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是沉重的一年,由于大范围的干旱缺水,全国的新生儿少的可怜,民间传说这一年出生的人可以驱除晦气、带来幸运。
德叔就在这一年的一个酷夏出生,他出生的时候烈日当空,太阳火辣辣的,不停的炙烤着大地,那土地似要随时着起火来。
德叔妈由于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几度没有力气,母子俩差点双双离世。
他的出生并没有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德叔妈长期的饥饿状态使他瘦弱无比。
他这个幸运儿可能并不幸运。
一出生就要面对酷热的天气和极度缺水的拮据。由于缺少水,德叔出生后好几天连澡都没有洗,全身上下干巴巴的,那个时候的他就像一个小狗崽,几尽奄奄一息。
没有人敢上去触碰他,生怕一个不留神会碰坏了他的细胳膊细腿。
天气过于炎热,外加上干旱,每一滴水都珍贵无比。
邻居大民爷爷还是选择用一碗雪水救了德叔一命。
“大顺媳妇,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大民爷爷没有进屋,就站在屋外大声的说。
“叔,您进屋来坐会吧。这孩子也是命苦,偏赶上这么个年头,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哪里还用得着名字。“德叔妈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大顺媳妇,话不能这么说,今年整个乡里一共也没有几个孩子,这孩子将来是个有福的。“大民爷爷一边说一边进了屋,也不坐凳子就顺势往门口一靠,手里还拎了个菜坛子,那菜坛子漆黑黑的,一看就知道质地很粗糙。
“叔,您别宽我的心了,这孩子眼瞅着就进气少出气多,要是再不下雨,恐怕熬不过今天晚上。”德叔妈一边说一边直掉眼泪。
“我就是来给你送水来了,我今个中午才想起来,去年冬埋了一坛子雪水,好用来治冻伤,如今这地硬的我挖了一个多时辰才挖出来,满满一坛子只剩了这么一碗,你快给孩子喂点,你也喝点。”大民爷爷挑了挑手里黑漆漆的菜坛子,走到床边递给德叔妈。
”叔,这这这,您让我怎么谢您,这可是救命的啊,我给您磕头了,您真是……“德叔妈一边哭着说,一边在床上给大民爷爷磕头。
大民爷爷赶忙把德叔妈掺了起来。
“大顺媳妇,千万别这样,你这样怎么能行,乡里乡亲的,哪能让刚见几天日头的小子就这么没了,你快忙吧,我还得回去看看你婶子。”大民爷爷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出了屋。
德叔妈赶忙喝了一口水,又给德叔湿了湿嘴唇,喂了一点点水,抱着德叔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一睁眼,已经日落西山。
日头已经落了下去,这温度却是一点不降,德叔爸从外边回来,还是一脸的沮丧。
“别提了,这个年头,我哪里能找得到水,再这么走下去,我这命也搭进去了。”德叔爸人还没有进屋,洪亮又气愤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你别嚷嚷,孩子睡着了,今天下午大民叔给送了一碗雪水,总算是保得住他这几天,你别浪费力气了,省着点劲,明天多找点野菜根,看这天气,说不准明个有雨,咱们多存点,过了这两个月总能好点。”德叔妈始终没有恢复力气,整个人还是怏怏的。
“大民叔真是好人,要不是这一碗水,娃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咱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人家儿子闺女一个个的都没有了,咱以后就是人家的儿子和儿媳妇。”
“嗯,要是孩子真活过来,就人大民叔做爷爷吧。”
“行,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能睡会再睡会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我刚睡醒,下午喝了口水,迷迷糊糊睡着了。”
“你歇会吧,我去给你弄点野菜根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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