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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莫大于不知足。
这话谁说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句话是对的。
我终于恋爱了,黑猫它同意了!哈哈哈!
和黑猫每天出去溜达是件最愉快的事情,
黑猫喜欢在我的脑袋上蹲着,我喜欢黑猫在我的脑袋上蹲着。
十九 母亲溘然辞世 李富深陷泥潭
清明节,李贵是一如既往要回去的。他拉了各种纸折,供品,还有我,我必须跟着,不然故事没有真实性。我们行走在回李贵家的路上,过了一个堡,又过了一个寨,在这块和内蒙连着的地方,所有的村庄都叫堡、寨和营。他们都是曾经在这里安营扎寨军人们的后代。这里还是那么贫瘠,满山的黄土,光秃秃的长城,刚刚发了一点绿色,一种小黄花,是这里每年最早开放的,清明过后,放眼望去,便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黄花在风中摇曳,似乎在祭奠那些曾经在这里洒下了热血的战士们。
看着一个个黄土坟丘,我不知道下面的人能否收到他们烧去的各种花花绿绿的纸钱,李贵说他是信的。听人们说前几日乔晓梅回来了,说想见见孙波,孙波说已经阴阳两隔,不必再见了,乔晓梅说想见见孩子,孙波说也别见了,别把孩子吓着了,乔晓梅不依,孙波说会给她烧大量的纸钱,乔晓梅说她要一套别墅,孙波答应会烧一套别墅,乔晓梅说她要去孙波现在住那套别墅住,孙波说他会请一个法师念咒语。李贵遗憾自己与孙波关系不好了,不然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乔晓梅回来了。他去问传说中乔晓梅上身的那个女人,让那女人吐了一口唾沫。
李贵父亲越来越能笑了,李贵这次坚持要带父亲去医院查看。母亲便说,她也跟着去,想去他家看看,李贵说家里还与以前一样,没啥变化,给父亲查过了,再把父亲送回来,母亲还是坚持要去一趟,李贵便拉了父母一同回城。母亲说想去李贵买的新房看看,自从买了还没认过门呢,李贵说那是给青业买的,还没装,没啥看的。母亲还是坚持要去看看,李贵只好带了过去。青业买的房子和李贵岳父家在隔壁小区,当时也是岳父主力掏钱买的,大舅哥在京城做事,也不用家里的钱,李贵岳父一直主要帮衬了李贵一家。那个小区真漂亮,房间距离宽,绿色植被也好,有专门的园艺工人,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还有音乐喷泉,比雁大那个家属区真是好太多了,只是,这样的小区可没有我生存的地方,我可不羡慕这里,你瞧瞧那些带着链子的狗们,耀武扬威,好像自己真的很厉害的样子,当我走过它们附近时,它们的主人便赶紧拉了那脖套上的链子一下,它们也急忙躲远一点,瞧瞧那帮子做爱还需要主人做决定的奴才,我呸!
李贵带父母在院子坐了一会儿,母亲说:“贵,这里就跟花园似得,青业以后住这里了,我就放心了,就是你,前些年家里拖累你了,现在如果钱充裕了就别瞎给人了,那房子都住了几十年了,能换就换换。”李贵说:“好好好,有钱了就换换。”
李贵带了父亲来雁大对面医院检查,楼上楼下跑得李贵直喘气,李贵觉得自己也老了。各种仪器都上了,大夫说没有什么其他毛病,小脑轻度萎缩,伴随老年痴呆,这么大年龄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开了些缓和老年痴呆和一些营养药便让回了。在医院门口有家卖红薯的,李贵父亲便停下来不走,李贵给父亲买了两个大的,父亲便就在街上吃了。李贵搀扶着父亲,觉得哪天父亲不在了,便是永隔一方了。
在清明时节,我也万分想念我的妈妈!但愿它已经转世实现理想!
我听说白骨精的理想是永世为妖!
晚上李贵家里吃饺子,李贵妈妈包了一个硬币,做了记号,悄悄放在李贵碗里。李贵妈妈说:“贵,以前你大哥二哥家里不好过,你帮衬不少,现在他们都当爷爷姥爷了,青业都那么大了,你多照顾下自己。小弟是有钱了,但没你有文化,你多担待些,小的时候你两个姐姐特别疼你,有吃的穿的都也紧着你,你以后记得要去看她们,小妹和你关系最好,以后你们互相多照应着。”这话跟我妈妈走的时候吩咐我的好像,妈妈走的时候吩咐我要经常去看望我的姐姐弟弟们。李贵听着母亲说这些,笑道:“妈,好好的,你说这些干吗?”李贵妈妈道:“妈怕妈走了,咱们家人就散了,你今年回家过年妈特别高兴,以前怨咱家穷,不怨别人。”李贵看了马青青一眼,青青正在夹菜,没理会。李贵妈妈接着说:“青青,你是文化人,妈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受委屈了。”青青接道:“没有啊,妈,你别多心。”李贵觉得妈今天说这些这么奇怪,忙说:“妈,别说了呀,赶紧吃饺子。”说着自己便一口吃了个饺子,李妈妈看着说:“饺子呢?”李贵说:“咽了呀!”妈妈着急道:“钱呢?”李贵莫名问:“什么钱?”青青笑道:“妈偏心啊,专门给你包了枚硬币。”李贵妈妈摸着儿子的肚子,笑道:“贵啊,你吃饺子还是整个儿进啊!”李贵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家人都笑了。李贵吃饭像旋风一样快,他说都是小时候抢糊糊闹的。
九点了,李贵母亲要睡了,让李贵陪着说说话,母亲说:“贵,有你在,妈走了后也放心了。”李贵说:“妈,说啥呢,啥走不走,您这身体这么好,还能活个二十年!”母亲笑着说:“傻子,人活多少才是够啊,我这都当太奶太姥的人了,早就够了。”“妈一辈子没文化,以前跟着扫盲队的就学会个自己名字,看着你这房子里的书柜,家里出你这么个文化人,妈就喜欢,更觉得够了!”李贵觉得惭愧。父亲已经开始打鼾了,母亲说她也困了。
李贵与马青青说:“你说妈今晚上说那话啥意思?以前从来不说的。”马青青说:“我也奇怪呢,今天说话还特别柔,以前老是大嗓门儿。吼得我耳鼓膜都震呢,估计是年岁大了,人一到这岁数,过一个年一个样。”李贵点点头也便睡了。
在李贵家吃了饺子,我就该走了,虽然马青青同意我留下来,但我还是坚持走了,我有黑猫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是。
清早六点钟,马青青又来到操场练太极了,李贵父亲自然刨零食袋子了。我一如既往驮着黑猫去雁云湖走一圈,李贵今天也和我们去雁云湖了,同城的天空很蓝很蓝,听说早先年同城是全国污染最严重的城市,人类本来就是聪明的,但总是做愚蠢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便又后悔莫及。
每天有多少人呱呱坠地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离世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李贵母亲在吃饺子那天晚上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贵拉了母亲回村,一路撒下白色的纸钱,为母亲开道,外面的黄花更鲜艳些。
李贵母亲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按村里最高规格办,学校又去了两辆大巴车的人,村里人都发出“啧啧”的声响。
母亲入土为安。一周前还一起来这里上了坟,现在,已然到那里,领了自己的一份黄土,就此天各一方,杳无音讯了。李贵这些天一直担心父亲,谁知母亲竟然先去了,真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自己在哪一天就这样走了。
村里面办红白喜事都会由本家的一个管事出来做总管,总管除了不负责出钱其他一切都管,当事人负责出钱,其他一切听总管安排。李贵母亲安葬的总管是李贵本家二大爷李福淸,二大爷与四兄弟报账,墓地是家族的,棺材也是早准备了,打发母亲办酒席办灵堂请和尚道士烟酒钱总共花去三万三千元,请鼓匠班子两班,歌舞班子两班共花六千元。按村里习俗,姐妹承担鼓匠班子和歌舞班子的钱,一人两千。大家共同亲戚上礼一万三千元,扣掉后,四兄弟各自需出五千。目前所有钱都是李贵收到的礼钱垫付,其他兄弟姐妹把各自欠下的还清即可。见众人不说话,总管让老大先出,大嫂便哭,说着自己的不幸,儿子住在监狱里没人管,孙子孙女那么小。二哥说:“三弟,今年二哥想重盖房子,你看?”大嫂说:“你房子比我房子新,盖什么盖?”二嫂接着说:“我们家德业都二十了,我们也都这么大岁数了,不盖新房子,谁找我们德业呢?”大嫂说:“谁让你肚皮不争气,生下一串女女,四十多才捞个小子。”二嫂气不过,说道:“你争气你好啊,早生了一个,蹲大门子去了!”说着两个女人便要上手,眼看大嫂和二嫂要打起来,李贵忙拦住说:“不用还的不用还的,大哥二哥的都我出。”两女人才互相瞪着眼各站一边。大家看李富,这个在正月十六三分钟花去五千多的人一直没表态,这几天大家都顾着老人安葬的事,却不见李富在做什么。按照以往,李富一定要压倒李贵的,但是李富看看大家说:“我最近手头紧,过两天……”大嫂冷笑道:“听听,住别墅的都不出,我们出个屁!”二姐夫说:“自己家摆排场,花我们的呢?”李富说:“谁要花你们的,我过几天有了,你们谁都不用花,所有的都我出!不就四万块钱吗!”大嫂立马接道:“瞧瞧人家这多会说呢,过几天?装什么装?正月十六,你李富一抬手就是五千多,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没钱了?你是吃里爬外!”李富气道:“我有什么好装的,咱们家的四五个人就靠我的店养着,不然,就凭你们几个,他们都得喝西北风!”李贵看看众人便拉着李富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我自己出就好。”李富甩开李贵,自己开了车去了。
李富前些日子还那么摆排场,不到两个月就说没钱,李贵觉得奇怪,便追上去问李富怎么回事。李富懒得搭理,踩了油门走了,我发现李富开的车也不是原来那辆越野。李贵问家里其他人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都说是商人奸诈。在李富那里干活的外甥才说:“小舅这几天不让我们去干活了,他好像把店卖了。”众人一听,大惊。李贵忙托朋友打听,方知出了大事。
李贵母亲的葬礼,我套了一件白色的圈圈衣,还挺暖和的。
我跟着李贵到县城去,不是我愿意跟,是李贵他大嫂每次见我都说是我害了他儿子,她要掐死我。
全天县的人们都处于恐慌中,人们传闻,最大的房产商老板跑了,有的老板们跳楼自杀了。路过五得利面粉店,我们看到人们纷纷抢了面粉,大米,各种粮油回自己家去。县政府门口聚集了大量群众,用白布条写了“还我血汗钱!”,堵住了行车的道路。
李贵去李富的店里,门闸拉着。我们便又去李富家里。
李贵敲门,没人理会,李贵在门外喊道:“李富,我是三哥!”李富在里面吼道:“别他妈烦我,老子没钱!”李贵道:“我不是来要钱的啊,我那么多兄弟,也不在你一份啊。你开开门,有什么咱们一起商量啊!”李富接道:“商量个屁,就你那点钱都不够我打牙祭的!”李贵说:“那你先开门啊,让我进去说话呀。”李富道:“你走吧,你来了也没用,大不了我就从这七楼跳下去,跟妈一起就走了,多会儿死不是个死呢!”李贵焦急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就报警了!”李富便只好开了门,让李贵进来。
李贵问:“你媳妇呢?孩子呢?”李富说:“都成这样子了,去他姥姥家了。”
与李富谈过,方知,李富手里竟然捅下一千多万的窟窿。
早在过年时我就听李家堡村的人说高利贷的事情,他们互相打招呼不再是我熟悉的“吃了吗?”代替问的话是:“你放出去了吗?”我很快就知道他们放高利贷的情况,无论是城里的商贩,还是村里的农民,都有参与,最低一分利息,最高竟达八分。最初只是认识的人之间互相借助,后来便是由中间人拿了去,而中间人从中牟利。一分基本都是熟人,利息不重,是个面子。而给了中间人,利息会翻几倍,并月月见红,这些中间人一般自己本身都有一定的财力,自然让人相信,人们便到处寻找中间人。哪家拿回了钱放在家里专等人来取。李富就是做中间人的那个。
李贵坐在那里抽烟道:“我就纳闷了,这几年天县经济并不好,煤炭业停滞不说,其他一些投资企业也都撤资不少,你看看奶粉厂不是走了?你再看看那房子,一栋栋地盖,房价几乎与同城市内持平。我虽然对金融不懂行,但全县没有实业,人人都放高利贷,那谁在贷款,贷了做什么,利息标高到八分,谁在偿还。我就觉得肯定要出事,但我也不懂,也就是想一下。咱们村里人曾经与我贷款,说给两分利,我问他干嘛,他说他按三分放出去,我说你他妈是得了想钱儿疯了吗?这么幼稚的事情竟然也会有人做,我万万没想到你也会套进去!你说从小咱们家数你最聪明,你怎么能犯这么大糊涂呢!”。
李富说开始他并不参与,但看到别人红利进的那么快,便也有些心动,最初是与几个做事业的朋友一起搞,他们几个从散户那里按两分贷,再按三分放出去。放出去的也是熟悉的人,后来便玩儿大了,几个人联合,分头做,形成多向服务。因为有政府人参与,自然更是放了胆子做。最高放利达到六分,当月回款数额之大,让他们兴奋异常,觉得这样玩儿比辛苦做生意来钱更快更刺激,于是李贵把面包店做了抵押,又到处集资贷款全部放出去。这次彻底玩儿完了,过了年人们发现那几处房产一直不动工,有人便到处打问,方知房产商丢下半拉工程跑了,好多仅是一块地皮,有一个和李富合伙的已经跳楼了。
李贵说:“你们这是拿自己的钱吹了肥皂泡给自己看着玩儿呢。”李富说:“实际上我们早就明白了,但已经回不了头了,于是,便做的更狠一些,等翻盘的机会。”“没有任何实业,你们拿什么翻盘啊?你们这是非法搞,即使有合同也是违法的。”“是啊,如果还不清的话我就得和伟业一样,进里面做麻袋去了,我脑袋正常,应该是搬砖了,也好,没人逼债,是个好去处。”
李贵看着李富,想着一千多万的债,不知该怎么办。正在这时小妹打来电话哭着道:“三哥,我怎么办啊,我买的房子那个挨千刀的房产商跑了,我一辈子的积蓄啊!房子还是四哥帮忙买的!”李贵也不知怎么安慰小妹,挂了电话,问李富可认得那个房产商,李富点头说认得,已经走了,联系不上了。李贵气愤道:“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还让小妹往进跳!”“我知道是陷阱,但如果所有人都来做,不就把井坑填平了吗!”李富辩驳道。李贵又问:“咱们家人你贷了吗?”李富说:“当然贷了,除了你没参与,别人都有份。”李贵又问:“总共多少?”“一百多万吧!”李贵惊讶道:“怪不得都说没钱呢,原来都拿出来放高利贷了!”
李富说他原本打算也跑的,正好赶上母亲突然去世,让他一时没能走了,看到母亲最终埋在一个土丘下面,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改变了注意,自认倒霉,他已经算好了,除了妻儿留得一套,自己别处还有几处房产,虽然也存在一些问题,但也可以做一些抵押,这就看政府怎么解决了,哪一家和政府里面的人关系最密切,哪一家解决的就最快一些。另外他自己在私立学校也有投资,今年秋应该可以再回一部分资金,也可以抵去一些,自己现在这套住宅也可抵一部分,如果面包店抵押那边好处理的话,自己再能经营,差不多两年就还清本钱了,李贵听着李富的计划,觉得小弟是个人物,虽然一时糊涂,但关键时候还能冷静处理。就在这时,李富手机响了,李富拿起手机看了看,便接了电话,对方那头似乎更焦急:“李富,咱们彻底完了,操他妈,那个八中校董卷走所有钱跑了,公安局人都去了,怎么办啊?!”李富手机脱落在地,顺着墙软了下去,,李贵忙问怎么回事,李富幽幽道:“八中校董也跑了!”李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李贵看着小弟,不知该是气愤还是可怜。
我们从李富家出来,路过县政府,政府门口那些人还在,李富面包店门口也聚集了很多人,对面的面粉店门口一片狼藉,街口理发店的老板正在和一些人在说着什么,我看着那些人们手里拿着条子,本子,蹦着,跳着,叫着,闹着。像在看戏法一样,看着这些唱戏的各色人,面目越来越模糊了。
李贵路上跟我说:“丁丁,你知道吗,我因为自己读书,总觉得亏欠了家里,除了工资给了马青青,其他的钱几乎都贴到了这个家里,哥哥姐姐,侄子外甥但凡张口我都会尽力去借,每次虽然不多,但我也觉得是自己一份责任,一个大家口就得互相帮衬。谁曾想,这些钱都经过李富的手,到了别人那里打了水漂。我从来不敢想着一夜暴富,我早就习惯了一点一点积累,我每天战战兢兢,害怕一点闪失,谁知道自己兄弟们竟然都是这样胆大,肆无忌惮玩儿高利贷,我那侄子李伟业贩毒家里人竟然都藏着掖着,你说我是这个家里出生的吗?”
李贵家里兄弟们都在等着,希望能给带来一个好消息。挂过纸帆房门上还有零星的彩色纸在风中飘着,像在嘲笑着世间的人们,搭起来的帐篷还在院子里没拆,玉米秸秆倒了一地,和那些刚用过的木头条子混在一起,几只鸡在上面吃着,拉着,叫着,院灶台旁堆着喝完的酒瓶子,饮料桶子,灶台上放着还没有归还的大笼和一些碗。就一天的功夫,上面便有了一层黄沙。我听到李贵长叹一声。
见李贵进门,大家纷纷问到底怎么回事,李贵说他没有找到李富,或许跑了吧。并告诉众人各路大老板都出去躲债了,李富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了。大嫂开始大骂李富是个骗子,奸商,骗来骗去骗自己家人。一直沉默的大哥说:“不是你当初求的李富给你放贷去?”大嫂便开始骂大哥一辈子窝窝囊囊。姐姐们也抹眼泪,说都是自己鬼迷了心窍,一分的利不挣,挣三分的利,本想多吃几个蛋,结果是鸡飞蛋打空欢喜。这时李贵小妹风尘扑扑从外面回来,把锅碗瓢盆各摔了一遍,跑另一屋哭去了。
李贵父亲说饿了,他大姐便起身去生火做饭,李贵看着大姐与母亲像极了的背影,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母亲灵前的像摆在柜顶上,她慈祥而安和地看着李贵,李贵起身把母亲的像用一个袋子包起来放在自己的大包里。
母亲不在了,李贵看着大哥二哥并没有留父亲在家的意思,便收拾了父亲一些衣物,带着父亲一起走。姐姐妹妹们各自分了母亲的几件衣服,算做一个念想。两个嫂子各自分了三只鸡。众人见李富没什么消息,又把席面的吃食,蒸祭馍馍分了分,便也各自回家了。李贵锁了门,父亲已经上车了,李贵趴在门上又哭道:妈,我走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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