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人做恶梦,可见扯子的恶梦做得有多可怕。
“那咋不喊我一声?”扯子一边叠被子一边说。
“你做恶梦都吓到我了,又喊又叫的!”艳秋说。“你梦见啥啦?”
扯子不做声。
“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是?再这样下去,你就会真的变成黄脸婆,到那时,恐怕你男人就真的三妻六妾地往家娶了。”
“那你说怎么办?”扯子问。
“要不,就不要听那些神仙瞎掰!忘了它。”
“可是我忘不掉!”
“忘不掉就想办法?”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就忘掉!”
“可是,我忘不掉!”
“忘不掉就想办法,你总不能这样一天一天地不是?我今天看你没来大榕树,就赶快来看你了。”艳秋说。
“我哪儿也不去不了了!”扯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却是越哭声音越大。
艳秋在地下打着转转,搓着手想办法。
“要不,就手术!”艳秋忽然想出来一个办法。
“那可不行,男人没有了那东西,还能叫男人?”扯子急了。
“我说的不是割根儿!”艳秋说。
“那是什么?”扯子问。
“就把那七个小红痣剜下去!”艳秋说。
“他不会同意的。”扯子否定了这个办法。
“那你说咋办?”艳秋问。
“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扯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找谁?”艳秋问。
“还找那老太太去,不是她说的孩他爸要娶七房老婆吗?我找她去?”扯子要下地。
艳秋一推扯子:“你找人家,能找得出吗?人家那是掛象,又不是瞎胡说的。”
“这些东西,她们都能破的!给钱就能消灾!”扯子明白这个道理。
“理倒是这么个理,可是,哪找那老太太去呀?咱也不知她是哪儿的?”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扯子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问一问那老太太的去处:“那就找别人破!”
“找谁?”艳秋问。
“找算掛的呀?”扯子说。
“那老太太咱们根本就找不着?”
“那就找别的算掛的!”扯子说。
“什么别人?哪儿的别人?”艳秋问。
“不管哪儿的,是算掛的就行。”扯子说。
“这事儿,你还真不能含乎,要是咱不知根知底的,人家骗了你钱的,却没有给你消灾,到时候,你不是人财两空吗?”艳秋分析出了她的道理。
“那你说咋办?”扯子走投无路问艳秋。
“要找就找一个最能的。”艳秋说。
“那你就给我找一个吧!”扯子哀求艳秋。
“我告诉你,你要是找算掛的,我手里可是攥着一大把呐!远的近的,闻名的不知名的,我都有!多远的路我都有,全国的我都有。”艳秋说。
“那你领我去找一个呗!”扯子再一次地央求艳秋。
“我领你去可以,可是我要告诉你,那都是解心疑的,可是关键是他们的道行根本没有老太太深。”艳秋说。
“那你就给我找一个比老太太道行深的!”扯子说。
“道行深的,要说道行深的还真有一个!”艳秋说。
“多深?”扯子问。
“嗯————反正,他是这个世上除了老太太以外,唯一一个能破你这种事的人。”艳秋说。
“那你快快领我去吧!”扯子更急了。
“去也不能现在就去呀!咋地也要等到明天吧!”
就这样,扯子又煎熬了一夜,第二天,扯子和艳秋便去离家几百里地的白家庄去找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破解扯子烦恼的人去了。
等到跋山涉水一路奔波到了白家庄的时候,已是将近中午了,扯子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白家庄里远近闻名的白大仙身上了,可是,她们却扑了个空,白大仙不在家,问了两个人,一个人说白大仙被香港的一个大富翁请去做顾问去了,另一个人说白大仙涉嫌诈骗被抓起来了,再问别人,也都是这两种答案,究竟是哪一种,谁也不得而知,于是扯子和艳秋两个人空手而归。
“那我该怎么办?”回来以后,扯子好象是在问艳秋,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没了主意!”艳秋说。
“我还得找她!”扯子说。
“找谁?”艳秋问。
“老太太!”扯子下了狠儿地说。
“茫茫天地,哪儿找去?”艳秋看到了渺无。
扯子不做声了,其实她知道不好找,可是,还是要找!第二天,扯子便四面八方地找起了那个也不知是给她带来无事生非还是未雨绸缪的人。
扯子一连累了半个多月,所有她所能够到达的地方她都到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个老太太哪怕是半点儿的线索,看起来找那个老太太的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无望了。
艳秋劝扯子别再找了,扯子还是坚持,最后,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听见有人说,她也从别人那里得到了老太太的两个说法,一个说那个老太太根本就不存在,是个神仙下界,另一种说法是那个老太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扯子听完之后,在这个村子的大坝上掉了一会泪之后,这才罢休。
可是,老太太虽然没了,扯子男人身上的红痣还在,只要这七颗红痣在,扯子的命运就朝不保夕,时刻面临着家破人非的局面。
“最主要的,是根儿上的问题!”艳秋说。
“什么问题?”扯子问。
“你家男人那根儿上不是有七颗红痣吗?这就是根儿。”
“那也总不能齐根儿地给割下去呀!”扯子有些急了。
“我也没让你劁你男人呐!“艳秋说。
扯子不再做声。
当天晚上,孩子入睡以后,扯子推醒了男人。
“什么事儿?”男人问。
“没事儿!”
“没事儿你叫醒我?”男人急了。
如果说自己没有事儿而叫醒男人,显得自己太没事儿找事儿,于是便说,“嗯……咱上医院呗!”
“你哪儿不舒服?”男人问。
“不是我!”
“你没事儿去那烧钱的地方干啥?”
“嗯……你这东西别要了?”扯子说。
“什么东西?”男人睁开眼睛问。
扯子用手摸了摸男人的裆部。
男人看了看扯子,以为她说糊话,没理她,转身要睡。
“我说的是真的!”
“你他妈有病啊你?”男人真的急了。
“不是,我是说,你这上面不是有七颗红痣吗?”扯子急忙解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要它们!”扯子说。
“睡觉吧你!冲住哪股风啦?”男人转身欲睡。
“咱把这痣剜下去!”
男人已起了鼾声。
第二天,扯子便着手想办法把男人那东西上的七颗红痣剜下去,瞅了瞅菜刀,又放下,看了看镰刀,觉得不行,又放下,最后,便选定了男人的刮胡刀片,到了晚上,趁着男人熟睡的时候,扯子开始行动了,起初,她在被窝里斗争了半天,想一想,实在是下不了手,但是一想到那即将出现的六个女人,扯子来了狠,一股子冲劲下了了炕,拿起事先准备好了的丈夫的刮胡刀片,照着男人那东西上第二大的红痣一闭眼睛剜了下去,最大的那一颗不能剜,因为那代表着自己,那第一个该下手的就是第二大的了,男人痛得大叫,一起身看见下身都是血,一看扯子手里的刀片,明白了是她看的,一脚就把她踹到了地下,扯子在地下摔了个大仰八叉。
“你干什么你?你要害死老子呀你?”
扯子看见血也吓得大哭,男下拿棉花擦拭着伤口,还好,只是划破了一个小口,男人嘴里不住地骂着,一边擦拭着,不一会儿地下就扔了一堆的棉花,扯子害怕了,急忙上前帮丈夫擦血,血止住以后,男人又踹了她现两脚,扯子没有反抗,只是闭着眼睛承受着,因为她知道自己活该,男人见她不反抗也就住了手,问她这是为什么?扯子便把算掛的事说了一遍,男人不再吭声,只是骂扯子糊涂,没脑子,便劝扯子也上炕睡,自己先上炕又睡着了,这一夜,扯子特别安静,也特别温存,她觉得自己一时糊涂做了对不住男人的事情,差一点要了男人的命,心中懊悔不已,男人看在她没有恶意的情份上,便没有再和她计较。这一夜,扯子的心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扯子还在心里骂自己。
第二天,扯子的男人又和往常一样去上工了,临走时,还叮嘱扯子,别胡思乱想,好好在家看家,扯子不置可否。孩子玩去了,家里又剩下扯子一个人了。正在扫地,艳秋来了,问扯子,咋样了?扯子眼角流下泪来,说差点要了男人的命。艳秋也埋怨她,做事太莽撞,不应该那样,可是,还是得想办法不是?两个人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什么新花样来,
“这事儿呀!还得象你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咱们还得找人给破破!”艳秋说。
“要不,我干脆我也不管了,就那么样吧!”扯子说。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艳秋说。
“不破摔我也没有办法呀!”扯子说。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艳秋说:“这种事,不可不信,也不能不信,除非你真希望你男人离开你!”
扯子哪希望她的男人离开她呀!要不是这些,扯子原已平静的生活就会永远地这样平静下去,可是,如今,她想平静,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要知道,扯子得到这个家是多么地不容易呀!在这之前,扯子已经失去过三个家了,确切地说,是失去三个男人了。这三个男人,都是有了外遇,最后甩了她跟着别的女人过日子去了。而如今,命运似乎是在和她开玩笑,这种事情又再一次地轮到她的头上,扯子简直疯了。
如今,扯子想找人,也就是想找到一个大神一样的人物把那个老巫婆的巫术和咒语能破了,可是,这个最简单的想法也行不通了!从这一天开始,扯子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男人。
“工地上有女人吗?”扯子问丈夫。
“嗯————应该是有吧!”男人答。
“怎么应该是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们有衣服要有人洗,饭要有人做,当然要有。”丈夫回答。
采石场怎么会有女人,扯子想不通。
“咱以后不去采石场行吗?”扯子问。
“为啥?”男人一边擦着脸,却是一脸的不明白问。
“不为什么,你看,咱家要吃有吃要穿有穿……”
“能吃多少天?能穿多少天?”男人问。
扯子不做声了,忽然说,要不,我出去挣钱养活你还不中吗?
“我呢?一个大男人,好的,在家让女人养活?扯他妈王八犊子!”男人洗完脸上了桌子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之后一个屁也没放就出去干活了。
家里又留下了扯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啦!一个念头涌上扯子的心头,到男人的工地去看一看。于是扯子便翻箱倒柜地找出她最漂亮的衣服,扎了一个绿色的头巾,甚至还在嘴上抹了一个红嘴唇,骑上家里的一个大破车子便往男人的工地开去,刚到了村边,却遇上艳秋这么个王八蛋。
“你干嘛去?”艳秋问。
“嗯……”扯子实际上不想带艳秋去。
“去村上?”艳秋问。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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