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事。”我对女孩解释道，“当时我还在中学，和当时的女朋友做了一件难忘的事情。当天自习课后，天色已晚。我记得月亮很圆，和女友商量着都不回宿舍。其实也没想说做什么苟且之事，年少的男女你想必也知道总有些冲动之举，于是我们合计着找一处可以藏身之地。最后便到了我白天练琴的地方。当然是等大部分人都休息之后，我们估摸着时间，在偌大的操场上面晃悠到月亮升到头顶然后便去了那黑黝黝的不足十平方的地方。”

　　“何苦非挑那么不起眼既黑不溜秋又小的地方呢？”女孩问。然后目不转睛地盯住我的脸，那眼神竟同搜寻黎明天幕中光色淡然的星斗无异。“为什么偏干那种勾当？干嘛不去开个酒店？怎么想都是这样更加方便。”

　　“当时都很年少嘛！”我说，“也没想过说做什么事情，这点实在再明白不过。”

　　“可你们最后有什么都没发生吗？”女孩道。

　　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啤酒，抬起手腕，用其内侧擦了擦眼皮。几听落肚的啤酒正招来睡意，那睡意犹如柔和的稀泥渗进我的意识之中，而同空腹相持不下。

　　“时代不同，空气不同，人的想法也随之不同。”我说，“不过，差不多也该睡了吧？”

　　“半点也不困，再说很想继续听你讲完。”女孩坚持道。

　　“没什么好听的。”我说，“至少不像你所期待的那么有趣，又没什么煽情的演技。”

　　“干没干那事？”

　　事既至此，我只好扯下另一听啤酒的易拉环。

　　“可以说干了，也可以说没干。”我说，“总之我们当时是心满意足，感觉像犯罪一样赤激。但作为做爱却不能成立，因为，我们并没真正的到那一步。”

　　“怎么说？”

　　“只是互相抚摸着彼此，感觉到自身有什么要喷涌而出不可，她的私处已经一片潮湿，我的手触碰到她稀疏的毛发，我感觉到她有种渴望，但理智让她制止了我。她说：就这样互相抱紧对方也未尝不可。这么着，我就这样将其抱在怀中。”

　　“就那么捱到天亮？”

　　“不至于，因为天气其实特别炎热，外加那地方狭小。所以并没多久就都浑身是汗了，她说口渴了。于是我就陪她出去外面任意找了一个水阀放水两人大喝特喝。

　　“当然我们的目的是达到了，不过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什么好的事情。”

　　“但是也不是什么糟糕的经历吧？”女孩说。

　　“不错。”我说，“后来为此事我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总觉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记忆中的事情并不是如此，但是我经常在梦中闻到翌日自己身上散发的那淡淡幽香，我肯定那是当时女友身上的味道，可是又记不清那是什么味道？”

　　“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是的。”我回答，“不过也不是看上去有形有影的具体问题，只是说很多事情都以那次事件为分水岭发生了缓慢的变化。并且一旦变化之后，便再也无法挽回。结果，我从学校离开转而去了另一所学校，然后迷糊的就上了大学。同时和女友分手，和另外的女孩有了来往。”

　　“这就完了？”

　　“嗯，如此而已！”说着，我继续喝罐里的啤酒，于是六听啤酒全部告罄，剩下的只有烟灰缸里宛如美人鱼身上剥落的鳞片似的六个拉环。

　　这显然是说并非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看起来形影俱在的具体情况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确凿无误的发生了，但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向她谈什么。

　　“你那女友现在怎样？”黄发女孩问。

　　“大概和某人结婚了吧！”我答道，“分手后就没见过几面，也不晓得现在在做什么。”

　　“可是为何你现在还会因那句话想起十八岁时的那次事件呢？”女孩问。随后自己把头低下，眼睛盯着桌上的啤酒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