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关于绝对者的真理

  第七章

  关于绝对者的真理

  1.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说:帕尔特呀!你且谛听,我现在就告诉你,如何修炼瑜伽:全然觉知我,心住于我,这样你就能圆满证知我,再无疑惑。

  要旨

  《薄伽梵歌》第七章,对克利须那觉性的性质做了全面表述。克利须那具足一切富有,他如何展示这些富有,也在本章有论述。本章还讲到四类归附克利须那的幸运者,以及四类永不接纳克利须那的不幸者。

  在《薄伽梵歌》头六章里面,生命个体被表述为非物质的灵,能够透过各种瑜伽,超拔自我于自觉之境。第六章的结尾明确指出,瑜伽的最高形式是将心念凝注于克利须那,亦即克利须那觉性。透过将心念凝注于克利须那,就能彻底证知绝对真理,舍此别无他途。非人格性梵光或内在化超灵之觉证犹有偏失,并非绝对真理之圆满知识。圆满而科学的知识是克利须那,一切知识均向安住克利须那觉性之人开启。在圆满的克利须那觉性里面,就晓得克利须那是究极之理,超越一切怀疑。各种类型的瑜伽都只是通向克利须那觉性之途的基石。直下受持克利须那觉性的人,自动圆满觉证梵光和超灵。透过修炼克利须那觉性,能够圆满通晓一切——即绝对真理、生命个体、物质自然及其表象。

  是故,应当从第六章最末一颂的开示入手修炼瑜伽。要做到将心念凝注于无上者克利须那,就必须实践奉献服务的九种形式,其中尤以听闻为头等重要。故此,主对阿周那说:tac chrnu,“你且谛听”。没有人比克利须那更具权威。聆听于他,就获得了成为完美的克利须那觉知者的绝好机会。是故,应该直接向克利须那或他的纯粹奉献者学习,而不可师从那些有点学问就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非奉献者。《薄伽梵往世书》(1.2.17-21)讲述了理解至上人格神、绝对真理克利须那的过程:

  “自韦陀圣典处听闻克利须那,或透过《薄伽梵歌》直接聆听于克利须那,其本身就是义行。对于那些经常聆听他的人,克利须那,寓居于一切有情心中,就像朋友一样给他最美好的祝福,并且还净化他。如此,奉献者内心潜在的形而上义理自然生发出来。随着从《薄伽梵往世书》和奉献者处越多聆听克利须那,他变得坚定于为主做奉献服务。透过奉献服务的培养,他得以远离强阳、浊阴之性,如此物质色欲和贪婪亦渐消退。当这些染污被清除,他便稳处于纯粹中和之位。奉献服务又使他生气勃勃,进而圆满证知有关神的科学。如是巴克提瑜伽切断了物质情缘的死结,让人当下超入asamsayam-samagram,即理解至高绝对真理、至上人格神的境界。”

  因此,唯有听闻自克利须那或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奉献者,才能领悟有关克利须那的学问。

  2.我今向你圆满开示这门学问,综括现象与本体。知此则再无所可知。

  要旨

  圆满之知包括表象世界、内在精神以及二者之本根的知识。此乃形而上义理。克利须那意欲诠述这门学问,因为阿周那是他最亲密的奉献者和朋友。主在第四章开头已有解释,这里又再次确立——只有上承直接源于主的师承世系的主的奉献者,才能获得圆满之知。是故,要有足够的智慧,去证知何为一切知识之源、何为一切原因之原因、何为各种瑜伽修炼所观想的唯一对象。当一切原因之原因成为已知,一切可知者遂亦成为已知,以致无有不可知者。《蒙查羯奥义书》(1.3)云:“知此则一切知。”

  

  3.千万人中唯一人致力圆满,已成就圆满者中,几乎无人知我于真际。

  要旨

  人有等差,千万人中,或许仅只一人有意于形而上觉悟,欲追问何为我,何为身,何为绝对真理。人类大抵恣肆于动物习性,即吃、睡、自卫和交配,难得有人会对形而上义理感兴趣。《薄伽梵歌》之前六章针对那些有兴趣于形而上义理的人,他们想要了知自我、胜我,以及透过智瑜伽、禅瑜伽和分辨物我之法达到开悟的过程。然而,只有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才能证知克利须那。其他超验主义者或许能证得非人格梵,因为这比觉解克利须那要容易。克利须那是无上者,超越梵、超灵之理。瑜伽士和玄思者在试图理解克利须那时皆感茫然无措。尽管最有名的非人格主义者室利钵多·商羯罗阿阇黎,在其《薄伽梵歌》疏论中承认克利须那是至上人格神,但他的门人却不这样看,原因就在于即便有了对非人格梵的形而上觉悟,要证知克利须那仍然极为困难。

  克利须那为至上人格神,一切原因之原因,首出之主哥宾陀,isvarah paramah krsnah sac-cid-ananda-vigrahah;anadir adir govindah sarva-karnana-karanam.。非奉献者要想证知他实在是难上加难。他们把巴克提(bhakti)道或奉献服务说成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他们说得容易,就是做不到。假若巴克提道果真如非奉献者所说的那么容易,他们为什么要舍易取难呢?其实,巴克提道并不容易。未经授权、不知巴克提为何物者所谓的“巴克提道”也许很容易;但若真按戒律修持,这些好思辨的学者和哲人无不退堕下来。茹巴·哥史华米在《巴克提情味甘露海》(1.2.101)中写道:“做奉献服务若无视《奥义书》、《往世书》和《那罗陀五轨持》等权威韦陀经论,不过是在人世间闹事生非”。

  对于觉悟大梵的非人格主义者或证知超灵的瑜伽士,要把克利须那、至上人格神理解为母亲耶殊陀之子或阿周那的御者,是不太可能的。甚至伟大的天神们有时也错认克利须那。Mam tu veda na kascana,主说:“无人知我于真际。”若果真有人证得他,那么sa mahatma su-durlabhah,“如此大灵甚为稀有”。因此,无论是学者还是哲人,若不为主做奉献服务,就无法于理谛上(tattvatah)认知克利须那。唯独纯粹奉献者略有所知于克利须那之玄德——他之为一切原因之原因,他之功德,他之吉祥、声名、威能、妙美、智慧和超脱——因为克利须那对他的奉献者慈悲有加。他是证梵之究竟,唯有奉献者才能如实觉悟他。语云:

  “凭借粗钝的物质感官,无人能如实理解克利须那。但克利须那会将自己启示于奉献者,因为他们所做的超越性奉爱服务令他欢喜。”(《巴克提情味甘露海》1.2.234)

  4.土、水、火、风、空、心、智、我慢——八者合起来构成了我的物质能量。

  要旨

  神的科学解析神及其各种能力。物质自然名为“自性”(prakrti),或主在各个补鲁莎(Purusa)化身中的能力,如《萨德筏多覃陀罗》(Satvata-tantra)所举者:

  “为了物质创造,主克利须那之全权分身变现为三毗湿努。第一摩诃毗湿努(Maha-Visu),创造全体物质能量,其名为“大谛”(mahat-tattva);第二胎藏海毗湿努(Garbodakasayi Visnu),进入各宇宙并在其间创生万类;第三乳海毗湿努(Ksiridakasayi Visnu),作为弥纶万有之超灵,流布于一切宇宙,亦名胜我(Paramatma)。他甚至临在于原子之中。谁若知此三毗湿努,即可得解脱于物质缠绕。”

  此物质世界不过是主里面一种能力的无常示现。物质世界内一切活动皆为主克利须那之三毗湿努分身所掌控。这类补鲁莎被称为化身(avatara)。无所知于神的科学的人,一般总预设物质世界之创生是为了满足生命个体的享乐,生命个体自身就是补鲁莎——物质能量之因、主宰者和受用者。根据《薄伽梵歌》,这种无神论的论调是错误的。按本颂所论,克利须那为物质表象之最初因,《薄伽梵往世书》亦如是说。物质表象之构成分子是主的分离态能力。甚至梵光,非人格主义者的究竟归趣,也不过是一种展现在灵性天宇中的灵性能力。梵光中并无灵性之万殊,如无忧珞珈内所呈示者,而非人格主义者却奉之为永恒的究竟彼岸。胜我亦无非乳海毗湿努之一面相,非常而又无所不在。胜我之相不存于灵性世界,并非永恒。故此,真正的绝对真理是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他乃全体能力之所有者,是他拥有各种分离的和内在的能力。

  物质能量显示为八种元素,即如上所述者。前五种元素,土、火、水、风、空被称为五大,其中也涵摄了五唯,表现为色、声、香、味、触五种感官对象。物质科学涵盖这十种元素,除此更无所有。另外三种元素,即心、智和我慢却被物质主义者忽视了。哲学家研究意识活动,他们的知识也不圆满,因为他们不晓得究竟谛——克利须那。构成物质存在的基本原则为我慢,即“我执”和“我所执”,其中包括了五作根和五知根这十种用于物质活动的感官。智代表全体物质创造,其名为“大谛”(mahat-tattva)。因此,从这八种主的分离态能力,展现出物质世界之二十四谛,为无神论之僧佉(Sankhya)所研究之主题。它们原本是克利须那能力之产物,却又与他分离,但无神论之僧佉学者学识浅陋,不晓得克利须那是一切原因之原因。按《薄伽梵歌》之说,僧佉哲学所讨论的主题不过是克利须那之外在能力所示现者。

  5.臂力强大的阿周那呀!除了这些低等能力,我还有一种高等能力,表现为开发利用物质低等能量的有情众生。

  要旨

  此处阐明,生命个体属于至尊主的高等能力(或自性)。低等能力为物质,化显为各种元素,即土、水、火、风、空、心、智和我慢。物质自然之两种表现形式,粗的(如土等)和细的(心等),皆为低等能力之产物。生命个体,开发利用低等能量以实现各种目的,乃至尊主之高等能力。正是依靠这种能力,天地万物才得运转。天地万物无力自行运转,非得有高等能力即生命体去推动。能力受有能力者之支配,是故,生命个体时刻受主支配——他们不具有独立于主的存在。此二者向来就非势力均等,一如愚人所认为者。生命个体与至尊主之分际,在《薄伽梵往世书》(10.87.30)中有以下论述:

  “至上之永恒啊!如果躯体化的生命个体像你一样既永恒又无处不在,那么他们本不应在你的掌控之下。但若承认生命个体是我主你的极微能力,他们便会立刻屈从于你至高无上的主宰。故而,真正的解脱意味着生命个体皈依于你的控制之下,如此皈依必让他们喜乐。仅在其命定地位中,生命个体才可能自作主宰。是故,见识浅薄之人推崇一元论,认为神与生命个体一体齐平,其实是受了有漏、不净之念的误导。”

  至尊主克利须那是唯一的主宰者,所有生命个体无不受他控制。这些生命个体是他的高等能力,因为其存在之性质与无上者一体无别,虽然他们在能力之量级上永远不能与主相比。当开发利用精粗两种低等能量(物质)时,高等能力(生命个体)遗忘了他真正的灵性慧命。这遗忘是由于物质对生命个体的作用。但当生命个体摆脱此虚幻性物质能量之影响,便臻至“mukti”即解脱的境界。假我,在物质幻觉的影响下,想着:“我是物质,物质所得都是我的”。只有从一切物质观念,包括天人合一的观念中解脱出来,才能觉悟到自我的真实地位。总结起来看,《薄伽梵歌》确立生命个体为克利须那之多样能力之一;当此种能力脱尽物质染污时,就变成彻底地克利须那觉知,也即获得了解脱。

  6.一切受造之物都源于这两种能力。你要知道,灵与物皆自我流生,也消融于我。

  要旨

  存在着的一切皆从灵与物而化生。灵为化生之根基,物为灵所化生。灵并非被创造于物质演进之某一阶段,恰恰相反,此物质世界是在灵性能力之根基上化显出来的。物质身体之所以发育成长,是因为灵在里面;幼童逐渐成长为少年、成人,是因为高等能量——灵魂存在。同样,天地万物之所以发生演化,也是因为超灵毗湿努之临在。是故,灵与物,二者和合乃化生天地,原本是主的两种能力,主才是万有之最初因。至尊主的部分和微粒,也即生命个体,或许是一幢摩天大楼、一家大工厂,乃至一座大城市的原因,但却不可能成为天地万物的原因。天地万物的原因是胜我,或曰超灵。而克利须那、无上者,既是超灵也是细灵的根源。故此,他是一切因之最初因。《羯陀奥义书》(2.2.13)中有言:nityo nityanam cetanas cetananam。

  7.财富的征服者呀!没有凌驾于我之上的真理,万物依系于我,如线串珠。

  要旨

  究竟至高绝对真理是人格的,还是非人格的,这类争论很普遍。就《薄伽梵歌》而言,绝对真理是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这点随处都受到肯定。人格主神即至高绝对真理,也为《梵天本集》所确立:isvarah paramah krsnah sac-cid-ananda-vigrahah,“至高绝对真理、人格主神就是室利·克利须那,他是首出的主 ,一切妙喜之源泉,哥宾陀,其身圆满极乐、灵明、真常”。这些权威论述不容置疑地确立绝对真理即至上者,一切原因之原因。然而,非人格主义者却依据韦陀经论《白净识奥义书》(3.10)所说对此加以争辩,其原文如下:“天地间首出的生命个体——梵天,在天神、人类、低等动物中,被认为是至高无上的。但在梵天之上,别有超越者,无相、清净。知此者亦成超世绝待,不知此者乃受取世间诸苦。”

  非人格主义者格外强调“无相”(arupam)一词。但此“arupam”却不指向非人格,而是指向真常、极乐、灵明之妙相,如上所引《梵天本集》所言者。《白净识奥义书》在其他地方(3.8-9)亦支持此说:

  “我知道那至上人格神,他超绝一切物质观念之无明。唯有知道他的人才能超越生死之桎梏。除了对至上者的认知,别无解脱之途。”

  “没有高于至上者的真理,因为他就是至高者。他至小而无内、至大而无外。他默处如树,却照破灵性的天宇,如同大树漫衍其根,他的大能四处延展。”

  从此二颂中,可以得出结论:至高绝对真理就是至上人格神,透过他多样的能力(灵、物兼备),周流于天地之间。

  8.帕尔特呀!我是水之甘味、日月之光、韦陀曼陀罗中最神圣的音节——唵(om)。我是以太中的声音和人的能力。

  要旨

  此颂解说至尊主如何透过其多种物质和灵性能力遍入万有。透过各种能量,可以初步感知到至尊主,如此,他以非人格的形态被觉证。正如太阳神是一个人,透过他无所不在的能量——阳光,就能被感知到。如是,至尊主虽不离其永恒之乡,却可透过他弥漫周流的能量被感知到。水的活性要素在于水的滋味。海水没有人喜爱饮用,因为水的纯味与盐味混杂了。水的魅力全赖其味之纯净,这纯净之味就是主的一种能量。非人格主义者从水的滋味中亲证至道的临在,人格主义者也礼赞神,赐人净水以解渴。此即洞见无上者之道。从实践上讲,非人格主义和人格主义之间没有冲突。亲证神的人晓道非人格性和人格性并存于万物之中,并不矛盾。据此,主契檀尼耶建立起他的崇高学说:acintya bheda-abheda-tattva。“不可思议即一即异论”。

  日月之光也源出自主的非人格性梵光。每首韦陀赞歌起首的超然梵音“唵”(pranava或omkara),皆指称至尊主。因为非人格主义者畏惧以克利须那的无数名号来称呼至尊主,就转而持诵超然之音“唵”,却不知“唵”代表克利须那。克利须那觉性当下现成,俯拾即是,知之者有福了,而不认识克利须那的人落入幻妄。是故,知之者得解脱,不识者遭捆绑。

  9.我是土地的原始芬芳;我是火中之热;我是一切有情的生命;我是一切苦修者的赎罪苦行。

  要旨

  “Punya”是指未变质的、原本的。万物无不具有一定的气味或芳香,如花的芳香,土、水、火、风等的气味。那深透入万物之中、未受污染的原始气味就是克利须那。同样,万物各具本味,与化学品混合,本味就会变化。万物原初都有一定的气味,一定的芳香,一定的滋味。“Vibhavasu”意思是火。没有火开动不了工厂,做不成饭;那火就是克利须那。火中之热即克利须那。按照韦陀医学的说法,消化不良是由于胃寒。连消化都不能没有火。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我们变得醒觉,意识到土、水、火、风以及每种活性要素、一切化学和物理成分皆来自克利须那。人的寿命长短也取决于克利须那。长生或短寿,无非克利须那的恩慈。可见,克利须那觉性活泼自在,触处见道。

  10.帕尔特呀!你要知道,我是一切存在的原始种子,是智者的智慧,强者的勇武。

  要旨

  Bijam”意谓种子。克利须那是万物的种子。有情气类纷杂,有动者,有不动者。飞禽走兽、人类和许多其他生灵为动者;花草树木则属不动者,能立而不能动。每样物种都包括在840万种生命族类里面,或为动者,或为不动者。无论其表现形态如何,生命的种子都是克利须那。据韦陀经论说,大梵或至高绝对真理,乃万物所从出者。克利须那是至上梵(Parabrahman),至尊灵魂。大梵是非人格性的,而至上梵却是人格性的。非人格梵涵摄于人格性之内——《薄伽梵歌》如是说。所以,克利须那是万物之源、之根。犹如树根滋养树,克利须那,作为万有之本根,衣养护持一切生命:

  “他是一切永生者中头一号永生者,一切生命体中头一号生命体,他独自养育了一切生命。”

  没有智慧,万事难成。克利须那也说他是一切智慧之源。智慧凡近之人,无法理解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

  11.我是强者的力量,却无情无欲。婆罗多之华胄!我也是性生活,但不与宗教原则相违。

  要旨

  强者之力当用于保护弱小,不该借此欺凌别人。同样,性生活,按照礼法(dharma),是为了繁育子嗣,不可恣意而为。如此,父母的责任在于让子女养成克利须那觉知。

  12.须知,一切存有之状态,无论为中和、强阳还是浊阴,皆透过我的能力而呈现。我既是万有,又超世独立。我不在物质气性之下,相反,物质气性在我之中。

  要旨

  世间一切物质活动皆在物质气性之驱迫下进行。虽然物质气性流生自至尊主克利须那,但他却不受其宰治。举例来说,根据法律,犯罪者该受制裁。但作为立法者的国君却不受法律约束。同样,物质气性——中和、强阳和浊阴——皆流生自克利须那,但克利须那不受物质自然辖制。所以,克利须那是“无气性”(nirguna),意指尽管气性流生自他,却不能影响他。这是至上人格神或薄伽梵的特征之一。

  13.整个世界为三极气性所蔽,对我一无所知。我超越三极气性,而且无穷无尽。

  要旨

  物质自然之三极气性颠倒了整个世界。为此三极气性所惑之人,无法理解物质自然之上还有至尊主克利须那。

  物质自然陶铸下的生命个体,皆具特殊之身体,亦各有其相应的特殊心理、生理活动。在物质自然之三极气性里流转的人可分四类。纯处中和之性者名为婆罗门(brahmana);纯处强阳之性者名为刹帝利(ksatriya);兼具强阳与浊阴之性者名为毗舍(vaisyas),全在浊阴之性者名为首陀罗(sudra)。下于此者为禽兽。不过,这些称谓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此生或为婆罗门,或为刹帝利,或为毗舍,或为其他——无论其为何者,生命皆无常易逝。虽然生命如许无常,又不知来生将为何等面目,在幻力之魅惑下,吾人依旧从躯体化的生命观来看待自我,如此把自己看成是中国人、美国人、印度人、俄国人、或婆罗门、印度教徒、穆斯林…….。倘若我们缠绕于物质气性,那么就会遗忘气性背后的至上人格神。因此,主克利须那说,迷眩于物质气性的生命个体不能理解,在物质表象背后者乃至上人格神。

  有情品类繁多,有人、天神、禽兽等等,却无一不在物质自然的蔽覆之下,遗忘了超越尘世的人格主神。那些身属强阳或浊阴之性,甚至在中和之性里的人,皆不能超越绝对真理之非人格梵概念。面对人格特征的至尊主,具足一切吉祥、妙美、智慧、威能、声名和自在,他们茫然不解,如坠云雾。中和之质尚且不解,更何况强阳、浊阴之人?克利须那觉性超越物质自然之三极气性,真实安住于克利须那觉性之中的人,实际已得解脱。

  14.我的神圣能力,由物质自然之三极气性组成,难以克服。但归命于我的人,却能轻易跨越。

  要旨

  至上人格神具无量数能力,这些能力全是神圣的。尽管生命个体是他能力的一部分,因而本性神圣,但由于跟物质能量接触,其原有的高等能力乃受蔽覆。如此受蔽覆后,便不复能克服物质能量的影响。如前所论,灵与物二者,流生自至上人格神,皆为永恒。生命个体本属主永恒的高等能力,但由于受到低等能力——物质的染污,其幻觉亦为永恒。故而,受拘限之灵魂又名“nitya-baddha”,即永恒受拘限者。谁能查出自己是在尘世哪一天开始受物质拘限的呢?!故而,要想冲破物质自然的罗网极为困难,因为物质自然虽是一种低等能量,但最终却受至高意志掌控,这是生命个体所无法征服的。低等的物质自然在此被说成是神圣的,其原因出自它与神性的关系和在神圣意志下的运化。物质自然虽属低等能力,但在神圣意志的掌控下,也能在天地万物的生成和毁灭中,出神入化地运行。《韦陀经》有云:mayam tu prakrtim vidyan mayinam tu mahesvara,“尽管摩耶无常虚幻,但摩耶背后却是超级魔法师——人格主神,名为大自在主(Mahesvara),即至高无上的主宰者。”(《白净识奥义书》4.10)

  梵语Guna(气性)的另一层意思是绳索。受拘限的灵魂已被假象之索捆得严严实实。手脚受桎梏的人怎能自得解脱呢?他必须得到不受桎梏者的帮助。被缚者帮不了被缚者,解救必待脱缚者。所以,只有主克利须那,或他的正宗代表、灵性导师,才能解救受拘限的灵魂。没有这些从上面来的帮助,无法挣脱物质自然的羁缚。奉献服务,或克利须那觉性,能让人得到解救。克利须那,作为幻力之主,能够命令这无法逾越的能量,释放受拘限的灵魂。这道赦免令的发出,是由于克利须那的无缘大慈,加持于皈依的灵魂;也是由于克利须那对生命个体的慈父之情,他们原本是上帝的爱子。是故,归命主的莲花足,才是挣脱物质自然之铁掌的唯一法门。

  “Mam-eva”具深意。“Mam”意谓仅指向克利须那(毗湿努),而非梵天或湿婆。虽然梵天和湿婆地位显赫,几乎与毗湿努齐平,但这些强阳气性和浊阴气性的化身,无法从摩耶之掌里解救受拘限的灵魂。换言之,梵天、湿婆亦皆在摩耶幻力之下。唯独毗湿努才是摩耶的主人,因此,只有他才能释放受拘限的灵魂。韦陀经论《白净识奥义书》(3.8)有句云:“tam eva viditva”,意谓“理解了克利须那,自由才有可能”。甚至大神湿婆也承认,解脱只有凭借毗湿努的慈悲,他说:mukti-pradata sarvesam visnur eva na samsayah,“毫无疑问,毗湿努乃一切有情之解脱的赐予者。”

  15.那些愚不可及的人,那些人类中最低贱的人,那些被假象窃取了知识的人,那些心存魔性的无神论者,不会皈服我。

  要旨

  《薄伽梵歌》指出,但凭皈服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的莲花足,便能凌绝于物质自然的铁律之上。这里就会有个问题:那些受过教育的哲学家、科学家、企业家、行政官以及一切民众的领导者,为何不皈服全能的至上人格神——室利·克利须那的莲花足呢?解脱(Mukti),即从自然之法则下解放出来,正是人类的领袖们以不同的方式、种种宏大的计划,世世代代锲而不舍地追求的目标。如果只须皈服至上人格神的莲花足就能获得解脱,为什么这些勤劳智慧的领袖们不采纳这简单的方法呢?

  《薄伽梵歌》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真正有学问的社会领袖,如梵天、湿婆、伽皮罗、鸠摩罗四子、摩奴、毗耶娑、提婆罗、阿悉多、禅那伽、巴腊陀、巴利,以及后来的摩多婆阿阇黎、罗摩努阇阿阇黎、室利·契檀尼耶等许多其他人,才是忠实的哲学家、政治家、教育家和科学家,他们无不皈依至上者的莲花足,他是全能的权威。那些为求取私利而自抬身价的所谓哲学家、科学家、教育家、行政官,不接受至尊主的计划和道路。这些人对神一无所知,只是一味苦心经营世俗计划,结果,弄巧成拙,不但没有解决物质生存的向题,反倒把问题弄复杂化了。因为物质能量顽强无比,能抵制无神论者自作聪明的决策,让“计划委员会”的远见卓识变得不堪一击。

  此处无神论决策者被冠以“恶徒”(duskrtinah)之名。“ Krti”意指行善者。无神论决策者们有时很聪明,也有德行。因为任何大型计划,无论好坏,必要靠智慧才能施行。但是,因为无神论者的头脑被不恰当地用于对抗至尊主的计划上面,所以这里把无神论决策者唤作恶徒,是指他们的智慧和努力用错了地方。

  《薄伽梵歌》指明,物质能量完全在至尊主的指导下运化。它没有自主权,就像影子一样,随形而动。但是仍然,物质能量无比强大,无神论者,由于居心邪僻,不知道它如何运化,也不知道至尊主的计划。在假象和强阳、浊阴气性之下,他们的计划一一受挫,就像悉罗耶喀西菩和罗波那的情形一样。在物质层面上,这两人都是博识的科学家、哲学家、行政官和教育家,但他们的计划却被粉碎。这些恶徒,分为四种,概述如下:

  第一种为“愚不可及的人”(mudhas),乃粗俗愚钝之辈,好比负重的牲口。他们想独享自己劳动的果实,不愿意拿出来献给至尊主。典型的能负重的牲口是驴子。卑贱的驴子在主人的驱策下没日没夜拼命地干活。有一把干草填肚;能在主人鞭子下面提心吊胆地打个盹;满足色心,即使受到异性的再三蹴踢,这些都会让驴子心满意足。他有时也吟诗作赋、搬弄哲学,但驴子的叫声只会骚扰他人。这就是果报活动者的处境,他们愚昧无知,不知道该为谁工作。他们不懂得业(karma)应为献祭(yajna)而作。

  经常听到那些日夜劳碌以减轻生活重负的人说,没有时间来听生命永恒之类的课题。对于这类“愚不可及的人”,物质利益,虽然必定坏灭,却是他们生命中一切的一切。尽管事实上这等“愚不可及的人”所能享用的也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劳动成果。利益驱使他们通宵达旦、日夜不休地工作,有的即使得了胃溃疡或消化不良,肚子空空,也无怨言。为了虚假的主子,他们拼命干活,顾不得白天黑夜。这些愚蠢的劳作者,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人,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到侍奉财神上去了。不幸的是,他们根本不肯皈服至尊主,也不愿花时间从正当的来源听闻至尊主。吃屎的猪猡从不理会酥油、饴糖做成的甜品。同样,愚顽的劳作者不断四处打听浮世中能刺激感官的消息,却不肯去听闻那推动物质世界的永恒生命力。

  第二种恶徒为“人类中最低贱者”(naradhama)。“Nara”意指人类,“adhama”意谓最低贱的。840万种生命族类里,有40万种属于人。而在这里面又有许多低等人类生命形式,大抵属未开化者。政治、社会和宗教生活皆有法度的才是文明人。政治上、社会上皆充分发展,却没有宗教原则的人无疑也是“人类中最低贱者”。无神的宗教不是宗教,因为持守宗教原则的目的在于认知至高真理以及人与他的关系。在《薄伽梵歌》中,主神明说,在他之上再无权威,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真理。文明之人生是为了恢复失去的觉性,重建与至高真理、全能的至上人格神——室利·克利须那的永恒关系。谁丧失了这个机会,谁就属于“人类中最低贱者”。我们从启示经典得知,当婴儿还在母亲子宫里时(一个极不舒服的环境),就向神祈求降生,保证出生后只崇拜他。有难时向神呼告,这是每种生命都有的自然本能,因为生命个体与神永远相连。但孩子出世后,受到幻力的影响,忘记了下世前的困窘,也忘记了解救他的人。

  恢复孩子潜在的神圣觉性,是家长的责任。十种再造仪式,据宗教原则之指归——《摩奴法典》(Manu-smrti)教示,是为在四种姓体制中恢复神性而设。然而,当今之世,没有一种能被严格遵行,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口都是“人类中最低贱者”。

  “人类中最低贱者”充斥整个人口,无怪乎他们所谓的教育在强大的自然力面前变得毫无效用。根据《薄伽梵歌》的标准,所谓有学问的人,指的是能将博学的婆罗门、乳牛、象、狗和食狗者皆作平等观的人。这是真正奉献者的眼光。室利·尼提阿难陀·波菩,示现为神圣上师的主神化身,救度了两个典型的“人类中最低贱者”:杰该和摩戴兄弟,显示出一个真正奉献者的慈悲如何降临于“人类中最低贱者”。因此,受到人格主神谴责的“人类中最低贱者”,只要得到奉献者的恩慈,也能重新恢复其灵明觉性。

  室利·契檀尼耶·摩诃波菩,于传扬薄伽梵法(bhagavata-dharma)时,倡导人们恭敬听闻人格主神的讯息。这讯息的精髓就在《薄伽梵歌》。“人类中最低贱者”只要恭敬听闻,就能获得拯救。遗憾的是,他们甚至拒绝听取这些讯息,更何谈臣服至尊主的意志呢?“人类中最低贱者”,存心轻忽人生的首要责任。

  第三种恶徒名为“被假象窃取了知识的人”(mayayapahrta-jnanah)。此辈博学多才,但在虚幻的物质能量影响下,他们的才识价值尽失。他们大多是些学养深厚的人物——伟大的哲学家、诗人、文人、科学家等等。但幻力误导了他们,如此他们就违逆至尊主。

  这类“被假象窃取了知识的人”在当今为数众多,甚至研究《薄伽梵歌》的学者里也不乏此辈。《薄伽梵歌》以简明质白的语言指出,室利·克利须那是至上人格神。无人与他等平或比他伟大。他是人祖梵天之父。事实上,克利须那不仅是梵天之父,也是一切生命族类之父。他是非人格梵和超灵的根基,每一个体心中的超灵都是他的全权分身。他是万物的源头,每个人都应当皈依到他的莲花足下。尽管有这些明明白白的开示,“被假象窃取了知识的人”仍对至上人格神冷嘲热讽,只把他看做一介凡夫。他们不晓道,蒙受天佑的人类形体,正是按照至尊主的永恒妙相被设计出来的。

  一切“被假象窃取了知识的人”所造的未经授权的《梵歌》注疏,不在师承世系之宗趣内,都是灵性觉悟之途上的绊脚石。这些受幻惑的诠释者不会皈服室利·克利须那的莲花足,也不会教导其他人奉行此原则。

  第四种恶徒名为“心存魔性的无神论者”(asuram bhavam asritah),或具阿修罗性的人。此辈乃公然的无神论者。其中有些振振有辞地争辩说,至尊主绝不可能降临物质世界,但却又提不出任何确凿的理由对此加以驳难。还有些置《薄伽梵歌》之开示于不顾,硬要让至尊主归属于非人格性特征。由于嫉妒至上人格神,无神论者在大脑工厂里炮制出许多不靠谱的化身。这类人,以贬毁人格主神为其生命原则,不可能皈服在室利·克利须那的莲花足下。

  南印度的室利·阎牟那阿阇黎曾说:“我主!尽管你有非凡的德性、身相和作为;尽管所有真善的启示圣典都证实了你的人格性;尽管品格神圣、精通玄学的著名权威都承认你的存在,我的主啊!你却是无神论者所不可知的”。

  是故,愚不可及的人、人类中最低贱者、被假象窃取了知识的人、心存魔性的无神论者,如上所论,虽有经典和权威的规劝,绝不会皈服在人格主神的莲花足下。

  16.婆罗多之华胄!有四种虔诚的人,为我做奉献服务。他们是有烦恼者、欲发财致富者、好问者、追求真理者。

  要旨

  跟恶徒不同,这些都是经教礼制的拥护者,被称为“虔诚者”(sukrtinah),即持守经书戒律、遵行道德礼法,在一定程度上敬奉至尊主的人。他们分为四种——有烦恼者、欲发财致富者、好问者、追求真理者。他们在不同的状况下为主做奉献服务。他们不是纯粹奉献者,因为他们意欲通过奉爱服务换取个人愿望的实现。纯粹的奉爱服务不怀私心,不求名利。

  《巴克提情味甘露海》(1.1.11)如是定义纯粹奉爱:

  “心怀善念,为至尊主克利须那做超越性爱心服务,无意透过业行或玄辩求取物质利益,这就是纯粹奉爱服务。”

  这四种人若为奉爱服务亲近主,并透过亲近纯粹奉献者而得到彻底净化,也会成为纯粹奉献者。至于那些恶徒们,他们自私自利,无法无天,没有灵性追求,奉爱服务对他们来说难比登天。不过,有些恶徒碰巧接触到纯粹奉献者,竟也成了纯粹奉献者。

  常在果报活动中忙碌的人,遇到物质烦恼时,便会来到主跟前,那时他若亲近纯粹奉献者,也会在烦恼推动下成为主的奉献者。那些伤心落魄的人,有时也去找纯粹奉献者倾诉,好奇地向奉献者询问上帝。同样,当冷漠乏味的哲学家们才竭智疲,在知识的每一个领域碰得焦头烂额时,有时会想起去了解神。如此他们来到至尊主面前,献上奉爱服务。在至尊主或他的纯粹奉献者的恩慈下,他们超越非人格梵和内在化超灵之理境,直下证入主神的人格性义谛。总之,当有烦恼者、欲发财致富者、好问者、追求真理者打消了一切物质欲望,完全明白物质回报与灵性进益毫无关系时,他们就成了纯粹奉献者。只要还未臻此清净之境,为主做超越性服务的奉献者就会受到果报活动、追求世间知识等等的染污。因此,必须放下这一切,才能达到纯粹奉献服务的阶段。

  17.这些人当中,智慧圆满,又常做纯粹奉爱服务的最为殊胜。他们对我笃爱至深,我对他们情有独钟。

  要旨

  除尽了一切物质欲望的染污,有烦恼者、欲发财致富者、好问者、追求真理者都能成为纯粹奉献者。但在这四种人之外,那证知绝对真理、销尽物质欲望的,变成了主的真正纯粹奉献者。这四种人里面,智慧圆满,同时又致力于奉爱服务的奉献者,据主说,是最为殊胜的。透过穷理致知,就会渐悟到真我不同于物质躯壳,再进一步,就会证知非人格梵和超灵。待到彻底净化之后,才能觉悟到自我的命定地位乃是上帝的永恒仆人。如此,透过亲近纯粹奉献者,有烦恼者、欲发财致富者、好问者、追求真理者皆得净化其身心。但在此前,智慧圆满,同时实践奉爱服务的,尤其为主所宠爱。对至上人格神之超越性独具精纯之领悟者,在奉爱服务中受到保护,物质污垢无法沾染到他。

  18.所有这些奉献者,毫无疑问,全都是高尚的灵魂。但卓立于形而上义理之上的人,才算真正住于我之内,我把他看作就像我自己。他为我做超越性的奉爱服务,必能到达我——最崇高最圆满的目标。

  要旨

  这并不是说,智慧不太圆满的奉献者,就不为主所爱了。主说这些奉献者都是高尚的灵魂,不管怀有何种目的,能来到主面前的都被称为“莫罕德默”(mahatma),即伟大的灵魂。有的奉献者想从奉爱服务中得到一些好处,主也接受他们,因为这里有情感的交流。出于爱,他们求主赐一些物质利益,得到了,欣喜满足,也会在奉爱服务中向前迈进。但是主最钟爱的,还是智慧圆满的奉献者,因为他们只求以爱和奉献为至尊主服务。对于这样的奉献者,哪怕片刻离开或不服务至尊主,都会让他痛不欲生。同样,至尊主也非常喜爱他的奉献者,无法与他们分离。

  主在《薄伽梵往世书》(9.4.68)中说:“奉献者时刻在我心中,我也时刻在奉献者心中。奉献者不知道任何在我之外的东西,我也不可能忘记奉献者。我和纯粹奉献者之间心心相印,关系密切。住于圆满智慧之中的纯粹奉献者,绝不会失去灵性感应,故此,我格外钟爱他们。”

  19.经历无数回生死,真正在智慧之中皈服我,觉悟到我即一切,这样的伟大灵魂,绝无仅有。

  要旨

  经历多世的奉爱服务或超世修持,生命个体或许最终能卓立于纯粹的形而上义理之上,认识到至上人格神才是灵性觉悟的究竟归趣。当灵性觉悟之初,行者试图放下对物质主义的执着,此时总会有一些非人格主义的倾向,但若继续精进,就会明白原来灵性生命里也有活动,正是这些活动构成了奉爱服务。觉悟到此,他就会归附至上人格神,全心臣服。此时,他体悟到主克利须那的慈悲就是一切,知道他是一切原因的原因,物质表象不可能离开他而独存。他还体悟到,物质世界其实是灵性世界之万殊的颠倒影像,一切存有皆与至尊主克利须那相关。如此,他视万物皆不离华胥天人或室利·克利须那。此种对华胥天人的涵盖乾坤式亲证,激励他当下彻底归命至尊主克利须那,以之为最高究竟。如此皈依的伟大灵魂甚为稀有。

  《唱赞奥义书》(Chandogya Upanisa,5.1.15)云:“有情之躯壳中,视、听、言、思的能力都不是主要因素,一切活动的核心是生命。”同样,华胥天人或人格主神室利·克利须那乃万有之中的本体。身体具足视、听、言、思等等能力,但若不与至尊主关合,便都没有价值。华胥天人弥纶天地,一切无非华胥天人,是以奉献者在圆满智慧之中向他臣服。(参较《博伽梵歌》7.11和11.14)

  20.那些被物质欲望偷去了头脑的人,投靠天界诸神,随顺自己的习性,奉行特殊的崇拜仪轨。

  要旨

  除尽一切物质染污的人,皈依至尊主,为他做奉献服务。只要物质污染尚未彻底洗尽,人在本质上就还是非奉献者。但即便那些心怀物欲,退而转向至尊主的,也不怎么会被外境吸引了,因为目标正确,故而物质贪欲很快就烟消云散。《薄伽梵往世书》倡言,无论是纯粹奉献者,销尽了一切物质欲望的;还是满脑子物质欲望的;抑或是想从物质染污里解脱出来的,在任何境况下,都应该皈依并崇拜华胥天人。《薄伽梵往世书》(2.3.10)云:根器浅小之人,丧失了灵性觉知力,遂寄托于天神,求取物质欲望的即时满足。一般说来,此辈不去找至上人格神,因为他们身处较低级的气性里(强阳和浊阴),故而就崇拜各色各样的天神。持循崇拜的仪轨,他们就满足了。天神的崇拜者为小欲所驱,根本不知道如何达至彼岸。但至尊主的奉献者不会被引入歧途。由于韦陀经书里确有讲到过崇拜不同的天神以达到不同的目的(例如推荐病人去崇拜太阳),于是非奉献者便以为,就实现某些目的而言,天神胜过至尊主。但主的纯粹奉献者知道,至尊主克利须那是一切有情的主人。《契檀尼耶圣行蜜露经》(初分,5.142)里说:ekale isvara krsna, ara saba bhrtya,只有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才是主,其他所有的人都是仆。故此,纯粹奉献者绝不会为了满足物质需求而去找天神帮忙。他仅仅依靠至尊主。无论他给什么,纯粹奉献者都心满意足。

  21.我是超灵,居于众生心中。世人一旦想去崇拜天神,我就会坚定他的信念,好让他全心全意把自己奉献给这一特殊的神祗。

  要旨

  上帝已把独立性赐给了每一个人。如果有人欲求物质享乐,非常诚心地想从世间诸神那里得到些方便,那么,至尊主,以超灵之位居于众生心中,就会知道,并施方便给这类人。作为生命个体至高无上的父亲,他不会干涉生命个体的独立性,反而会大施方便,满足他们的欲念。或许有人会问,全能的上帝为什么要施方便给生命个体,让他们享受物质世界,最后跌入幻力的陷井呢?答案是,化为超灵的至尊主若不施予方便,那么,独立性之意义又何在呢?故此,他把完全的独立性给每一个体——无论想要什么——但主最究竟的开示是在《薄伽梵歌》:舍弃其他一切事业,彻底归命于他。这将使人有福。

  生命个体和天神皆臣服于至上人格神的意志,故而,生命个体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崇拜天神,天神也不可能逾越至尊主的意志,随心所欲地给予祝福。据说,若非至上人格主神的意志,就连一茎小草也休想动弹分毫。一般来说,有世间烦恼的人,会依照韦陀所定,去找天神福佑。所求之物有异,所拜的天神也不一样。比方说,病人应崇拜太阳神;想受教育的当崇拜学问女神娑罗斯伐底;想娶美貌妻子的可以崇拜湿婆之妻乌玛(Uma)女神。如是,韦陀经典(sastra)推荐了针对不同天神所采取的不同崇拜心态。因为特殊的生命个体想要享受特殊的物质施设,所以,主就激发起他的强烈愿望,使他力图从那个特殊的天神处获取祝福,这样,他就能如愿以偿了。生命个体对特殊的天神所采取的特殊的奉爱心态,也是由至尊主设定好的。天神不可能把这种情感注入生命个体。激发人去崇拜某一特殊天神的是克利须那,因为他是至尊主,又以超灵之位居于众生心中。实际上,诸神是至尊主之天地身相(visva-rupa)的不同部分,其自身并不独立。韦陀经论曰:“至上人格神也以超灵之位居于天神心中,他安排透过天神来满足生命个体的欲念。生命个体和天神皆仰赖至高意志,并非独立”。

  22.他被赋予了这样的信念以后,就去勤力崇拜那个特殊的神祗,以求满足自己的欲念。但实际上,这些恩惠,最终全由我赐予。

  要旨

  若没有至尊主的恩准,天神不可能给他的崇拜者任何赐福。一切都是至尊主的所有物,这在生命个体或许会忘记,但天神是不会的。所以,对天神之崇拜及其结果之达成,并非由于天神,而是由于至上人格神,在他的安排之下。识见陋劣的生命个体不晓得这一点,所以愚蠢地去找天神求取恩典。然而,纯粹的奉献者,当他有所需求时,只向至尊主祷告。但祈求物质好处,不是纯粹奉献者的表现。生命个体之所以去找天神,通常都是因为狂热追求贪淫的满足。当生命个体有非分之想,而至尊主不予满足时,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契檀尼耶圣行蜜露经》里说,崇拜至尊主的人,同时却又向往物质享乐,这是自相矛盾的。为主做奉爱服务与崇拜天神,不可能在同一层面,前者完全是灵性的,而后者却是物质的。

  对于渴望回归主神的生命个体,物质欲望是障碍。是故,一位主的纯粹奉献者不会被赐予物质好处,它们是小智的生命个体所追逐的,这类人宁愿崇拜俗世的天神,也不去为至尊主做奉爱服务。

  23.小智崇拜诸神,所得有限,而且无常。崇拜诸神,便到

  诸神的星宿去;但我的奉献者,最终会到达我至高无上的星宿。

  要旨

  有些《薄伽梵歌》的注释者说,崇拜天神的人,也能臻达至尊主。然而,这里明确指出,众神的崇拜者只会去众神所在的诸多星系,好比崇拜日神的到太阳,崇拜月神的去月亮。同样,若有人崇拜因陀罗,那就能到因陀罗所在的星宿。并非每个人,无论崇拜什么样的天神,都能臻达至上人格神。这里否定了这种说法,而是明确指出,诸神的崇拜者,将去物质世界里的不同星宿,而至尊主的奉献者却能直超入人格主神所在的至高星体。

  或许会有人在这里提出质疑:既然诸神是至尊主身体的不同部分,那么,崇拜他们也应该能得到同一结局。然而,诸神的崇拜者不太聪明,他们不晓得该向身体的哪个部位供应食物。其中有的蠢到了家,竟然说进食有多种方法,可以从多个部位。这未免太天真了。谁能把食物从耳朵或从眼睛吃进去呢?他们根本就不晓得诸神只是至尊主之天地身相的不同部分而已,在无明之中,他们相信每个天神都是独立的神,是至尊主的一个对手。

  事实上,不但诸神是至尊主的所属部分,普通生命个体也是如此。《薄伽梵往世书》里说,婆罗门是至尊主的头,刹帝利是臂,毗舍是腰,首陀罗是腿足,皆各有其不同功用。无论处境如何,若了知天神、自我皆为至尊主的部分和微粒,知识就圆满了。若未理解这一点,就只能到达诸神所在的星宿。这与奉献者所到达的目的地不同。

  从天神之祝福而得到的结果是会坏灭的,因为在物质世界里,星宿、天神及其崇拜者无不终归坏灭。是故此颂清楚开示,从崇拜天神而得到的结果无常有限,只有小智者才会奉行这类崇拜。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践履奉献服务的纯粹奉献者,所获得的是真常、极乐、灵明之存在,他的成就跟一般崇拜天神者之所得不可同日而语。至尊主是无限的;他的加持力是无限的;他的恩慈也是无限的!是故,至尊主加持于纯粹奉献者的恩慈无有极限。

  24.劣智之人不能圆满认识我,他们以为我从前是非人格性的,现在才呈现出人格性。由于知识浅薄,他们不知道我的高等本性,它永不坏灭、至高无上。

  要旨

  众神的崇拜者已被说成是小智之人,这里对非人格主义者也有同样的说法。主克利须那目下正以人身跟阿周那对话,但出于无明,非人格主义者仍辩称,至尊主归根结底并无身相。阎牟那阿阇黎,一位在罗摩努阇阿阇黎传系里的伟大奉献者,就这点写下一首偈颂:

  “我主,奉献者,比如毗耶娑和那罗陀,知道你是人格主神。透过解悟各种韦陀经籍,就能认识你的性格、身相、活动,从而能够明白你就是至上人格神。但是,那些在强阳气性、浊阴气性里的人、魔及非奉献者,无法理解你。他们没有能力理解你。无论此辈非奉献者能把《韦檀多经》、《奥义书》和其他韦陀典讲得如何头头是道,要他们理解人格主神是不可能的。”(Stotra-ratna 12)

  《梵天本集》说,仅仅研思韦檀多经典,并不能理解人格主神。唯有凭借至尊主的恩慈,至上人格神方始能被认知。故而,此颂指明,不但天神的崇拜者不太聪明,就是那些终日浸淫在韦檀多里面,抱着韦陀经籍冥思苦想,却毫无半点克利须那觉性的非奉献者,也不太聪明,这些人绝不可能理解上帝的人性。那些想象绝对真理是非人格性的人,唤作“未觉者”(abuddhayah),意指未证入绝对真理之究竟体相的人。《薄伽梵往世书》里说,超世觉悟始于非人格梵,然后进至内在化超灵,但绝对真理之究竟是人格主神。现代非人格主义者依然没有长进,他们甚至不跟从本门的开山祖师商羯罗阿阇黎,他曾特地点明,克利须那是至上人格神。如此,非人格主义者,由于未证入至高真理,遂以为克利须那不过是提婆吉和筏殊提婆之子,一个王子,或者一个有能力的生命个体而已。这种观点受到《薄伽梵歌》(9.11)的谴责:Avajananti mam mudha manusim tanum asritam,“只有愚人才把我当凡夫看待。”

  事实是,若不做奉爱服务、不养成克利须那觉性,没有人能理解克利须那。《薄伽梵往世书》(10.24.29)如是说:

  “我主,若有人受到你莲花足下哪怕点滴恩泽的加持,就能领会你人格的伟大。一味玄辨,想理解至上人格神的人,即便穷年累月钻研《韦陀经》,也无法认识你。”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以及他的身相、德性、名号,不是单靠情识攀援,或讨论韦陀经籍可以理解的。必须透过奉爱服务来理解他。从持诵摩诃神咒开始:赫列 克利须那,赫列 克利须那,克利须那 克利须那,赫列 赫列;赫列 罗摩,赫列 罗摩,罗摩 罗摩,赫列 赫列——彻底投入克利须那觉性,始能理解至上人格神。非人格主义一派的非奉献者认为,克利须那的身相是物质自然所幻化的,所有他的作为、身相,他的一切,全都是摩耶。这类非人格主义学派即所谓“幻有宗”。他们不晓得终极真理。

  第二十颂明确指出,kamas tais tair hrta-jnanah prapadyante nya-devatah,“那些被贪淫之念蒙蔽的,皈依不同的天神。”众所周知,除了至尊主有自己的珞珈外,众神也各自有其不同的星宿。如第二十三颂所说:devan deva-yajo yanti mad-bhakta yanti mam api,众神的崇拜者去不同天神的星宿,而主克利须那的奉献者则去克利须那珞珈(Krsnaloka)。尽管已经分说得明明白白,愚顽的非人格主义者却仍坚持说,主是无形无相的,形相都是摩耶强加的。稍微翻一翻《薄伽梵歌》,难道众神及其居所看起来是非人格性的吗?很清楚,无论众神,还是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都不是非人格性的。他们全都是人。主克利须那是至上人格神,他有自己的珞珈,而天神也有天神的星宿。

  因此,一元论关于终极真理无形相,其形相是被强加上去的论调,显然站不住脚。这里明确指出,不是被强加的。从《薄伽梵歌》,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天神与至尊主的形体同时存在。主克利须那是“sac-cid-ananda”,真常、极乐、灵明。《韦陀经》也证实,至高绝对真理是“ananda-mayo’bhyasat”,其本性极乐,是无量数善德的源泉。主在《薄伽梵歌》里说,他是“aja”(无生者),但他仍现身于世。这些是我们应当从《薄伽梵歌》里认取的事实。我们无法理解,至上人格神怎么会是非人格性的;从《薄伽梵歌》的论断来看,非人格主义一元论的所谓强加理论是错误的。此颂说得很明了,至高绝对真理——主克利须那,既具形相,又有人格。

  25.我从不向愚昧无知的人揭示自己。对于他们,我隐藏于我的内在能力之中。因此,世人被蒙蔽,不认识我,尽管我无生不变。

  要旨

  有人会争辩,既然克利须那曾经临在于地球,而且能为人所见,那为什么现在不出来向每个人现身呢?实际上,他并不曾向每个人都示现过。即使在那时,也只有很少一些人才明白他就是至上人格神。在俱卢族的盟会上,克利须那被选为盟主,悉殊波罗(Sisupala)不服,出言相难,毗史摩出面支持克利须那,并且宣称,他就是至上神。其时还有般度氏和另外极少几个人,知道他是无上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向非奉献者和凡夫俗子示现自己。所以,在《薄伽梵歌》里,克利须那说,除了他的纯粹奉献者,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他们自己并无不同。他只向奉献者示现自身为一切福乐之源。对其他人,对无知的非奉献者,他消隐于自身的内在能力之中。

  《薄伽梵往世书》中有贡蒂之祈祷,说主被“瑜伽摩耶”(yogamaya)之幕遮住了,故此,凡俗之人无法理解他。此“瑜伽摩耶”之幕亦见于《伊沙奥义书》(Isho Upanisad, mantra 15),其中有奉献者求祷:

  “我主,你是天地之护持者,为你做奉爱服务是最高的宗教原则。祈求你也看顾我。你超然之身为瑜伽摩耶所遮蔽,梵光就是这内在能力之幕。求你慈悲,撤去这层挡住我视线的辉光,好让我得见你极乐、灵明的真常之身。”至上人格神之妙相,被化显为梵光的内在能力所掩盖,故此小智的非人格主义者无法证入至上者。

  还是在《薄伽梵往世书》(10.14.7)里,有一段梵天的颂祷:“至上人格神啊!超灵啊!玄通之主啊!有谁能测度你的能力和你在世间的逍遥游戏呢?你不断扩展你的内在能力,因此无人能理解你。博识的科学家和渊通的学者,即便能解析出世界乃至众星的原子构造,却无法测度你的能力,尽管你就在他们面前。”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不仅无生,而且无穷(avyaya)。极乐和灵明是他的真常之身,他的能力无穷无尽。

  26.阿周那呀!我是至上人格神,知道过去、现在、未来。我认识一切有情,但谁也不认识我。

  要旨

  人格性还是非人格性的问题,这里讲得很清楚了。倘若克利须那,至上人格神之身,是幻(maya,摩耶),是非人格主义者所想象的物质之躯,那么他就会像生命个体一样,变换躯壳,忘记前世的一切。任何有物质躯壳的人,皆无法记起前生,无法预见来世,也无法前知今生的结局;故此,他不晓得过去、现在和未来发生的事情,若尚未解脱于物质染污,就不可能知道过去、现在、未来。跟凡人不同,主克利须那明言,他了知过去曾经发生的,现在正在发生的,以及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在第四章里,我们已经读到,主克利须那仍然能记得数百万年以前,曾经教诲过太阳神维筏斯万。克利须那了解每一生命个体,因为他以超灵之位,居于一切有情心中。但即便他化为超灵居于一切有情心中,并且还以至上人格神之身临在,小智之人,纵能亲证非人格梵,却无法觉悟他——至上者室利·克利须那。他的超然之身当然不会坏灭。他像日,摩耶像云。在物质世界,有日,有云,还有星辰。云有时暂时遮住了天空中的一切,但这只是我们有限的视力所看到的。实际上,日月星辰并不曾被掩盖。同样,摩耶遮不住至尊主。透过他的内在能力,主不向小智之人示现。正如本章第3颂所说,千百万人之中,有些人力求达到人形生命之圆满,但在成千上万的成就者当中,难有一人懂得克利须那为何物。即便有人透过亲证非人格梵或内在化超灵而达到圆满,若不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仍无法觉解至上人格神——室利·克利须那。

  27. 婆罗多之华胄呀!克敌者呀!一切有情生而受蒙蔽,被从好恶、爱憎而来的二元对待所幻惑。

  要旨

  生命个体真实的命定地位,是臣属于其本身就是纯粹明觉的克利须那。当人受蒙蔽,离弃这纯粹的明觉,就受到幻力的宰制,无法理解至上人格神。幻力透显于从贪嗔而来之二元对待中。由于贪嗔,愚妄者想与至尊合一,嫉妒作为至上人格神的克利须那。纯粹奉献者,未受蒙蔽,亦即未受贪嗔之染污,能领悟克利须那透过内在能力示现于世;而那些受二元对待和无知蒙蔽的愚妄者,竟认为至上人格神是物质能量幻化成的。这是此辈之不幸。此类受蒙蔽者,其表现为,陷溺于荣辱、苦乐,悲欢、男女、好坏等二元对待之中,自思:“这是我的女人;这是我的房子;我是这房子的主人;我是这女人的丈夫”。这就是从幻妄而来的二元对待。那些受二元对待蒙蔽的人愚不可及,根本不可能解悟至上人格神。

  28.前世今生,笃行善业,彻底根绝罪业,不为二元对待所蒙蔽的人,坚定不移地为我服务。

  要旨

  此处讲到了那些能够提升到超越之境的人。有罪者、无神论者以及愚蠢、欺诈之徒,极难超脱出从贪嗔而来的二元对待。只有那些一生持守正法的人,那些行为虔诚的人,那些征服了罪恶报应的人,才能承当奉爱服务,渐次证入关于至上人格神的纯粹义理。那时,就能渐入三昧,观想至上人格神了。这就是超入灵性层面的过程。住于克利须那觉性里面,亲近纯粹奉献者,就可能实现这种提升,因为亲近伟大的奉献者能度脱人于幻妄之中。

  《薄伽梵往世书》(5.5.2)里说,maha-sevam dvaram ahur vimukteh,若人真实欲望解脱,就必须服务奉献者;tamo-dvaram yositam sangi-sangam,而与物质主义者厮混的人,将走向最黑暗的存在。所有主的奉献者,穿行于大地,只是为了从梦幻中唤醒受拘限的灵魂。非人格主义者不知道,忘记自我臣属于至尊主的命定地位,已经大大触犯了上帝的律法。除非回归到自我的命定地位,否则不可能解悟至上人格神,也不可能满怀信心、彻底投入为他做奉爱服务。

  29.智者托庇于我,力求超生脱死。他们彻底觉悟了一切形而上义理,所以是真正的梵。

  要旨

  生、老、病、死所影响的是物质躯壳,而非灵体。灵体无生、无死、无老、无病。证得灵体并成为至上人格神的伙伴之一,投入奉爱服务的人,才算真正解脱了。“Aham brahmasmi”,我是灵。据说人该领悟,自我是梵、是灵魂。此梵性之生命观,亦蕴含在奉爱服务中。纯粹奉献者超然地处于梵的层面,了知超越性活动的一切。

  四种不纯粹的奉献者,为主做超越性服务,会达到各自的目的。待到彻底地克利须那觉知,透过至尊主的恩慈,他们也能真实受用与至尊主的灵性交流。但是,众神的崇拜者永远到不了至尊主所在的至高星体。甚至小智的证梵者也无法到达克利须那的至高珞珈——歌珞珈·温达文拿(Goloka Vrndavana)。只有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践履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梵”,因为他们真切精进,要往生克利须那珞珈。他们对克利须那不存疑惑,因而是真正的“梵”。

  致力于崇拜主的神像(arca)的人,或仅为解脱物质束缚而观想主的人,蒙主的恩典,也能证入天地秘义。这些,主在下一章会有解说。

  30.圆满觉知我,证知我是至尊主,是天地、神明、祭祀的统摄之理,这样的人,即便临终之际,也能与我感通。

  要旨

  行于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绝不会偏离圆满体认至上人格神的道路。在克利须那觉性之超然感应下,就能领悟至尊主为何不仅是天地,甚至还是神明的统摄之理。透过这种超然的感应,逐步逐步地,就会信服至上人格神,当临终易箦之际,这样一位克利须那觉知者,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克利须那。如此他自然被提升到至尊主的珞珈——歌珞珈·温达文拿。

  第七章专门解说如何成为完美的克利须那觉知者。亲近克利须那觉知者,是克利须那觉性的开始。这样的交往是灵性的,让人直接触摸到至尊主,在主的恩典下,就会领悟克利须那是至上人格神。与此同时,也会真实体会到生命个体的命定地位,以及生命个体如何遗忘克利须那并为物质业行所缠绕。透过在良师益友的熏染下逐步恢复克利须那觉性,生命个体就能明白,由于忘记克利须那,他才受到自然律法的拘限。他还会懂得,人形生命是重获克利须那觉性的良机,应加以充分利用,以争取至尊主的无缘大慈。

  本章所讨论的题目甚多:有烦恼者,好奇者,求财者,梵理,超灵之理,超脱于生、老、病、死,以及崇拜至尊主。不过,真实超入克利须那觉性的人,不会在意各种法门。他惟是直下投入克利须那觉性的践履,如此,他已经实际复归于其命定地位,成了主克利须那的永恒仆人。身处此境,他陶然于在纯粹的奉爱服务中听闻、赞美至尊主。他深信,只要这样做下去,一切目标尽会达成。此坚定不移之信念名为“贞信”(drdha-vrata),它开启了巴克提瑜伽或超越性奉爱服务。此为一切经论之定谳。《薄伽梵歌》第七章,乃是此一信念之根据。

  巴克提韦檀多阐释圣典《薄伽梵歌》第七章“关于绝对者的真理”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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