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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贵家做客一次，我感到自己长大了许多，我亲眼见识了李贵的真实生活，做为一个大学教授，他真的是很能念叨，不管开心不开心，他的嘴一直在动。我把他自己说的，我自己看的，以及我听来的，可以编一本小说了，虽然我不会写人类的字，但不妨碍我对故事的传播。人类最有意思的是一直认为自己是地球上最聪明的物种，并认为他们才有文字。与愚蠢的物种说话自然很累。

　　我是亲眼见识了李贵的姐妹，真是多，来了一群，搞得我晕头转向，她们叽里呱啦说我和一个叫丁丁的狗长的挺像。都是三色毛的狗，我本来以为这世界只有我一条狗是长了三种毛色的，我也以为就我可以叫杂种的。现在知道了，还有一个叫“丁丁”的，他和我一样，是个杂种狗。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高贵了，原来杂种好多，不是我一个。李贵自从见到我以来一直叫我“丁丁”，说句实在话，这个名字是没丁点儿新意，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这个名字真是土的可以。不过，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已经有一个人类名字了，前几天在图书馆碰到一个大白腿美女，她正在呜哩哇啦背英语，她看到我大笑并叫我：“巴斯特尔！”真是个高大尚的名字，从此我希望我们狗界喊我巴斯特尔！但似乎它们更愿意叫我“杂老弟”“杂三哥”。如果你懂一点外语，你便知道，实际是一样的意思，但是我就喜欢“巴斯特尔”，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也决定给自己起个名字就叫巴斯特尔·杂·丁。我早就说过，我讲故事容易把自己带沟里去，瞧瞧，为了让你们觉得故事的真实可靠，我还起了不中不洋的名儿，不然出书的时候，我用什么名？

　　令我最恐怖是，那只丁丁被他们家人吃了！这让我感到万分沮丧和恐惧，我必须告诉妈妈，他们吃自己的朋友，我必须做一只流浪狗，这样，即使哪一天被人类吃掉时，我最起码并不伤心。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听起来还蛮伤感，还是说别人家的故事比较好。

　　五 世间喜怒哀乐 谁能分得清白

　　结婚当晚，孙波安顿好家人便和刘璐双双入住别墅。有了新欢，谁还顾得上旧人。

　　孙波环顾着刘子青装过的房屋，自个儿感慨，学艺术人的格调，自己相比真是有差距，这个原来土了吧唧的二层小房子，让刘子青捣鼓之后，真是有格调上档次。之前和乔晓梅一直住在学校的家属楼，孙波每天闻着楼底下那些米粉麻辣烫的味儿都觉得反胃，但乔晓梅觉得挺好，孙波几次提议换房子住，乔晓梅每次都拒绝，她觉得别处太贵，这里不用交物业费，水电费单位也是象征性收一点，一年省不少钱。自从结婚以来那件房子里就没添一件新家具，新婚的被子一直盖到乔晓梅死那天，孙波每天只见银行帐上的数字在变长，没见生活有变化。

　　孙波拥着刘璐有一点肉感的腰，看着刘璐精致的面孔，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他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躺在松软的新婚床上，映入眼帘的是银河系屋顶，几颗忽明忽暗的萤火灯，让孙波感觉就像在浩瀚的宇宙里遨游，在这样的床上做什么都是舒畅的。刘璐穿了红色真丝睡裙，隐隐绰绰的凹凸让孙波更是难捱，急不可待地把刘璐摁在床上，在刘璐身上乱摸一通，便要着急进入，刘璐站起来说：“你这节奏不对的。”孙波有些懵，对于孙波来说上过床的女人绝不仅仅是乔晓梅，每次不都是这样子？刘璐放了音乐，让孙波躺下，开始舔孙波的脚趾，孙波莫名，但也顺从，孙波从来没有人舔过脚趾，万没想到如此舒服，刘璐顺着脚趾往上挪动，每一根汗毛都用舌头精心梳理，停到孙波根处，刘璐用手握住，舌头却绕过继续向上，不知什么时候刘璐准备了红酒，倒在孙波心口处，一点点地吸允，又一点点传到孙波的嘴里，孙波感觉自己在仙境里，如痴如醉。当刘璐的舌头触碰孙波的龟头时，孙波感觉就这样死去见了阎王也是值了。刘璐用两只乳房夹住孙波的根处摩擦，孙波再难以抑制，翻身把刘璐压在身下，刘璐却再次推开，示意孙波从脚趾开始，刘璐的每一处都还那么细腻，伴随着刘璐有节奏的呻吟，孙波感觉自己像一个音乐家，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和刘璐的每一次，孙波都像重活一次，之前上过床的女人也不少，但从来没有像刘璐这样，欲罢不能，孙波越来觉得自己娶了刘璐是老天的恩赐。

　　浪漫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七天的假期，孙波除了去超市买点必备用品，几乎每时都在床上和刘璐度过，刘璐的床上花样让孙波大开眼界，暗暗吃惊这个女人这方面的经验，也苦恼自己逐渐的吃不消，孙波悄悄让朋友从国外带药回来。

　　十月八日这天上午，雁大副校长的事情已经落定。孙波来到学院，去李贵办公室问李贵可知道王永庆最近在忙什么，李贵因为那天与张勤的事不敢和王永庆见面，两次拒绝王永庆的电话，当然也不知道王永庆这几天干什么了。李贵搪塞孙波，他每天陪家人转同城了，没见王永庆。孙波又问可听说副校长任命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李贵才反应过来孙波问王永庆的用意。李贵这几天让张勤的事，家里来人搞的心神恍惚，把这件事竟然忘了，那王永庆给自己打电话也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孙波见与李贵探不出什么消息，便说了几句学生工作的事出去了。李贵想着如何与王永庆通电话。这件事遇上谁都很棘手，我也替李贵着急。人类酿出来的酒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据说是粮食酿出来的，吃了粮食没事，喝了酒就出花儿，比如说张勤，全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非常贤惠的一个女人，说话声音特别温柔，但是她喝了酒竟然去骚扰李贵。

　　学生工作的事情总是那么繁琐，但没有什么事情比学生安全更重要的事。李贵多次强调学生安全工作是重中之重，但仍然会有各种事情发生。安全事情是全雁大最重要的事情，这个我可知道，我跟着妈妈以及我们强大的各种辈份的亲友团到雁大的各教学楼转悠，每一个学院的大会几乎每次都是安全会议。有一次我们正在外面听里面的一个秃头领导讲安全会，突然有一个人从上空掉到我们跟前，差点砸住我那个调皮的黑二弟，那人没死，但好像腿折了，他龇牙咧嘴地叫着，里面跑出一群人，忙乱将他抬去医院，后来得知，是个大三的学生，喜欢上一姑娘，死活要给人送一枚戒指，姑娘不接受，他便跳楼了，事情发生在二楼，这楼层如果是我那个狗窝顶上的黑猫跳的话估计没啥，人跳的话，断腿是很正常的。后来那男的跑到学校播音室，向全校宣告，他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不管是怎么下去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比如说我，没有一个健壮的体格，哪有精力大半夜给你讲别人的故事，陪你解闷呢？

　　这天晚上刚吃过晚饭，李贵便接到秦可的电话，秦可那边焦急地说：“李书记，不好了，我班有一个女生喝了药，怎么办啊？”这种电话李贵也不是第一接，只是刚来的新生就喝了药李贵还是第一次碰到，老贵冷静道：“别慌，立刻送去医院，我马上到！”医院就在雁大对面，李贵很快就过去，了解到这个女生之所以来雁大读书，是因为男友去年已经考来，但来了以后发现男友已经另有他人。一时想不开喝了药。好吧，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大学生的自杀几乎都和爱情有关，好像他们都是爱情这玩意儿生出来似得，誓死维护爱情，他们不知道，世上最不靠谱的便是爱情，不然从古到今那些人谈什么爱情，就是因为不靠谱，靠谱的事情谁谈呢，说到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恋爱呢？我屋顶上那只黑猫会喜欢我吗？我又把自己带沟里了，还是说李贵的事情比较好。

　　李贵问医生情况是否严重，医生回话，一定全力抢救。李贵让秦可通知了家长，自己给孙波打电话，李贵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副书记，这么大的事必须孙波出面处理。但孙波迟迟不接电话。李贵安顿秦可随时联系，自己便去孙波别墅处。

　　孙波在别墅呆着，也没有开灯，副校长落选的事情让孙波非常恼火，这次不行，等下次谁知道什么会有什么新状况，自己动用了不少资产，结果还是落选，王永庆到底有何能力，能搞倒自己，孙波自己喝着酒琢磨着，因为自己不开心和刘璐吵了一架，一时气急还骂了刘璐就像一个荡妇，这个女人床上功夫那么好，他妈的还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呢。孙波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电话在楼上嗡嗡地响着，也懒得去接，一杯一杯喝酒，酒是个好东西，高兴了来两口，通一下经络，不高兴了来两口，麻醉一下神经。

　　李贵见孙波别墅黑着，便掉头回家属楼，家属楼灯也黑着，李贵不知该怎么做好，秦可打来电话说学生已经脱离危险，家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已是晚上十一点了，李贵与秦可以及几个学生坐在空旷的楼道里等待学生家长，家长来了怎么处理，李贵并没有决定权。李贵已经知道孙波落选的事情，也担心学生这件事对学院的影响，于是决定再去找一趟孙波，别墅仍然无人，李贵进院子里敲门，也无人应声。李贵只好再次折返回家属楼，孙波家显出微亮的灯光，李贵便赶快上去，门竟然虚掩着，李贵纳闷孙波怎么这么大意，便推门进去，只听见里面男女缠绵的声音，李贵慌忙转身，却在侧面的镜子里看到刘璐和一个男人赤裸的身体扭在一起，那个男人不是孙波，却是刘子青。李贵大为吃惊，这两人在李贵的印象里好像从未见过面。刘子青在装房时候，刘璐并未去过，结婚那天，刘子青也因有事并未参加婚礼。刘璐从结婚到现在是第八天，根本没有认识的可能，要认识绝对是之前认识，但又从未听他们提起过。微弱的灯光下，李贵看着镜子里的刘璐和刘子青，仿佛在看自己私藏的碟片，刘璐的喘声比碟片里的女人更让人销魂，李贵竟然一时忘了离开，直至子青闷叫一声，李贵方反应过来，慌忙逃走，碰倒楼道放的咸菜缸子和一排排的输液盐水瓶子，瓶子乒乒乓乓滚落在楼道各处，便听到有人谩骂的声音，李贵顾不上这些，开车快速逃离。

　　刘子青站在窗口，看着李贵开车离去。与刘璐说：“看来我得找李贵谈一谈。”刘璐摆摆手说：“无所谓，他那个人太老实，办事也小心翼翼，深怕惹事，所以不会传到孙波那里。”子青答道：“既然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的，不过，老实的人可怕起来也是不太好处理的。”刘璐道：“我没事，即使传到孙波那里，也无所谓。”“孙波与你比起来，那方面可是差多了。”刘璐又笑。刘子青道：“万没想到你会回同城。”刘璐回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这里教书，当年你是多骄傲啊，全校女生仰慕的男人，竟然会来这个小小的同城，大家都以为你在国外发展。”“你怎么会来这里？”子青笑而不答。

　　子青穿了衣服，亲吻刘璐额头说：“我走了，早点睡。”刘璐回子青一个唇吻：“再见！”

　　子青轻轻关了门没声响地离开了，就如当初也同样没声响的离开，刘璐当年也没有再去找过他，她觉得子青是不属于任何女人的，因为任何女人都给不了子青想要的生活，婚姻本就是自由的羁绊，每个人都渴求自由，却又不能舍弃世俗的安稳。这话说的我服！

　　学生家长还没来，秦可和几个学生还在楼道等着，医生吩咐再观察一会儿就送回病房。李贵匆匆赶来，吩咐学生结伴回去休息，他和秦老师留下来。学生们走后，李贵看到秦可脸色煞白，便按了下秦可肩膀，安慰她没事，事情会过去的。秦可反身趴在李贵肩膀哭了起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女生被医生推出来，李贵接手过来，女生看起来很难受，蜷在那里，她穿了秋裤，露出一大截白白的腰际，李贵猛地想起刘璐与刘志祥，竟然硬了。李贵勉强将学生推到病房，便去了卫生间，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打开卫生间窗户吹冷风。

　　说到刘璐，她与孙波吵嘴后，便自己开了车出来，一个星期的缠绵让刘璐忘记了外面的生活，独自一人在同城的五大桥上随意驰骋，刘璐感到自己就像展翅的雄鹰一样，气也消了不少，孙波说的没错，自己在床上确实就像个荡妇，不，应该就是个荡妇。想到在新婚别墅各个角落的折腾，刘璐不禁笑了，打算孙波一打电话就回去，但是临近傍晚，孙波也没有打一个电话，让刘璐又生起气来，新婚不过七天，自己已经出来半大天，孙波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刘璐便自己来了酒吧，酒吧老板也是熟人，刘璐也不打算喝酒，坐那里听听音乐，等孙波电话来了就回去。几曲过后，上面有人弹巫启贤的《只爱一点点》，那磁性的声音是刘璐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那张英俊的脸庞再次映入刘璐的眼帘，刘璐禁不住站起来，满眼含泪，上台和刘志祥合声，两人紧紧相拥。

　　刘璐与子青的突然出现都让对方感到惊讶和欣喜，两人都能感到对方的思念，各要了一瓶红酒，刘璐都忘记了怎么回到家属楼的，刘璐也想不起为什么不去酒店或者其他地方，她只记得对子青的思念与渴望无法抵制。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刘璐轻轻唱起当年子青在新年晚会唱的那首歌。

　　爱情这事可不好说，我去喝酒了，你丑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