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入主后宫-自己的队伍(上)

  既然王皇后无子,而又“失德”,情理当废。而武则天有子有德,应立为皇后。但废立之事关系国家安危,高宗皇帝不敢擅自作主,需与大臣商议。其中关键人物是顾命大臣长孙无忌。

  一天,高宗皇帝和武则天一起带着礼品前往长孙无忌宅第作试探性拜访。刚开始,皇上谈及的是一些完全无关的事:诸如朝政的得失,气候的好坏,库藏的盈亏,朝臣的贤愚及天南海北的奇闻逸事。长孙无忌感到莫明其妙。最后,高宗终于委婉地对长孙无忌说,王皇后无子,且嫉悍凶险,不堪为后。武昭仪贤慧明达,当取而代之。听到这一层,长孙无忌完全明白了来意,他故意装痴作呆,答非所问,竟不顺从。唐高宗哭笑不得,只好悻悻地起驾回宫。

  武则天碰壁归来,并不甘心。她又求助于她母亲杨氏。让杨氏前去套亲近,请长孙无忌赞同废立。想不到长孙无忌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根本不把杨氏放在眼里。武则天仍不死心,第二天又派亲信礼部尚书许敬宗去游说。长孙无忌不仅不予理睬,还声严色厉地训斥:“此事与你无关,休要来管!”许敬宗撞到了南墙,大气没敢出,灰溜溜地走了。

  求“神”失败了。武则天对长孙无忌彻底失去了信心。

  武则天是沮丧的。但她不肯认输。她绞尽脑汁,另谋新计。为了更加稳妥,武则天和高宗想出了一个试探性的办法:特设“宸妃”这一名号,赠予武则天。后宫中原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等,都视为一品,不曾有过宸妃。高宗特设的宸妃,高出所有妃嫔之上,实际上是皇后的代名。

  高宗把这个主意告之于群臣,征求他们的意见。大臣韩瑗、来济首先极力谏阻。他们的理由是:宸妃的名号古来未有,不宜特置。这两个人都是高宗新近提拔的宰相。高宗见自己信任的大臣也不同意,只好取消了这个打算。

  一次又一次地乞求,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武则天痛苦地意识到:皇后的桂冠是等不来的,也是求不来的,必须从根本上解决,即组织自己的力量,建立自己的队伍,与长孙无忌等权臣分庭抗礼,针锋相对。

  武则天将搜索的目光投向群臣。她注视着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的来龙去脉,观察他们的立场态度,一经发现可以为我所用的才智之士,就不失时机地把他们吸引过来。

  在此之前,武则天就已物色到一个人,这就是后来成为武则天心腹大臣的许敬宗。

  许敬宗是南方士族,曾祖父、祖父、父亲在梁、陈、隋朝做过大官,以文学、经史而知名。他自己也很有文才,唐太宗闻其名,召用他,与房玄龄、杜如晦、于志宁、虞世南等同为秦王府十八学士。贞观初年,许敬宗担任著作郎,兼修国史。贞观十七年,撰成武德、贞观实录,太宗加封男爵,升任黄门侍郎。李治为太子时,许敬宗升为太子的侍从官。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高丽,皇太子李治国,许敬宗与高士廉共知机要。中书令岑文本死后,太宗令许敬宗代理中书郎。太宗在驻跸山大破辽兵,许敬宗立于马前受旨草拟诏书,顷刻即成,词采华美,太宗大为叹赏。高宗即位,许敬宗代替于志宁为礼部尚书。其时,许敬宗嫁女给少数民族首领之子,得了许多金银宝物,由此遭到弹劾,被降为郑州刺史。许敬宗早就是高宗皇帝的侍从官,恭顺听命,高宗视为亲信。但因为他不是关陇集团的人,所以多次受到排挤,一直郁郁不得志。

  不久,许敬宗送来告退表章,无非是向高宗发泄对关陇集团的不满,试探高宗对此事的态度。高宗心里也明白他的意思,但颇感为难:许敬宗出生于南方士族,既然为长孙无忌等关陇士族官僚所不容,如果提拔他,会引起这些大臣有强烈反对。所以找武则天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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