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斯嘉丽生了那场病以后,她就发觉瑞特变了,而她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种变化。
他现在待她轻松愉快,简直就像她是个陌生人;但是,就像他以前总盯着她一样,现在他一心盯着邦妮了。有时斯嘉丽觉得,只要他把倾注在邦妮身上的关注和温柔分一半给她,生活就会不一样了。
瑞特有时晚上回来得很晚,但他并不会喝醉。
有天夜里,他比平常回来得更晚,她再也受不了那种担惊受怕的压力了。当她听见他的钥匙在锁眼里转动,就裹上条围巾,走进点着煤气灯的楼上大厅,在楼梯顶上迎上他。他一见她站在那里,那心不在焉的沉思表情就变成了惊讶。
"瑞特,我一定要知道!我一定得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三K党--所以你才在外面呆到这么晚?你是不是参加了--"
在明亮的煤气灯下,他漠然地看着她,然后他笑了。
"你太落伍了。"他说,"亚特兰大已经没有三K党了。整个乔治亚州大概都没有了。你听你那些南方叛贼和皮包客朋友们讲三K党作恶的故事,听得太多了。"
"没有三K党了?你是不是在撒谎,企图安抚我?"
"我亲爱的,我什么时候安抚过你?现在没有三K党了。我们发现,它弊大于益,因为它只会激怒北方佬,并且会给那位了不起的布洛克州长手下的谣言工厂送去更多原料。谢谢你的关心,但自从我不再讨好北方佬,变成一个谦卑的民主党人之后不久,就没有什么三K党的活动了。"
"毕竟你本性难移,只不过换层伪装而已。你也许可以把豹子身上的斑点擦掉,但它还是一只豹子,不会变。"
邦妮被厅里的说话声吵醒了,她睡意朦胧又急切地喊道:"爸爸!"瑞特便从斯嘉丽身边走了过去。
"瑞特,等等。你下午去参加政治集会时,不能再带着邦妮一起去了。"
他转过身看着他,脸色阴沉。
"一个小女孩坐在爸爸怀里,听爸爸和朋友们说话,这你也觉得不对?别人问她最喜欢什么,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爸爸和民主党人';问她最讨厌什么,她说:'南方叛贼'。感谢上帝,人们会记得这种事的。"
斯嘉丽气愤地提高了嗓门:"我想你也告诉她我是个南方叛贼吧!"
"爸爸!"孩子又叫了起来,听起来生气了,瑞特笑着穿过大厅,去找他的女儿。
十月,布洛克州长宣布辞职,他从乔治亚州逃走了。
他逃走一个星期之后,这个消息被宣布出来,亚特兰大全城顿时陷入激动和欣喜。
总算熬到头了!重建时期终于快要结束了!十二月就会举行选举,人人都知道选举会有什么结果,一点儿疑问也没有。等到选举真的来临时,虽然共和党人拼命努力,但乔治亚州终于又有了一个民主党人当州长。
一八七一年的圣诞节,斯嘉丽环顾周围,这是十年以来全州最欢乐的一个圣诞节,她却觉得十分不安。她不得不看到,本来在亚特兰大最招人憎恶的瑞特,现在却成了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因为他谦卑地放弃了共和党的那套邪说,又花了不少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帮助佐治亚州还击敌人。他骑马沿着街走,微笑着,轻触帽檐向人致敬,穿着一身蓝的邦妮在马鞍上坐在他怀里,这时人人都微笑回礼,热情地与他们说话,并且充满疼爱地看着小女孩。而她呢,斯嘉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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