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禅瑜伽

  第六章 禅瑜伽

  1.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说:不贪执业果,为之而若不得已,斯人为真出世者,为真通玄者,那些不生烟火,不尽职分的人则不是。

  要旨

  主在这一章里解释说,瑜伽八支是调伏心意和感官的法门。然而,一般人很难践行,尤其在喀利纪。虽然本章讲到八支瑜伽体系,但主却强调业瑜伽之法或在克利须那觉性中践履更为殊胜。世间之人,劳作养家,无不是为了私利或个人满足,无论其表现为专一的或延展的。圆满的准则应该是:在克利须那觉性中践履,不期望享受业果。在克利须那觉性中践履是每一生命个体的职分,因为他们在命分上都是至上本体的部分和微粒。身体的各个部分都为满足全身而作工。四肢活动不是为了自娱而是为了满足全身。同样,不求个人满足,只为满足至上大全而行动的生命个体,才是圆满的出世者、圆满的瑜伽士。

  出世者有时做作地自认为已从所有世间职分中解放了,因而停止举行火供(agnihotra yajna)。但这实际上只是自私自利,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要与非人格梵融而为一。诚然,这种欲念比任何物质欲念都伟大,但却不是无私的。同样,双眼半开半阖,终止一切物质业行以修炼瑜伽的玄秘瑜伽士,欲求的也是私己的满足。然而,在克利须那觉性里践履的人,为大全整体的满足而行动,没有丝毫自私心。克利须那觉知者不求满足自我。他成功的准则是克利须那的满足。这样的人才是圆满的出世者、圆满的瑜伽士。主契檀尼耶——最崇高的圆满舍离之象征,如此祈祷:

  “全能的主啊,我无意积累资财,也不欲享受美女,更不稀罕有多少追随者。我只希望得到你无缘无故的恩慈,好让我一世复一世为你做奉爱服务。”

  2.般度之子啊,你当知道,所谓舍离,即是瑜伽。除非舍离感官之乐,否则不能够成为瑜伽士。

  要旨

  真正的舍离瑜伽(sannyasa-yoga)或巴克提(Bhakti)意即,人当了知他作为生命个体的命定地位,并采取相应的行动。生命个体是无上者的边际能力,并无可自存的独立性。陷落于物质能量,他就受拘限;当他是克利须那觉知的,或者体知到灵性能量时,就在真实、自然的生命状态。所以,当人具足了圆满的智慧,就会终止一切物质感官之乐,即舍离各种感官享乐活动。不让感官粘执物质的瑜伽士正是这样修炼的。然而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感官被用于为克利须那服务,根本没有机会做其他事情。所以,克利须那觉知者即是出世者也是瑜伽士。穷理致知、收摄诸根的目的,如智瑜伽和禅瑜伽之法所设定的,在克利须那觉性里自动达成。如果不能放弃出于自私本性的活动,那么所谓穷理,所谓瑜伽,皆无补益。真正的目的是让生命个体放弃一切自私的满足,以便做好满足至尊主的准备。克利须那觉知者并不欲求任何自我享乐。他始终为了至尊主的满足而行动。是故,那些对至尊主一无所知的人,必倾力满足自我,因为没有人能够保持不活动。透过修炼克利须那觉性,一切目的皆圆满达成。

  3.对初修八支瑜伽的人,业行是手段;对已深入瑜伽的人,终止一切业行成了手段。

  要旨

  将自我与至上者相结合的法门称为瑜伽。它可比喻为一架通向最高灵性觉悟的梯子。这梯子以生命个体最低级的自然状态为起点,逐渐上升到纯粹精神生命的圆满自觉。根据不同的进阶,梯子上的不同部分,有不同的称谓。但总的来说,整架梯子称为瑜伽,可划为三部分,即智瑜伽、禅瑜伽和巴克提瑜伽。梯子之底端名为瑜伽初地(yogaruruksu),梯子之顶端名为瑜伽圆成(yogarudha)。

  至于八支瑜伽体系,开始时是借助持守戒律和修炼体位(与锻炼身体相仿),来进入禅定状态,此类修炼可说是物质的果报活动,旨在引导人成就圆满的清净心,以求收摄感官。待禅定修炼有成之后,各种困扰人的情识活动便停止下来。

  然而,克利须那觉知者入手就处于禅定之境,因为他时时想着克利须那。而且,由于持续不断地为克利须那服务,他算得上已经终止了一切物质业行。

  4.舍离一切物质欲望,既不贪求感官之乐,也不涉足果报活动,这样的人可谓深入瑜伽。

  要旨

  当人彻底投入为主做超越性奉献服务时,便自得其乐,不复追逐感官之乐或果报活动。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追逐感官之乐,因为人活着不能无所事事。若不操存克利须那觉性,人必定会追逐自我中心的或延展的自利性活动。但一位克利须那觉知者不惜为满足克利须那做任何事情,故而完全不执着感官之乐。没有这种觉悟的人,须以机械的方式摆脱物欲,以图攀上瑜伽之梯的顶端。

  5.人须以心超拔自身,不让自己退堕。对受拘限的灵魂,心即是朋友,也是敌人。

  要旨

  梵语“阿特曼”(atma),可指身、心或灵魂,视语境而定。在瑜伽系统中,心及受拘限的灵魂特别重要。心是瑜伽修炼的中心点。所以,阿特曼在此指的就是心。瑜伽系统的目的就是要收摄心念,把它从对感官对象的粘执中拖开。此处强调,心必须被调伏,好让它能够将受拘限的灵魂度脱出无明的泥潭。处于物质存在中,人易受心和感官的影响,事实上,纯粹的灵魂之所以被缠缚于物质世界,就是因为心与企图操纵物质自然的我慢打成一

  片。是故,心应该被调伏,使其不为物质自然的光影所诱,如此,受拘限的灵魂就可能得救。不该为感官对象所诱而自甘沉沦。愈受感官对象吸引,愈为物质世界缠缚。解除桎梏的最佳办法就是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运用心意。“Hi”一字用在这里就是为了强调这一点,即必须这样做。《甘露点奥义书》有言:

  “对人来说,心既是束缚之因,也是解脱之因。惑溺于感

  官对象的心是束缚之因;不粘执感官对象的心则是解脱之因”。

  如是,时时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得到运用的心意,是最高解脱之因。

  

  6.降伏了心,心便是最好的朋友,降伏不了心,心便是最大的敌人。

  要旨

  修炼八支瑜伽的目的在于调伏心意,变心意为助成人生使命的朋友。除非心意受调伏,否则,装模作样地修炼瑜伽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不能调伏自己心意的人,常与最大的敌人为伍,是以其人生和人生的使命终必摧坏。生命个体之命定地位乃是执行尊长的命令。只要心依旧是未被征服的敌人,人就得听命于爱欲、嗔恨、贪执、幻妄等等。一旦征服了心,人就会自觉自愿地奉行以超灵之位居停于众生心中的人格主神的旨令。真正的瑜伽修炼让人在内心亲证超灵(paramatma),之后听天命而行。直下承当克利须那觉性的人,自然会生起对主命的彻底皈依心。

  7.降伏了心的人,宁静安和,得证超灵。对这种人来说,悲喜、冷热、荣辱一体无别。

  要旨

  实际上,每一生命个体都应该奉行以超灵之位居停于众生心中的人格主神的旨令。但当心意被外部幻力误导时,生命个体就受物质活动的缠绕。因而,一旦透过任何一种瑜伽体系调伏了心意,目的就算达到了。人必须服从尊长之命。当心意固定于高等本性,生命个体就别无选择,只能服从无上者之命。心意必须承认某种尊长之命并加以奉行。调伏心意的结果是,人自动服从超灵之命。因为处于克利须那觉性中的人可当下证入此超越之境,所以,主的奉献者不受悲喜、冷热等物质自然之二元对待的影响。这境界就是三摩地(Samadhi)——专念于无上者。

  8.因得到了智慧和觉悟而彻底满足的人,被认为已建立于自觉之上,堪称瑜伽士(或通玄者)。这样的人自作主宰,安处超然,等视万物——无论是石块,还是金子。

  要旨

  对绝对真理毫无证悟的书本知识,一无用处。语云:“谁也无法透过被物质染污了的感官,了解室利·克利须那之名号、身相、德性、游戏的超妙本质。只有当人为主做超越性服务而变得充满灵性时,主超然的名号、身相、德性、游戏才向他呈现。”《巴克提情味甘露海》1.2.234)。

  《薄伽梵歌》是克利须那觉性的学问。光靠世俗的学术成就,谁都不可能变成克利须那觉知。人得相当幸运,才能接触到一个安住无染觉性的人。凭着克利须那的恩典,克利须那觉知者获得了亲证之知,这都是因为他满足于做纯粹的奉献服务。透过亲证之知,吾人乃得圆满。凭借形而上义理,吾人能坚守自己的信仰;单纯的学术知识则容易使人被表面矛盾所惑而莫衷一是。觉悟的灵魂才是真正的自作主宰者,因为他皈顺了克利须那。他与世俗学识无关,所以他是超绝的。世俗学识和心智思辨,他人视若黄金,而在觉悟的灵魂看来,它们并不比土苴石块更值钱。

  9.平等看待一切有情——诚恳的祝愿者、朋友、敌人、中立者、调解者、嫉妒者、虔诚者、罪人,这样的人修为更进一层。

  10.超验主义者当时时运用其身、心、灵去感应无上者。他该独自隐居,随时小心收摄意念,远离欲望,摒除拥有之念。

  要旨

  克利须那可在三个不同的层级上被体认到,此即梵、超灵、至上人格神。简而言之,克利须那觉性就是时时为主做超越性奉爱服务。但那些执着非人格梵或内在化超灵的人,也部分地具克利须那觉知,因为非人格梵是克利须那的灵性辉光,而超灵则是克利须那弥纶万有的局部扩展。故此,非人格主义者和观修者也间接地具克利须那觉知。直下觉知克利须那的人,是最上乘的超验主义者,因为这样的奉献者也了知何谓梵、超灵。他对绝对真理的知识是圆满的,而非人格主义者和观修型的瑜伽士则仅具不圆满的克利须那觉知。

  不过,此处开示上述那些人,只要各自不断地努力精进,迟早都会成就最高圆满。超验主义者的当务之急是时刻将心念凝定于克利须那。要时时想到克利须那,不可片刻遗忘。心念凝注于无上者被称为三摩地。为了凝聚心志,应该长居幽僻之地,避开外境纷扰。他应该非常谨慎地选择有利自觉的境况,避免不利自觉的境况。而且要下定决心,不去追逐不必要的物质事物,免受拥有之念的束缚。

  当人直下克利须那觉知时,所有这些成就和举措全能达成,因为直超的克利须那觉性意味着自我否定,它不会给物质拥有之念半点可乘之机。圣茹巴·哥史华米如此界说克利须那觉性:

  “当人不执着任何事物,但同时又接受与克利须那有关的一切时,便是超越了拥有之念。另一方面,不晓得万物与克利须那的关系,一切拒斥,这种舍离并不圆满。”(《巴克提情味甘露海》2.255-256)

  克利须那觉知者深知,万物归属克利须那,因而他始终没有个人的拥有欲,不会为自己追求任何东西。他懂得如何接受有利于克利须那觉性的事物,懂得如何摒弃不利于克利须那觉性的事物。他常处超然,远离俗务;他独立不依,跟不在克利须那觉性之中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一个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是圆满的瑜伽士。

  11/12.修习瑜伽,须到深隐之处;在地下垫吉祥草,再铺上鹿皮软布。于圣地敷设坐位,不可太高,也不可太低,瑜伽士坐于其上,稳若磐石。如此修炼瑜伽,收摄心和感官,置心一处,净化内心。

  要旨

  “圣地”是指朝圣的地方。在印度,瑜伽士、通玄者或奉献者,皆抛家离乡,去菩罗耶伽(Prayaga)、摩图罗(Mathura)、温达文拿(Virndavan)、瑞诗凯施(Hrsikesa)、诃黎多华(Haridwar)等圣地隐居修炼,这些地方也是阎牟那河、恒河等圣河流经之处。但这常常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尤其是对于印度以外的人,更是如此。大城市里的所谓瑜伽会所,在赚取物质利益方面或许很成功,但并不适合瑜伽实修。不能自作主宰,心思纷乱的人,无法修炼观想。是故,《大那罗底耶往世书》(Brhah-naradiya Purana)说,在喀利纪,也即目下之时代,人一般短寿,根器迟钝,且常为种种烦恼所扰,要获得灵性觉悟,最殊胜的法门便是持诵主的圣名,“于此争斗邪伪充斥之年代,唯一度脱法门即诵主圣名,诵主圣名,诵主圣名。除此别无它途,别无他途,别无他途。”

  13/14.身体、颈、头竖立,成一直线,两眼凝视鼻尖。然后,收摄心念,无忧虑,无恐慌,彻底摆脱性生活。内心观想,念念在我,以我为生命之究竟依止。

  要旨

  人生的目的就是要证知克利须那,他以超灵即四臂毗湿努之身相居停于众生心中。修炼瑜伽的目的就是为发见此毗湿努之内在化身相,而不是为了任何其他的目的。居停于生命个体心中的内在化的毗湿努(Visnu-murti)是克利须那的全权分身。无事于觉证此毗湿努的人,修炼瑜伽不过是装模作样,徒劳功夫,无非浪费时间而已。克利须那是人生的究竟依止,居停于人心中的毗湿努身相则是瑜伽修炼之所依止。欲觉悟心内的毗湿努身相,必须彻底戒绝性生活。如此,就得离家,独自隐居于幽僻之地,按上述之法打坐。一面天天在家或其他地方享受性生活,一面去参加所谓的瑜伽班,是无法成为瑜伽士的。要成为瑜伽士,就必须收摄心念,戒除各种感官之乐,其中尤以性生活为首。伟大的圣者雅若洼基夜 (Yajnavalkya)所撰的守贞戒律里说:

  “梵行者的誓言,是为了在一切时地、一切境况下戒绝淫行。”

  放纵性欲,谁都不能正确地修炼瑜伽。梵行者从童年开始,当他还不知男女之事时,就受到此类教育。童子五岁被送入师塾(Guruku1a),由古鲁把他训练成严守戒律的梵行者。不如此习练,谁都不能够在瑜伽方面有所增益,无论其为禅瑜伽、智瑜伽还是巴克提瑜伽。不过,有人若持守婚姻生活的戒律,只与妻子发生性关系(在戒律限制下),也可称之为梵行者。如此自律的居家梵行者,能被巴克提派所接受,但智瑜伽派和禅瑜伽派甚至不认可这类居家梵行者。他们要求彻底戒绝性生活,丝毫不肯折中。巴克提派准许家居梵行者保留有节制的性生活,这是因为巴克提瑜伽之道具大力量,修行者一旦投入为主做超越性服务,就会自动失去对性的兴趣。《薄伽梵歌)(2.29)云:

  “躯体化的灵魂也可能抑制住感官享乐,但对感官对象的嗜好还会依然存在。灵魂若藉着体验更高的品味,放弃追逐感官之乐,便能坚处于觉性之中。”

  尽管其他人是被迫戒绝感官享乐,但主的奉献者却由于更高的品味而自动戒除。除了奉献者,没有人知道这种更高的品味。

  无畏(Vigata-bhih)。除非彻底安住克利须那觉性,否则不可能无畏。受拘限的灵魂之所以有恐惧,是因为忆念迷乱,忘记了他与克利须那之间的永恒关系。《薄伽梵往世书》(11.2.37)云:“克利须那觉性乃无畏之唯一根基”。所以,只有一位克利须那觉知者才可能进行完美的修炼。并且,由于瑜伽修炼的终极目的是要亲证内在之主,是以克利须那觉知者已然是最殊胜的瑜伽士了。此处所论及的瑜伽原则,与时下流行的所谓“瑜伽会所”的原则大不一样。

  15.不断修炼,调伏身、心,如此瑜伽士便能很快终结物质存在,上达神的国度。

  要旨

  修炼瑜伽的终极目的现在已解说明白了。修炼瑜伽并非为了得到何种物质便利,而是要终结一切物质存在。追求强身健体者、渴慕物质成就者,都不是《薄伽梵歌》所说的瑜伽士。终结物质存在也不意味着寂灭入“空”。“空”不过是神话,在主的创造之内,无“空”可觅。相反,物质存在的终结使人升转灵性天宇,超入上主之乡。关于上主之乡,《薄伽梵歌》也有明示,那是一个无需日、月、电力的地方。灵性之国的所有星体皆自发光明,一如下界空中之日轮。上帝之国无乎不在,但灵性天宇以及其中的星体,被称为param dhama,或曰上土。

  主克利须那在此亲自指出,圆满证知主克利须那的顶级瑜伽士,可入真实清静,而且最终能够到达至高无上的故乡——克利须那珞珈,其名为歌珞珈·温达文拿(Goloka Virndavana)。《梵天本集》(5.37)有云:goloka eva nivasaty akhilatma-bhuta,主虽恒住于其故乡歌珞珈,但也透过他的高等灵性能力,示现为弥纶天地之大梵和内在化超灵。若未能正确地解悟克利须那和他的全权分身毗湿努,谁都无法往生无忧珞珈(vaikuntha),或超入主的不朽之乡——歌珞珈·温达文拿。在克利须那觉性之中践履的人才是完美的瑜伽士,因为他的心念时时凝注在事奉克利须那上面。《白净识奥义书》(3.8)亦云:tam eva vidivati mrtyum eti,“唯有解悟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者,能断除生死流转之途”。换言之,瑜伽体系的圆满境界,是获得超脱物质存在之自由,而非炫耀一些魔术戏法或体操绝技,来愚弄良善天真的大众。

  16.阿周那呀!吃得太多或太少,睡得太多或太少,都不可能成为瑜伽士。

  要旨

  这里向瑜伽士推荐了饮食和睡眠的规则。吃得太多,是指进食超过了维持身心健康所需。人类实在没有必要吃动物,因为有大量的谷物、蔬菜、水果和牛奶可供食用。据《薄伽梵歌》所说,这些简单的食物性属中和。动物类食品是给那些在浊阴气性里的人吃的。所以,那些恣纵于吃肉、饮酒、吸烟和吃未先供奉给克利须那的食物的人,会承受恶报,因为他们所吃的皆是受过染污的东西。谁为感官之乐而吃,或为自己烹煮,不把食物供奉给克利须那,吃下的尽是罪孽。进食罪孽及饮食无度,皆不能践行完美的瑜伽。最好只吃供奉过克利须那的食物。在克利须那觉性之中的人,不吃任何未先供奉给克利须那的食物。故而,只有克利须那觉知者方能在瑜伽修炼中功成圆满。刻意禁食,自创一套断食之法,这样也是修不成瑜伽的。克利须那觉知者按照经典所言遵行断食。他不会毫无必要地断食或进食,因而适于实践瑜伽修炼。吃得过多的人睡觉时常做梦,于是必然造成睡眠过多。人每天睡眠不得多于6小时,一天24小时中,睡眠若超过6小时,肯定是受了浊阴之气的影响。在浊阴气性里的人懒惰贪睡。如此之辈无法实践瑜伽。

  17.节制饮食、睡眠、工作、娱乐、如此修练瑜伽,一切尘世烦恼均获减轻。

  要旨

  饮食、睡眠、防卫、交配,这些都是身体的需要,但若为之过度,就会妨碍瑜伽修炼的进步。就饮食而论,只有习惯食用祭余(Prasadam),才能逐渐做到饮食节制有度。据《薄伽梵歌》(9.26)所说,供奉给主克利须那的是蔬菜、花、水果、谷物、牛奶等食物。如此,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便自动受到训练,不会吃不属于人类食用的食品,即不在中和性之列的食物。在睡眠方面,把时间浪费在过多的睡眠里面,这在克利须那觉知者看来,实在是巨大的损失。Avyartha-kalatvam:在克利须那觉知者的一生当中,就算有一分钟的时间没有为克利须那服务,他也会感到难以忍受。是故,他的睡眠保持在最低限度。在这方面的理想人物是茹巴·哥史华米,这位圣者总是不停地为主服务,每天睡眠不超过两个小时,有时甚至不睡。诃黎陀娑·塔库尔每日用念珠持诵主的圣名30万遍,未念完之前,他甚至不领受祭余,也不会睡上片刻。至于工作,一位克利须那觉知者不会做任何与克利须那的利益无关的事情,如此,他的工作总合律法,不为感官享乐所污。对于一个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因为根本不存在感官享乐的问题,所以也就没有世俗的闲暇。由于工作、言语、睡眠和其他身体活动均节制有度,是以他全无物质烦恼。

  18.调伏身心,安处自性,再无任何物质欲望,可谓建立于瑜伽之境。

  要旨

  终结种种物质欲望——特别是性欲,是瑜伽士之所为迥异于常人之处。完美的瑜伽士极擅主宰心的活动,以致不再会受任何物质欲望的搅扰。如此圆满境界,在克利须那觉性之中的人自然而然就能达到,正如《薄伽梵往世书》(9.4.18-20)所说:

  “安巴黎萨·摩诃罗遮先是运使心意,将其凝注于主克利须那的莲花足;然后,一个接一个,他用言语去描述主的超上德性,用双手去洗擦主的庙宇,用双耳去听闻主的所为,用双眼去看主的超然身相,用身体去接触奉献者的身体,用嗅觉去闻供奉给主的莲花的清香,用舌头去尝供奉在主莲花足下的荼腊茜(tu1asi)叶,用双足去朝拜圣地和主的庙宇,用头面去顶礼主,而他的欲望则在于执行主命。所有这些超然的活动都相当适合一位纯粹的奉献者。”

  自非人格主义之徒看来,此超越境界或许为心行路绝、不可言说者,但对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来说,却非常容易而且切实可行,这从上面所讲的安巴黎萨·摩诃罗遮的活动中,就可以明显看出来。若非心意透过不断忆念而凝注于主的莲花足,这些超然的妙用便不会生起。故此,在为主所做的超越性服务中,这些仪轨化的活动被称为“arcana”,即运用所有的感官为主服务。感官和心皆须有所运用,单纯否弃是不切实际的。是故,对于一般人,特别是那些不在生命之出世期的人,像上面所讲的那样超妙地运用心和感官,就是获得超上成就的圆满法门,这在《薄伽梵歌》里唤作“妙用”(yukta)。

  19.瑜伽士收摄心意,安住对超上自我的观想,如此一心不乱,恰似无风处不摇之灯。

  要旨

  真正地克利须那觉知者,常凝定于超越之境,一心不断观想令人崇拜的上主,就好像无风之处的灯火,安然稳定。

  20/23.修练瑜伽,心念完全摒除物质活动,此圆满之境,即为神定,或曰三摩地。它表现为,行者能以清净心观照自性,得享自性之乐。此时,透过灵性感官之妙悟,行者处于无量无尽之妙喜。如是成就以后,行者便永不会背离真理,到此地步,他也更无所求。若证入这般境界,即使遇上最大的困难,也绝不会动摇。这才是脱离一切物质烦恼而来的真自在。

  要旨

  透过修炼瑜伽,就会逐渐不执着物质观念。这是瑜伽原则的基本表征。这之后,便证入神定,或曰三摩地(三昧),也就是说,瑜伽士透过超绝的心智觉悟到了超灵,不杂有任何将自我认同于胜我的误解。瑜伽修炼或多或少皆根于钵颠阇梨体系所阐发之原则。有些未经授权的释论者力图混同个体之灵与超灵,一元论者且认为这就是解脱,但他们都不了解钵颠阇梨瑜伽体系的真正目的。钵颠阇梨体系认许妙喜之说,但一元论者害怕因此危及不二之理,乃拒不承认妙喜的存在。所知与知者的二元性,不被非二元论者接受。然而,透过灵性感官亲证到的妙喜,却在此颂中得到印可。声名卓著的瑜伽体系的阐扬者——钵颠阇利·牟尼也肯认了这一点。这位伟大的圣者在他所著的《瑜伽经》(3.34)中说道:purusartha-sunyanam gunanam pratiprasavah kaivalyam svarupa-pratistha va citi-saktir iti.

  此“citi-sakti”,或内在能力,具超越性。“Purusartha”意指物质化的宗教虔信、经济发展、感官满足,以及最终融入至上的努力。一元论者将这种“与至上为一”唤做“独存”,梵语kaiva1yam。然而钵颠阇利一系却认为,“独存”为一种内在而超越的能力,生命个体就是借此证知自己的命定地位。用主契檀尼耶的话来说,此状态名为ceto-darpana-marjanam,即洁净心镜之尘垢。其实,所谓“洁净”就是解脱,或bhava-maha-davagni-nirvapanam”。涅槃(nirvana)之论——尤在初地——与此理相合。《薄伽梵往世书》(2.10.6)称之为svarupena vyavasthitih(安立于自性)。《薄伽梵歌》此颂亦印证了这种境界。

  涅槃(nirvana)或物质终结之后,跟着透显的是灵性活动,或为主做奉献服务——即所谓克利须那觉性。用《薄伽梵往世书》的话说,就是svarupena vyavasthitih ,“生命个体的真实生命”。摩耶(maya)即幻,是受到物质尘垢染污后灵性生命所呈现的状态。从这种物质尘垢里面得解脱,并不意味着摧坏生命个体本来的永恒地位。钵颠阇利也认可这一点,他说:kaivalyam svarupa-pratistha va citi-saktir iti,此citi-sakti,或超越之乐,即真生命。《韦檀多经》(1.1.12)亦云:“恒言梵性极乐”。这本具的超越之乐是瑜伽的究竟归趣,透过巴克提瑜伽即实践奉献服务就能轻易得到。关于巴克提瑜伽(bhakti-yoga),《薄伽梵歌》第七章将有生动的论述。

  如本章所论,瑜伽体系中的三摩地可分两类,即有种三昧(samprajnata-samdhi)和无种三昧(asamprajnata-samdhi)。当人透过穷理致知而处于超越之境,即证入有种三味。而在无种三昧里面,行者不复牵挂任何世俗之乐,因为彼时他已超越一切受取自感官的快乐。一旦瑜伽士建立于此超越之境,便永无动摇。瑜伽士若未臻此境,还算不上成就。当今所谓瑜伽修炼,常容纳种种感官之乐,不啻为自相矛盾。纵溺于性和麻醉品的所谓瑜伽士,不过是笑料而已。甚至那些被瑜伽神通(siddhi)所倾倒的瑜伽士,境界也并不圆满。假若瑜伽士迷恋瑜伽的派生物,就无法修成本节所说的圆满之境。是故,那些耽执于炫耀体操绝技或神通的人要晓得,瑜伽的目的在这里已经荡然无存。

  这个年代最殊胜的瑜伽修炼是克利须那觉性,它自在无碍。一位克利须那觉知者在其职分中自得其乐,他不会去追逐任何其他的快乐。在这个邪伪充塞的年代,修炼诃陀瑜伽(hatha-yoga)、禅瑜伽(dhyana-yoga)或智瑜伽(jnana-yoga)皆多有障碍。但修炼业瑜伽(karma-yoga)或巴克提瑜伽(bhakti-yoga)却没有问题。

  只要物质躯壳尚存,就得满足身体所需,也即饮食、睡眠、交配和防卫。但是,在纯粹的克利须那觉性或巴克提瑜伽之中的人,于满足身体需求之际,却不会激起感官冲动。反之,他接受生存的基本需要,同时以劣博优,受用克利须那觉性里的超世之乐。对于世间变故,如祸福、贫病,甚至最挚爱的亲人去世,他都无动于衷,但对践履克利须那觉性中的职分或巴克提瑜伽,他却时时警醒提撕,不敢怠慢。吉凶意外永远不能让他疏忽职分。正如《薄伽梵歌》(2.14)所说:“婆罗多之华胄呀!这是从感官知觉来的,人须学会忍耐,不为其所扰”。他隐忍安受所有这些人生变故,因为他知道,世道往复,祸福相生,皆与他的职分无干。如此,他达成了瑜伽修炼之最高圆满。

  24.以绝不动摇的决心和信念,修炼瑜伽;凡由情识产生的物质欲望,一概摒弃,而且,以心意从各方面收摄所有感官。

  要旨

  瑜伽行者当决心坚定,不屈不挠,毫无偏差地修炼瑜伽。他要对最终的成功充满信心,持之以恒地走瑜伽之路,即便成功迟迟未到,他也不灰心、不气馁。成功必定属于精勤不懈者。关于巴克提瑜伽,茹巴·哥史华米说道:

  “凭着满腔的热忱,持久的毅力和坚定的决心,透过亲近奉献者、践履职分、完全投入中和性活动,行者就能成功实践巴克提瑜伽之道。”(《教诲的甘露》3)

  讲到决心,应该以下面这只麻雀为榜样。一只麻雀把蛋产在海滩上,但滔滔的海浪卷走了雀蛋。麻雀非常伤心,她要大海归还雀蛋。但大海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请求。于是,麻雀下决心要喝干大海。她开始用小嘴啄取海水。大家都讥笑她异想天开。她的举动传开了,最后传到了主毗湿努的座驾——大鹏鸟伽鲁达那里。这位小妹妹的遭遇赢得了他的同情,于是他便去看个究竟。伽鲁达很欣赏小麻雀的决心,便答应帮助她。于是,伽鲁达立即要求大海把雀蛋还给麻雀,不然,他就要亲自接替麻雀的工作。这一下,大海吓坏了,归还了雀蛋。在伽鲁达的恩典下,小麻雀又快活起来。

  同样,瑜伽之修炼,特别是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巴克提瑜伽,看起来似乎十分困难,但若有人下定决心,坚持原则,主肯定会帮助他,因为天助自助者。

  25.信诚念笃,凭借智慧,逐渐一步一步证入三昧,于是,心意凝定于自性,再无旁骛。

  要旨

  透过正确的信念和智慧,行者应逐渐终止感官活动。此即所谓撤回(pratyahara)。借助信念、观修和终止感官活动,心念受到调伏,当深入三昧之境。此时,不会再有卷入物质化生命观的危险。换言之,尽管物质躯壳犹存,还得与物质打交道,但行者不应再顾及感官之乐。除了至上胜我的快乐,不可再起享乐之念。直下修炼克利须那觉性,此境界举步可到。

  26.心意飘忽不定,变动不居,无论游荡到哪里,都必须将它收回,置于自我的控制之下。

  要旨

  飘忽不定,变化无常是心意的本性。但自觉的瑜伽士必须控制住心意,而不能反受其控制。能控制心意(因此也能控制感官)的人称为哥史华米(goswami),或史华米(swami);而被心意所控制的人唤作哥达萨(go-dasa,感官之奴)。哥史华米知道感官之乐的标准。在超然的感官快乐中,感官全部投入了对至高无上的感官之主(Hrsikesa)即克利须那的服务之中。以受过净化的感官服务克利须那即是克利须那觉性。这是彻底调伏感官的方法,更是瑜伽修炼的最圆满境界。

  27.心念凝注于我的瑜伽士,真正获得了至高妙喜。如此觉证梵我不二,乃超越强阳之性,度脱过去生中一切报应。

  要旨

  “梵觉”(brahma-bhuta)即断除尘垢,安住为主做超越性服务的境界。Mad-bhaktim labhate param,“在这境界中,他为我做纯粹的奉献服务。”(《薄伽梵歌》18.54)。心念若未能凝注于主的莲花足,就无法安住梵性,Sa vai manah krisna-padaravindayoh。时时为主做超越性奉爱服务,或心存克利须那觉性,实际已超绝强阳气性与一切物质染垢。

  28.如此不断修炼,瑜伽士尽除一切尘垢,在与无上者的超然感应中,领略到最圆满最崇高的妙喜。

  要旨

  自我觉悟,即认识自我与无上者相关的命定地位。个体灵魂是无上者的部分和微粒,他的地位是为主奉献超越性服务。这种缘于跟无上者接触而产生的超妙感应被称为“梵交”(brahma-samsparsa)。

  29.真正的瑜伽士在我之中看到一切有情,在一切有情之中又看到我。自觉者的的确确到处看到我,所以他以平等心对待一切。

  要旨

  一位克利须那觉知的瑜伽士是完美的见道者,因为他看见克利须那即无上者以超灵之位居停于每一生命个体的心中。“阿周那呀!无上者在每一生命个体的内心深处”(《薄伽梵歌》18.62)。主以超灵之相,既在狗的心里,也在婆罗门的心里。完美的瑜伽士晓得主永远超然,无论临在于狗的心里还是婆罗门的心里,都不受物质影响。这就是主至高的平等性。灵魂也在生命个体的心里,但不在所有生命个体的心里。这是个体灵魂与超灵之间的分际。未经瑜伽实修的人,无法亲证到这一点。克利须那觉知者能于信者和不信者心中,皆看到克利须那。圣传经(smrti)于此有言:“作为万物之源,主就像母亲和养育者”。正如母亲对所有子女皆一视同仁,至上之父(母)亦是如此。故此,超灵恒在一切有情之中。

  从外在来说,正如第七章将要解说的,每一生命个体亦无不住在主的能力里面。无上者主要有两种能力——灵性的(高等的)和物质的(低等的)。生命个体虽是高等能力的一部分,但受到低等能力的拘限;不过,生命个体终究是在主的能力当中。每一生命个体皆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住于主之中。

  瑜伽士平等观物,他看到一切有情众生虽因业报不同而处境殊异,但在任何境况下,都一样是上帝的仆人。落入物质能量,生命个体为物质感官效劳;而在灵性能量中,生命个体直接服务至尊主。无论如何,生命个体都是上帝的仆人。如此平等观圆成于一位克利须那觉知者的心中。

  30.看到我无所不在,而且在我身上看到一切。这样的人永不会失去我,我也永不会失去他。

  要旨

  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必然看见主克利须那无处不在,而且在克利须那里面看到一切。此人所看到的似乎无非都是物质自然之孤立表象,但在所有个别事物里面,他皆觉知到克利须那,晓得一切无不是克利须那能力的呈现。无物能在克利须那之外存在,克利须那是万物之主——这是克利须那觉性之根本义谛。克利须那觉性即养成对克利须那的爱——甚至比解脱更为超卓的境界。自我觉悟之后,在此克利须那觉性之境界,克利须那成了奉献者的一切,奉献者也在对克利须那的爱里面变得圆满,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奉献者与克利须那合一了。此时,主和奉献者的亲密关系就产生了。在这样的境界里,生命个体永生不坏,主神也永不会从奉献者的眼里消退。融入克利须那乃灵性自毁,而奉献者不必冒此风险。《梵天本集》(5.38)有云:

  “我崇拜首出的主哥宾陀,他只能被眼睛涂了神爱之膏的奉献者所发见。他现身为永恒的夏摩逊达尔(Syamasundara),住于奉献者的心中。”

  到此境界,主克利须那永不会从奉献者的眼里隐没,奉献者也永不会看不见主。对于在内心看到超灵(paramatma)的瑜伽士,情形也是一样。这样的瑜伽士已成为纯粹的奉献者,不堪忍受在自己心里片刻见不到主。

  

  31.瑜伽士知道,在一切有情心中的超灵,与我无别,所以崇拜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离开我。

  要旨

  修炼观想超灵的瑜伽士,能在内心之中看见克利须那的全权分身毗湿努——身具四臂,各持战螺、法轮、莲花、神杵。瑜伽士当知,毗湿努与克利须那无有差异,克利须那以超灵之身,住一切有情心中。并且,在无量数有情心中的无量数超灵皆无有差别。时时为克利须那做奉献服务的克利须那觉知者,与观想超灵的完美瑜伽士,亦皆无有差别。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瑜伽士,尽管他或许还在世间行种种活动,却一直住于克利须那之内。茹巴·哥史华米于《巴克提情味甘露海》(1.2.187)中有云:nikhilasv apy avasthasu jivan-muktah sa ucyate,“主的奉献者,时时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践履,已经自动获得解脱”。《那罗陀五轨持》(Narada-pancaratra)亦云:

  “克利须那弥纶天地、超越时空,人若凝注于他的超然身相,念念相续不离,便可跟他逍遥同住,得享妙乐。”

  在瑜伽修炼中,克利须那觉性乃三昧之最高境。证知克利须那以超灵之位住于一切有情心中,让瑜伽士变得完美无暇。《牧者奥义书》(Gopala-tapani Upanisad,1.21)讲到主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eko pi san bahudha yo vabhati,“主虽是一,但却化而为多,住于无量数一切众生心中。”圣传经(Smrti-Sastra)有云:“毗湿努是一,却弥纶天地间。透过他不可思议的能力,他虽仅一身,却无处不在,犹如日轮,遍现万方”。

  32.推己及人,了知一切有情,无论受苦享乐,无不平等,这样的人便是完美的瑜伽士,阿周那呀!

  要旨

  克利须那觉知者是圆满的瑜伽士;他透过自己的个体经历,觉察到每个人的苦乐悲欢。生命个体之所以受苦的原因在于他忘记了自己跟神的关系;而之所以快活的原因在于了知克利须那是人类实践的至上享用者、是一切无边刹土的拥有者、是生命个体最诚挚的朋友。完美的瑜伽师晓得,就是因为忘记了自我与克利须那的关系,生命个体受到物质自然气性的拘限,结果饱尝三重苦难。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人常生欢喜心,因此,他到处去分享关于克利须那的知识。完美的瑜伽士会倾力宣扬克利须那觉性的重要性,所以是世上最好的慈善家,是主最心爱的仆人。换言之,主的奉献者总是关心一切有情的福祉,如此,他实际上是每一生命个体的朋友。他是最卓越的瑜伽士,因为他并不仅为私利而追逐瑜伽成就,他也为别人造福。他绝不嫉妒同类。在这一点上,主的纯粹奉献者跟只对自我增益感兴趣的瑜伽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奉献者总是尽最大努力让每个人都转向克利须那觉性,而瑜伽士遁世幽居,只为观修上的方便,相形之下,实在逊色不少。

  33.阿周那说:摩度魔之屠者呀!你所撮述的瑜伽系统,对我来说,似乎不切实际,而且难以忍受,因为心意不安不稳。

  要旨

  从第十一颂至上一颂,主克利须那向阿周那陈述了玄秘瑜伽体系,但在此却遭到阿周那拒绝,因为他感到力不胜任。在喀利纪,离家到幽僻的山林间去修炼瑜伽,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这个年代的特点,就是为短命的一生而辛苦拼斗。人们对简便易行的自觉法门都不甚认真,更何况这类繁难的瑜伽体系呢?它既要求约束生活方式,又讲究坐姿和地点的选择,还必须不让心意粘著物质活动。作为一个讲求实际的人,阿周那认为自己无法持循这种瑜伽体系,尽管他在很多方面天资极高。他位属王族,品格高贵;他是伟大的战士,而且寿命很长。最重要的,他还是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的密友。五千年前的阿周那比今天的我们有更殊胜的条件,然而,他却拒绝接受这一瑜伽体系。事实上,我们也未发现历史上有任何记载,表明他在某个时候曾修炼过这种瑜伽。故此,这类瑜伽体系在喀利纪一般是不可行的。当然,对于为数极少的某些异人,它或许是可行的,但对一般大众,却是一项不现实的提议。五千年前尚且如此,又何况当今呢?那些在各种所谓学校或会所里演练这一瑜伽体系的人,虽然自鸣得意,其实是在浪费时间。对瑜伽应有的目标,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34.因为心意不安、冲动、顽固,而且十分狂暴,克利须那呀!对我来说,降伏此心似乎比捕捉狂风还要难。

  要旨

  心刚强顽梗,有时能击败智,虽然心应听命于智。现实世界里的人,得应对那么多负面的因素,要想调伏心意必定很困难。人或许可以做作地树立起一种同等对待敌友的平等心,但究极而言,世俗之人是办不到的,因为这比捕捉狂风还要困难。《羯陀奥义书》1.3.3-4)云:

  “在物质躯体之车上,个体灵魂是乘客,智是御者,心是辕具,感官是马。如此,自我跟心、智、感官绑在一起,或享乐或受苦。伟大的智者皆如是理解。”

  智理应指引心,但心刚强顽梗,甚至常常征服智,如同急性传染病有可能压倒药物的效力。如此刚强的心,理当透过瑜伽修炼加以调伏,然而,这类修炼,对于像阿周那一样的世间凡夫,是绝对不切实际的。又何况现代人呢?这里用的比喻恰到好处:人无法捉住狂风。要捕捉狂躁的心意更是难上加难。调伏心意最简便的法门,如主契檀尼耶所倡导的,便是以极大的谦卑心,持诵“Hare Krishna”这首伟大的曼陀罗。设定好的方法是:sa vai manah krsna-padaravindayoh,人必须运使心意,完全专注于克利须那。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有其他活动扰乱心意。

  35.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说:臂力强大的贡蒂之子呀!毫无疑问,调伏不安的心意,异常困难,但透过适度的修炼和舍离,仍有可能。

  要旨

  调伏刚强心意之难处,如阿周那所陈者,亦为至上人格神所认许。但同时,他又指出,透过修炼和舍离,这还是可能的。是什么样的修炼呢?在眼下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持循严格的戒律——定居圣地,凝心超灵,约束感官和心意,奉行守贞、独处等等。然而,透过修炼克利须那觉性,就能让人投身于对主的九种奉献服务。这些奉献活动里,头等重要的是听闻克利须那,这是除尽心中一切疑惑的极其有力的超妙法门。听闻克利须那越多,就越受启明,越不执着任何使心意偏离克利须那的事物。透过调伏心意,放下不是为克利须那而做的活动,便能很容易地学会舍离(vairagya)。舍离即脱开物质,在灵性里面运使心意。但非人格性舍离,比注心于克利须那的活动,更加困难。后者之所以切实可行,是因为透过听闻克利须那,人便会自动爱著至尊灵魂。这种爱著唤作“paresanubhava”,即灵性满足。这就像饥饿之人吃下每一口食物所感受到的满足一样。饥饿之时越吃就越觉得满足、有力。同样,透过践履奉献服务,当心变得不执着物质业行,就会领略到超然的满足。这也有点像治病,得靠对症治疗和适当饮食。听闻主克利须那的逍遥游戏,是对狂躁之心的对症疗治;而吃供奉过克利须那的食物,即是给患者的适当饮食。这种疗法就是克利须那觉性之道。

  36.不约束心意,难获自觉。调伏心意,以正当的方法努力,肯定成功。这是我的意见。

  要旨

  至上人格神开示,若不接受让心意放下物质业行的对症疗治,无法成就自我觉悟。一面修炼瑜伽,一面却任心意姿纵于物质享乐,就好比一面点火,一面在火上浇水。修炼瑜伽而不调伏心意,只是浪费时间。这样的瑜伽表演在物质上或许会获利丰厚,但对于灵性自觉,实在一无用处。是故,必须调伏心意,运用心意不断地为主做超越性奉爱服务。若非在克利须那觉性中生起妙用,就不能牢固地控制住心意。克利须那觉知者无须额外努力,便能轻易地取得瑜伽的功果,而瑜伽修炼者若未养成克利须那觉知,就无法获得圆成。

  37.阿周那问:那些不成功的瑜伽士,起初凭信心走上自觉之途,但后来,由于凡心复萌,半途而废,无法到达瑜伽的圆满境地,他们的归宿又将如何?

  要旨

  自我觉悟或通玄之途,在《薄伽梵歌》中得到论述。自我觉悟的根本要义是:证知生命个体并非此物质躯壳,而是与之有别的;他的福乐乃是在永恒的生命、极乐和灵明之中。此皆具超越性,在身体与心意之外。追求自我觉悟,可透过穷理致知、修炼瑜伽八支,或透过奉爱瑜伽。在任一种法门里,人都必须亲证生命个体之命定地位、生命个体与神的关系,以及为重建失去的联系、成就克利须那觉性之最高圆满境界所实践的工夫。践行上述三种法门中之任一种,或迟或早,皆能到达至高无上的彼岸。主在第二章里肯定了这一点:即使只在超世之途上稍加努力,也有极大的希望得到救度。在这三种法门里面,巴克提瑜伽(bhakti-yoga)之途尤其适合这个时代,因为这是觉悟神的直超法门。为了重获保证,阿周那请主克利须那确立他以前所作的声明。或许有人会诚心受持自觉之途,但穷理致知之法、八支瑜伽之修炼,就这个时代而言,一般非常困难。故此,尽管不断努力,但由于种种原因,却终归失败。首先,行者可能对修持不够严肃认真。走上出世之途,等于是对摩耶宣战。因而,每当有人试图逃出幻力的魔掌时,她必以种种诱惑,竭力击败修行者。受拘限的灵魂生来已受物质气性迷惑,即便修持,仍时时有可能再受引诱。此即所谓“yogac calita-manasah”:背离超世之途。阿周那寻根究底,要知道背离自觉之途的后果。

  38.臂力强大的克利须那呀!这样的人,背离了超世之途,会不会如撕裂的浮云一般消逝殆尽,在任何领域均无地位呢?

  要旨

  进步之途有二。那些物质主义者对形而上者毫无兴趣,因此更热衷于经济发展带来的物质进步,或透过善业转生更高的星体。但当人走上超世之途,就必须终止所有物质活动,牺牲一切形式的所谓物质快乐。如果一个有追求的超验主义者失败了,那么从表面上来看,他两方面都失败了;换言之,他既不能享受物质快乐,也无从受用灵性成就。他没有地位,就像一片被撕裂的浮云。天上的云,有时会飘离小云团,融进大片的云层中。要是它未融入大片云层,那就会被风吹散,在广袤的天空里,消失得无影无踪。Brahmanah pathi即超世觉悟之途,由此证知自性属灵,是至尊主的部分和微粒,而至尊主则透显为梵、超灵、薄伽梵。主室利·克利须那乃至上绝对真理之圆满示现。所以,归命无上者的人便是成功的超验主义者。透过觉证梵、超灵,来达成生命个体的终极目标,须经历许多许多生世(bahunam janmanam ante )。是故,最殊胜的超世觉悟之途是巴克提瑜伽,或克利须那觉性,这直超的法门。

  39.这便是我的疑惑呀,克利须那!我请求你将它彻底驱除。除了你,再找不到解开这疑惑的人了。

  要旨

  克利须那彻知过去、现在和未来。在《薄伽梵歌》开首,主曾说一切有情皆个体化地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即使从物质桎梏中解脱,也继续保有其个体之位。如此,他已说清楚了个体生命之未来。现在,阿周那想知道不成功的超验主义者的未来。无人等同克利须那或超越克利须那,活在物质自然手心里的所谓伟大圣者和哲学家,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克利须那的断语是彻底扫除一切疑惑的究竟、圆满答案,因为他晓得过去、现在和未来——但没有人知晓他。唯有克利须那和克利须那觉知者才洞晓真相。

  40.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说:帕尔特呀!置身吉祥活动中的超验主义者,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在灵性世界,都不会遭受毁灭。我的朋友啊,行善之人永不被邪恶击败。

  要旨

  在《薄伽梵往世书》(1.5.17)里,室利·那罗陀牟尼如是开示毗耶娑:

  “若有人放下一切物质念头,彻底托庇于至上人格神,他在任何方面都不会有亏失或退堕。另一方面,一个不践行奉献服务的人,就算完全投入赋定职责,到头依旧一无所得。”

  就物质念头来说,有许多活动,包括经教性的和习俗性的。超验主义者当放下一切物质活动,求取精神的进升,即克利须那觉性。或许有人会争辩,假若修成,是能臻至最高圆满境界;但如果达不到这样一个圆满的境界,那么,他在物质上和灵性上都将亏失。据经教所示,不践履赋定职分,必遭报应。故而,未能正确实践超然活动的人,必为此而受报应。《薄伽梵往世书》向未成功的超验主义者保证,他们不必担心。即便由于未能圆满践履赋定职分而可能遭报应,他依然不是失败者。因为吉祥的克利须那觉性永不会被遗忘。曾经致力于此的人,即使下一世出生低贱,仍将继续前行。另一方面,仅仅严守赋定职分的人,若不存养克利须那觉性,未必就能得到善果。

  此旨趣可做如下理解:世人分两类,即受约束的和不受约束的。那些一味耽执动物性的感官享乐,对来生或精神救赎一无所知的人,属于不受约束的一类。而那些持守经教礼制的人,则被划入受约束一类。不受约束的人,无论是文明的或未开化的,受过教育的或未受教育的,强壮的或弱小的,皆充满了动物习性。他们的活动绝无吉祥,享受着吃、睡、防卫、交配之类的动物习性,他们将一直留在烦恼不绝的物质存在之中。反之,那些接受经教约束,从而逐步证入克利须那觉性的人,其生命必定进升。

  依循吉祥之途的人可分三类:(一)持守经教戒律,享受物质荣华的;(二)力图从物质存在中寻找终极解脱的;(三)在克利须那觉性里面的奉献者。其中为物质享乐而持守经教戒律者可再分成两类:果报活动者和不求果报者。为感官之乐而追逐果报者,或许能提高其生活水准——甚至转生高等星宿——但是,因为他们不曾超脱物质存在,所以并未走上真正的吉祥之路。能引领人走向解脱的才是唯一的吉祥活动。任何活动,若不以究竟觉悟或挣脱躯体化生命观为目的,根本无吉祥可言。只有在克利须那觉性中践履才是唯一的吉祥活动。任何自愿承受一切身体不适,但求在克利须那觉性之途上进步的人,可算是精进苦修的完美通玄者。因为八支瑜伽体系直接指向对克利须那觉性的终极觉悟,所以这类修炼也是吉祥的。谁若尽心致力于此,实不必担心退堕一说。

  41.未成功的瑜伽士,在天神所居的星宿上,享乐许多许多年之后,便投生义人之家,或显贵富有人家。

  要旨

  未成功的瑜伽士分为两类:稍有进益就掉下来的和久炼瑜伽之后才掉下来的。小修既退转的瑜伽士,超转高等星宿,那里是虔诚生命才准许进入的地方。经过长寿的一生后,他又被遣回,投生于有德的婆罗门、奉献者之家,或显贵豪门。

  瑜伽修炼的真正目的,是臻达克利须那觉性之最高圆满,如本章最末一颂所云者。但那些毅力不足的,以及因物质诱惑而失败的,蒙神的恩典,获准充分发挥他们的物质习性。此后,他们有机会在有德之家或豪门享受荣华。那些在这类家庭出生的人,当善用方便,争取将自己超拔至圆满的克利须那觉性。

  42.或者,投生于具有崇高智慧的超验主义者家庭。如此诞生,世间稀有。

  要旨

  出生在拥有崇高智慧的瑜伽士或超验主义者之家,备受推崇,因为生于这类家庭的孩子,从生命伊始就获得一种灵性的推动力。尤其阿阇黎或哥史华米之门,更是如此。这等家族的人,在家传和陶冶之下,极富学问,极为虔诚,因此,能成为灵性导师。在印度,有许多这样的阿阇黎家族,但由于教育和训练不够,他们现在都退化了。蒙主的恩典,仍有些家族,一代接一代,培育出超验主义者。投生于这样的家族,无疑是非常幸运的。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灵性导师,唵·毗湿努钵多·室利·室利曼·巴克提悉檀多·娑罗斯伐底·哥史华米·摩诃罗遮,以及卑微的我,就出生在这样的家族。蒙主的恩典,从生命伊始,我们就受到为主做奉献服务的训练。后来,在天命安排之下,我们相遇在一起。

  43.如此投生后,他再次恢复前世的神圣觉性,为获得彻底成功,再举奋进。

  要旨

  明王婆罗多就是一个例子。他在第三世投生于一个上好的婆罗门家族,恢复了从前的超然觉性。婆罗多曾是全天下的天子,打从他那个时候起,这个星球被天神们唤作“婆罗多之地”(Bharata-varsa)。此前,则被称为“伊腊毗黎多之地”(Ilavrta-varsa)。正当壮年之时,这位帝王遁迹空山,去求取灵性圆满,但未能成功。在接下来的一世,他投生于一位有德婆罗门的家庭。他总是默然独处,不跟任何人说话,人称大痴婆罗多(Jada Bharata)。后来王者罗睺伽那(Rahugana)发现他竟是最了不起的超验主义者。从他的身世可知,超世努力或瑜伽修炼是绝不会白费的。蒙主的恩典,超验主义者得到一次次机会,彻底圆成其克利须那觉性。

  44.由于前世的神圣觉性,对于瑜伽原则,虽不刻意追求,却自然神往。这样一位热爱真理的超验主义者,凌驾于经教仪轨之上。

  要旨

  修为精深的瑜伽士并不怎么把经教仪轨放在心上,倒是自然而然地被瑜伽原则吸引,这些原则能让他们上升到彻底的克利须那觉性,最高的瑜伽圆满。《薄伽梵往世书》(3.33.7)对此解说道:

  “我主!持诵你圣名的人,精神生命非常、非常高远,即使他出生于食狗者的家庭。如此持名者无疑践行过种种苦修和献祭,也在所有圣地澡沐过,而且穷究过所有经典。”

  这方面的经典案例是主契檀尼耶开创的。他收下了诃黎陀娑·塔库尔,作为他量重要的弟子之一。虽然诃黎陀娑·塔库尔生于穆斯林家庭,但却被主契檀尼耶推举到“持名阿阇黎”(namacarya)的位置,因为他严守原则,每天诵持30万遍主的圣名:赫列 克利须那,赫列 克利须那,克利须那 克利须那,赫列 赫列;赫列 罗摩,赫列 罗摩,罗摩 罗摩,赫列 赫列。从他一刻不停地持诵主的圣名可知,他前世必定经历过号称“声梵” (sabda-brahma)的《韦陀经》中的一切仪法。是故,人若非受过净化,断不会接受克利须那觉性的原则,或持诵主的圣名——Hare Krishna。

  45.瑜伽士竭诚修行,勇猛精进,除尽污垢,如此经过许多许多生世,最后臻至无上圆满之境。

  要旨

  生于格外有德、高贵、神圣的家庭的人,会意识到自己有修炼瑜伽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如此,他便会下定决心,去完成自己未竟的大业,从而彻底除尽一切物质染污。当他最终清除了一切染污,就达到了至高的圆满——克利须那觉性。克利须那觉性是洗尽一切尘垢的圆满境界。《薄伽梵歌》(7.28)如是说:

  “经过许多许多生世的虔诚活动之后,彻底清除了一切尘垢、一切虚妄之二元对待的人,便会开始为主做超越性奉爱服务。”

  46.瑜伽士比苦行者伟大,比经验主义者伟大,比追求功利者伟大。因此,阿周那呀,无论如何,你要立志成为瑜伽士。

  要旨

  谈到“瑜伽”,我们是指把吾人的觉性与至高绝对真理契接起来。对应依特定法门修炼的各类修炼者,此修法亦有不同的称谓。若契接过程主要体现于果报活动之中,即名业瑜伽(Karma-yoga);主要是经验性的,即名智瑜伽(Jnana Yoga);若主要体现在跟至尊主的奉爱关系上,即名巴克提瑜伽(bhakti-yoga)。巴克提瑜伽或克利须那觉性,如下一颂所诠释的,乃是一切瑜伽之最高圆满。主在此处确立了瑜伽的超上地位,但他并没有说它比巴克提瑜伽更加殊胜。巴克提瑜伽充满灵性觉明,因此,没有什么能超过它。缺失自我认知,苦修是不圆满的。未向至尊主归命,经验性知识也不圆满。不存养克利须那觉性,果报活动不过是浪费时间。故此,按照这里说,最受称道的瑜伽实践之形式乃是巴克提瑜伽。下一颂将对此作出更加清楚的解说。

  47.长住于我,虔极信笃,以超越之爱事奉我——瑜伽士而如此高超无比。须知,通过瑜伽跟我契接,关系最亲密。

  要旨

  梵语“bhajate”一词在此饶有深意。“Bhajate”的词根是动词“bhaj”,意指有服务之必要。中文“崇拜”一词与“bhaj ”意义不尽相同。“崇拜”表示崇敬,或向尊者表达礼敬、崇仰。但怀着爱和信念而去服务,则是专对至上人格神而言的。人可以拒不崇拜某个值得尊敬的人或天神,或许因此而被斥为不恭,但若不去为至尊主服务,则必遭罪谴。每一生命个体皆为至上人格神之部分与微粒,因此,每一生命个体命定就是要服务至尊主。若有违失,便致沦堕。《薄伽梵往世书》(11.5.3)如是说:

  “首出之主乃一切生命之根基,谁不事奉他,轻忽对他所负有的责任,就必将从自己的命定地位上堕下来。”

  此颂也用了“bhajanti”这个词。可见,“bhajanti”只适用于至尊主,而“崇拜”则可针对天神或任何其他普通的生命体。《薄伽梵往世书》在此颂中所用的“avajananti” 一词,也能在《薄伽梵歌》中找到。Avajananti mam mudhah:“只有愚人和恶徒才会去嘲笑至上人格神——主克利须那。”这些蠢货不想为主服务,却自作主张,为《薄伽梵歌》作注释。故此,他们不能正确分辨“bhajanti”和“崇拜”。

  各类瑜伽修炼皆归结于巴克提瑜伽。所有其他瑜伽无非是达到巴克提瑜伽之“巴克提”的不同手段。瑜伽实即“巴克提瑜伽”。其他各种瑜伽无不通向巴克提瑜伽之究竟。始于智瑜伽、终于巴克提瑜伽,这是自我觉悟的漫漫长路。不追逐果报的业瑜伽,是这条路的起点。当业瑜伽导致智慧和舍离增上时,就进入了智瑜伽(Jnana-yoga)阶段。当智瑜伽透过体位修炼增强了对超灵的观想,心念凝注于超灵时,就被称为阿斯汤伽瑜伽。超越阿斯汤伽瑜伽,证入至上人格神克利须那,就是巴克提瑜伽,此为究极。实际上,巴克提瑜伽是究竟归趣,但要深细解会巴克提瑜伽,就须了解其他瑜伽修法。是故,不断上进的瑜伽士走在永恒吉祥的正道上。停留在某一点,不再前行的人,根据其修炼的特殊法门的名称,乃得名为业瑜伽士、智瑜伽士、或禅瑜伽士、诃陀瑜伽士等等。假若一个人足够运气,达到了巴克提瑜伽的阶段,就可以说他已超越了其他所有的瑜伽。所以,成就克利须那觉性是瑜伽的最高阶段。这就好比我们说到喜玛拉雅,知道它是世界最高的山脉,而珠穆朗玛峰则是其最高峰。

  吾人若循巴克提瑜伽之途证入克利须那觉性,并根据韦陀经的指导稳住其中,是何等地幸运啊!理想的瑜伽士将精神凝注于克利须那,他又名夏摩逊达尔(Syamasundara),他的容色妙美如云,他莲花般的面庞灿若日轮,他身上衣着华美,珠宝闪烁,又有花鬘围绕。遍照十方的是他的光华,即所谓“梵光” (brahmajyoti)。他变现为不同的化身,如罗摩、尼黎星诃、筏罗诃和克利须那——至上人格神。他以人形降世,做了耶殊陀的儿子,人称克利须那、哥宾陀、华胥天人。他是十全十美的儿子、丈夫、朋友和主人,具足一切功德。若有人能圆满觉知他的妙相,就是最高超的瑜伽士。

  此瑜伽无上圆满之境,唯有透过巴克提瑜伽才能达成,所有韦陀经论皆支持这个说法:

  “向那些对主和上师皆有绝对信心的伟大灵魂,韦陀之学的全部奥义自动开启。”(《白净识奥义书》6.23)

  “巴克提是指对主的奉爱服务,它不夹杂为今生或来世求取物质利益的欲望。打消这些念头,完全住心于无上者。这就是无为 (naiskarmya)的目的。”(《牧者奥义书》1.15)

  这些都是实践巴克提,或克利须那觉性的方法,它是瑜伽体系之最圆满境界。

  巴克提韦檀多阐释圣典《薄伽梵歌》第六章“禅瑜伽”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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