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到赵贵摊子擦皮鞋的女子叫谢满玉,二十七岁,几年前跟一个会开拖拉机的男人结过婚。可结婚还不到三个月,那个会开拖拉机的男人因爱好赌博,把结婚时才买的新拖拉机打牌输掉了。谢满玉心里一气,就同那个男人离了婚,把肚子里怀着的还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也打掉了。之后只身来了城里。那是她第一次进城里来。
谢满玉只上过小学,没什么特长。找了几次工作没找着,后来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发廊找到了一份帮人家洗头的活。那时洗头也是要技术的,谢满玉刚从农村来,不怎么熟练,所以找她洗头的人较少,赚到的钱也就不多。但有些人偏偏不喜欢那些洗头洗得相当熟练的人,那些人喜欢那些长得有一张漂亮脸蛋的人。
谢满玉就是因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被一个出手挺大方的男子看中了,那男子隔三差五就来找她洗一次头。慢慢地,谢满玉跟那个经常来找她洗头的男子,建立了很好的“客户关系”。时间再长一点,谢满玉就不只是帮那个男子洗头发,还帮他做按摩。有天,谢满玉在那个男子的要求下,被谢满玉带到发廊里边的房间里,帮男子做按摩。那男子把外套一脱,然后躺在按摩床上,出手大方地往谢满玉的胸脯塞进一张十元的“小费”。谢满玉那时还不知道“小费”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要。但她知道,要是在乡里,十块钱能买好多的东西。
那男子就对谢满玉说,“小费”就是客人给小姐的辛苦费,你拿着。
谢满玉犹豫一会,然后接受了那男子甩给她的十块钱“小费”。那男子便开始在谢满玉的胸脯和屁股的地方,耍起了“小动作”。刚开始,谢满玉一脸通红,有些不习惯一个男人摸她的屁股,还有胸脯,觉得那种“小费”是丢脸赚的钱。但当她帮那男子做完按摩,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些一个个穿着时髦的城里女人们,她心里便长出了很多美好的想法。她要赚很多的钱,还有很多的“小费”,为自己买那种红得发紫的皮鞋,买农村里连花钱都买不到的化妆品,还有买首饰。
因为那个想法,一个月后,谢满玉做了那个出手大方的男子的“小婆娘”。谢满玉不再在那家发廊做洗头的活。她住进了那男子为她专门在城里租来的房子。她不必再做其他的事。她每天需要做的事,是陪那个男子睡觉。她知道那个男子结过婚,家里有婆娘,可她也同时知道那个男子相当有钱。
那个男子不是每天都来,还是隔上三天五天来一次。每次睡完觉,那个男子都会塞给谢满玉不少的钱。谢满玉不再一脸通红,一点也不觉得当人家的“小婆娘”有什么不好,她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城里陪人家睡觉原来也可以赚到很多的钱。
半年下来,谢满玉变得像个“白雪公主”,而且存了不少的钱。谢满玉便开始趁白天闲着无聊的时候,去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买皮鞋和衣服,买化妆品还有首饰。谢满玉看中了一双她喜欢的红得发紫的女式皮鞋,看中了一件低胸紧身上衣,看中了一条短到大腿的裙子,还看中了白色的内裤和粉红的胸罩。她一次性把自己看中的东西全部买了下来,还买了化妆品和黄金项链。一天下来花去了足足一千块。这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想到做了人家的“小婆娘”之后,这种一天就花一千块钱的事,一个晚上就实现了。这让谢满玉产生了一个更大的想法。她想,要是做很多出手大方男人的“小婆娘”,那钱不是赚得更多更快了。
因为擦皮鞋的事,谢满玉认识了在火车站擦皮鞋的赵贵,她告诉他说她叫谢满玉,赵贵则告诉她说他叫赵贵。在赵黑土的眼里,赵贵并不是那种出手大方的人。举个例来说,赵贵从赵黑土借毛巾的那次,本来说好要还钱的,可到了最后,赵贵用看到谢满玉的白色内裤和阴毛,就跟赵黑土的毛巾做了“抵销”。而赵贵免费为谢满玉擦皮鞋,谢满玉倒是觉得赵贵是个相当“大方”的人。
没过几天,正当赵贵在为看不到新鲜东西而犯愁的时候,谢满玉又穿了那条短到大腿的裙子和低胸衣来赵贵摊子上擦皮鞋。谢满玉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风一吹,粉就下雪似的往下掉。赵贵突然见了,就半是当真半是开玩笑地对谢满玉说,你又穿那种能露出缝来的裙子,要是我走了神把鞋油擦到你的小腿上,你可不能再怪我。
谢满玉说,你只管“打野眼”,要是又把鞋油擦到我的小腿上,我这脚上的皮鞋,你就干脆包了。
赵贵从鞋油盒里挤出一节差不多五厘米长的鞋油,用刷子搅到鞋面上,左一遍右一遍地擦了又擦。完了,他故意用刷子在皮鞋上擦来擦去,为的是偷看谢满玉白色的内裤,还有从内裤里刺出来的那些黑得像鞋油一样的阴毛,直到谢满玉发现,将双腿合起来,一点缝儿都没有了,赵贵这才笑着说,要包就连人带皮鞋一起包了。
谢满玉不介意赵贵跟她说那些坏主意的话,她知道一个擦皮鞋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是打打自己的“野眼”。
皮鞋擦好了,谢满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坐在椅子上,搭起了“二郎腿”,然后问赵贵今天的报纸上登了些什么好看的新闻。
赵贵说,我没来得及看,肯定又是“漏光新闻”(桃色新闻)。
接着,谢满玉又问,你说要包我,你擦皮鞋赚的那几个钱,包得起我吗?
也许谢满玉只是无聊地问问,可赵贵不是这么认为,他觉得谢满玉既然那样问他,就一定有那个想法。这一点倒是让赵贵百分之百地猜中了。这倒是给了赵贵一次难得的好机会,他最想看到谢满玉身上那些没看到过的新鲜的东西,好等到以后在赵黑土面前炫耀和吹嘘的时候,有足够的资本。
本来,赵贵天生是个小气人,可又不愿意在谢满玉面前丢面子。他对谢满玉说,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要是说真的,我赵贵今天非要争下这口气。他说着从内裤上那个让他婆娘用手工缝上去的一个小口袋里,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一张票,然后对谢满玉说,这上面可都是四位数,我就不信包不下你。
谢满玉觉得赵贵是来真的了,也就跟着当起真来。谢满玉看了看赵贵那张存票上的“四位数”,冷笑着说,就那么一个“四位数”,真是笑人,你看看,我这身上穿的戴的,都值“四位数”。
赵贵不怎么相信谢满玉说的那些东西会那么值钱,反正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谢满玉身上那些从娘肚子里出生以后,慢慢发育完整的东西。
赵贵就说,我又不是要买下你身上穿的衣服。
谢满玉觉得也是,想了想说,那也好办,看在你有“四位数”的份上,我就给你报个价,两位数包一天,三位数包一月,四位数包一年,你舍得从那个存票上取几位数?
赵贵考虑了好几分钟。要是在平常,赵贵考虑得最多的是钱,而今天值得他考虑的,不是钱,而是害怕赵黑土要是知道了他跟谢满玉的事,然后回赵庄的时候,赵黑土一不留神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婆娘。所以在考虑的这几分钟里,赵贵注意了赵黑土很长一段时间,见赵黑土并没有留意到他跟谢满玉在一起的事,就轻声对谢满玉说,先取两位数包一天试试,要是味道好,再包长一点。
而谢满玉恰恰相反,现在她最感兴趣的是钱,她不在乎跟她睡觉的人,是那个包她做“小婆娘”的有钱人,还是现在帮她擦皮鞋的人。所以谢满玉一点都不犹豫就答应了赵贵。赵贵的那个“四位数”,就这样让谢满玉相信了,赵贵果真是个“出手大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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