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中国知网 郝友《张爱玲小说的语言艺术研究》何乃英《川端康成的语言艺术》

　　川端康成小说语言艺术特点作为一位杰出的小说家, 川端康成一向十分重视小说的语言, 十分重视小说的语言艺术。早在1 9 2 5 年发表的题为《现代作家的文章》一文里, 他在评论日本当时一系列作家的作品时, 就用很多篇幅探讨语言问题。文章一开始就提出, 文学作品是通过语言表现的, 除此之外别无途径。关于文学作品的语言, 他提出以下一些主张: 语言应当力求简短, 力求含蓄, 有余韵、有暗示; 语言应当有诗意和美, 毫无诗意和美的语言不是文学语言; 语言应当富于变化, 使文章显得丰富多彩, 让人读起来不觉得沉闷; 语言应当能够举一反三, 给读者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间。 在《关于表现》( 1 9 2 6) 一文里, 他认为: 人过分信赖已有的语言, 就产生不了新的表现和新的思想; 杰出的艺术家应当能够感受到已有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东西, 而那些安于语言现状的人则很难称得上是艺术家。 在《文章》( 1 9 34) 一文里, 他指出: 语言不是作家自己所有的, 作家必须了解它, 并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 在《新文章读本》( 1 9 4 9一1 9 50) 一文里, 他也多次论及语言问题。例如: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 语言是作家永远研究的对象; 语言应该简洁明了, 深人浅出, 不要修饰过分, 华而不实; 等等。

　　具有明显的感觉性和浓郁的抒情性, 是川端康成小说语言的特点之一。在20 年代中期, 川端康成作为一位新感觉派作家, 极其重视感觉, 而且是新感觉。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没有新感觉则没有新表现。因之, 在小说里, 他不是纯客观地进行描写, 而是将自己的主观感受移人描写对象之中, 使之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

　　川端康成小说的语言不仅具有明显的感觉性, 而且还具有浓郁的抒情性。在他的小说中包括不少抒情诗歌或者抒情散文式的作品, 可以发现许许多多诗歌化的语言。这些语言很接近诗歌, 具有纯洁、优美、隽永的诗意。其中含有作者对世界和生活的热情, 含有一种富于节奏感的韵律, 尽管这种韵律是难以直接指出来的, 但却是可以令人感觉得到的。

　　注重色彩美并强调色彩的配合和对比, 是川端康成小说语言的特点之二。色彩是光的一种表现形式, 是许多艺术门类的重要表现因素。如在绘画的各种因素中, 色彩是感情色调最浓厚的因素。文学作为语言的艺术, 虽然不像绘画那样密切地关注色彩, 但是也决不能忽视色彩的作用。许多作家在描绘自然景物、生活画面和刻画人物时, 都很注意色彩的搭配。

　　川端康成也是如此。他对美的追求也体现在语言上, 体现在注重语言的色彩美, 力求使语言的色彩达到丰富和多样, 而且力求使语言的各种色彩进行配合和对比。因为在某些场合, 也许特别适宜一种色彩; 但在多数场合, 比起使用单一色彩来, 通过各种色彩的巧妙配合和鲜明对比, 可以产生更加强烈的艺术效果, 可以更加生动地、感人地描绘出客观对象的真实面目。在所有各种色彩的配合和对比中, 川端康成似乎最爱用的是红与白的配色、黑与白的配色和多种颜色的配色。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个人爱好, 另一方面似乎与日本民族的传统和习惯有关系。

　　爱用比喻和反复等修辞方法, 是川端康成小说语言的特点之三。比喻是指当这一思想对象( 本体) 与另一事物( 喻体) 有相似点时, 用另一事物比拟这一思想对象。比喻的表达作用是喻体比本体更具体, 更形象, 更容易理解。为了使自己的语言能够更加富有感染力, 川端康成从新感觉派时期起就喜欢使用大量的比喻; 其后虽然有所变化, 在使用的数量上有所减少, 但却没有根本改变这种习惯, 没有彻底放弃这种修辞方法。反复也是一种常见的修辞方法, 即用同一的语句, 反复加以描写或叙述, 以便强化语言的表现力量, 增加语言的感情色彩。爱用反复的修辞方法, 也是川端康成在新感觉派时期养成的习惯, 在当时的作品中屡见不鲜。这显然是为了在表现形式上追求新奇, 力图不落俗套。

　　如果把小说的语言分为叙述语言( 作者叙述故事所使用的语言) 和人物语言( 小说人物对话所使用的语言) 两类的话, 那么川端康成不仅在叙述语言方面显示了自己的鲜明特点, 在人物语言方面也显示了自己的鲜明特点。人物语言是作者直接展示人物心灵的重要手段。人物语言写得好不好, 与人物形象刻画得成功不成功有密切的关系。为了把自己小说中人物的语言写得十分鲜活生动, 为了使自己小说中人物的语言尽量贴近现实生活中人物的语言, 川端康成有时采用方言土语。因为不同地区的人物说不同地区的方言土语, 无疑是使人物形象鲜活起来, 使人物语言特点突现出来最有效、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川端康成决不滥用方言土语, 但是有时为了显示小说所表现的特定环境, 为了显示人物的特定身份, 则适当使用方言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