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寺结缘

  贤云寺坐落在宁洛城外,是一处法相庄严、香火旺盛的百年古刹。

  寺前有潺潺涧水流过,四周古木参天、绿林葱郁。

  尽管路途不算近,宁洛城中的百姓还是络绎不绝到此处烧香拜佛。

  今日风轻云净,正是进香的好日子。

  贤云寺前人头攒动、煞是热闹。

  一位卜卦老者正捻须而坐,气定神闲为香客解卦;两三个女子一边说笑一边挑拣看上眼的针线脂粉;唱小曲的音啼婉转、玩杂耍的出手不凡;几家小店锅中汤食翻滚、一阵阵飘香直诱得食客腹中生饥。

  好一派盛世太平的繁华景象。

  两位俊朗男子驻足在贤云寺前,衣衫飘逸略有皱褶,鞋面上沾染点点尘土,显然是远道而来。

  着墨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剑眉英挺、气度非凡,一副高贵傲娇之色。

  此刻正是日头高照、有些明晃晃刺眼。他神情惓懒抬手遮住额头,星目微眯打量着这座古朴巍峨的庙宇。

  他身旁伫立的男子穿着赭色长衫,五官棱角分明、肤色略黑,神色机警、一看便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

  慕容峰今早是趁着夜色启程的,到如今已是又饥又渴,闻到那附近飘散过来的香味,腹中突然咕噜了几声,引得身边的亲信袁墨不禁侧目。

  “公子怕是饿了吧?不如先将就着在此处进些午膳,稍事整休我们再去打探。”

  慕容峰神色甚是尴尬,面容上掠过一片红晕,随即坦然说道:“也罢,我倒真是饿了。若是再不吃些东西,腹中只怕是要敲起锣鼓做道场了。”

  袁墨稍一犹豫,忐忑道:“只是......这里不比城中,并无像样的酒肆饭馆,想来必是些不堪下咽的粗野之物,公子可还吃得?”

  慕容峰星眉一挑,俊美如玉的面容故作嗔怒:“我怎么就吃不得?你平日风里来雨里去可曾吃过这样的食物?”

  袁墨禁不住笑了:“公子,这样的食物虽是粗陋,属下有时也是吃不到的。饥饿之时,虫蛇鼠蚁都能拿来充饥,哪里还能奢望那么多!”

  慕容峰双手一拍沉声道:“这便对了!你能吃得,我便能吃得,难道我竟与你有何不同?”说罢大步流星径直向一家小店走去,也不管袁墨是不是跟在身后。

  “掌柜的,来两碗羊肚汤,再来两个羊肉火烧、两碟小菜!”袁墨赶紧跟着进了小店,眼光左右一扫放下心来,挑了张略干净的桌子请慕容峰坐了,这才轻声说道:“这些都是市井百姓的家常做饭,比不得咱们府里的厨子做的,委屈公子且将就用些。”

  慕容峰有些不悦:“你都说了两遍了,再要啰嗦就撵你回府了,我一个人更是自在!”说着把茶盅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放,溅出零星几滴茶水。

  袁墨登时噤若寒蝉,讪讪看着远处,省的主子找自己麻烦。

  不一会儿,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肚汤端了上来,火烧也做的焦香厚实。汤色乳白,味道醇厚,慕容峰喝的额头微微出汗,连赞好喝。袁墨见主子入乡随俗,也不嫌这小店粗瓷简陋、厨艺拙劣,这才踏实放下心来。

  “袁墨,这贤云寺可有什么来历?你在外行走比我见多识广,与我说说。”慕容峰咬了一口火烧,饶有兴趣的问道。

  慕容峰这一发问,袁墨也顿时来了兴致:“公子,这贤云寺确实是有些来历。传说这里本是荒芜野林,一位高僧云游行至此处迷了方向,饥渴难耐倚树而栖,神思恍惚时只得诵念佛经安定心神。不料佛法无边,有猛虎竟为他衔来了果蔗嫩叶,匍匐伏地似要聆听佛法。高僧吃下果蔗恢复了气力,遂将那佛法精妙之处向猛虎娓娓道来。“

  袁墨讲的绘声绘色,忽然想起桌上的汤,赶紧低头喝了一大口。

  “正听着入神,你就不能讲完再喝?”慕容峰正听得上瘾,气的一筷子敲在了袁墨手背上。

  袁墨一缩手,瞬间将碗凭空一挪,顺势又喝一口,然后笑道:“这汤不是要凉了嘛!属下若吃了生冷得了病,就无人照顾公子了。”

  把碗往桌上一放,接着讲道:“那猛虎伏地听了半日,起身驮了高僧出了野林,高僧正要感恩与它,猛虎却化作一团青色祥云消失不见了。

  高僧感怀其救命之恩,就在众人协助下在此地建造了这贤云寺,弘扬佛法,自渡渡他。”

  见左右无人,袁墨凑近慕容峰压低了声音:“听说几年前,失宠的夏贵妃就曾久居贤云寺,为卧病床榻的父亲祈福,抄写佛经、日日诵念,诚心所至感动了上天,不仅父亲病情回转,连皇上的宠幸也回来了。”

  慕容峰听了面色一暗,沉吟不语。

  夏贵妃与慕容家的恩怨经年累月、非一日可述。如今夏贵妃复宠,夏家更是如日中天,看来以后还要多留心谋划才是。

  两人正说着,忽见得寺庙门口一阵喧嚣,不禁向外张望。

  只见几个彪悍护院骑着雪白高头骏马吆喝开道,后面两乘绛红缀着流苏的轿子行至了贤云寺门前。

  轿辇刚刚落地,早有随轿的小丫鬟一路小跑过来,手脚麻利掀开了轿帘,将三位夫人小姐小心搀扶出来。

  这夫人但看背影就是雍容华贵之人,金簪步摇、珠光宝气。

  两位柔弱小姐由丫鬟搀扶着跟在后面,一眼望去便知都是皎若秋月、天生丽质的女子。

  似这等世间难得的绝色之人,平时哪得一见,难怪引得众人喧闹沸腾。

  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慕容峰心中陡升疑惑。

  他自小就有一项过人的天赋,目力极佳,就算夜晚也能将远处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正是白昼,他自然目光如炬。

  看那夫人步履稳健,着艳玫色衣裙的小姐也是步如柳叶。

  但后面那位穿淡青色衣裙的女子却足下无力、步履蹒跚、身子也歪向丫鬟一侧,像是即将倾倒的模样。

  他正暗暗生疑,耳边传来袁墨的声音:“哼,属下一眼就看出,这青衣女子若不是生病,就定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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