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一对男女初相识的情境,以女生的心理描写铺垫为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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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个果子削去皮就可以吃了。
祺玉看着黄色桌子上的黄色果子,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可是也没有认识的冲动,只是静悄悄地观看,紫色底部蛇纹蜿蜒上来,像上海的星星一样铺开。上海就是中国的伦敦,到了后半年星星总是很少的,全被雨冲走了。
下雨的日子就像思念一样地多。
要不是刚刚收拾桌子,祺玉便会忘了这枚果子,好多水果买回来便被人忘在一边,每回家中,母亲摆出来的果实便只是个装饰,一个月了,熟透了、烂了,祺玉拿起来的时候,没有一块能吃。祺玉觉得很可惜,可也总犯同样的错误。住在同一个屋子下的人,经年累月的,好像会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拴住,一家人拧在一起,虽然不能互相理解,却可以互相传染。
上学,就是对这种传染的出逃。上越好的学校,便可以逃得越远。
收拾完了,无非就是把一叠书从这里挪到那里,再把那里的书码码整齐,空间愈来愈小,幸好书不会像新鲜果实那样烂掉。有些书甚至带着塑封呢,保鲜了一整年。祺玉叹了口气,上学上到二十几岁,读书竟读的越来越少。许多书为着口味买回来,却没空啃。有学业,有论文,有活干。世上哪有什么绝对清闲的事做呢?祺玉觉得自己来沪读书,好像一年以来一本书也没读过。
越是厌倦,越是怠慢。看着阳台的时候想像鸟儿一样扑棱一声飞下去,太低,还不够我展翅。宿舍对面是一座矮平房,电机还是什么的,锁在里面。由于上海总是下雨,房顶上的积水源源不断地,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行走。到了冬天也不会死去。因为上海没有足够的冷结成冰,也没有足够的热去融化,融化一些什么结结实实的东西。
书下面藏着一把水果刀,祺玉没有注意,手伸过去的时候被划了一下。水果总被遗忘,水果刀更派不上用场,直到无名指被划了一刀。祺玉愣愣地想,为什么每次无意被刀划的时候总不见血,而有时看见血却不清楚何时在哪儿被划到。去摸手上翘起来的短皮,忽然就想起一个人。半年以前,要不是有这个人……祺玉不知道会怎样。
大概也还是像房顶的积水一样活着吧。
那是他们第一回身体接触,两只空虚的手,各自被厚厚的空气裹着,不敢随意地越界。祺玉仿佛看得见与陌生人之间的那道空气墙,于是被牵起手时,很不乐意地看到气流像海水一样失衡了,预临的浪在海底蓄起防御的旋涡,遂即被一徐温柔的风送落了下去,安安稳稳地沉没。
“还疼痒吗?” 他的动作太轻柔了,像是对待一件极其名贵的易碎品一般,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很少有人这么对她,她想不起来。
“不了……谢谢。”祺玉收回了手,刚刚被抹上药的部分变得很有存在感,旋即清冽干净地淡去,消融在纯色的空气中,丁零一声。
但觉山间的蚊虫恶毒,此刻却也略解风情。
祺玉以前在河边的时候,爱看河面露出的浅滩,来往的水下潜藏着巨大的流沙,却只露出不说话的浅滩。它没有开口,但她却在和它交流。有时祺玉觉得自己就像风中的叶子,跌跌荡荡地,抓不住又沉不下来,总之不太真实。她也像片叶子一样就着风势逃过了几次其势迅猛的追求,爱情不就是你追我赶么?她也挂念过梢头别的永远够不着的叶子。
但现在她落下来了,被一手稳稳地攥着,呵护着,仿佛要开出一朵花来。祺玉现在可以看着所有被浪费的果实而不愧疚,她要拿起刀子去削果子的皮,尝起来一定甜甜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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