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拜师汤谷,初蒙教化
远古,大荒之西南,海内黑水之间的凡尘,有一处幽静玄秘之地,名曰都广之野。相传是上古神祗后稷的埋葬之地,这里百谷丛生,谷穗四季可生长播种,天空之中有鸾凤二鸟飞翔其间,灵寿树上挂果累累,各种草木,鸟兽生长其间,最为奇特之处是距离都广之野十里之地有一处称作忘忧花海的所在,这里生长的花草因得天地的灵气和神祗的福祉,能四季常青,冬夏不死。相传是谷神其母姜源亲手所化育。
自天地蛮荒时始,时至今日,这都广之野一望无际的忘忧花海,花香四溢,灵蝶飞舞,溪涧穿流其间,美色佳境目不暇收。是令仙凡等六界之人所向往流连之地,只因其地处僻静,所幸六界众人所知者不多。
这一日,仙界圣地旸谷主人天虞仙尊昆吾与挚友苍梧上神奚仲在谷中对弈,其间仙尊昆吾雅兴突至,掐指算来,喜上眉梢,他对着一旁深思不语的奚仲笑言道;“近来,世兄神色疲乏,是否为天帝所托之事所累?”
上神听罢神色默然。“这天宫的差事不好当呀?更不消说这魔君无悔日渐坐大,危及天庭及六界安稳,这天地之序,恐生变数”
“天地之变,实乃天机,你我仙辈,揣度不得,只消尽力扶助而已,世兄不可太为挂怀,今日风和日丽,本尊算来那都广之野的忘忧花海已正值百花怒放的观赏佳期,此处甚为雅静,不如你我驾云而往,也可助兄一消宿愁,不知上神意下如何?”
奚仲上神从案前轻轻站起身,一指收了棋谱入袖,“仙尊雅意,岂有不尊之理”不多时,两人就浮云而上,穿过旸谷之外的赤水来到了都广之野的上空,奚仲随着昆吾仙尊的手指之处抬眼望去,眼前十里开外的忘忧花海果然是百艳争春,一片春意盎然之色。不禁啧啧赞道:“难得如此佳境,这忘忧之花真真不愧为上古帝后姜源亲手化育。看来真是得了仙灵所佑啊”。昆吾听罢,抚须额首。
正值两人谈笑之间,不觉已到花海之中,细细打量之下,昆吾发现今期花海以白色与橘色忘忧开得最是绚烂,仙尊虽贵为远古上神,却天性恬淡,不喜纷争,万年以来隐居汤谷之中,不问六界之事,天帝知其心性,也不常打扰于他,仙尊平日最爱花木,汤谷之中尽是其精心养育的奇珍异草,他老人家对花木之痴迷,那也是这四海八荒六界之中尽人皆知之事,坊间有关于仙尊爱花成痴,皆因万年前一位神秘花神的传闻也如风之过隙,在仙界被传得沸沸扬扬,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昆吾倒是从不气恼,每每听闻也不辩解,皆是一笑置之。
今日能与大名鼎鼎的仙界司乐上神奚仲结伴同游,真是心中快事,改日得乘兴邀得他来谷中奏一曲高山流水应是指日可待啊。
昆吾正思量之间,忽听得奚仲悄声道:“仙尊可曾留意方才南坡下角落里那一株白色忘忧,枝叶之上,花骨初苞,却已流泻出馥郁花香,清幽入脾,小小骨朵就引得灵蝶环绕。我看她胫骨清奇,卓有仙资,应不是这凡尘之物啊。”
昆吾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想这忘忧花海,自己是每年必来之地,其中花株自己大多烂熟于心,却从未见过奚仲所说的那一株,莫非自己这仙界的花木行家今次却是要让这司乐的上神奚仲给抢了头彩,这要是传将出去,本仙尊可是丢脸丢到了八荒四海之外了,这可是非同小可啊。定睛细看,南坡之下,却是真有一株娇小的忘忧萱草,刚刚破土,却就顶了一个硕大的花骨朵,还未开放,就幽香入鼻,真是奇异得很,昆吾来不及细想,就难掩心头之爱,一时喜笑颜开,连连对着奚仲作揖道谢,:“多亏上神眼尖,本尊今日却是不虚此行啊”说着就抡起宽大的水袖,弯腰下身要去将忘忧萱草移出土外。站在他身后的奚仲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仙界的花木痴仙所言不虚,爱花至此,也真是甚为可爱啊。“仙尊莫非是想收了这一株小小忘忧?”“那是当然,如此资质,本尊还是想要带回汤谷加以养护,说不准日后也可登仙班,为六界正道效一点心力”。
奚仲闻听此言,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许感动,仙界之中都说昆吾仙尊不问世事,飘然世外,其实都是虚言,看他如此爱花成痴,又几时曾忘记了心优天下?一株小小萱草都倾注了仙尊对六界众生的大爱之心。想来自己真是惭愧,300年前受天帝密托,担任二皇子隐月之师,可那孩子天生体弱,虽天赋异禀可自己为人师者却总也狠不下心去教化于他,更没想过将来他会背负天下大任之事。为师若此,真是怕有负所托啊。”
思罢,便匆匆辞了昆吾仙尊,驾云归去苍梧山。
话说昆吾仙尊自携了忘忧花海的这一株萱草回来汤谷之后,心情大好,不仅将她植在上古所遗的息壤之中,更是日日命自己的首座弟子念成伤精心看护,生恐有半分损伤,这萱草花倒也是争气,不负仙尊所望,3年便修成了女体,乃是一个活泼烂漫的13岁小姑娘的形貌。一双大眼睛上睫毛浓密纤长,一双小口泯然一笑间,就使人心里有漾开了花般的感觉,面上也是生的粉若桃花,萱草化育女体这天,仙尊昆吾拈须而坐在汤谷的静心殿上,眉眼含笑,望着殿下笑得娇憨可人的小小萱草,心中甚是欣慰。
却见那殿下萱草小小女子身形,方才成形就跪倒在地,用极为清脆的声音说道“小女在此拜谢仙尊精心养护之心,此次化成女体也多谢仙尊点化”说完便见她忽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怯怯地低下了头。
昆吾仙尊见状,不知这殿下小童欲言又止,是为何意,便柔声问道:不知萱草可还有话讲?”
“小女— -小女实有话讲,小女感恩仙尊造化之恩,只是小女心头还有一事相求仙尊,不知当讲不当讲?”
昆吾笑道:“但讲无妨”
萱草听罢,忙急不可耐地抬起头来,“小女小女想拜仙尊为师,不知仙尊可会嫌弃小女资质平庸,所以心中忐忑,故此迟疑,还请仙尊莫要怪罪。”
“今日乃是吉日,你小小年纪能化育成女体,乃是上天恩德,如你不弃,本尊就收你为徒,你意如何?”
仙尊话毕,萱草早已重重地在殿前磕了个响头,眼中满是感激,喜不自胜,“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见她如此仓皇模样,昆吾仙尊及殿上众人都忍不住笑了。仙尊道”徒儿切莫妄自菲薄,只管静心修炼即可,还有此次你能得以飞速修成女体,除了为师之力,还有你大师兄成伤及众位师兄弟之功劳,日后定要一一拜谢。“
萱草在殿下听罢,忙点头称是,当下就对着成伤,跪了下去,嘴里还喊着成伤师兄云云。弄得生性腼腆的成伤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面,一瞅之下,真到了耳根深处。
仙尊见小萱草花如此知礼数,便悠然笑道:”为师倒是差一点把正事也忘了,今日你女体初生,若是在人间,那也是等同降生一般,意义自是不同平常,自是要如凡尘之人一般有一个名字,我看你虽是出自凡间的萱草之花,但本心纯真质朴甚合你的故乡忘忧花海的忘忧二字,不如以此作名,一来是为纪念故里,二来更为康乐一生,你看看可好?“
仙尊说罢,就看见小萱草连连磕头道谢,一遍嘴里兴奋地嘟噜着:”谢谢师傅,谢谢师傅,忘忧这名字甚好,萱草我今后就有名字了,就是叫忘忧,呵呵,呵呵,真好”。接着就是一通视若无人的憨笑。
从此后的汤谷之中,昆吾仙尊驾下,就这样多了一位活泼可人,憨态可掬的女弟子。
这消息更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鹰一下子飞到了四海八荒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在规矩森严的天宫,万年来从不收徒的昆吾仙尊,仙界尊贵的汤谷主人,与天地同寿的远古上神,这一次竟然破例收徒了,过程及其简单,几乎连想象的空间都没有给人留下,只是唯一引人遐想的是这一次收的还是一个女弟子,哦,对了,紧要的是,这一次这个徒弟还是出自那都广之野的忘忧花海,莫非又是一位花神?嗯,嗯,听说还是位13岁的女童,耶,耶,真是爱花成痴,老少通杀啊。天宫的街角巷尾,四处都是这样悄声地议论。哎,昆吾仙尊我们的避世上神,真是避无可避,虚中一刀呀。
时光荏苒,恍如离弓之箭。忘忧跟随在仙尊身旁一晃又是三年,这三年间忘忧因是昆吾门下最小的弟子,又生性纯真活泼,很是得昆吾仙尊疼爱,每日静心殿上惹得仙尊和一众师兄弟眉开眼笑,当然众师兄弟众最爱护忘忧之人当属大师兄成伤,每次忘忧淘气惹祸,惹得昆吾仙尊不得不罚时,成伤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这个唯一的小师妹承担责任。汤谷本是仙尊隐居之地,万年以来,加上仙尊从未收徒,所以本就弟子不多,仙尊见着忘忧不过年少顽皮,又有成伤自愿站出来帮衬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给这个小丫头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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