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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和李贵偶然相遇之后,我便成了那只叫“丁丁”的狗。
实际上我被人抓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们手脚没个轻重,我要挣扎下来,她们便也会尖叫,接着就是我重重地掉在地上,摔得我头晕眼花,所以,我并不喜欢人类抓我,即使是大白腿美女。但我感觉李贵抓我的这双手大而温暖。虽然我答应妈妈不害怕征战,并英勇地参加了抢地盘事件,但我还是有些害怕,尤其是被那只黄狗咬了屁股一口,真是疼得很。
李贵那天把我高高举着,看着我,我看到一张平平的脸上挂了一副近视眼镜,眼镜后面是两只小眼睛,眼角有了很深的皱纹,眉毛稀疏,额头亮光光的,有细小的汗珠渗出。他的头发略带一点自来卷,平头,发际线很高了,嗯,这是张很普通的男人的脸。他把我掉过头横抱着,我抬头看到一张很精致的面庞,一字眉,双眼皮,大眼睛,圆圆的鼻头,鼻梁两侧有几个淡淡的小雀斑,皮肤白,嘴唇小巧,笑起来很妩媚,没错,是我喜欢的女子。她用手捏了捏我的脸,我几乎要窒息了。我分明也感到抱我的大手在颤抖,那可不是我在发抖,我在美女面前从不发抖!
我的屁股上掉了一层皮,李贵抱着我去了校医院,与医生要了一点消毒液,他买了一盒阿莫西林,撒在我的伤处。他似乎要把我抱回他家,我可不愿意,即使再温暖。我开始挣扎,他便把我放下,我朝他叫了两声,向他表示感谢,便掉头朝着图书馆方向跑去。他紧跟在我后面。我看到妈妈已经占据其中一个格子,在那里等我,我撒欢子向妈妈跑去,结果被一砖头绊了一下,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头,李贵紧跟其后,用手把我的小胖身翻过来,又想要抱我,妈妈朝李贵叫了两声,他便放手,我跑到妈妈抢占的格子里,李贵也跟着过来,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妈妈的头,妈妈便友好地摇了摇尾巴,表示对他的感谢。他蹲下来,看到妈妈占据的窝,伸了大拇指夸妈妈厉害,并说他早就认得妈妈了。
李贵看到妈妈鼻头在流血,腿部也好像受了伤,用手摸了摸妈妈的腿,妈妈缩了一下,李贵便离开了。不一会儿,李贵又返回来,我看到他手里多了纱布和药膏。他用那双大手给妈妈涂了药膏,裹了纱布。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我的亲人,我们或许曾经在哪里见过。
对,妈妈告诉我它也早就认得那人了,他叫李贵,是雁大文法学院的教授。对我们狗类很友好,每次见了狗狗们,他总会亲切地叫两声,并会去超市买了火腿和牛奶给狗狗们吃。李贵的故事自然也便从各个渠道传到我的耳朵里,也才有我编故事给你们听的这回子事情。
三 妻子出游独逍遥,性压抑自有根源
国庆放假,二号清早,李贵的媳妇马青青和朋友们便出发去宁夏了。
李贵很少参与旅游的事,李贵觉得出去旅游还不如在家。吃过早饭,头还是有些疼,但也没有睡意了。李贵出了门,院子里除了几个走不动的老头老太晒太阳没什么人。李贵在院子里随意走着,听我妈妈的妈妈辈们说李贵来到雁大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李贵都很熟悉,每一栋新盖起的大楼,李贵也是一层层看着盖起来的。教学楼前的美人蕉叶子都开始发黄了,这没什么,来年又会开的,只是我们一窝一窝地出生,李贵自然又老了一岁,时间就这么不知觉中过了一年又一年。
听说李贵刚刚留在雁大时,人们给介绍了几个对象,姑娘们一听李贵家弟兄七个便吓跑了,再加上李贵性格有点木讷,也没张能说会道的嘴,姑娘们自然不喜欢。后经人介绍认识了附小教书的马青青,本来李贵不愿意去的,多次的打击,李贵觉得自己应该从村里娶个媳妇过日子更好,但还是被人拉了去。见面是在同学王庆生家,李贵一直紧张,没敢抬头,马青青看了李贵一眼就说可以,让李贵惊讶不已,斜眼看了马青青一眼,皮肤白皙,身材不高但匀称,穿了一条毛衣裙,正是李贵喜欢的那种文艺范儿的女孩儿,但很犹疑马青青怎么会看上自己。事后马青青很坦承,告诉他男友出国了,两年杳无音讯,后回信说不要让她再等了,他已在外结婚了。马青青对爱情心灰意冷,本打算终生不结婚的,无奈父母承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每天看见父母那张不高兴的脸,马青青妥协了。李贵也明白,自己条件这么差,能找个马青青这样的女的也算是老天造化了。婚礼很快就举行了,婚房就在李贵的单身宿舍。那时候老师们都住在单工楼,未婚的两人一间,结了婚的便可申请独立一间。大家都在楼道做饭,打闹,各家也没什么秘密。李贵新婚晚上门口听房的人挤破了脑袋,婚房里却没有动静。
李贵来到了办公室,做为院里的副书记,李贵也分得一件办公室,虽然是在一层阴面的一个角落里,但也都齐全,该配备的设施都配备了。李贵很喜欢楼道里没人,自己呆在办公室里,平日里学生们各种问题吵吵嚷嚷,没个清静,现在家里也清静,办公室也清静。李贵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李贵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但狗知道。我的各种亲戚经常在李贵办公室那边玩儿,凭借着老天赐予的灵敏鼻子与耳朵,李贵的秘密便会从窗户缝传开来。
自从李贵会玩儿电脑,李贵便建了一个命名为“C”的文件夹,点开还是一个“C”文件夹,只有李贵知道,需要点击十次才会出现真正的内容。这也是李贵自己设置的秘密,他人如果不小心点开了,断然不会连续点击十多次开一个文件。文件夹里面是李贵多年来珍藏的各种视频。日本的韩国的美国的德国的瑞士的等等各国的都有,每次看片时李贵都是把门从里面锁好,烧了水,沏了茶,在桌子上堆满书。在所有的片子里,李贵最喜欢的是日本女人和俄罗斯女人,日本女人娇小,皮肤白嫩,说话也是嗲嗲的,叫起来也是娇小女人特有的那种,每次看到日本女人扭动的身姿,李贵便情不自禁把手放了腿间,随着日本女人的嗲声,李贵也随之欲醉欲仙。俄罗斯女人高大,无论是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比日本女人大好几个号,看着俄罗斯女人硕大的阴唇,李贵每次都感觉窒息得要死去,舌头也不自觉地舔了过去。
每次结束后李贵都会燃一支烟,用力吸上一口,让烟雾在嘴里慢慢回旋,咽下去,再重重地从鼻孔喷出来。打开窗户,通一下风,李贵便开始了论文写作,每当此时,李贵都思路清晰,下笔有神,李贵觉得写论文就跟看男女做爱一样,可以从上到下,也可以从下到上,有条有理,抓住重点,集中击破。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一个叫王永庆的人了,他和李贵是大学同班同学,聪明,能说会道,是校学生会主席,读书时便是老师的得力助手,对学校的各部门也是摸得门儿清。李贵性格内向,说话少,但勤快,学习好,四年保持系第一名的成绩。两人同年毕业留校,和原来的老师们做了同事。王永庆家就在同城,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没什么负担,第二年便由学校选送读了研究生,三年后回来,正好原来老系主任退休,王永庆也在上面使了码子,便以系里第一个研究生做了系主任。按理说,李贵与王永庆完全不是同一类人,但他们却走到了一块儿,世间的事情是很奇怪,你永远猜不透的。
与马青青结婚一星期后,王永庆便找了李贵,问他怎么回事,这几天晚上都那么安生,李贵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王永庆笑着说:“贵,你还是处?”李贵气恼道:“你才是处!”王永庆笑道:“就咱们这个破筒子楼,谁家还有秘密!更何况我住你对门,你家啥事我不知道?”“你新婚第一天说是马青青不方便,这都一个星期了,你还是个处,哥们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不行啊?”王永庆憋着一脸坏笑问道。李贵本来为这件事感到很压抑,觉得马青青找自己纯粹就是找了一个挡箭牌,自己无辜受害,王永庆这么一说,李贵有些愠怒道:“都是同事,还是同学,怎么这么刻薄!”王永庆见李贵恼了,便知这玩笑开不得了,一本正经拉了李贵到了办公室。
王永庆办公室里有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面有一个硬纸箱子,他把那箱子搬出来说:“看到没,这些都送你。”李贵莫名,打开纸箱,看看是一箱子录像带,有二十多盘。李贵奇怪问道:“做什么?我可不喜欢看录像。”王永庆坏笑道:“你会喜欢的!”说着便打开录像机。李贵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录像,第一次逼真地看到女人的下部,第一次看到男女之间的性事。虽结婚七天了,但马青青一直都是拉灯脱衣睡觉,再加上马青青说自己不方便,李贵也不敢去做什么。王永庆看见李贵一动不动的表情和涨起来的下体,笑着说:“哥们,你没什么事,你就是太老实了!”李贵猛然反应过来,看到自己涨起来下体,尴尬地笑了笑。王永庆说:“我也奇怪,你们村里这种事不是很多吗,我可是听说过不少钻玉米地啦,小叔子和嫂子让人抓了,你就一点也不知道这种事?”李贵便开始了一段艰苦岁月的回忆,说他们家里弟兄多,家里活也多,要种地,还要放牛,本来自己也没什么读大学的希望,早早就像他哥一样牵了牛的缰绳了,但有一次村里来了一个算卦的先生说李贵他们家会有一个读书人出来,街上的人们都笑了,李贵妈妈为此哭了好几天,骂李贵爹让她生了那么多,让人们笑话她。李贵妈妈便下了决心,说李贵他们弟兄谁能考全班第一,就奖励二面馒头让他吃个饱,说他们家里人多,每次他妈弄一锅玉米糊糊,便喊上一嗓子吃饭了,弟兄们便疯抢,抢到抢不到,父母都不管,李贵家兄弟姐妹都差一两岁的光景,谁慢了一点,那就有挨不着锅边的危险,挨不着,就有可能少吃一碗,或者剩个锅底子,说他哥是老大,家里需要劳力,小学读完就不上了,两个姐姐读了一年也便让家里拉回去做事了,小妹是女的,不算,能比拼馒头的就是李贵二哥、小弟和李贵,李贵二哥笨,小弟聪明,弟兄俩拼了,最后李贵拿了五年级第一,小弟拿了三年级第一,李贵妈也兑现承诺,把过年过节才吃的白面掺在玉米面里蒸了一大笼,拳头大的馒头李贵一口气吃了十五个,小弟吃了十个。李贵说那是儿时吃的最饱的也是唯一饱的一次。李贵妈妈看着孩子们吃的样子哭了,骂李贵爹屁本事没有,就记住个折腾她,让她生了那么多孩子。所以,李贵一直记住一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挣馒头!
听李贵说完,王永庆有点撑不住,说:“你妈,让你来给你闹个好东西看看,你搁这里让哥们不舒服!唉,我庆幸我妈就生我姐弟俩,你们村里还能喝个糊糊,我妈和我爸也生你家那么多,估计咱们同城就没西北风了。”李贵被王永庆逗乐了,问道:“你哪来的这种带?”王永庆笑道:“以前这种货可不是那么好搞到的,读书那会儿你那么老实,我可不敢拉你看,万一被你一秃噜嘴漏了,那可是严重的作风问题,我可是要被开除的。现在不怕了,都九十年代了,没看过的才让人笑呢。”
当晚,马青青又关了灯脱了衣服,李贵摸黑猛地骑在了马青青的身子上,马青青顺手扇了李贵一个巴掌,李贵开灯,捂着脸说:“你既然不想和我一起,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马青青看了李贵一眼:“我不是说我不方便吗,方便了自然就可以了,不就是那点事儿吗!”李贵连忙下去,马青青关了灯继续睡觉,李贵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在那里。
李贵什么时候和马青青做了男女那事儿的,没人告诉我,但是李贵的儿子大家也都认识。
有传闻说李贵每次和马青青一起,都是马青青说:“今天可以!”李贵便摸索着过去,李贵正在好处,马青青便说:“你能不能快点!”李贵便一下子软了。
李贵一直认为这是导致他疯狂看视频自己解决问题的主要原因,但我听到过别的版本,说是李贵在十二三岁时和一群小子们去村里一家地窖偷胡萝卜吃,地窖很深,口也小,小子们一个个顺着进去,正吃得欢,听的外面喊:“抓小偷了!抓小偷了!”小的们便快速爬出四散而逃,李贵最瘦,个子最小,怎么也爬不上去,李贵在里面哭着喊着,却被地窖里一阵女人的笑声吓了个半死,李贵喊着“鬼啊鬼啊”,却因紧张,腿软,更爬不上去,那女人一直咯咯笑,李贵顺着窖顶透进来一点缝隙,才看清竟然是村里面那个傻女人,那女人全身赤裸蜷缩在麻袋上看着李贵咯咯地笑,李贵羞得捂住眼睛说他什么也没看见,那女人只管咯咯笑。等着地窖主人把李贵和那女人拉出来时,地窖上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围着看了,地窖主人说李贵:“小小年纪,就有这心思了?把人家肚子搞大你养活呢?”李贵哭道:“没有,我就是来吃萝卜的。”人们笑道:“吃萝卜?小子还挺懂行,把他裤子扒下来看看他萝卜大了没!”李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了裤子,李贵捂着那处哭道:“你们流氓!”人们哈哈大笑。就在这时,傻女人的男人来了,上去给李贵一个耳刮子,把李贵手掰开,揪住他的那处说要割了去,李贵痛的哇哇哭,地窖主人说是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看那么小也办不了个事,打上几下就行了,那男人自然不让,要公安局给个说法,说李贵犯了强奸罪。那些跑了的小子们躲在角落不敢说话。李贵爹妈当时在地里收玉米秸秆,那时候也没有电话,等有人传话过去再折回来,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李贵一看见他妈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李贵爹拿起铁锹向那男人的头盖上去,那男人一头栽倒在地,李贵因为哭得久了,又看见地上一摊血,一下子晕了过去。
后来李贵爹给那男人卤了一颗猪头,打了十斤烧酒了事,李贵却老在半夜捂着那里惊醒。至于到底是谁把傻女人拉进地窖的,人们有的说是地窖主人了,有的说是那男人自己了,有的说那女人自己掉进去的,也有人说就是李贵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们能在“有的说”中听来各种故事打发自己的时间。
中午十一点多了,李贵有些饿了,便收拾了东西去食堂吃饭。雁大像李贵这样的老师不少,他们都很庆幸自己能在雁大留校,安稳,节奏慢,压力不大,虽然缺了些活力,但比起大城市那些学校来说,那真的是很舒服的日子。李贵因为论文发的多,书也出了几本,在业界也有了一些小名气,虽然没有继续出去读书深造,但也破格提了教授。这在大城市那些学校恐怕连个副教授都评不上。王永庆和孙波都在竞选副校长,李贵与这两人关系都不错,他觉得这两个人谁上去对自己都有好处,自己的正处级也是指日可待的。想到这些,李贵便觉得浑身舒畅。
雁大原先只有四个小食堂,随着四校的合并,这几年的扩招,归学校管理的就有九个大型食堂,周边开遍了四川麻辣烫,永济水饺,上海小混沌等各种吃食,雁大年轻老师们都会一一尝过,但李贵觉什么都不如来一碗刀削面最过瘾。当然,我爱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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