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开始弥漫开一种被征服的空气,而这种被新来的人征服的空气越是弥漫得浓重,一种反抗的味道就越来越寒气逼人。
“头一夜过得舒服吗?”是那个头一个说话的女人,她被扯子的笑激发了,她不但没有坐着说,反而站起来,走到扯子的面前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扭着身子,仰着脸,如果扯子没有看错的话,她还咬着牙,眼睛里充满了一股杀气,还有一股荡气。
扯子看着她的到来,如一只落入狠群的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还是个妞”那女人在她的下巴上用右手食指勾了一下,如一个男人调戏一个女人一样,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艳羡之色,一扭身,回去了,扯子面前是一个扭来扭去的大屁股。扬着手说:“我们那位男的,头一夜,蒙的象头牛,活象个老虎羔子,把老娘这玩意儿都他妈整突了皮了。”大家就笑,其实她的笑话,大家都笑过千百遍了,不过,一提起来,还笑,这东西,就象是空气一样,没有让人厌烦的时候。
看来,是不能回去了,扯子要跟她们斗到底,有一点她心里有底,大家都是女人,谁都不能把谁怎么样了,再惹骚你能把我咋地,扯子想开了,也有一点不害怕了,甚至有一点想鼓励她们来展现她们个人的浪荡之气的想法,心里想,来呀!你们谁先来?让老娘见识风识。
其实,这一个上午就是这样过去了,大家都想好了的节目因为时间的到期而没能预期上演,未免有些失望,大家都怀着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离开了大树,回家做午饭去了,这才是她们的无论怎么撮怎么闹也不能离开的中心点,就象是太阳系的九大行星一样,自己可以有自己想法,却不能偏离轨道,还得围绕着太阳转,围着男人转,否则,你就没有光明。
那时扯子还没有孩子,回到家里做饭归做饭,没有人吃,她也不饿,男人中午不回来,她把饭做好后,也没掀锅,就这样坐到了午饭后,到了时间了,她又坐不住了,又想到大榕树下了,想起了那些娘们儿,自己在家里太憋闷,那里太热闹了。
可是,她又不能一个人主动送上门去,否则那将是不值钱的,她希望艳秋再来找她一回,她此时此刻多么希望这一时刻快些过去,让自己成为她们之中自然的一员,然而,现在还没算正式过了堂了,她还不能自由来往,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还要保持矜持,矜持,这是一个多么复杂的字眼儿啊!尽管她的内心很想放开自己。
说起下午的过堂,令人出乎意料,在扯子对艳秋的到来已经绝望并开始收拾早应该收拾的炕席的时候,艳秋来了,而且来带来了两个女人,也是本村的,都是年轻的少妇,看起来很本分善良的两个人,她们来到这里,不是来耍戏扯子的,而是因为听艳秋说扯子的鞋底子纳的挺好,特来请教的,于是扯子便热情地毫不保留的教给了她们,两个人嘴上说着扯子的活真了不起,而实际上她们也看出来了,扯子的活计也无非如此,本以为外乡来的人会带来些先进的技术,可是现在看来,她们失望了,甚至觉得,扯子的活计还不如她们的初级水平,但这也只是在心中的评价而已,因为这两个女人是本村最好学的两个人,她们整天搭在一起,相互交流和学习各自的针线手艺,而实际上这两个女人的实际水平已经大大地达到了方圆这几十里的冠军水平,只不过是没有类似的比赛来突出她们而已。
在聊天儿的过程中,这两个女人还发表了各自对本村这种习非成是的习俗的反感和愤慨,并对扯子的处境表示了万分的同情,实际上这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过场而已,中国人就有这种劣根性嘛!单个的都是好人,大众在一起就很容易墙倒众人推嘛!
最后,在这两个女人和艳秋的窜掇下,扯子就不知不觉地跟着她们来到了大榕树下,扯子一来到这里,就后悔了,下午因为大家也比较熟悉了一些,所以,审批会便在豪无预知的情况下,一点思想准备工作都没做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开始了。而这个审批会,无非就是成了大家各自表演的舞台。
起初大家还在象是文革时期批斗会斗地主一样审问扯子头一夜是怎么过的?之后又怎么过的?男人几天一次或者说一天几次,这期间扯子只回答了两个可不是三个问题她记不清了,她记得,如果人们要是再问的话,她差一点就要把男人那东西上面长了七颗紫红紫红的红痣的事情说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她男人的这个举世无双的特征,一定是女人最爱听的,也是最感兴趣的猛料,起初她回答的问题,女人们都听过了,不觉得新鲜了,虽然她们还是不厌其烦地听着,听后还是哈哈大笑,但这也只不过是一种微妙的心理变化而已。
就在扯子马上就要说出她男人阳具上那如北斗七星一样排开,依次由小到大有七颗红痣的猛料的时候,女人们因为她的体验跟她们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而放弃了对她的盘问和一审再审,这其间也有扯子害羞的缘故:女人害羞,男人喜欢,而女人害羞,女人却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还觉得有一些讨厌,这就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吧!
扯子没有说出她男人最猛的猛料,一直到最后,她把这个天大的密秘一直埋在了心底,确切地说,是只有自己来欣赏和品味,那实在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据她现有的生活见闻里搜索,她还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一个男人,那东西上面竟然长有七颗从大到小的红痣,而且个个光鲜靓丽,鲜艳夺目,大的有大拇指甲那么大,小的也有小拇指盖大小,实在是神奇好玩,更主要的是,那东西在男人梆硬梆硬的时候,进入自己的身体,磨擦自己的器官,很快就能使自己达到高潮,每一次丈夫做的都是十分出色,其实并不是男人本身的机能有什么超群,最主要的,还是在那几颗红痣上,就象是现在的一些安全套上面要人为地做上去一些小塑胶疙瘩一样。
这,是宝贝,她不能让其它人知道,这是自己独守的秘密,是自己独享的福分,不知让其它人知道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扯子就这样,独自享受着一份超然的快感,一直默默无声。男人也不知道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只知道天亮了起床,吃饭,下山打石头,回来,吃饭,睡觉,干那事儿,天亮了,再起床,吃饭,下山打石头,再回来,吃饭,睡觉,有能力,再干那事儿,没能力,睡觉……,扯子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发泄的工具和做饭的保姆,白天是人,晚上躺在炕上,就是具疆尸而已。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晃,扯子已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的母亲了,其实,回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而这七年的开始就是结婚的那一天,结婚那天的日子,仿佛就是在昨天,扯子清楚地记得结婚的那天晚上的情景。
对于男人,她只有一个模糊的认识,甚至她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男人是男人以外,别的男人都不是男人,我说的是指,她心目之中的感情的归宿。而这种感情也并不是城里人的那种海誓山盟风花雪月的浪漫主义,而仅仅是身有所属的一种感受而已。
曲尽人散后,剩下的就是杯盘狼藉的桌子和几个正在议事的老人,确切地说是几个本村德高望重的老男人。
他们说什么,扯子听不清,只是叽叽喳喳的样子,听清几句也都是外面的时政新闻,还有就是他们手中冒着烟的大烟袋。
晚上终于到了,扯子的心慌乱起来,她知道太阳一下山,对于一个新结婚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女孩子时代的终结。
说起女孩子与女人,这是一个是非常矛盾的概念,大家都对贞洁歌功颂德,可是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内心里又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时刻地希望这种东西消失在自己的身下或者说消失在自己的意中人的身下。
处女,就是等待处理的女人。
天黑了,扯子也不知道那些杯盘狼藉的桌子怎么那么快就收拾下去了,在她看着几个丫头收拾桌子的时候,她的心就越来越恐惧起来,她明白,时间越晚就越意味着什么!心里就希望着她们能慢一点收拾,可是,她越是希望慢,她们收拾得反而越快,现在她记起来了,在那些人中,有一个人就是艳秋,她是这些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媳妇儿,可是她却喜欢往小姑娘堆儿里凑。
终于,屋子里只剩下扯子和她男人两个人了,扯子可以清楚地听见窗外有小孩子们的嘻嘻笑的声音,间或还能听得见大人们的一句两句象是呵斥孩子又象是说话聊天儿的声音,扯子想提醒男人,外面有人,但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该说的话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说,正当扯子沉浸在这种应该有不应该的思想当中的时候,男人却拉上了窗帘,铺好了被子,示意她上炕睡觉了,扯子的心一阵紧缩,她知道此时此刻睡觉这个词绝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平常意义上的睡觉。
睡觉这个词在全世界范围来讲,都有两层含义,一个是本义,就是让大脑休息的意思,而另一个就是引伸出来的含义,不但不是让大脑休息,反而好象还是让大脑兴奋的意思,能把这两种皆然相反的含义天衣无缝地合二为一的词,也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扯子也不知道此时是应该脱衣服,还是不应该脱。脱了,显得自己太主动了,太那个了,太没有修养了,不脱呢?历史时刻到了,人不能跟命斗,人是斗不过命的。
在这一点上来说,就明显地显出了城乡的差别,最主要的就是男人在新婚之夜,是否主动给女人脱衣服,城里男人深谙此道,自己还捂得溜严呢!先三下五除二地把女人的衣服扒个竟光,即给了女人面子,又长了自己威风,即先丢了女人的丑,也暴了自己的野性,男女之事本来就是相互的嘛!而乡下男人则不然,甚至正好相反,不管你女人是否大棉袄还是二棉裤的捂着,先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了到被窝里等着,把女人晒那了。女人到最后,发现男人没有主动给自己脱衣服的迹象,也只好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扯子先灭了灯,这是本能,然后便xixisusu地脱衣服,男人等得不耐烦了,迫不急待了,便骂了一句,骂什么没听见,给扯子的感觉就是这家伙不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而是来逛窑子来了,随口骂着行动迟缓的婊子一样,这家伙真野蛮。
有了男人的骂,扯子脱衣服的动作明显地快了,这个过程就象是一个人的人生的过程,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免不了一死。扯子的衣服,终于在她所能达到的最慢的情况下,脱得只剩下衬衣衬裤了,她不能再脱了,再脱她就太没有尊严了,太伤自尊了。
人的自尊心是一种本能。
扯子一掀被子钻进了另一个被窝,仿佛这里最安全,其实这里最危险,因为她一进来,男人的手就伸了过来,扯子被动地打了他一下,忽然觉得,打错了,心里一紧,她害怕男人生气,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就是男人菜板子上的一块肉,他要是不吃自己,自己就白长这么大了,他又象是自己的天空,自己就是块地,还得指着他给下雨呐!他要是不给自己下雨,自己这块地就得碱化了。
即希望又害怕,这就是女人。
男人另一只手过来了,随后整个身子就过来了,他身上穿着新买的劣质的线衣线裤,不过这已不重要了,甚至多余了。扯子开始慌乱起来,一种即是配合又是保护的慌乱,也就是在这种心理下,扯子身上和男人同样劣质的线衣线裤不知不觉地就扔得满炕全是,其实就三件,线衣线裤和裤头儿,连个乳罩都没有!
当一切都一览无余的时候,扯子才发现,其实,男人比她还要紧张,不过紧张归紧张,手脚却是一刻未停,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身下地划拉,始终没离主要地方,扯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护着还是应该去配合,但男人的手已经插入了进去,扯子一阵钻心的疼痛,本能地抓住了男人的手,男人更加疯狂了,一抬身子压了过来,这一瞬间,扯子感觉到有一只大棒子类的东西碰了自己腿一下,那么硬,却不划人,正当她想那东西什么样的时候,男人已经把根硬硬的棒子插了进来,扯子本能的挺直了身子,瞪大了双眼,看起来是惊恐,实际上是在体会滋味儿和感受。
男人的那东西就开始在自己的身体里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可是没有那么几下子,男人就不动了,而且如被抽了筋一样瘫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她能感受到,刚才还硬梆梆的东西,在自己的身本内一点一点地软了下来,扯子害怕了,她不顾自身的疼痛,推了推男人,感到男人还有呼吸,而且是急促的喘息,她知道他没死,可是没死这是怎么啦?此时扯子听见了外面有人的声音,她知道外面一直就没断过人听动静,她真想招呼外面的人,这里要死人啦!可是终因她光着身子,没有喊出来,当她想再过一会儿男人不起来,她就喊,男人却起来了,光着身子下了炕,舀起了一舀子凉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上了炕,进了另一个被窝,两秒钟不到,听到了鼾声,这就是婚姻吗?扯子迷惑了。这时她才想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脱光的呢?男人做事就是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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