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血色黄昏
黄昏已近,凉风渐起。
天月望着前方茫茫无尽头的蜿蜒山路,还能感觉胃在轻微翻腾:岸边来不及清理的渔船发出阵阵腥臭。她坐船坐得翻江倒海,而大木头般的麦格却还能对着愉悦地哼歌摆渡到对岸。
“不会在水上生活的人,都没什么好日子过,尤其是你这种吐得稀里哗啦的人。”麦格嫌弃地说道。
爬到半山坡的时候,霞光艳丽如血,天边的乌鸦拍着褐红的翅膀,逆着霞光往东边飞去。
“进三叶村你怎么开始调查?我能帮些什么吗?”她再次问起。
“还没到,管那么多干嘛?”
天月瞪了一眼麦格,想着白森林的事心里还很不爽。“还要走多久?”
麦格冲冲地走远了一大截,山上长满了红通通的,紫红色的野果,清甜无比。通往神水的山路崎岖陡峭,高山里的大树茂盛,枝干粗糙,跟白森林白净的树木完全不一样。此刻,霞光柔和,白森林定是一片金黄,就连树影也是金灿灿的,银白的叶似揉碎的金钻挥洒在空中,张开一张星光织网,人入林中,如浴神光之下。如果脚下野草丛生的山路通往白森林那该多好啊,只消那么望白森林几眼,整个人就能浑身舒畅,这一天的脚痛腰酸背麻也能好一大截。
“快点!”麦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里好多好吃的耶,慢点呗!”她一边走一边顺势把路边的野果吃了个遍。
“中毒了可别来找我!红通通的是刺泡,那玩意越是红越有可能被蛇咬过!”
天月赶紧吐出一口粉红的泡沫,“真的还是假的?”
“快走!不然到不了三叶村了。”
“你做多久了?一直跟林晨是搭档吗?”
“十二年!”麦格望着林峰,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百八十度转着。
“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是个局长科长什么的?”那副模样也难怪。
麦格反倒神气起来了,语气也比之前温和了一点,“当什么长有什么好的?我可不喜欢带人!整天听一群小鬼在耳边叽叽喳喳。尤其是你这种人!”
“是你当不起吧。”
“我怎么当不起?告诉你。”麦格吐掉嘴里的果渣,越发骄傲,“你老哥当初入行时可是我带他的。”
“对啊对啊,现在他是队长了。”天月抢先走到前面,听得耳朵都痒了,自己可没兴趣把赶路的时间耗在吹牛上。
“那小子。”麦格语气突降,放眼看着四周,似乎在担忧着什么,“也是够拼命,当调查员十年也没休息过,每天干完活就念着找什么药材,真不知道在搞什么,连家也不回。”
找药材?天月从未听叔叔和高文说起林晨一直找什么药材,想到他是名药剂师,有这份偏执也不奇怪。可是他又不干制药这行,那么费劲找药材干什么?难道他对术赋的力量不满意?“你知道他在找什么药材吗?”她又在心里念着上次说过的龙牙草,一根便能使人天赋大增十倍,这样的宝贝,只有在神水才能找到吧。
“他找什么药材我管那么多干嘛?人有自己的什么癖好,我总不能啥都管吧?说不定你老哥嫌自个太瘦了,有事没事给自己炖补品也说不定。你看他瘦不拉几的,又整天穿个黑衣服,爱笑不笑地,笑的时候又不完全笑出来,跟奔丧一样,看着真他妈的别扭。”
“龙牙草真的能使人天赋大增吗?”麦格这么一说,她反倒怀疑林晨找的就是龙牙草。
麦格有点缓不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粗大的笑声在森林里回荡显得颇为恐怖,惊得树木摇曳,草虫伏地,林子里的鸟都飞走了。“哪有什么龙牙草啊?这根本就是唬人的!也就你这种小鬼信!”
“那为什么都说天赋大会的奖品是龙牙草?”她想麦格这种人也不会知道些什么或者存心不想搭理她。
“要是你再不走快点,老子就把你从山上扔下去!”麦格又往上空瞄了几眼,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天气好好的又不会下雨。“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带你来三叶村,这不自找麻烦嘛,真是的!”
一会便乌云蔽日,原本晒得发白的土地被树荫染成了褐色。一群鸟从林中抖了出来,咻咻地飞走了。空中散落的羽毛,悠悠地飘舞又急促地萎掉。
“你来过这里?”
麦格显然很紧张。他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拽着自己往前走。快到坡顶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说道:“睁大眼睛看看,这条路可是通往神水的,后面就是曼陀罗园了,这曼陀罗的气味这么浓,啥都能吸引过来。你要一直这么罗里吧嗦,我看你就在这里等着被野兽野鸟叼去好了。”
“哎呦呦!我好怕哦。”她根本对麦格的话不屑一顾,假装哆嗦着缩着身上挪步走着。
麦格一看她那样,气得胡子都动了起来。他正要发火,只听:
“啊—啊—啊—”林中忽然飞起了一大群乌鸦,不断在上空盘旋。
“快走!”
“一群乌鸦飞过来了!”
“你还磨蹭干嘛?快往有阳光的地方跑!”
“啊—啊—啊—”
骤然间,黑影袭来,林木退去,漫天黑羽,一群红眼乌鸦用力扑腾着翅膀,铺天盖地向二人扑了过来。只觉无数张嘴,无数双眼睛射了过来,浑身的毛孔都绷紧,双手一抓都是湿漉漉的。血色黄昏下无数的乌鸦就像熊熊燃烧的稻田里在空中飘散的灰烬,飘不尽,散不去,空气中弥漫着毁灭的腥臭味。
黏糊糊的黑泥成陀的血鸦,打也打不散,打也打不下,没过几秒,鼻孔里都是一团毛。一片黑,根本看不到麦格的身影,顾不上其它了,手里能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只管往黑糟糟的地方狂挥乱打。
也不知过了多久,丛林深处响起了一阵局促而脆耳的声音,悠远地传了过来,急快骤转,伴随着这声音,群鸦陡然乱舞,精疲力尽后转瞬骤停。漫天的黑羽狂风般卷走。 一时间满地枯叶红。
天月恶心地用衣服使劲地擦脸,顿时洁净的袖口刷上了一层锅底灰,脚一抬裤子鞋子上沾了好几处不堪入目的鸟屎,她真想立马把衣服丢掉,跳进水池,起码得泡个三天三夜。而麦格瘫坐在地,显然伤势很重,他抠着嗓子吐了几口黑痰,鼻孔里挖出了一坨羽毛后,有气无力地叫骂着:“没被那群血鸦咬死,就被你给打死了!”
“你们没事吧?”
天月抬头一看,眼前豁然出现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面目清秀,左手持笛,右手执扇,背后的风吹得他衣袂飘飘。
“你们没事吧?”对方再次问起。
天月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没有回应。她注意到了白衣人手上的笛子,刚才的声音应是这人所为。但那笛声,又是起在那么遥远的深处。
“你那位朋友看起来伤得很重,需要清理伤口。”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带动一股清风,微微吹散了恶心的湿臭。
天月看着瘫软在地的大木头,满脸血痕,软绵绵地躺着,随时都有被风吹散的可能。“你没事吧?喂?”
“这附近的一些破酱草揉碎出来的汁能解血鸦的毒。”
“这些吗?”她半信半疑地胡乱揪了一把野草,能抓一把是一把。
“老子还死不了!”麦格喘着粗气,原本想大喊的声音憋在喉咙里,却如漏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
天月犹豫地接过白衣人的草叶就往麦格伤口上贴。
“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打算去哪呢?”
“没去哪。”男子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舒服,这让天月稍稍放松了警惕。她觉得一个人声音好听的话,至少也不会坏到哪去。
“这里深山老林,地势险恶,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可得抓紧到三叶村了。”
天月抬起头环视了山头一圈,霞光渐渐变得赤红,前方开始晕出一层淡黄,身后的树林也是模糊的一片青黄。“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三叶村?”
对方笑了,他一笑风吹得他的白衣更加轻飘。
我们怎么办?她使着眼神看着麦格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这几步路!走就行了!”麦格又忽然回光返照地叫了起来。
“你们闻一下我这把扇子的味道。”白衣人挥起白扇,轻轻地摇着,慢慢地走了过来。“我有位朋友常在山里走动,知道这血鸦最怕这破酱草的味道,所以弄了几把泡过药水的扇子,你们若再遇到血鸦,挥挥这扇子就好了。”
“谢谢你啊!”天月迟疑了一会,接过扇子,闻着那股淡淡的草香味,顿感浑身舒畅,像是泡了个热水澡,清清爽爽的,或许真有玄机。 她这次认真地观察着陌生来客,白衣人浑身好似笼罩着厚厚的雾气,让人看不明看不透。可她从未听过如此亲切的声音,有点像小时候叔叔在床头讲故事的声音。
“天快黑了,我也不便久留此地,我看这位先生情况也好一点了,就此别过吧。”
“先生贵姓?这扇子要还给你吗?”
白衣人浅笑道:“那倒不必,就此别过!”
白衣男子话罢,一会就隐入了森林中。天月久久恍不过神来,从未见过这般虚无缥缈的人。
“一把破扇子,能起什么作用?”麦格转着白扇,一脸嫌弃。
“要不是他,你这会都横着了!”
“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有什么话可信!”
“我看你是晕傻了!快走!我扶你。”
到达半山腰时,三叶村已被月光包围,这个七城最大的一个曼陀罗园,平淡得完全超出了她想象的范围。摸索着沿山间小道往下走,曼陀罗刺鼻的味道慢慢晕开来,二人已觉有点头晕。走到山脚时所看清的却是一片破败的绯红与漆黑,成片的曼陀罗花被蹂躏得花瓣残缺,碎满一地,无一俱全,像开裂的伤口边缘发黑,中间凝着粘稠的血。至于那一望无际的黑曼陀罗,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会这样?”天月感到背后发凉,第一次见到曼陀罗却是这般光景。“这里简直就是被鸟摧残过一样。”
麦格的伤口开始流出了脓血,他嘴唇干裂,双眼浮肿,薄薄的眼皮下紫青色的血丝清晰可见,仿佛一碰就破。即便他还能咬牙说出几句话来也模糊不清。血鸦的嘴又尖又长,他简直是遭受了无数颗钉子打在他身上的罪。
突然间,麦格眼神发亮地看着天月,“你怎么没受伤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天月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手臂,又得意地炫耀着:“谁叫人家年轻呢!见鸦杀鸦,噼里啪啦就被我打没了!您老没事还是多锻炼锻炼吧!”
找到落脚处的时候月亮已高挂天空。皎洁的月光使得僻静的小山村更为宁静。昏黄的小土屋里升起了一缕薄烟,苦涩的药草香萦绕在砖瓦缝隙间,越发叫人睡意绵绵。瘦骨嶙峋的老伯缩在药壶前,不停地揉着眼睛,薄烟的水汽在他下巴的白胡子上凝了几颗细密的水珠。身边的小孙子拖着腮滴溜溜地盯着两位陌生的来客,一动不动。
“老伯,这屋子就你们爷孙两住吗?这孩子的爸爸妈妈呢?”
“干活呢。”
“小朋友,上学了吗?”
小孙子闭口不谈。
“真是谢谢你们啊。没打扰你们吧?你们平日几点休息啊?”
“休息休息。”
这爷俩似乎很不善言谈,天月干脆直接转入正题。
“老伯,这村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嗯。”
“啥?”麦格忍不住唠叨一句。
“老伯,你能说一下最近村里发生的一些事吗?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很多曼陀罗园都被乌鸦咬得不成样了。”
“是是。”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鸦嘛。”
这老头说得是什么呀,跟念经似的,半天沟通不了半句。
“我说你别跟这老头扯了,明天就去曼陀罗园好好看看!”
天月试图从小孙子套点信息,无奈小孩除了瞪眼睛摇头,什么话都没有。
晚上,一个人窝身在不足三平的三角阁楼上,透过阁楼的一个朱红色的小木窗,可以看到一小角的曼陀罗园。风吹来曼陀罗花一阵浓烈的苦香味,阴暗的一片花园糊成一片,颇为诡异。
阁楼里传出一阵淡淡的清香味。她掀开小孙子的长外套,慢慢地抽出背包下的那把白扇。淡淡竹纹的扇子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玉白,挥一挥,草香味悠悠地飘了出来,她顿时感到呼吸顺畅了许多。借光一看,扇子上隐隐约约浮现着一条条淡淡的竹纹。
盯久了那些竹纹,她的思绪一下子混乱起来,许多梦里梦外的事情搅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直至她的脑海中出现那个白衣飘飘的背影,这才平静下来。一个一身白衣的人,远处来又远处去,不知他从哪里又要去往何方。他的身上笼罩着的那层雾太深了,以至于她都无法记得他的样貌,只有那亲切又似熟悉的声音,久久在耳边回响。摸着手腕上的银镯,冰凉感又多了几分,让她睡而又醒,眼皮下不断转动的眼睛里也好似看到了一个白衣背影,越走越远。
辗转难眠一个晚上,睁眼天才蒙蒙亮。她轻轻推开房门,睡在门口的麦格已经不见了,想也不用想他肯定撂下她去办事了。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梢,尽量不惊醒房内熟睡的爷孙两。但木门推开的刹那还是拉长着嗓子叫了一声。刚亮不久的白天显得很刺眼。她愧疚地往房间看去,正好迎上那小孙子的目光。房门开了条缝,小孩正趴在门后透过门缝盯着她,天真的眼神另有疑惑。这让她感到不舒服,微微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石板街路上还笼罩在山谷的雾气之下,静悄悄的,凉嗖嗖的。一天的奔波让她感到饿得不行,但到现在快七点了都没有见到一个卖包子早点之类的。两边的人家约摸三八户,房门要么半掩要么紧闭,只有看到几家有村民坐在门槛嘘嘘地喝粥。前面的猪肉摊生意倒火得很,有五六个人在排队。她逛了大概半个小时,路上的村民依稀多了几个,她看着来回去忙活的村民,村民也看着她这位陌生的访客,看得她好生别扭。她这才想着怎么找路去找麦格。
偌大的曼陀罗园看似近在眼前,但找到入园的田埂路倒要费时间。她踮起脚来回瞄了好几回,没有看到麦格的身影,一只乌鸦也没有,只有蚂蚁大军在领地上来回忙碌着。麦格难道真在这?
她绕着田埂走来走去,一双凉鞋一下子湿透了,染红的脚丫黏着许多正在烂掉的花瓣。随手捻起一片来,一闻,只有发黑的朽味。她发现山脚边的一小片黑曼陀罗地并没有受损,于是兴冲冲地跑过去,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在牵引着她往黑曼陀罗靠近。兴奋掩盖了浓烈的气味,她可是从未见过黑色的曼陀罗呢。走近一看,一小块曼陀罗长在山脚,每株约有一米高,花朵黑得晶莹,黑得鲜艳。俯身睁大眼睛往花蕾深处看,倒映着自己的小脸,眨眼又觉得像乌鸦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充满魔力。
“我好像以前在哪见过。”她拍拍衣服,缓缓伸直腰,忽地整个人就轻飘飘的,一晃,眼前的一切就融合在一起,白的,红的,金的,紫的,全都搅成一团,在她面前不停地转啊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曼陀罗花一瞬间全都没有了,整个人站在漫无边际的冰原上,天上飘着淡蓝色的雪,带着甜甜的味道。四周朦朦胧胧的,找不到光的方向,一望无际的冰原呼呼地刮着寒风,吹得她空荡荡的。
“你在这干啥?!”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农妇的叫声,天月正转过身,农妇又突然尖叫:“你的手!”
她的左手的中指尖赫然冒了一滴血滴在一朵黑曼陀罗上。
“怎么了?”她不知何时指尖冒出了血珠,毫无知觉。只是农妇面色煞白,满眼畏惧,仿佛天月是黑曼陀罗里冒出来的杀手一样。
“你在这干啥?这里可不能到处乱跑,上千亩呢,还有黑曼陀罗毒性大得很!”
“哦!”天月稍微缓过神来,“我只是随便玩玩。”
“你是外地人吧?”农妇放下手中装了些番薯的簸箕,仔细上下打量了天月一番。
“呃……对。这里怎么就……”
“看你也是个娃娃嘛。还是快点回家吧,千亩的花呢,你没经常接触闻久了会发晕的!”
“我知道了。那阿姨这花怎么这样了?”
“回家吧!回家吧!”
农妇没有在多说什么,似乎是不放心,她还好心地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离开。天月依旧有点依依不舍,她又扭过头看了一眼曼陀罗园,又望着农妇叮嘱的眼神,只得拔起脚离开。麦格去了哪里呢?她走回街路来回瞄了几回,不见其踪影。这时街路上的人多了起来,想必快到了午饭时间,路上来来回回的人有的正从田里摘菜回来,有的哼着小曲提着一盒熟肉一袋香菜伴肉丸。正在她旁边走过的三个妇女,有说有笑地正谈着买面粉回去做白菜饺子。
这股祥和中让天月感到隐隐的诡异,一面是破败不堪的花园,一面是看似乐足的村庄。路边的小河漂浮着薄薄的一片油污,爱动不动地流淌着,仿佛掩盖了什么。
“你有没有吗?”
前面的一家私人小药铺里传来了一个大嗓门的声音,非他莫属了。
麦格正两手撑在玻璃柜上,哈着腰跟医铺一个近七十岁的满头白发的老医师讨论着什么。交谈似乎不太愉快,老医师的眉头紧锁,一双苍老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深意的精明。老医师看她走了过来,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你要多少?”他吐出了一句话,却盯着她说。
“每种各来十两吧。曼陀罗果有吗?”
“没有,你也看到了,今年不会有收成了。”
“快九月了,没有提前收的一点?”
“没有!”
“那你明天早上再过来拿吧。我这边得准备准备。”
“行!”
天月见麦格两手空荡荡的,一甩一甩。“你买半斤干花这么多回去化验?你不是说要去抓乌鸦吗?”快走回老爷爷屋子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到。只是麦格什么也没说,到了正午,爷孙两都午休的时候,他又不知从哪弄来的几小袋泥土、曼陀罗和天仙子闻来闻去,看了好一会。
“你查到什么啦?”麦格越不说,她越好奇。
“你一个小鬼,问这么多干嘛?”
“你跟我说两句嘛,我在这里闷得慌!”
“明天拿到那干花就得回去,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么啰嗦干嘛?”
“我只觉得这里怪怪的。”
“看来你也不傻嘛!这里的村民一年的收入就指望着那几片曼陀罗花,过段时间就该钱进口袋子的事突然就没了,这些人不伤心也不生气,也不报告,还有心情买肉吃,还排队!哼!”
麦格把脚架在桌上,弹着那几袋东西冷笑了一番,紧接着又跪在阁楼的窗户前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村子一个下午。小孙子又是那样趴在门口看着她们好一会,一语不发,好似在探寻她们什么秘密一样。
看来看去还是这部小说好看,但更新能否快点←_←网站响应时间实在过长╭(╯ε╰)╮ 每章结尾感觉都有事情要发生。
好看,文笔老练!
开工啦,等着更新
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与鼓励。从第六章开始,小说正式进入发展阶段。请多多指教哟!
看小说 我会注重叙事视角 目前看来 没有视角混乱的问题 希望继续保持 视角的确是大部分网络小说的毛病
回复 @夜随风: 谢谢,叙述视角也是我一直在学习的方向
写得真好, !作为游客的我竟然为此注册了个帐号?故事内容很精彩, 要是这网站不要跳来跳去就好了。早点更新:-)
回复 @晴雨: 哈哈,谢谢亲的鼓励。不足之处还望指点。
回复 @九月方寻: ?两日一更??
回复 @晴雨: 两日一更比较有时间去修改,(#^.^#)
哇哦,很不错~兵、工、艺、术、食、农、六大天赋的设计很有意思,期待后续天赋大会的正文故事!
回复 @编辑部: 谢谢鼓励。一不小心章节二写成章节三了,怎么修改……
回复 @九月方寻: 已改~加油哦!
回复 @编辑部: 谢谢,(#^.^#)
回复 @编辑部: 麻烦有空看下信息。请问可以申请章节删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