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反是,我是这么想的,凡事,不可信,也不可不信。”艳秋倒是非常的哲学。
“就她!七房?那我放哪儿?”扯子问。
“七房?八房也是男人,你知道不?”艳秋说。
“别瞎白话啦!”扯子总是坚持自己。
“就那老太太说的话,全屯子有几个不信的,你问问。”
“可是,七房?我放哪儿?”扯子还是坚持地问。
“你放哪儿?你说你放哪儿?一脚踹开,爱哪儿去哪儿去!现在的男人,都他妈陈世美。”
“不可能!”扯子又反驳艳秋。
“我问你,她为啥说你们家那位能娶七房?”艳秋问。
“我们家那位,那东西上,长有七颗红痣。”扯子揭了自己的老底儿。
“七颗!”艳秋一边问一用眼睛求证。
扯子点了点头。
“少见!”
“少见吧!”扯子有些得意地说。
“那老太太就是这么说的?”
“那还骗你?”扯子说。
“她咋能上你家吃饭来呢?”艳秋差开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就跟一股风似的就来了。”
“神呐!啊门!”艳秋信几天基督,随口说了一句,她还信几天佛,有时还说阿弥陀佛,其实艳秋这时才想起来,大家把那老太太热情似火地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到了吃饭时间,都一轰而散,倒是把老人晾在了那儿,她倒是有钱,问题是这地方,有钱没地儿买去呀!
“这些没良心狗肺地!”艳秋骂了一句:“也不说让让老人。”
“老太太说有人让了,她没去!”扯子说。
“据我观察,好象是没有人让!”艳秋说。
“没有人让,我就供她一顿饭,又不是啥稀罕物,吃了就吃了!”扯子倒爽快!
“按理说,老人在你家吃的饭,她不应该瞎说才是。”艳秋又把刚才的话题说了回来。
扯子这才意识到,是这么个理儿。
“反正,据我观察,她给咱们屯子其它人算的可都准,咱们屯子谁不服,你问问。”艳秋反证道。
扯子不做声了,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问题是,我们家那位,即不是当官儿的,又不是有钱的主,谁能嫁她呀!还七房!”
“你咋不说说,天下哪儿个男人……那东西上能长七颗红痣呢?反正是,你能长,就能娶!”艳秋又找到了一个理。
“你发没发现你们家那个男人最近有啥不对劲的地方?”艳秋小声地问。
扯子摇摇头。
“越是这样,你越要加小心,咬人的狗都不哼哼!”也不知艳秋说这是啥道理。
“那你们家那位呢?”扯子问。
“我们家那个,死熊玩意儿,光秃秃地,啥也没长。”艳秋把男人那东西上长痣归结为后天的努力奋斗“就啥也没长,还整天花心似锦呢!”
其实扯子开始对这事儿重视起来了,只是还是半信半疑。
“凡事吧!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咱再找找辙,你说咋样?”艳秋说。
“咋找辙?”扯子有点蒙了。
“你别着急,咱就当没有这事儿,慢慢想,总会有办法,你说是不是?”艳秋安慰道。
扯子点点头。
这事儿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过去了,艳秋却黑不提白不提怎么为扯子找辙的事,而扯子的内心,却也开始将信将疑了。
就当扯子快要交将这事忘记的时候,艳秋却找上门来,声称她又找到了一个大仙,很灵的。
“我已经忘了这事儿啦!”扯子说。
“你说你心有多大啦啊!这么大的事儿你咋能忘呢?这事……事关重大!”艳秋急了。
“他就是真的要娶七房媳妇我又有什么办法?”扯子有点妥协地说。
“你咋这么熊?走,咱这回我领你再看看,要是那大仙再这么说,那就是真的。”
“要是不这么说呢?”扯子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了想。
“听人家的。”艳秋领着扯子到了另一个屯子,找到了一个有七十多岁的老人,满头白发,清瘦的样子。
“你说,她男人,那东西上长了七颗红痣,是不是要娶七房媳妇?”艳秋类似提醒一样地说。
老人不置可否,最后却狠下心来说:“你说得很对。”就这一句话,让艳秋眼睛发亮一样地看着扯子,扯子的魂都飞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和艳秋回到家的,等到了家以后,扯子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二天,扯子病了,起不来炕了,艳秋又来了。
“你说,我命咋这么苦?”扯子问艳秋。
“要不,咱们到庙上去,求神保佑?”艳秋说。
扯子这才有了力气,跟着艳秋去了离家几十里地的庙上。
庙里人烟稀少,扯子跪在地下,虔诚地向佛家祷告,求神能保她全家和睦,永远平安。
“不如我们求个签吧!”艳秋另出了一个主意。
扯子没有求,也没说不,艳秋把这看做默许。于是便多花了几个香火钱,几个尼姑收了香火钱之后便又去了另一个屋子里打扑克去了。
两个人把掛筒子摇了又摇,摇了又摇,最后出来的,是一个画着月亮的签子,顺着有月亮的签子找到了一幅画,上面画着七仙女,扯子当时就晕了过去,艳秋把扯子掐醒,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确切地说,是扯子在摇晃,而艳秋只是在扶她而已。
到了家,扯子一头载在炕上,哼哼起来。
“其实,这庙上的东西也未必准。”艳秋知道这句话说完,就跟狗放屁一样,扯子听不进去了,可是,还是安慰她。
“你说怎么办?”扯子有气无力地问艳秋,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好主意。
艳秋也摇摇头:“掛这东西是要破的,如果要是……应该有办法能破。”艳秋说。
“咋破?”扯子在找救命稻草。
艳秋没出声,只是顺手拽过一副扑克,在炕上摆了起来。
“我求你给想办法呢?”扯子问艳秋。
“我哪有办法?我要是有办法,我不是成仙了吗?”艳秋说。
扯子不再指望她,转过身去。
“你还真信了是不?”艳秋问。
“你不是说过,这东西不能不全信也不能不信吗?”
“我那是说着玩的。”艳秋说。
“你就哄我吧啊!赶上这事儿在你身上了是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扯子重新又把希望寄托在艳秋身上。
“我也没办法!”艳秋说。
“你不是是事儿最有主意的吗?”扯子问。
艳秋只是用心摆着扑克,没做声。
“你说话呀!急死我啦!”扯子说。
“我说话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改变你的命运,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艳秋来了哲学思想。
扯子再次失望。
“要不,不知我这样说,你听不听?”艳秋说。
“你说吧!”扯子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你再找六个……,不行,这样做肯定不行。”艳秋把话说了一半又否定了。
“你还没说呢?咋叫不行?”扯子孤注全神地问。
“你再找六个……”
“六啥?”
“我不说了。”艳秋吞吞吐吐。
“不说拉倒!以后,你别来我家!”扯子生气了。
“让你男人再睡六个女人,这事儿不就破了吗?”艳秋终于一吐为快。
“你给我滚!”扯子只当是玩笑似地骂了艳秋几句,艳秋也只是笑。
扯子坐起来,跟回光返照一样:“要不,你再用扑克给我算算?看看我的命是不是真这样?”扯子说。
“好吧!不过,这事儿,当真不得!”艳秋边说边摆扑克。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一个49的数学数字。
扯子听艳秋给解释。
“咋能这样呢?”艳秋自言自语地说。
扯子不做声,等着听艳秋的解释。
“听着啊!那个,这个,那什么,八成这事儿,扯子,你还真得当真,要不,我看这事儿,你真得重视!”艳秋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扯子着急了。
“49,你知是咋回事儿吗?”
扯子摇摇头。
“49,啥意思?”
……
“两个7呗!傻瓜!”
扯子还是不出声。
“一个7,是啥意思?是7个,另一个7是啥意思?妻,7,妻,7,另外,还有,就是……”
扯子几乎真的不能再支持下去了:“还是别算了。”扯子说。
“最后,最后,再抽出一张!”艳秋把手伸过来,里面纂着扑克。
扯子起身要走。
艳秋用坚定的目光留下了她,扯子无动于衷,心却在使劲儿。
艳秋用下额示意了她几下,扯子终于抬起如千斤重的手,犹豫不决。
“不抽就拉倒吧!把这事儿忘了吧!”艳秋哄她。
扯子下定了决心,终于抽出了一张,便闭上了眼睛。
半天没有动静,扯子终于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依然还是一张张牙舞爪的7。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各自散去。
黄昏下的小山村,夜幕下散着烟雾,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受,扯子喂着猪,心却乱七八糟,七上八下,想起了这些年和男人的风风雨雨,想起了这个家即将要散去,不禁潸然泪下,不知不觉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却是越哭越伤心,最后嚎啕大哭,扯子的孩子不知怎么啦?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站立,扯子一把抱过孩子,更是伤心欲绝。
“你要爸爸还是要妈妈?”扯子问孩子。
“爸妈都要!”孩子战战兢兢地说。
“只能要一个!”扯子说。
“都要!”
扯子放开孩子,重新又去喂猪,心伤疼痛中带有酸楚。
男人如约一样准时回来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回来放下工具就去逗弄孩子,身上却散发着疲惫,扯子让孩子不要去累爸爸,一边往炕上端饭菜。
三口人稀哩哗啦地吃饭,谁也不做声,仿佛是三头猪,谁也不理谁,都只顾往自己的肚子里填食,扯子的心却如刀绞,看着马上就要分离的丈夫更是不知所措,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丈夫发现了,问她干什么?扯子撒谎说是粥烫的,男人不再理会,只顾喝自己的粥,一会儿工夫,饭就吃完了,扯子拣下饭菜,剩下的就是要睡觉了,乡村就是这样,生活单调而枯燥,电视节目是有的,可是却总是那一个台,还都是广告,都是壮阳类的较多,可惜的是,扯子家的电视机打去年就坏了,一直没有钱修,于是,生活更加显得苦涩和无味了。
晚上,睡下后,扯子一改往日的羞涩,主动地去摸丈夫,丈夫早就睡得如死猪一般,鼾声如雷,扯子摸着丈夫的阳物,一下子就摸到了那七颗红痣,心怵的一下哆嗦,这七个东西,七个败类,要是往常,扯子早就抚弄这七个玩物了,可是今天,她却感到无比的恶心,打心眼里厌恶这七个红红的小东西。
扯子借着下地喝水的借口,一掀被的工夫,看了一眼那七个小东西,其实也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几个,红红闪闪的,好不耀眼,扯子躺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一夜,扯子未眠。
一夜未眠的扯子,第二天强打精神,并没有象上班一样去村中的老榕树下与妇女们扎堆儿,而是一个人躺在家里补觉,却是恶梦连连,但无论是多少个梦,最后的结果却也总是丈夫当了皇帝,三妻六妾前呼后拥,扯子一醒来惊出一身的冷汗,尤其是看见艳秋一张白白红红的脸在看自己更是吓出了了身的冷汗。
“你什么时候来的?”扯子问艳秋。
“来好久了,我看见你做恶梦了!”艳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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