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母祸心

  "哦?那可真是有趣了,既然她们进了贤云寺,咱们正好也去凑凑热闹、管个闲事。”慕容峰邪魅一笑,站起身来把长衫轻轻一抖,几粒火烧上落下的白芝麻跌落地上,混入黑土之中。

  袁墨登时立即起身结账,幸好方才风卷残云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出罢店门,两人一起踏进了寺院。

  这贤云寺名不虚传,果真是一处灵瑞之地。

  寺内重重宝殿、巍峨壮观,宝殿内香火缭绕不绝、耳畔梵音吟诵,香客们无不跪拜在蒲团上虔诚敬仰。

  此情此景,看的慕容峰也不由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他是个从不信佛不信邪的人,此刻虽是佯装上香,但置身于普渡十方众生之地,心境似与往日真有所不同。

  可惜可叹现如今世间纷争不停,踏出这庙宇,世人可还能存祥和安宁之心?

  慕容峰在这里却思绪万千,袁墨已疾速将贤云寺大概搜寻了一番。

  回转来见到慕容峰询问的眼神,他摇摇头贴近慕容峰耳畔低语道:“这前面几重宝殿,属下已粗粗看过了,并无异样,也没有见到那几个女子的身影。”

  “这便奇怪了。”慕容峰微蹙剑眉,略拜了拜佛像,将手中的香插进炉中。

  “她们三个还带着家丁丫鬟,这么些人不可能来去无踪,莫非这寺庙里还有什么隐蔽之处,你不曾发觉?”

  袁墨低头沉思片刻,忽然面有愧色。

  “属下记起来了,这寺庙最后面有一座小山,虽是人为堆砌却颇为雄奇险峻。属下猜测她们几个弱女子不可能翻越,便没有细究,如此想来定是山后还有院落我疏忽了。”

  慕容峰为之气结,狠狠瞪了袁墨一眼:“你不是号称二十年的老江湖?却原来做事靠猜测?”

  袁墨见势不妙,退后一步讪讪笑道:“属下知罪,我确是大意了!至于这二十年的老江湖,我爹说我刚出生他便带我行走闯荡了,算算可不就是二十年了?”

  慕容峰俊美的面容有些抽搐,对袁墨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该带你出门,真不知道这趟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险些被你误了大事,咱们快些过去。”

  两人出了宝殿,故作悠闲四处观望着往后面踱去。

  行至寺庙后面,忽如柳暗花明又一村,杨柳漫舞、曲径通幽,又是一处宜人的好景致。

  正中间一座小山拔地而起,挡住了后面的去路,不细看还以为这寺庙是依山而建。

  慕容峰沉声道:“你且在这里望风,我上前看看。”说着走近小山细细端详。

  这座山乍一看只是用些奇石堆砌而成,并无门户,若没有些武功底子是万万不能越过的。

  但慕容峰目力奇佳,终于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有一处石头有细细的缝隙但严丝合缝不易看出来,煞是隐蔽,应该是可以开启的机关。

  只是此时是白天,不能破坏机关引起旁人注意。

  慕容峰与袁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只有施展轻功了。

  两人肋间暗暗运气,瞬间身形拔起,如燕雀般掠过山石,足尖轻点已越过石山到了后面。

  山后景致一变,已是寥寥寂静无人处,略有些荒凉。

  几间灰砖绿瓦的古朴禅房互通相连,隐藏在繁茂树荫中令人难以察觉。

  慕容峰对袁墨轻轻做个手势,两人闭口不言提气轻行,脚下无声无息,转眼间来到了禅房的背墙窗下。

  幸好窗下灌木茂盛,否则真是隐藏不了慕容峰伟岸欣长的身躯。

  慕容峰蹲在丛中,侧耳聆听禅房内的动静,听到远处依稀传来几句女子交谈声。

  袁墨听音辨位,很快确定了声音所在的方位。

  他举起手指了指最后一间禅房,努努嘴示意就是这里。

  两人步履轻疾迅速会合,隐入这间禅房的窗下,只听得房内隐约传出女子的轻声细语。

  禅房内端坐的就是高月彤与何萦黛母女二人。

  躺在床榻上无声无息的女子正是萦歌。

  “母亲,此事是否可行?若要让父亲知道你用这法子害了我妹妹,可是有祸事临头的。”萦黛到底年岁小,见母亲做了这事,心中不胜惶恐。

  高月彤只觉恨铁不成钢,这个女儿哪里都好,就是这心还不够狠,比起自己的风范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她柔声安抚道:“萦黛,你且不必担忧,母亲既然做了这事,自然是谋划妥当的。”

  可萦黛依旧花容失色,声音微微颤抖抱怨道:“母亲,话虽如此,女儿还是胆怯。你设下计谋让她失身,何苦把我也卷进去!若被祖母和父亲看穿,将来反倒连累了我。”

  高月彤不慌不忙端起茶盏浅浅润了一口,玉手轻舒放下茶盏,望了望床榻上的萦歌,眼中现出一抹凶狠之色。

  “你还是太过稚嫩!若不叫上你一起来贤云寺,你父亲他们定会怀疑。如今让她跟咱们进了寺庙,就说她春心萌动自己跟了男人跑了,看以后谁还敢娶她。”

  她玉指纤纤拈起一块白瓷玉碟中的绿豆糕,两指一捏揉的粉碎:“今日如若不毁掉萦歌的名节,你父亲就要把那绝好的亲事许给她了!护国公之子岂是人人都能高攀上的?既然你父亲攀上了,这门亲事必须是你的!”

  慕容峰在窗下偷听得这几句话,心中咯噔一下。

  萦歌是何许人也,他自是不识。

  但竟然因为一门亲事被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无辜下套,定是个受尽欺辱的女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母亲却如此阴毒。

  “他奶奶的!我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可是要杀人放火了!”

  慕容峰心里悻悻想道,不由十指手指关节紧握,发出了一点微响。

  袁墨一见心说不好:“看来公子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一把压住慕容峰的手,轻轻摇头。

  慕容峰对他撇撇嘴,脚尖一挪对准袁墨的脚面就踩了下去。

  袁墨觉得脚面上猛一吃痛,知道公子又故技重施踩了自己,在这窗下不能出声心中郁闷只得强忍。

  慕容峰咧嘴一笑,正待起身对那萦歌施展援手,却被袁墨手疾眼快按下了肩膀。

  袁墨武功在他之上,内力也更深厚,这一按慕容峰差点没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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