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余总给张总租的那套公寓,因为很长时间无人居住,没有清理过,地漏、水龙头、煤气管均已堵塞,无法使用,张总混迹在上海已有四年,好的方面没学会,捣浆糊颇有一手,不愿意自己处理,迟迟不肯搬进来,并以此为由不能尽心工作。当时房东在外地,余总无暇亦无必要为此小事与其交涉,便安排云帆请专业人员修理。云帆磨磨蹭蹭,每天都说工作忙,没有时间处理,拖拉了一个多星期才告诉张总,解决了。张总千虑一失,最终还是败在上海人手上,未经过检查确认就急急忙忙地吩咐我和另外两个小弟帮其搬家,待搬进去一看,仅是煤气管疏通了,地漏和水龙头依然如故丝毫未动,张总哑然失笑唉声叹气。后来还是我跑到两百米外的水暖维修部租来工具给其修理好了。
这次,余总是搬其私人的东西,不想被搞砸了,所以舍云帆而直接安排我。
王霖确定五点钟可以回公司,我和大运货运公司的司机约定的时间为五点二十分,这样,我的晚餐就等着和夜宵一起吃了。
吴敏说:“你也真是的,晚饭怎么不先吃呢,搬家又不是一会儿就能结束的。”
我说:“我想早去早回,免得太晚了司机还在路上开车,我不放心。”
林燕瞪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么积极干吗?太不懂规矩了,老板说今天下班搬,起码要等到明天下班才能搬,说不定更远,你又白忙活了,到时货运公司的人又说你放他鸽子,不骂死你才怪。”
“不会吧?他都占用了我下班后的时间,还敢耍我的话,我要他死。”
“你怎么要他死?咬他呀?”林燕坏笑着说,吴敏也配合默契地笑。
四点半,余总从三楼下来,我迎上去,向他要虹桥路房子的钥匙,可是,他竟然憨笑道:“算了,今天不搬了,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整理好,本来是打算下午回去整理的,后来有事忙了,没回去整理,明天再搬吧。”
我气结,如若不是嫌弃其丑陋、肮脏、臭,我真要冲上去咬其两口。我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劝道:“还是今天搬吧,我已经订好车了,王霖马上也就回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你没整理的东西我去帮你整理。”
“不用,不用,那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不方便整理,我自己晚上过去整理,明天再搬,把车退掉,没关系的。”
说得轻松,孰不知,若不是我们与货运公司的人关系密切,他们都不愿意跟悦鸿做生意了,老是放人家鸽子,还经常拖欠帐款,一点诚信都没有。我怒火熊熊,但又无可奈何。
晚上,王霖回公司,我们免不了要到饭馆点几盘菜、几瓶酒,开怀畅饮高谈阔论一番,此乃题外话,按下不表。
且说第二天清晨,我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见敲门声,翻身侧耳仔细听,就听见余总在楼下“公子”、“王霖”交替着喊。我睡意浓烈,眼睛都睁不开,懒得起床,便叫醒睡在隔壁床上的王霖,说:“好像是余总在喊我们吧?”王霖抬起上身,竖起耳朵听一下,说:“是的。”然后急急忙忙地跑下去开门。
“公子呢?还没起来呀?”
“他昨晚喝多了,还没醒呢。”
“靠,喝酒了?你们两个人一起的吗?”
“嘿嘿嘿,是的,没事嘛,去小喝了几杯。”
我听见余总和王霖的对话,没兴致睡了,便趿上拖鞋,下楼。余总远远看见我就指着我的鼻子奚落:“你和王霖喝酒就有兴趣,平时叫你和我一起吃宵夜,你总是没劲,跟我的关系也太不铁了。”“我也想跟你的关系很铁啊,可是,你那么小气,那么挫,我感情上实在接受不了。”我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报以微笑,王霖也跟着嘿嘿地笑。
我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里面装着满满的家俱什物,王霖已经开始往下搬了,我认得这是余总虹桥路房子里的东西。我疑惑,余总怎么自己搬过来了,而且还是赶在大清早,头一回见其这么勤快、积极。
“我昨晚打电话问我的大师朋友了,今天清早是搬家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那么这半个月之内都没有机会了,所以,今天天没亮我就打电话给这位司机师傅,叫他去给我运东西过来。”
一听余总说“大师”,我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有一种抡起斧头劈开他的冲动,此人没有延承余老爷子吃苦、上进的精神,而封建、迷信却是克绍箕裘滴水不漏地吸收,公司稍微有一点稍微大的事情,他就要请“大师”占卜预测,大把的钞票给那些江湖骗子舍得,而员工申请加薪就像是割其肉一样,让其痛和生气。公司前台供奉着一尊财神爷的佛像,余总每天上香、上奉,青烟缭绕,气味熏人,让人感觉身在寺庙。
余总还经常把“大师”请到公司来看风水。“大师” 装模作样煞有介事地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察看一番,指手划脚吐沫横飞地瞎说一气,重点指明我办公室的门正对着一条弄堂,有漏财之相,必须破解。余总便遵照“大师”的旨意买来老大一盆长青树放在我办公室门口挡住弄堂,守住钱财,然而,同时也挡住了光线和空气,严重影响员工的心情。
余总迷信已到痴颠和病态的地步,有一回,他休假一周,回公司时,带来一块脸盆口大的八卦,告诉我们是铜铸的,是其在某山某寺求缘而得的,可是,我一看就能断定那不过是铝制品在表面镀上一层黄色颜料而已,说不定是其花二十块钱在城隍庙小商品市场买的。
余总捧着八卦,一本正经地吩咐王霖,把八卦挂在公司门顶上,说可以避邪护财。王霖憨厚,习惯于全盘接受余总的指示,架起人字梯就动工,不曾想到人字梯年代久远,已开始腐朽,王霖刚站上去,“咯吱”一声,梯档被踩断了,王霖支撑不住,一头栽了下来,若不是我在旁边扶住,王霖一定会挂彩,如果真是那样了,还不知道余总舍不舍得算其为工伤,唉哉。
这回,又是因为听了“大师”的胡说八道,余总信以为真,赶着时间自己把东西搬过来了,不过也好,省得我再费心费力伤身伤神。
我和王霖把货车上的东西全部搬到三楼摆放好已经是八点钟了,余总说:“你们去吃点早餐吧,准备上班了。”
我和王霖刚转身欲走,余总又喊住我,说:“下午下班后,帮我把这些家具擦一下,上面灰尘太多了。”
我郁闷,简直把我当成保姆了,颇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你先走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好了。”
没想到余总老人家不但不走,还说一句让我差点晕厥的话:“我不走,我昨晚上半夜陪客户,下半夜整理东西,一夜未睡,我现在要补觉。”
得,今天最好别有急事需要汇报,就让余总和周公的女儿好好地幽会吧。
4 公司小,摊子倒不少
悦鸿的规模其实很小,总计也就五十几号人口,但是,办公地点却不少,松江、七宝、宜山路、中印、上奇、华光,共有六处,其中华光和上奇是我后来帮其开发的,暂且不表,先仅介绍一下目前已有的四处办公地点。
中印办公地点是悦鸿设在中印公司的一个办公地点,职责是为中印制作工程资料。中印也是上海本地人创办的一家小公司,业务简单,生产的产品档次低,工程资料并不复杂,只要不是傻子,认识字,经历两个星期的培训,便可胜任,余总随便安排几个人就足以应付,这里的钱赚得并不费心。
中印办公地点只有三名员工,一男两女,男生叫钱财,女生中年龄较大点的叫马珏,年龄较小点的叫马莎,两人是姑侄关系。钱财是安徽人,他姐姐当年在上海打工便嫁给了上海人,钱财初中毕业后来上海投奔姐姐,起初在酒店当服务生,后来,他姐夫嫌酒店工作没前途,便将其介绍到自己朋友余总的公司上班,工资自然是很低,权当将此为跳板,学点技术,积累点经验,为后续跳槽奠定基础。马珏是余总舅舅的儿子的老婆,之前是自己开首饰店的,因为生孩子,故将店盘出去了,现在小孩断奶了,便交给公婆照顾,自己到余总的公司来上班,图个清静。马莎是马珏的娘家亲侄女,中专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马珏就把她带在自己身边,边学技术,边骑驴找马,一直希望能往高处走。
钱财、马珏、马莎三个人虽然都不是行家里手技术中坚,但是,在中印这个小公司倒也做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把这个小摊子打理得井然有序毫无逊色,余总自然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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