼”。 那滩呕吐物在万唐风生命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用他的话来形容就是“厚度为两厘米的椭圆形披萨饼,从底部到顶部有一个半圆形的弧度,上面什么配料都有,气味简直不是人类能忍受的。”
当时项黎只觉得让杜敏薇看见这滩浊物真是太跌面子了,我这么帅怎么能吐出这么丑的东西来呢,并默默立誓以后再也不能喝吐了。
第二天中午才听别的同学议论项黎这群悍匪昨晚醉得一塌糊涂,在回寝室的路上东倒西歪,路上爬的(胡少冬)、躺着赖死的(颜一能)、说胡话的(项黎)、耍酒疯的(蒋小青)……
那晚,晕晕的卢娜回到寝室,打开电脑登录QQ。
Lunar:我们一伙人今晚都喝多了,不过我发现我真的好能喝,哈哈。
蒍祢变乖:嗯,新疆人酒量都很大的^_^
Lunar:去,你们俩真是一个德性。不过说真的,项黎在这边很有人气,还在迎新晚会上领舞哦。
蒍祢变乖:是么,替他高兴呢。
Lunar:今晚他又喝吐了,最近好像还变瘦了点。
蒍祢变乖:娜娜,替我照顾着他,让他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Lunar:你那边还好吗?
蒍祢变乖:还不错……
Lunar:各自加油吧。喜欢高中时期的你们……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能说是你们俩有缘无分吧。
蒍祢变乖:未完待续^_^
的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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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大作!加油上传吧,我是编辑唐糖君。
青春就是一场“彪悍重口”和“文艺清新”的化学反应, 短暂却至美,无用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