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顶了一下困乏的双眼。
稍闪即失的功夫,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处境与景象。
清醒地意识到,窗外,有个明亮的落地窗式大阳台,这个阳台位于一楼。
隔着阳台对面,是江堤岸道,那里绿地丛林荫然一片。
江水清净如镜,都市之景历历在目,如海市蜃楼一般,使人陶醉。
江堤岸道的丛林绿荫场上,有许多晨练的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意识让我觉得,眼前一定是公园的一角。
阵阵清凉之风吹来,有说不出的惬意,使人忘了疲倦,更感到了一丝清醒。
我贪婪地尽收着眼前一切。
仿若已好长时间没瞧见过似的。
神与心顿爽。
浑身似乎逐渐恢复了气力。
当第一次醒来,模糊地见到,高高悬挂的输液瓶。
我也看到了老姐,她明显地瘦了,憔悴了许多。
这才明白,刚才都是一场梦里。
由于是梦,连眼前的一切,给我感觉,依旧那么地如梦。
我明显感觉到大姐在不停地喊我"殷子"。
我看到好几个穿着清一色整洁白色服装捂着齐鼻梁的大口罩,眼角露出微笑,推送着职业性手推车的宫女来到我身旁,在我身上忙碌起来,不一会儿,我的胸口仿佛成了电表箱一样,布满了"电线"。
经过一番折腾,一位年长像女娲娘娘身边的仙女似的护士取下口罩,用手轻轻拍拍我的脸颊,连续追问我是否能够张口说话。
我不知哪来的幽默,问她是不是给我装人体电表箱?
一个护士被逗笑了,说,这是在给你测血,测心律。
那个年长护士对着大姐说,能睁开眼睛,能够开口说话,说明情况逐渐向良性发展。
大姐千谢万谢着她。
她却很谦虚地推诿,说是病人自己的造化。
一番体检过后,那护士长样的妇人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房间里,留下了我与大姐。
我对她笑了。
大姐也看着我笑。
我能看到大姐脸上的皱纹与疲惫。
心被触动,愧疚感油然而升。
从大姐口中得知,我昏迷了一个月多。
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病房里。
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躺在医院病床上。
阵阵清凉风从阳台窗口吹进房间,大脑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从老姐口中得知,我之所以会在医院昏迷一个月多,是拜于一场车祸所赐。
这场车祸还是与伶的那场。
听完老姐的话,心很乱。
难道我在梦里体验了一场生活?
"权董"的探院,让我的脑子更加凌乱不堪。
在梦中梦里,权董已经死去。
师娘的到来却证明了,我与小鹿几年前分手后再也没见过面,更不会凭空生出我与她的女儿。
张总斯虹也一并来了。
证实了我与伶在一起的事实。
现实中所表现出的现象,与梦里所梦见的,有的,可以对号入座,有的,简直就是凭空捏造。
想想这些,我的脑子被搞得好乱。
然而知觉告诉本人,不会是那么简单,一定是还有什么隐情。
大姐之所以瞒着我,怕我知道了真实情况之后,精神会崩溃,身体会崩塌。
她有这个能力去掩盖事实。
调养了一段时期之后,我还是选择了回无锡。
这次回无锡,心情很沉重。
心里仿佛装满了许多难解的疑惑。
我仿佛做了一场奇特的梦。
这个梦很奇异,以前没做过,可却像一部电视剧那般连续连成篇。
感觉它发生在一夜之间,又错误地觉得,度过了一个时代。
我相信了梦里所梦见的那些事实。
却又被现实状况所迷惑。
整个人很是纠结与迷茫。
在现实生活中,仍旧从事着两种扯不上一丁点儿关系的职业,厨师与写手。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厨师,但从来没有烧过菜。
也坦言自己是一个写家,每日勤于写作,却没想过,要去当一位作家。
我谨记师父的话,写作为写作而写作。
可是很遗憾,我写作却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
就像我做厨师一样,不是为了制造美食。
两者对我来说,都只不过是求一息生存,填饱肚子的工具。
这些年来,在现实里徘徊于生活与梦想之间,忍受着百般的煎熬,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与外人交往,自我摆渡着千疮百孔的灵魂。
渐渐地,妥协了现实。
我知道,在写作这条路上,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条路终使我不能回到本初。
我成了一个网络代写手。
是那种只为钱不为名非专业网络写手。
是替许多种网络作家写作或替他们更新章节的幕后执笔者。
从来不关注自己作品的点击率与销售额,一心一意只想拿属于我的那份劳动所得费。
当作品出现在网络各个网站时刻,我已经拥有了应有的稿费。
想想,有些愧对师父,枉他那么器重,传授我写作技巧。
然而我却把写作才能化作了敲门砖,只想着借此能够拍开利益之门,从中获取无限的生活费。
这种职业或许为人所不齿,觉得丧失了正义灵魂。
但谁又能告诉我,灵魂与生存孰轻孰重?
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谁又能心安神宁地去搞文艺创作?
反正我不能。
在各种光鲜的殊荣背后,首先矗立的是一个人,是人得面临着严峻的生存挑战。
期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