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秦风其人

　　在A市，很少人知道市群众艺术馆的秦风。茶余饭后，偶有市民提起秦风是男是女时，有认识的人会介绍说是女的，单身妈妈，国内一有名的艺专毕业，专攻国画，好像有幅画获过奖。当年A市建市九十年代初引进的文化人才。

　　与她那些很多已经在国内外画界声名噪呱的同学不同，她年复一年沉寂无声，无所建树。所以有人一提起她就觉得不太入齿，谓平庸之辈。也有人揶揄说，千里马也有歇脚的时候。君子不鸣，一鸣惊人。或许这个秦风某一天呼啸而起，成席卷全球的暴风。这话出自群众艺术馆秦风的同事刘文。

　　刘文也是学国画的，与秦风多年不发一幅画作相比，刘文的画作频出，而且经常钻心抹眼儿找人推荐去市里省里参展，但是反响平平，界内人士私下评论，纯属一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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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刘文刚到A市工作时，以论画为名，私下请秦风吃饭想让秦风帮助写篇评论，替他捧捧，以便能够评个高职。当时秦风已经因发表了国画《山魂》而获文化圈好评，被誉为画坛新人，晋升副高。

　　刘文饭桌上答应，自己被评上副高后，一定重谢。但是饭桌上秦风只抿酒不谈画，作陪的郑青青过意不去，再三点拨秦风：“刘老师的画是胸有成竹，一泼而就，真是好画。”

　　秦风酒过三巡之后，对刘文说：“知道什么是胸有成竹吗？胸有成竹不是指竹的枝干叶节，而是竹之精之髓之气之势，你的竹虽说已经酷似板桥，但总觉差了那么一点，而这一点，就使你的画界于平庸与天才之间，一步上乘就是天才之作。一步下乘是鸦图。”

　　“什么鸦图？”

　　“秦老师是说涂鸦。”郑青青笑了。拍拍刘文的肩膀。

　　这让刘文感觉不舒服，小郑一贯见面就刘老师长刘老师短的套近乎。刘文在小郑面前也总觉得自己的颇有身价。但是以往小心翼翼堆积起来的大师尊严，在秦风面前一扫而光。刘文有些恼怒，推开了肩上郑青青的手。嘴里仍紧追着问： “那我的画现在如何再上一步呢？”

　　秦风正色盯着刘文的眼睛说：“刘文，我跟你说实在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这个人看去心慈面软的，实际上我是个刀子心。我自己的画稿有成百上千幅，我一幅都不往外拿，为啥，自己不满意。就嚓嚓嚓啪死掉。你说我对自己都这么残忍，对别人轻易就说好吗？所以你抬抬手，另请高明吧。要不我写些真话，误了你的前程。”

　　刘文说：“秦风我也说真话，我虽说认识好多名人，请他们写也可以，但是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华和人品，以与你共事为荣，你的《山魂》真的打动我了，所以我向很多人推荐过你的画。但是你为什么在《山魂》之后，就不再画了？好像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我和很多人都在期盼你的新作。”

　　秦风沉吟片刻，摇摇头说：“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为啥画不出来了。本来我还有一幅作品在创作中，前些天馆长告诉我赶紧画完，要作为馆藏作品参展建市十周年文化展，他看过我的草稿。”

　　“有参展任务？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刘文急切地追问道。

　　“可能领导没来及跟你说吧？”

　　“不是，”郑青青说。“听说馆里定的只有一幅作品参展，就定的秦姐的画。”

　　“欧——。”刘文长长的出个声。

　　“咳—”秦风继续说：“但是现在家里出了些事，所以一直没有心情。”

　　“家里出什么事了？”刘文关心地问。“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我还是馆里的党小组长、工会委员呢，帮助馆里同志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不用客气。你现在肩挑重任，我们做点配合工作应该的。”

　　秦风刚才还如刀锋雪剑般犀利的神色突然变了，勉强笑笑，还是摇头。

　　“是不老赵欺负你了？这个赵祥，我上次在市里开会见面还跟他提起你，告诉他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多支持你。他满口答应。听说他在电视台干的好好的，又辞去工作，要下海了，真的吗？他也是市里的才子啊。

　　秦风看看刘文，没有做声。只顾垂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语。

　　刘文追问道：“你们两公婆多好，琴瑟相和。现在市里提出文化立市，你们前途不可限量。听说你们又买了新楼，有200多平，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望尘莫及，我老婆都好羡慕。是吧，小郑？秦风搬家那天你去了吧？”

　　“我去帮秦姐送东西。就是秦姐带人去西北采风前一天。豪宅别野。秦姐夫是个特豪爽热情的人。”

　　秦风突然眼里含泪。只顾垂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语。神情已经明显飘忽远去。

　　小郑有些吃惊的看看失态的秦风，又瞅瞅刘文。

　　刘文却只盯着秦风不动，他忽地眼前一亮，用手里的筷子沾着酒在饭桌上的桌布画起来。)

　　2.变故之间

　　A市建市十周年庆典文化精品展中，刘文的画《秦女》颇有中原地带古风，获得好评。郑青青一眼就看出这是那天晚上在饭店垂泪的秦风，只是背景换了，人物头像稍加修饰。尽管还有些雕琢的痕迹，但画法明显有了进步，小郑边看边揣摩边想：“或许就是刘文笔下有了精髓气势的缘故吧。”

　　刘文凭着这幅画获馆内表彰，评上了副高。秦风因为没有完成参展画作，被馆里点名批评。

　　后来，秦风家里的变故也浮出水面。

　　秦风的丈夫赵祥因妻子在外工作出差之时，带情人到家鬼混，被秦风堵在家里。

　　事情的结果是赵祥净身出户，新房和家中所有的一切都给了秦风和刚上小学的女儿赵美儿。离婚后，秦风给女儿改了姓，叫秦美儿。

　　离婚之初，赵祥离婚案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嚼舌头的话题，再之后，成了话渣，再之后，赵祥当上某企业老总，头衔越来愈多，成了政协委员，省市行业、教育、文化协会的副会长，常务理事等。随着赵祥在报纸电视上露脸的时候越来越多，做慈善的钱掏的越来越多，人们渐渐淡忘了他曾经的丑闻。

　　相反，另一种声音渐渐在文化圈内流传开：当年秦风是靠着赵祥的帮助才画出《山魂》，《山魂》在全国获奖后，秦风在家里外面一点没有把赵祥放在眼里，赵祥心里不甘，才擦枪走火的。要不然秦风离婚之后，一幅作品也没有。# c" ^( S( h: F$ Z0 ^4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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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事人都没有公开说什么。于是这个话题渐渐也成了话渣。唯一存放心里的是赵祥，他知道《山魂》是秦风多年深厚艺术功底的展现，也是她人格的展示。他曾多次想澄清这个对秦风抹黑的误传，但是在众人揶揄他色胆包天竟敢守着身边蝴蝶还护着前花的玩笑中，听出了其中的讥讽，觉得有些越抹越黑的反效果，只得不再评说。" y/ K7 l0 n8 w3 J7 r2 t9 L( @( G

　　此事已淡之时，秦风听说了赵祥之举，心里存了一点对前夫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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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过去，老馆长退休前，考虑接班人时，曾考虑在秦风和刘文之间选一个。恰逢市电视台开文化讲座，邀请群众艺术馆派人结合实际，面向市民讲讲《文化与现实的美学关系》。刘文很想由自己主讲，去跟老馆长自荐时，老馆长掂量来掂量去，觉得还是秦风出面最合适，毕竟她是馆内唯一一个在全国获过奖的人。老馆长对秦风的偏爱让刘文心里酸溜溜的不好受。秦风离婚后本不爱抛头露面，但推辞不过，只好承应下来。- y% x- L- W5 R.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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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毕竟有多年刻苦钻研国画理论和艺术的功底，从“美是生活”讲起，阐述了美是无所不包，多种多样，最富于一般性的事物。其本质是善与真，具利他的社会属性。真正的生活是思想和心灵活动的现实体验。现实中有单一的美的形式，如一幅肖像画中的农民的非常鲜嫩红润的脸色、健康结实强壮的身体等。但更多是多样美的形式。如建筑、服装、工艺、食品、生态环境等。人类文明理念及行为从设计到完成，呈现在人们面前的物质，如果让人产生愉悦、感动、享用、健康等感觉时，美就完成了由一种个体的精神创造变成具有利他性的社会物质存在的合理转换。而实现这种“美的生活”，是市委市政府“文化立市”的宗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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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结合中国画的发展娓娓阐释了中国画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突出表现的大写“人 的主题不同，中国画从古人起，从不是单纯的表现山水景物之美，而总是山水人物共处一境，表现的是天人合一与和谐之美，这是老祖宗对人类存在于世的价值之妙的认识。在现阶段，现代化建设与自然和谐共处，人类的创造活动更好地善待自然生存之美和自由之美，以此为目标和宗旨，是改革开放多年之后，党和政府构建文化立市的美学哲学意义。所以一切有悖于”美是生活”初衷的人类社会活动都应停止，加以改进，引导个人利益、集体利益、阶层利益中的单纯利己性向利他性的社会性方面全面发展，这才是具现代性、文明性和美学意义上的文化立市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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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还生动的讲解了中国画发展中笔法由汉墓出土帛画上的只拙不工，笔法含混到细密工致的演变，到晋唐时代《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卷》笔法的精进，全面发展，宋代淡墨轻岚，泼墨云山的出现，由粗拙到工致到朴拙，画法逐渐清晰，返璞归真，又经大师们的提炼研磨，中国画进入写意的理想美的现实意境，这其中蕴含了国人世世代代对人生和社会理想的美的追求、奋斗与创新。

　　秦风这样通古博今，似把中国国画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讲法，一炮打响，有很多人称秦风为群艺之奇女子，但是也有圈内人斥之为胡诌八咧。牵强附会，危言耸听，哗众取宠。

　　已经是副馆长的刘文想起多年前秦风对自己作品的劣评，并私下被小郑传开后，背后获得个刘半竹的诨号，心里十分不快。他觉得秦风在电视台讲座引起的社会反响问题十分严重，甚至有攻击现代化建设之嫌，所以自己有责任把问题反映到老馆长那里。) o4 i, z' I% _1 R5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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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馆长思忖片刻，让办公室把秦风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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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有些忐忑不安，想自己只是把多年的研究想法公之于众而已，而且已经声明是一家之言，与单位无关。但是群众反响如此强烈实在是没有料及。因此想向老馆长做个检讨，不再讲了。

　　老馆长笑吟吟地安抚秦风：“群众艺术馆的牌子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关注，有争议是好事，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让群众艺术的声音和理念在市委市政府“文化立市”的大决策中占有了一席地位，喊出了一个声音。市长已经关注到我们这一块了。今早市长秘书来电话，希望我们从工作角度提出“文化立市”的有关具体措施。我看这个任务就由你来承担，要切实可行，也要立足长远。”; y; b$ Z4 [' Y; S

　　秦风当即答应下来。4 e, z* P* {1 f8 _

　　但是，很快又有一种声音传到电视台：秦风眼高手低，多年没有作品，原先获奖作品是前夫赵祥的画作，秦风拿来发表，有剽窃之嫌。这类人不宜继续在电视台等露面，社会影响不好。& e- Q' S9 c; |5 e$ s

　　电视台听闻专门派人去群众艺术馆核实时，恰逢刘文接待。刘文对电视台提出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拿出自己当年的市里获奖作品和一堆参展作品大谈经验，并顺口提到市井言谈赵祥是《山魂》的实际作者等。

　　在座的郑青青看不过，侧面告诉电视台：“这些捕风作影的事不可信，秦风虽说多年没有新作，但是在A市画界的代表性还是存在的。”+ E' Q* i o7 I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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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电视台莫名停止了秦风的画论讲座。

　　3、平凡与平庸

　　老馆长退休后，刘文坐上了群众艺术馆馆长之位。秦风在群众艺术馆的工作也由创作研究室负责人调任后勤组负责人。大家都看出刘文早已对秦风心存不满，眼见秦风一路走下坡，渐渐的也不再提她曾经的辉煌。

　　秦风淹没在每天的繁杂琐事中，不再想自己的画作。每天雷打不动的是去接送秦美儿上学放学，再送女儿去学英语钢琴数学等课程。) q' m) }2 b& g) Z9 S T; |

　　多年如一日，终于女儿大学毕业了，之后又出国读研究生。% L5 E5 U8 n5 X' w' i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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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不再年轻了，但是风韵仍存。. L( B4 |& a* S4 G; y- x& ^' ?

　　刘文曾感叹秦风就是一幅画。她多年不变的不胖不瘦的身材，似瓷人儿般光滑白润的肌肤，有棱有角的面庞，微微上挑的吊眼梢。有的说她很丑，也有人赞叹绝美。秦风天生就是衣服架子，不论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透着如雪般轻盈的洁净，当你觉得她的超凡脱俗时，她又让你感受到实在的中国民俗文明的清新。5 g5 ?, |# Q& p, X% O-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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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当年刘文在饭桌上看到秦风失神的瞬间仿佛看到历史上的中原女子纯情落寞坚忍不屈时的影像，他的创作灵感如醍醐灌顶般的忽地轰响起，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创作中感受到灵感。但是之后，这种灵感再也没有了。

　　此后，他看到秦风时，刚开始想到的是秦风对自己的帮助，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成功来自于秦风给自己带来的那种不可言说的心动。但后来，见秦风在权力、利益面前那种无动于衷时，往往想到什么叫无欲则刚。回想起自己被拒时的颓丧。自己在秦风面前的无奈。相反倒勾起了他的某种男性的欲望，甚至想过征服秦风，如果他和秦风联手，他会成为百毒不侵的天使并恶魔，群众艺术馆将成为刘文的天下。但是，他的各种情热都在秦风的冷漠前消失殆尽。

　　再后来，他对秦风对自己的不肖一顾心生怨恨。在竞选馆长时，他深刻地体会到秦风对自己的前程无形中的威胁。对权力的渴望使他对秦风的爱恨之情最终演化为你死我活的断念之愤。

　　刘文这么些年极缜密的心思，秦风是万万猜不到的。她不知道自己多年前沉浸在家庭变故之中时，无意中已经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她本来就是那种喜怒哀乐都形之于色的单色女人。她认为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否则也不会对自己心爱的赵祥做出弃之如敝屣的事。

　　事过多年，她对外人从没有说过后悔的话。只是坚忍地活着，凭着自己工资，抚养着女儿和姑妈。她偶尔打开自己的画稿，想完成它。但是又终于无所事事。这幅没有完成的画作带给她的是作为画人失职的耻辱，还有生活的失意。

　　她仍然一幅笑萌萌的样子，使她显得格外淡定亲切。

　　郑青青坐在秦风办公桌对面，有时生出恻隐之心：这是个曾经的天才，却沦为平凡或说平庸。其实平凡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如果平庸就有些贬义了。平凡和平庸也本无甚明显区别，人生从不以成败论英雄，一生尽力而为，世人尊称为平凡；如尽力却不为就落入平庸。也可能秦风确如大家所说，就是一个介乎平凡与平庸之人。

　　

　　4、断缘往事

　　宅在家时，秦风本来想收拾心情，完成自己的画作。但是拿起画笔，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十多年前她带队去西北采风回来在自己家中遇到的不堪一幕。是赵祥与一个女子共处一床的场景。慌乱中，她转身逃出家门，似乎错在自己。

　　赵祥跟出来，垂着头说：“你要打要骂都行。我任你惩罚。”* t$ R( r9 G" e"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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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必要吗？”秦风含着眼泪反问赵祥：“你跟着你的心走，我跟着我的心走。我走了。”2 S7 {$ u5 W8 n; v7 ?; R* i

　　“秦风，你别走，我走。你要走，我就跳楼死给你看。” T6 L( ^" J- l7 }

　　“你有了新人，还何苦拽着我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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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什么新人，是同事，她为我办了很多事，我们家买房、孩子上学，我工作上，她都在帮助我，我们，我是为了感谢她，还债。我不愿背负这个人情债。

　　“如果你要还这个人情债，我们可以用很多东西，买了给她就是了，为什么你自己要搭上？如果你们没有感情，会这样吗？”

　　“秦风，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就是一种交换，利益交换。我们手里有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们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我告诉你说面包会有的，蛋糕也会有的，但是我要有门路才行啊。我们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是白莹莹她帮助买原始股、推荐我到企业兼职搞培训，把我介绍给市里领导拓宽工作路子，所以我顺风顺水，几年功夫我们买了房子买了车，现在马上孩子来，我又求白莹莹给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学校，这些都是人家给带来的，我们有今天不能忘记人家。”

　　“你什么都可以送她，就是不能把自己给她，你是我的。”

　　“我也不愿这样，但是你知道，她说自己什么都有，我除了自己，没有能与她等价交换的东西。而且她不是谁都要的。”

　　“那你就把自己给她，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明天我们去离婚。”

　　白莹莹衣着光鲜的拎着名包走出来，画着浓妆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歉意与羞愧，接话道：“你要想清楚，我就是和他玩玩，没别的，我挺看上他的。你虽然年轻，但是他赵祥可以找更年轻的女人，你还能找到他这样的人吗？所以你想好了。”

　　“白莹莹，你说这些干嘛？你成心想毁掉我的家。你赶快走。”赵祥冲她厉声喊道。

　　“我在帮你，傻瓜。你不跟我走吗？”

　　“你走吧。

　　“你滚，都他妈的滚，我嫌你们恶心。”秦风开骂道。这是她和姑妈学的，但她从不使用的粗口。

　　赵祥知道凭秦风的性格，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对秦风说：“后天孩子就来了，我们离婚的事缓缓再说，等孩子熟悉这个环境了，我们再-。”

　　“不行。”

　　“你非得走这条路吗？你非得把我推给她吗？我已经拒绝她多少次了，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就是要了结和她的关系。而且孩子入学手续我都办好了。”

　　“告诉你，我的孩子不要这样肮脏的交换条件。孩子的事你别管了。我们的财产只这处房子，你拿去，我只要孩子。”" p7 P( d- }5 E, Z. E" v) l

　　赵祥瞪瞪眼睛，叹口气说：“我说话算话，家里都是你的，你要孩子房子就归你，我不能让你和孩子离开我没地住。秦风，我只有把心掏出来给你，你才能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秦风眼里满是燃烧的怒火:“你走。我绝不留你。”

　　当夜，赵祥拽着行李箱离开家了。

　　次日，在民政局分手时，赵祥对秦风说：“你先别告诉美儿我们离婚的事，你就说我出国了，要好长时间才回来。”说着眼泪掉下来。

　　秦风却没答话，头也没回，就走了。

　　过些日子，她翻出房产证，才看到，赵祥买房时写的就是秦风和女儿的名。又过些日子，秦风把一把家门的钥匙给赵祥寄去了，但是，赵祥却从她的生活视野里消失了。

　　离婚就这样简单。男女的缘分也就取决于双方盛怒之下，千钧一发之时的取与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