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毫无疑问是探险者的理想地方,那么比较幽暗的深洞就更是他们的圣地了。我在EC期间,也有过一次进入深洞游览探险的经历,现在想想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很喜欢看书,这种爱好是以前的习惯加上最近的经历所发展的,在去深洞之前,我并不太想出去,变得比鸦片战争时期的清朝士兵还要嗜睡,最近精神状态怎么这么差,想不出来,不愿解释,不想摆脱。
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声像小学生考试的铃声一样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进来的是张,他把我喜欢吃的东西放在金属盘里,然后就开始在口袋里找东西。
“张,你有事吗?你的口袋里是什么?”
“先生,是这样”,张拿出一张折起来的大纸,边展开边说:“刘先生看了一些有关于这个星球演变的书,他认为在这张地图上小红点标注的地方是洞穴比较密集的地方,查理先生和刘先生现在就在那里。”
“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查理先生看了那些书后,觉得刘先生说的没错。他看了电子地形图,和刘先生今早就乘坐直升机赶过去了,他们在那里发现一个很大的洞穴,他们本来想直接告诉您,我和他们说您正在休息。查理先生最后说,您最好去散散心,您最近的状态不好。”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太排斥,我按了书桌上那个与录音机相连的小按钮,听起了音乐,然后接着看昨天那本没有看完的书。
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又下雨了,希望这雨早点停。”我心里这样想,按上按钮关上了窗户。雨更大了,水打在窗户上留下一滩很大的银灰色斑迹,然后顺着弯弯曲曲的波纹向下流淌,透过这些因光线折射而明暗不定的水迹,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家乡,心头再次掠过一丝伤感,只好拉上窗帘,避免去想这些让人伤心的话题。
吃完晚饭,我又得像每次出发那样做着诸多准备工作。说来也怪,我年轻时没有去过多少地方,中年了却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跑。这次的背囊里还装上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比如潜水设备。这种潜水衣在两层的保温橡胶之间加入了一层高分子薄膜,水分子无法通过,所以,穿着这套潜水衣即使在冰冷的深水中也能保持温暖干燥,面罩上有一处凹陷可以安装墨镜,这是查理建议带上潜水装备的,我们这次用的枪也是特殊的,我没有用那支心爱的突击步枪,用的是小说《海底两万里》中的那种能发射高压电气弹的枪。
我检查完所有物品,把包往楼下一扔,回房休息,结果平时昏昏欲睡,那天不知道怎么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放了一首舒伯特的《摇篮曲》,这种经典的乐曲品质还是有保证的,很快我就入睡了。
客厅里骤然亮起了灯光,人声嘈杂,我穿好衣服下了床,关掉了留声机,下了楼,天还没有亮,是张起床早了,但是起早了也不能再回床上去睡吧,早餐很简单,每人只有一块比萨饼和一杯果汁。
几分钟后,我们进入了汽车,我操纵着方向盘,去一个山中机库,实际上它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山洞,自从我偶然发现了它,告诉了commander c,commander c就在这里放了直升飞机,于是它就有了山中机场这个名字。汽车灯穿破黑暗,给我带来一块明亮的视野。
汽车离开了自然林区,开上了一块丛林腹地,我们到了。
机库里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周围很安静,我打开手电一照,白光不仅照亮了山洞,也照亮了那架直升机。
飞机在茫茫云海中飞行,两旁的云朵形状呈现有趣的变化,配合阳光强弱程度的不同,在窗户上呈现不同的色彩,有时竟能形成一小抹彩虹,这是一段非常漫长的航程,不过我给飞机加满了燃料,虽然不会驾驶,不过靠着自动驾驶系统,飞机飞得很平稳。
我重重地倒在椅背上,飞机着陆了,螺旋桨声从响到轻再到没有,传来的只是空气的声音。着陆地是一块长满青草的平底,我走下舷梯,小腿肚子稍微抽了一下,坐的时间太长了。现在我需要活动一下手脚。
正好到宿营地还有一段路,可以锻炼一下腰脚。
我跟着张走下了山坡,山坡下是成片的密林。夕阳的余辉透进林子,树林立即变成了橘林。树林里到处弥漫着好闻的木香,皮靴踩在落叶上,咯吱作响。
树林外面一定有河,我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响,从这流水声的响度和速度来看,那条河一定很宽,很急,而且水也肯定不浅。
我想得没错,太阳还剩一竿子高的时候,我们到了河边。河水的速度像是在源头安装了高压水枪,我脱了靴子,试着在河里走了两步,水刺得皮肤一阵麻疼,我把靴子又穿上,这还好,以前在水中遇到的极小却致命的动物,它们要是招呼你一下子,河水刺激的痛楚和那些比起来就只是手榴弹对上原子弹了。
顺着河边的低洼之处,我终于走上了对岸的草地,不用想,靴子里已经是灌满了水,我穿的靴子没有涂防水油,晃一下都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响,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刺得脚又疼又痒,难以忍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总算到了目的地,但此时两脚的感觉就像是踩在冰块上一段时间后又踩在了烙铁上,又热又疼又难熬,得干净把帐篷搭好,才能松口气。
我把背囊上所有的扣结打开,沉重的背囊顿时从我的肩膀上滑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撞出了一声厚重的闷响。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拉开拉链,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地上:汽水,牙粉,水壶,急救包……这些东西一清出去,背囊立刻就变瘪了。我从这些物品里面,找到了帐篷和连接杆,按照图纸搭成个帐篷,帐篷搭好,我就立刻钻进去。
帐篷里一片漆黑,还没有装上灯。我从口袋里拿出手电,打开,帐篷里出现了一个蓝白色的小光团,我把光团移到角落处,那里就有蓄电池。蓄电池也很重要,因为电气弹,电灯等所有的电器的电源都来源于它。蓄电池上有一团导线,打了很多死结,我不得不腋下夹着手电筒,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解开结,我把导线与蓄电池相连,穿过了节能灯和开关,接通电源,按下开关,“啪”,帐篷里明亮了许多。我立刻脱下外套,长裤和让我觉得奇痒难忍的靴子,我把长裤与外套用皮带卷成一个球,把潮湿的袜子洗干净,与靴子一起放在风口,我在地上铺了垫被和毯子,就成了一个卧室,虽然这“卧室”的条件不是太好,化学药品味道很浓,还略有些潮湿。做完这一切,人有些饿了,我从食品堆里拿起来就吃,这些食品大部分是自热的,可以直接吃,正所谓饥不择食,往往还吃不出什么味道,已经被我吃进了肚子,我喜欢喝的汽水是少不了的。吃完饭,我把残羹剩渣,还有包装袋空瓶子都放进一个塑胶袋里,方便回去处理。我用脚把帐篷小心地掀开一个角,让帐篷保持通气。
帐篷外伸手不见五指,但在右上角有一点黯淡的银光,怀疑是星光,一阵阵凉风穿过树林来到帐篷里,十分凉爽舒适。不过也有点恐怖,风是从树林里穿过的,它与树木摩擦出来的声音和空气流动声的混合声很不悦耳,就像一只饿了几百年的猛兽在山下的石洞里黑夜看见月亮时发出的一声凄惨悠长的狂嚎。我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就不会注意到这种事情了。
夜渐渐地深了,帐篷里开始冷起来,胳膊开始发抖,跟打了麻药似的。我把门帘布放下,拉好拉链,盖上毯子,书也胡乱地丢在一旁,很快就睡着了。
“叮咚”,清脆悦耳的铃声一响,我醒了,我睁开睡眼,没办法,一旦被吵醒,很难再睡着,纵使非常疲乏。我头一抬,感到脑后一阵猛凉,立刻清醒了许多。伸手一摸后脑勺,满手的汗,帐篷里热得像火山口,而且还让人窒息得感觉像被岩蟒缠住了脖子。我一下子扑倒帐篷门前,使劲拉拉链,结果用劲越大,咬得越死,由于焦急,闷热和用力,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再进一步就印度洋海啸了。就在此刻,手指一滑,然后感到丝丝凉意,原来拉链拉开了。
新鲜的东西,往往都是冰冷的,就像新鲜的鱼肉水果都是冰冻的,不然很快就会腐败。在闷罐里呆久的人走出来时很少有不打喷嚏的,两个喷嚏一打,代表着排掉了污浊的昨天,而迎进清新的今天,希望如此。我返回帐篷迅速穿好野外装备—迷彩服,战术背心,涂了防水油的靴子,然后拿起匕首枪和手枪挂在腰腿上,出门早锻炼。
我在走到河边的时候,闻到了一阵很好闻的肉香,肉香是从对岸的宿营地那里飘来的。早晨空气的清新湿润的味道加上这不刺激人的肉香,当然是再刺激食欲不过的。想到这里,我飞快地趟过河流,原来我的朋友们正在那里做早餐呢,他们用的是电炉和无烟炭,没什么污染。我走过去坐下,刘机长就递给我几串生的肉,我放在炉子上就开始烤,我觉得烤到烫舌头的肉的口感才是最好的,而且在大自然中享受着大自然馈赠的美味,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加快活,这肉应该是柯星上的某种动物赐给我们的吧,有机会我想认识它。
吃完早饭,我回到帐篷里收拾东西,喝点水,这顿饭吃得让人有点口渴。
时值正午,树林里热得很,不仅热还很闷,比刚才岩蟒缠绕脖子的感觉更深,现在像是脖子上套上了钢卷,胸口上压上了铅块,像一个受重刑的犯人。强烈而炽热的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一种让人头晕的眩光。我立即关上门帘,瘫在帐篷里。
吃完午饭,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光不那么强烈了,我们出发了。
森林腹地里总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它就像一块电磁铁,把你这块铁片牢牢吸引过去。洞穴是刘机长发现的,他在前面走,除了他自己的背包,我们把我们的潜水装备都装在一个箱子里让他背着,听这么一说好像很辛苦,实际上以他的体格,还是没问题的。
走了半天,我们终于到了山坡上的一处洞口前,它应该与附近的河流有水道相通。
进了洞,没走几步就是完全的黑暗,似乎任何一种光线都能立即被消化在黑暗里。查理拿出了一个小仪器,”滴滴“按了几下按钮,我看不见上面显示的什么,但我可以看见显示屏的蓝光。过了一会儿,查理站起来,满意地拍拍手说:“好了,没有致命气体,我们走吧。”说完,他关了那台仪器,蓝光立刻就消失了。仿佛是随着乐曲的节拍似的,机器刚一安静,马上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嚓“声,不用说,一定是谁把枪上膛了。其实很正常,在这种程度的黑暗中,环境已经可以用寂静形容,我可以清楚地听见人语响,但不见人。
在这么黑的环境中,没有一点光是不能做任何事的,我拿出墨镜戴上,由于有了墨镜夜视功能的帮助,仿若处在酣梦中的一切都醒了过来,只是透过夜视镜来看,看到的东西不是红色的就是绿色的。到这种地方,心理素质得好一点才行。前面有一个狭窄一些的洞口,刘机长继续担任向导,他的勇气可嘉。
我们顺着小道向前走,刘机长打头,我断后。洞里阴森而鬼寂,感觉不把嘴巴闭紧一点,心脏会立即以马赫的速度蹦出来,唯一能克服恐惧的方法就是尽量别去想它。有夜视装备还是有可能会迷路,查理拿着一支荧光笔,每走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岩石上就会留下绿色的荧光条,拿下墨镜,可以十分清楚地看见荧光条发出的浮在空中的暗绿色的微光,我记得我在commander c的图书馆里看到这么一条,柯星的深洞里有很多未知的生物,由于拍摄条件所限和这些动物机敏灵巧的天性,没有它们的高清照片,只有黑色的略影。而这些动物的习性特长,这些资料大部分是一清二白。
连续走了好几个洞口,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水声。虽然听了不太清楚,也不能确定水源的位置,它是很纯净的水声,完全是水从高处落下冲刷到石头上然后汇集到一起流走的声音,水声纯净,那么水应该是很清澈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想到了法国探险家高夫伯杰。跟着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我找到了它的发源地,一处深水潭。深水潭处在一个石厅里,我抬头看一下,石厅将近十米高,顶部凹凸不平,实际上就是上面挂满了高矮不等的石柱和突出的奇形怪状的石包,看着它们有让人战栗的感觉。顶上有水滴滴入水潭里,现在没有路可走,往里面都是水路。我们找到了橡皮艇,橡皮艇瘪瘪的,我给它打气。打完气后,我们合力把它推下水,跳上了橡皮艇,有的东西放在岸上,做了记号,需要用到的东西放在橡皮艇上空余的地方,顺着水的方向划去。做这艘橡皮艇的材料不一般,在它充好气后,很难被弄破。水流像一只强劲的发动机,推动着橡皮艇前进,时不时,会将橡皮艇来个大角度转弯,这个深洞的水也存在落差,根据时间推算,大约1到2米吧。
航行一个小时后,我们将橡皮艇停下来稍事休息,趁这一会儿,我想下水去,于是我将手伸进水,温度适中。水里与岸上一样黑,一星半点儿的光—哪怕是磷光都见不到。我让刘机长把那口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家伙,穿戴上身花费了不少劲,一坐下,让小艇直晃,也是这个晃动的反冲力量把我弄下了水,姿势不太好。在水里快速下沉,身上的东西少说也有30公斤,没有潜水经验,手脚不太灵活,没法阻止自己不下沉。电气枪被牢牢地带在身上,它就是我在这片未知区域的安全保障。
水的浮力不大,往前一看,可真的有点吓人,我站的地方根本不是水底,而是水里一个突出的石头平台,它离水面都有30米,足可见水潭之深,下面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万丈深渊呢。我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腕上的搭扣,然后游向深处,不管水多深,人体到了60米就不能继续下潜也是事实。
在水里,只能看清视野范围内的东西,在一片未知的可能潜伏着不测的水域里,打开照明很有可能增加危险。水很清,但是不可能“水至清而无鱼”,有生命的个体存在还是必要的。一只像锥子的黑色怪物非常快地游到我面前,瞪出来两只眼睛像两颗小珍珠,看了我一会儿,它游走了,正在这时,通讯器里传出来一声杂音,然后是清晰有力的男声:“周涵先生,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是查理的声音。“我很好没事。”“好,我们也换上潜水服,有情况立刻去接应你。”在这种情况下,通话声音还是非常清晰。
水里还有奇形怪状的石头,大部分不是一种材质,我身上并没有带锤子,不过腰间有一个小网兜,我往网兜里装了几块石头,扣在腰上。
这里的岩壁上居然有壁画!大部分的壁画都有或多或少的磨损,不过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有的壁画像奇形怪状的象形文字,有的壁画就是成片的图案,我不知道这些壁画究竟记录了什么,是柯星的发展史?还是柯星曾经存在过的文明?无法得知,我用水下相机尽可能拍摄更多而更清晰的照片。
身后的水流有些异样,因为速度快了不少,凭着直觉,我知道后面出事了!我转身一看,一条像蛇般细长的动物正快速朝我游来。它虽然身体细长,口里的牙齿却又小又尖,有没有毒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善茬。来不及多想,我往旁边一侧,顺势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它的感官应该出奇地好,不然它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它立刻朝我直冲过来,头十分像科莫多龙的头,只是小了很多,身体灵活细长,在脑袋后面弯成了几个弓形,尾巴强而有力,它划水的声音响亮而有节奏感。我朝它放了一枪,可没有打中,电气弹从很远的地方划过去,只是让它受了惊吓,速度放慢了,绝对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
这时,传来了巨大的落水声,是两个朋友下水了,他们快速朝怪物的方向游来,动作很大,所以惊动了那只怪物,它像一个猎手迅速转移了目标,我看见了它的身体,足足有两米长,尾巴是很奇特的分叉形,我紧跟在它后面,看它有什么招数,也是帮助我的朋友。
潜水者是刘机长和查理,刘机长“嗖”地一声发射出了一颗电气弹,强大的推力使得它在怪物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爆开了,自然的水本身是良好的导体,况且电气弹本身具有高电压,那怪物猛烈地抽搐几下,开始缓慢下沉,我拼命划水赶上它,尽可能在到六十米深度前拦住它,手在水中无法使出多少力量,我最后还是轻松地抓住了它的尾巴。我把它缠在枪杆上,然后和朋友们回水面。
张伸手把我们拉上了橡皮艇,一回到艇上,我立即摘下面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刘机长小心地捧起了那条动物,现在它软软地躺在刘机长宽大有力的手里,我让查理和张给它泼水,它的眼睛没有睁开,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和血液,不过很明显伤势不容乐观。
“它还能活下来吗,先生?”张小心地问我。
“不容乐观啊,也不是一点没有希望。”
“我们还是把它放回水里去吧,它离开水时间长了的话,就会有危险的。”查理提议:“况且,它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们都表示同意,不过,在放它走之前还是不得不对它做一些微小的动作:拍下它的透视与三视照片,做完后,查理对我说:“周涵先生,我们四个人里只有你懂点急救,你尽量救救它。”他说的没错,就算它不提醒,我也是当仁不让。可是我的很少的急救知识只限于人,没有关于动物的,不过事实很严峻,它如果没有一点治疗,必死无疑,如果治疗了,说不定有一丝生命的微光。生命的天平孰轻孰重,任何人都不言而喻。我给它打了一针疗伤药和消炎药,然后给它补充了我们用的营养液,然后让张慢慢地把它放回水中。水里一缕磷光一闪,倏忽就消失不见了。磷光从闪亮到消失一秒钟都不到,希望它能平安地活下来。
“嗵”,橡皮艇撞到了一块石头,石头将橡皮艇弹了起来,我们差点落入水中,水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我们再次上岸。
这股水流的尽头也是石洞,总的说来,这个深洞就像是一条火车隧道,两边较高,中间相对平坦。这个石洞比之前的更加安静,没有了水声,可能连心脏的跳动声都觉得刺耳。这个地方呼吸顺畅,用不到氧气瓶,石洞里有一堵厚重的石墙,下面没有路了,因此这就是这趟旅程的终点。石墙不光滑,不光外表粗糙,石头的边缘很锋利,石缝处也有东西,张把右手靠在石头上的时候,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了石缝中一点滑腻柔软的东西,他挖了一点出来,我们一看,这东西晶莹剔透,有浓郁的甜香,张猜它可能可以食用,我也表示赞同。谨慎起见,我们决定带一些回去研究一下,能吃的当然最好了。大家一起动手,石缝里看似空间狭小,用匕首进去挖,挖了足足十公斤,装在一个特殊的袋子里,准备回去。
回去当然还是原路,又黑又长,不过走过一遍,有了点印象,还有记号,没花太长时间就出来了。眼睛在黑暗里呆了太久,看到太阳就有点不大习惯了。就像让一个人吃了几天不好的东西,接下来即使是山珍海味他也觉得倒胃。所以,暂时还需要戴着太阳镜,眼睛还有点不舒服。我们几个活宝躺在地上喘气,我的胳膊突然一弯,然后就感觉双臂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瘫软在地上。
花了整个下午,我回到了宿营地。这时,我的两条胳膊反应更加剧烈,很疼,并且在抽动。潜水衣紧贴着身体,双臂又疼又无力,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脱下潜水衣的。我一点点卷起袖子,原来胳膊是受伤了,而且有一会儿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受伤的原因我不太清楚,可能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石头吧,我处理了伤口,涂上了药膏贴上了胶布。今晚没什么事好做,明天回去还要花上很多时间。
帐篷门开着,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比空调舒服,吹在受伤的胳膊上,有很奇妙的感觉。空气里有一种纯净清澈的香味,我闻得出来,是果香,被干净的水汽组成的夜晚的凉风一吹,感觉就像是刚从冰柜里取出的清甘的水果。
我早上起来后,东方已经有鱼肚白,我不清楚哪里有水果,晚上的香味断了。根据风力判断,果树在远又不很远的地方,转了一圈,终于遇上了。
我拿出一块手帕,展开,包了一些水果,靠着一棵树仔细品尝。水果甜的腻人,粘嘴,甜水流进喉咙里,甜的发痒。也有的水果像是在中药罐子里熬了整整一千年,又老又苦又酸,这些树都长着好看的小白花,我都拍下了照片。
我突然觉得身后不对劲,总认为身后有什么在跟踪我。转过来一看,什么都没有,我拿出墨镜戴上,用望远镜功能看,依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可能是我多疑吧。
和煦的阳光升起在东方,我在帐篷里整理东西,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这是第一次来这里,也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正因为有太多的未知的东西,才能证明这里没有被破坏过,我一直觉得,哪里被人类完全认知,哪里就被人类破坏殆尽。我想到了这里的深洞,想到了深洞里的生灵,它们都被保存在我的笔记本和照相机里。过了一会儿,不管愿不愿意,都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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