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百花宴！

　　这一天莲灿会邀请所有人，包括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前来参加。不管他们各自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莲灿只是赏花，玫瑰花。原本八年前莲灿就已宣告退出杀手界，可还是有人不愿放过她，费尽心思上演各种阳谋、阴谋的刺杀。

　　这一切只因莲灿是杀手排行榜第一，即便几年不接任务也还是。欲望就像一根吊在心脏上方的鸡毛时不时挑逗着无数成名亦无名的杀手，在一单一单接任务累积名气和干掉一个女人火迅速成名的选择题中人们稍一权衡就选择了后者，杀掉莲灿成为无数杀手成名的捷径，管他用什么方法！为此莲灿特意设下百花宴，这一天她欢迎所有人，莲灿是真诚的，起码不会带枪，事实上莲灿在宣布退出的那天起就没摸过枪。

　　至于如何对付这些心怀鬼胎的人莲灿才懒得管，这是归耀操心的，他有的是办法干掉这帮家伙，打穿他们膨胀的不成形的心脏，就像打爆一只气球。当然耀也不忘再立一条规矩，除百花宴这天，谁敢骚扰莲灿，追杀到底。这已经是杀手界的铁规，除了耀足够强悍外更大的震慑力在于排行前十杀手们的响应，这帮家伙也真够帮忙。

　　耀走在路上，微风吹着树叶碰撞在一起的声响让他打了一个寒颤，“哗啦啦，哗啦啦”它们好像看出耀的底气不足。半年前凭空冒出一个神秘杀手，无名杀手迅速蹿红本是不需要担心的，每年都会出现几匹黑马，他们更像一颗暗藏的炸弹找准时机引爆后总能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让人瞠目结舌之余理所当然的扬名于天下。可神秘杀手做的更吓人，他杀死了苏蝶。

　　对糟糕的天气叹声气也会有人竖着耳朵生怕听不清，能做到的唯有苏蝶。随便张张嘴说上几句话就会抽取五成杀手们用命换来的佣金。纵是这样仍旧有人心甘情愿拿着钱陪着小心来找她，碰上苏蝶心情好还会特意指点一下，当然也要额外加钱。

　　杀手们通常在获得情报后会赞叹一下苏蝶的辉煌战绩，成功除掉三个上了杀手黑名单的人！一批杀手活着去了没回来，又一批杀手活着去了还是没能回来，杀手们倒下了而他们还享受着阳光甚至是美酒，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上黑名单。没错，苏蝶的业余职业是杀手，排行榜第三。同行嘴里的一句真厉害足够说明苏蝶的实力，却也轻描淡写略过她的努力。

　　和苏蝶在一起的大半时间是在喝酒，苏蝶从不掩饰她请耀喝酒的目的。那天不知什么原因她醉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装醉，苏蝶握着酒杯，在酒精刺激下的舌头似乎摆脱了大脑的控制，苏蝶开始问耀：“知道我在那个混蛋家里干过什么吗？”

　　耀知道苏蝶口中的混蛋就是被她干掉的三个人之一。不过此时耀并不适合说话。

　　“保姆！”苏蝶的手一滑酒杯径直掉到茶几上，飞扬的酒水溅了耀一身。“是真的保姆，买菜、做饭、洗碗、拖地什么都干。”她又看了一眼正在擦衣服的耀说：“差点忘了，还有洗衣服。”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在想苏蝶凭什么会告诉他这些。

　　“刚开始整天想着怎样让那个混蛋死得难看点，后来发现只要稍不留神惨死的那个人是我。”苏蝶起身，耀以为她会拿一条干净毛巾出来没想到苏蝶拎出的是一瓶酒，烈性酒。“你以为那个混蛋会蠢到让我像宰一头猪一样杀掉他？”她像是在问自己。

　　“也不能这么说。”苏蝶把酒倒进耀的杯子里，两种相混的酒更容易让人醉。“在我去了大概一年多一点吧，有一天那个混蛋居然睡在地板上看样子是醉了。”苏蝶晃动着酒杯，杯子里的液体形成一个漩涡，“知道这个机会我等了多长时间吗？”她突然问。

　　“一年。”耀还没醉。

　　“不对，不对，是一年零１２４天。”苏蝶严厉指正耀的错误。“你喝一杯我继续讲。”

　　“动动手指就能掐断那混蛋的脖子，这个变态洗什么东西都要求用冷水这对女孩来说简直是要命。”苏蝶又倒满耀的空酒杯，“我没有下手，鬼知道这是不是那个混蛋的高级表演。”

　　“为我的明智干杯吧，也不能称作明智是在欲望面前的及时刹车。”苏蝶和耀干了一杯。“那果然是一次试探，仅仅是因为我利落的接住一个快要掉在地上的碗那个混蛋就起了疑心。你瞧瞧我在那里活的得多小心！”

　　“后来老天爷发善心赏给我一个机会，那混蛋提前得到消息有人要刺杀他，就把所有保镖分散在院里，家里只有我和他而枪就放在茶几上，凭我的身手完全可以夺过枪干掉他。我走到茶几前慢慢放下手里的果盘并在心里默默祝福那个倒霉的杀手好运后离开了。”

　　“惊讶吧，惊讶就喝一杯。”苏蝶让耀又灌下一杯，耀发现眼前的酒瓶有些变形。

　　“这期间有两个人经常出入那个混蛋的家里，就是黑名单上的另两个人，我决定赌一把再等等将他们一起干掉，现在想想这个想法真是吓人，风险太大了，有可能再也没机会干掉他们其中一个，也极可能白搭一条小命。”

　　“感谢那个决定吧。”耀主动举起酒杯，他醉了。

　　“感谢。”说的好听苏蝶甩掉拖鞋光脚坐在地板上。“从那以后我每天活在懊悔中，我清楚我没机会了。很多个下午在削苹果时一种不受控的力量想把刀插进心脏，死了一了百了几乎是同时又生出一种不甘心，那些混蛋还活的好好的我凭什么去死。”

　　“直到杀死三个老混蛋后我才想起应该感谢做决定的自己差点忘了告诉你……”苏蝶做了一个表情，就像小孩偷吃糖果而没有被大人发现的那种狡猾。“外界传言的枪杀是错的，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机会碰到枪。他们死在同一把水果刀下，谁让他们喝的烂醉又得意忘形的吓退所有保镖。然后我大摇大摆地从那帮不称职的保镖脸前走过。”

　　“你还是成功了。”

　　“成功？我受了多少苦才换来一点点成功。”苏蝶的声音充满嘲讽，“当人们为我喝彩时我才知道我居然等了三年。”

　　耀把头埋进臂弯里。他用残存的一点理智警告自己不要怜悯眼前的女人，深藏不漏的人最可怕何况是能藏三年的人。谁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谁知道一句醉话会被她卖到多少钱，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盘算怎样干掉莲灿。

　　现在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其实在苏蝶死后耀还专门去过她家，他想找找那些来不及卖出的情报尤其是关于莲灿的。说到底他们都带着各自的企图接近对方。

　　每次举办完百花宴后按理说莲灿应该庆祝，他们胜利了，他们还活着。至少也应该松口气夸耀一句，干的漂亮！偏偏莲灿脸上出现的是种落寞，像是一场约会中一个人无故爽约。

　　沙发旁用粉笔描出的人形是苏蝶活在世上留下的最后姿势，地上还流淌一大滩鲜活的液体，是酒。旁边干涸的暗红才是血！耀俯下身从沙发下拿出一个可乐罐，酒正是从它肚子里淌出来的。

　　装着酒的可乐罐，是耀在一个无聊的傍晚用小针管一点一点把可乐抽空然后又注入红酒才完成的，耀还记得那天苏蝶特别大方以至于让耀产生疑问，这个精明的女人是不是疯掉了？她居然在没有任何交换条件下告诉耀一个重要线索。

　　她说有个叫秦杨的人是莲灿的朋友！

　　去年百花宴上杀手率先露了个破绽，被耀一枪打在右肩上。很明显等待这个杀手的只有死亡而杀手好像也明白主动放下枪投降，不过他最后还有一个心愿，死前见一见莲灿。耀敬重他的魄力便领着他来到百花园。当时莲灿正在摘玫瑰树上最大的一朵花，那人在莲灿耳边说了一句，莲灿的手一偏径直扎到玫瑰刺上，随后就将杀手放了。莲灿身上一定藏着个大秘密。那时起耀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的了解莲灿，比如莲灿的经历，再比如莲灿的情感，耀都不知道。莲灿的过去耀注定是缺席者。

　　在新生的高楼背后还留存着几排破旧平房，他们是这个城市的曾经模样，耀走在狭窄的巷子中，这里的人大都搬走了房子被改成一间间仓库。不会是被苏蝶骗了吧，耀心里想着。秦杨来这儿看什么？开着一扇门的仓库里耀看到有个人蜷缩在桌子上睡觉，地上还散落着几张扑克牌。“认识秦杨吗？”耀问。

　　“找他什么事儿。”那人揉揉眼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我是他朋友。”耀说。

　　“真的？”那人立马坐起来拽着耀的衣角：“秦杨差我四百块钱说好让朋友来还的，就是你吧，还钱，还钱！”

　　“我没钱。”耀退后几步差点把那人从桌子上拉下来。平白无故的耀凭什么替秦杨还钱。

　　那人一听耀这么说又躺了下来背对着耀竟吹起口哨。

　　“秦杨到底在哪儿。”耀又问。

　　“回去拿钱来我告诉你。”那人转过身来，嘴上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耀掏出两百块钱，想不到他也有受胁迫的时候。

　　“秦杨是在仓库的……”那人拖着声音把钱装好又说，“你的钱只够我说半句，后半句收你三百好了，一句话想两遍很费脑子的。”

　　若不是为了找到秦杨，耀会毫不犹豫将他的脑袋打开花。耀又拿出三百。

　　“秦杨明天上班。”那人跳下桌子将地上的扑克捡起来说，“来赌一把，说不定我会告诉你更多。”

　　耀摇摇头。

　　“不会我教你呀。”那人一把将耀拉住，“不赌给我钱干什么？”

　　耀转身想离开，他不敢保证下一秒他还会有好的耐性。“前几天有一个叫苏蝶的人找过秦杨。”那家伙又说。耀停下了来。

　　“你选那张牌？”他将两张牌递到耀面前，耀随手抽了一张。“先说好谁的牌大算谁赢，不许耍赖。”他又补充，一个无赖居然在强调不许耍赖。

　　红心８耀把牌翻过来。“真倒霉。”他将牌随手扔在地上是张方块三，“钱归你啦。”又将好不容易敲诈来的掏出来，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耀站着不动任凭那家伙的手伸着，他不想和这个无赖沾上一丁点牵扯，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活法的人，像臭虫一样谁见着谁恶心。

　　“我从不白拿别人钱。我就是秦杨，想问什么问吧，一个问题五百块。”秦杨翘起二郎腿。

　　

　　“你和莲灿怎么认识的？”耀问。

　　“我忘了。”

　　耀上前一步抓起秦杨的领口说：“你什么意思？”又把头探到秦杨脸前，手伸到口袋里握着枪。

　　“这算第二个问题了。”秦杨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耀拿出枪来顶着秦杨的脑袋。秦杨看到枪一个坐不稳滑到地上，身体跟面条似的。“你说不说。”耀问。

　　“我，我失，失忆了，记，记不起来以前的事。秦杨的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碰撞着，鼻涕也流在嘴边，人摊在地上像一堆发臭的烂泥。

　　“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耀气得快跳起来。

　　“运气真好，你还活着。”苏蝶拍拍耀的肩膀赞叹道好像耀是劫后余生。“几年前秦杨的老婆被人杀了极可能是莲灿干的，几个好朋友，突然有一天秦杨的老婆死了，陶灵思失踪了，只剩下莲灿，成为天下第一。”

　　她果然不会做赔本买卖，耀心里想。让耀去是试探秦杨是最有效的办法。假若秦杨还有记忆他一定会杀死耀为妻子报仇，杀手界还有谁不知道耀和莲灿的关系。

　　“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一定来告诉我，我会帮你卖个大价钱。”苏蝶又在和耀谈买卖。

　　就是那天傍晚耀将酒注入易拉罐里，手上稍稍一用力针管里的红色液体就进入罐中混合成不知名的东西。就像耀的心情既有被利用后的愤怒也有对秦杨失忆的遗憾，两者中还包含着一点点希望，精明如苏蝶也有出纰漏的时候，她不经意说出一个名字：陶灵思。

　　沙发下的易拉罐一定是苏蝶故意放的，她在提醒耀，或许秦杨根本没有失忆或许秦杨就是凶手。不管怎么说苏蝶留下个有价值的线索，她的死指向了秦杨。

　　然而秦杨也出了意外。他被人近距离爆头，很明显这是职业杀手的手法。耀看着秦杨的尸体能够想象到杀手的冷血，近距离杀人用刀可以割断脖子，用枪可以打穿心脏那么多的方法中杀手选择了爆头，大半个头骨变成碎骨头，子弹打穿脑袋的那一刻溅起的血一定会落在杀手的脸上。和枪杀苏蝶的是同一个人，耀能确定！毕竟这样的杀手几年也难出一个。

　　让人想不通的是杀手为什么要保持神秘。这么好的机会换做别人早就站出来了，一朝成名是多少杀手做梦都想达到可他好似并不着急。耀这次出来是专门查神秘杀手的，半个月过去了仍没有一点进展。杀手的姓名、年龄、长相甚至是性别都是迷。而百花宴就在明天，杀手不会是冲着莲灿吧，耀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来打断自己的猜想。“开枪打死我啊。”他突然喊道。

　　从看到秦杨尸体起耀就发现不对劲。现场有个人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看秦杨的眼神像雕刻家欣赏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再怎么含蓄也盖不住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骄傲。从那时起这个人就跟着耀，一次耀故意把他引进小巷自己躲在拐弯处的墙角，只要他跟过来耀就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人就是神秘杀手耀几乎可以确定。可等来等去跟踪者还是没出现，耀不放心怕他不上钩伸出头去看了一眼，一瞬间就被他一拳打倒。此后跟踪者更是无所顾忌，强大的气场让耀清楚我就在你的身后，但你就是拿我没办法。这是一出攻心计，如果这次来百花宴的杀手是他耀几乎没有胜算，因为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往北走不足百米处有一小片谷子地，这个季节谷子已被收割土地上只剩桔梗。耀朝着谷子地走去，走到田地尽头他猛然转身掏出枪，假若跟踪者尾随着的话他没有任何藏身地点，耀故意迟疑了一下才连续扣动扳机。在这种情况下跟踪者出于本能会防卫，会开枪。耀的迟疑是给对手杀死他的时间。耀迟迟不回百花园的原因是他面对不了莲灿，耀对莲灿有一种迷恋，他在莲灿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提前想好并对着反复斟酌才说出的。比如看到玫瑰出花骨朵了，耀会思考是直接说好呢，还是说玫瑰花快开了好，语气是平淡点好还是略带欣喜。耀一直小心地表现得不到莲灿的赞许得到一个肯定也好。现在他失败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莲灿。

　　可在枪响的那一刻耀后悔了，如果就这么死了莲灿会认为他是个笨蛋，是个懦夫。耀敏捷地趴下，身体紧贴着地面，突起的桔梗碰到牙齿嘴里一股泥土味儿。等抬起头后才发现地里没有别人，耳朵却听到“哼”一声，跟踪者不屑的声音。

　　十岁那年耀第一次见到莲灿，那天是六月一号儿童节却并不是所有儿童的节日。起码孤儿院的小朋友不愿意过，这一天除了让他们深刻地明白自己比别人更惨外没什么意义。从儿童节前两个月起他们的生活就只剩排练，小美跳舞时总是慢半拍阿姨就让她站在队伍最前面，每跳错一次就让其他人笑小美一回，到最后耀他们连笑的力气也没了。那时候他们由不得自己，唱什么歌、跳什么舞、哪儿鼓掌、哪儿鞠躬，都是设定好的，他们像机器批量生产的零件！

　　莲灿进来时耀正站在舞台侧面的小角落，舞台上的小伙伴已经在表演最后一个节目了。耀因为上一场的出错被撤了下来。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木板和木板之间出现了缝隙，跳舞时耀正好站到那个位置所以脚崴了一下。刚表演完还没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耀就被何阿姨拉了过去，你死妈啦，哭丧着脸。这是何阿姨特有的语言，碰上喜事儿她会说，捡孩子啦，高兴的。院里的其他阿姨也不喜欢何阿姨，耀亲耳听到院长警告她再不注意说话方式就要将她辞退！换做平时耀在心里记恨一阵也就忘了，可是今天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逃出孤儿院。

　　算上这场他们已经表演了三场。人们总是在过节时才想起来献献爱心，其实耀很怕这些人来。曾经有一个叫卓然的男孩，他拿着崭新的赛车带着攒了好久的小猪储钱罐来看耀。一个上午他们就成为好朋友到中午卓然要回家，耀难过的眼泪在打转他问卓然，你还会来吗？你为什么来这里。卓然给了他一个难忘的答案，我妈妈说来孤儿院看看你们后我会变得听话！

　　台下有人开始鼓掌，这些小孩儿怎么表演的这么好，有人说，还有人在抹眼泪。台上的孤儿们在打量大人们，判断谁可以多给他们一块糖，一块饼干。表演结束后就会扑在他们怀里，出卖可怜来换取想要的东西。而耀没有资格，他只能站在原地算是对出错的惩罚。

　　莲灿有些显得格格不入，她好似逛完商场喝着咖啡一拐弯儿看到一家挂着儿童福利中心的牌匾就进来看看。手里除了半杯咖啡外什么也没有，她还不知道表演结束了，只是盯着咖啡，好似咖啡有小人舞蹈一样。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是孩子们的搜寻目标，但在耀眼中却是特别的，莲灿身上有一股味道，是栀子花香。事实上耀只听院里阿姨说过栀子花这三个字，没闻过有什么关系反正莲灿和栀子花都代表着美好，耀向往的。

　　突然小美向莲灿跑过来，就是那个慢半拍的小美抢东西时她比猴子还利索。小美的目标是莲灿后边的红唇女子，莲灿还没意识到她挡住了小美的路。小美会撞到莲灿的，到时候咖啡会洒在莲灿的白色裙子上，那个裙子耀看了看好久下边蓬松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花。耀也奔跑起来，鼓着小脸加快速度想赶在小美撞到莲灿之前。没想到小美拐了个弯儿绕开莲灿耀，恰和跑来的耀撞了个正着。十岁正是耀换牙的年纪这么一折腾他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门牙光荣阵亡了，不过在摔倒前耀还是漏着风说：“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