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大权在握-神都摄政(下)

  几天后,武则天集群臣于东都乾元殿,裴炎等率兵进宫,当众宣读了太后的圣旨,废中宗皇帝为庐陵王。听此宣敕,中宗皇帝大惊失色,跪问:“儿受诏继位,不过数日,一直勤于国政,不知因何获罪?”

  武则天威严地说:“天下乃大唐的天下,你想把天下奉送韦玄贞,怎说无罪?”中宗皇帝还想辩解,只见大殿前刀光闪耀,兵将齐集,大殿上没有一个大臣敢替他说话,心中一阵慌张。他自知事情已不可逆转,难拒太后天威,只好心灰意冷地走下皇帝的宝座。不久,李显之子皇太孙也被废为庶人。李显岳父韦玄贞被流放到钦州。

  接着,武则天又立李旦为皇帝,这就是唐睿宗。李旦是李显之弟,高宗第八子,时年二十二岁。这李旦是个地地道道的新傀儡。他不过得了个皇帝名号,毫无实力。他被安置于别殿,不许干预国家大事,大权完全控制在武则天手中。

  留守西京的老臣刘仁轨对武则天专权有些不满,便上疏说,他老了,身体多病,不堪受此重任。在奏疏中,还陈述了汉朝吕后专权的事,劝武则天以吕后为鉴,免得在后被人贬责。

  武则天有些生气。但因刘仁轨是前朝老臣,曾奉事太宗、高宗两代皇帝,并因忠耿直言受到过太宗皇帝的奖赏,不好治他以罪。再说,武则天治理天下,也需要这样的人辅佐。所以,见到刘仁轨的奏章,她并未动怒,而是派她的侄子武承嗣带上她的亲笔信前往刘仁轨宅中抚慰。

  信中说,当今皇上昏暗,我且代亲政,不过是为了大唐的帝业,国家的安定。你不肯留守京师,又上疏用吕后事劝诫我,使我受益很深,愧慰交集。你的忠贞的操行,耿直的品格,是古今少有人能够相比的,你的话怎能不使我引以为戒呢?况且,你是先朝老臣,德高望重,远近闻名,我素来对你十分敬重。我今方执朝政,面临着许多困难,希望你多给予帮助,万勿因衰老而推卸责任。

  武则天这封亲笔信诚恳而温和,字里行间充溢着对老臣的敬重和虚心听取意见的精神。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武则天不过是巧施权谋而已。她给刘仁轨戴了那么多高帽,不过是企图说服刘仁轨这个有影响的老臣为她效力。至于刘仁轨会不会照办,只要他稍稍体味一下这封威不外露的书信的真意,便会很快作出抉择。两条道路利害分明地摆在刘仁轨面前:要么忠于太后,继续他的高官显位;要么抗拒圣旨,咎由自取。刘仁轨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他知道何去何从。

  打发了这位前朝老臣,武则天便安心地在浅紫色的帐内视朝听政,皇帝几同虚设。这时的武则天已成了事实上的女皇。闯过了险风恶浪,经过了近三十年的苦心经营,这个多谋而又刚强的女人终于在六十一岁时实现了她的愿望,掌握了大唐的最高权力。她胜利了,一批又一批的对手都惨败在她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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