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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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5年3月上旬，八路军、新四军部队于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奋勇歼击日军，收复失地；国民党军队在桂林、柳州地区坚决抵抗，粉碎日军打通桂越铁路作战计划；从成都起飞的盟国空军超级空中堡垒轰炸机穿云蔽雾，直扑日本东京；强大的美国第6集团军以菲律宾吕宋岛登陆，围歼岛上日军……穷凶极恶的日军黔驴技穷，败势凸现，为寻找退路抢占芷江机场，不惜一切代价打通雪峰山天险，攻占芷江，夺取湘西，威胁重庆蒋介石集团。日军第六方面军第二十军团司令坂西一郎将司令部移到邵阳。3月下旬，坂西指挥部队抢修衡邵、潭邵公路，迅速集结大部队。4月9日, 坂西下达作战部署：日军116师团师团长岩永旺担任主攻，从邵阳出发，沿邵榆公路西进，预定将此线国民党军之主力围歼于洞口、武冈以北、沅江以东地区，然后，突进安江，攻占芷江；日军47师团长渡边洋主力向新化辰溪溆浦方向进攻从右翼策应；日军68师团之第58旅团长关根久太郎主力汇合第11军之34师团一部，分别攻占新宁、武冈县城和绥宁长铺子，然后再沿巫水下攻洪江，直取安江，或沿武阳至瓦屋塘，经水口扑洪江，而后协攻安江、芷江；日军64师团及68师团一部分别向宁乡、益阳攻击，牵制国民军南下。日军约8万多人形成约650公里的扇形战线,向湘西地区发起全面进攻,夺取芷江机场。

　　中国军湘西会战总指挥陆军总司令何应钦,迅速作好会战准备：由王耀武第四方面军担任正面防御作战；第六战区18军胡琏部在辰溪、沅陵一带集结；汤恩伯第三方面军担任桂、穗线防务,以94军置靖州、通道一带；第10集团军防守湘北，配合第四方面军向武冈和新化方面进击；从昆明空运到芷江的新6军作预备队。参战人数约12万，还有两个重炮团和驻芷江机场的中美空军混合作战指挥部。

　　日军左翼,以68师团58旅团和34师团一部从广西全县和湖南东安出发，4月16日日军58旅团攻占新宁。接着，58旅团第115玲木妥成大队进攻武阳。他们达到武阳以北2公里时，受到据守六王庙附近阵地中国军的阻击，这时日军第34师团第217联队主力赶到附近地域， 58旅团司令部亦进入珠玉山附近，对武阳形成钳状攻势。

　　58旅团团长关根久太郎主力很快夺取了六王庙东西两侧高地，小炮、平射炮和机枪构成强大的火力网，罩住了武阳镇。此刻，驻防中国军队主力奉命后撤，抢占要点，仅留58师174团第9连牵制日军, 9连袁连长，身材瘦长，加上脸黑嘴阔，臂长及膝，浑名“长臂猿。”他身前堆了一大堆手榴弹。此刻日军攻势很猛烈。“长臂猿”不敢轻敌跑到机枪阵地上亲自指挥枪手射击。“打屁股！打屁股！”“长臂猿”指挥枪手扫射日军冲锋队尾巴上的人，封住他们的退路把冲在前头的日军留给步枪和手榴弹来收拾。

　　玲木妥成大队长站在一个土岗上挥舞着指挥刀，“哇哇”地乱叫，指挥士兵朝“长臂猿”的机枪阵地猛扑。

　　机枪副射手被一粒流弹打死了，“长臂猿”替其装弹。接着射手被弹击中倒下，“长臂猿”顶上去。他一边装弹，一边射击。他见玲木挥舞着指挥刀那种狂傲的架式，顿时火起，瞄准了一梭子扫过去，子弹当当当击在玲木的指挥刀上，迸射出夺目的火星。玲木趴了下去，依然挥着缺了口的指挥刀“哇哇”乱叫。

　　阵地前，尸体枕藉，血流成河。

　　第三天，雷声隆隆，大雨滂沱，阵地上血红的浑浊的水流填满了堑壕的沟壑。9连的官兵全泡在这血腥味的水里，盯着眼前的敌人。

　　玲木妥成也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他粗短的躯体，被湿衣裤一贴，更显得肥硕难看。

　　傍晚，雨息了。武阳地蒸腾着一种乳状的白雾，轻纱一般游动在两军之间。玲木决定利用夜暗和暮霭的掩护，令炮兵中队所有山炮、小钢炮排成一列，同时倾泻在中国军的阵地上。然后兵分三路直插武阳镇。玲木亲自带头冲锋第一线。

　　9连长“长臂猿”身上多处负伤一只胳膊被打断了，只剩一只能活动。他把共存的12颗手榴弹一一捆在自己身上，用宽大的衣服罩住，只露出一根引信，他周围的阵地一一陷落，周围的士兵一一牺牲了。日军把他作为唯一的俘虏，团团围住。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团烛照夜空的红光，把他们送上了半空。

　　“中国军好样的！”玲木感叹着，垂首向这个爆炸现场致意。

　　随之，玲木妥成的皮鞋笫一个踏响了武阳街上的青石大道。

　　城南三房村那座古柏掩映的庙庵旁边的两座祠堂，是从武冈迁移来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笫二分校的校址，学校被迫又勿勿南迁，来不及搬走的大量军火物资自然成了日军的目标。玲木妥成亲自带一个中队的人马包围了这两座祠堂。这是三房村两个大姓的宗祠，墙高数丈，飞檐走壁，建筑很有气派。祠堂里设有戏台，厢房和祭坛，前后三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而玲朩的那只狼犬却搜到了堆放的军火和战时物资。玲木下令焚烧。浇上了汽油的干柴，一点即着。顿时两座祠堂火光冲天，爆炸声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