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帕尔瓦,十一月的暗棕色树枝上,灰白色的蓬松羽毛围成了一只猫头鹰。
她此时二十岁,处于癫狂的状态。她像个流浪者般在花园里游荡,而在遥远的另一处,品钦正安卧于床,像个国王。
白天里,她为玫瑰浇水,听法国人的歌,让自己的心滑过地平线,散开,蒸发。她在观察,观察这个她难以完全涉足的国度里,人们如何照料他们的灵魂,或者是洗刷他们的骨架。她迷恋Jane Birkin和她的男友Serge Gainsbourg合唱的那首叫Je T'aime Moi Non Plus的歌,她本能地觉得法国人的生活里有着她的生活里难有的自然流露。她有那么一段时间一度把自己淹没在法国人的世界里,她对杜拉斯的《情人》爱不释手,看了又看,她看Henry Miller和Anaïs Nin互换的情书,她看Roland Barthes的那本The Lover's Discourse, 她感到法国人的骄傲来得甚是精巧合理,仿佛他们把所有的文学遗产抱在怀里,就这么抱上一个世纪,也仍然能自信地认为自己足以昂起头接受他者的馈赠,继而把菱形的宝石挂在颈间。
然而,当谈论到“爱”,她更富有情感渲染力的竟然是她的双眼,而不是那一张竟失了声的嘴唇。她有着法国人身上少见的“先抑后扬”。
“一千次晚安!”她的心里再一次吐出这五个字,这句她最钟爱的朱丽叶的台词,温柔得像一只永远不会咬伤别人的即将入眠的白猫。
品钦告诉她他要离开的那一晚,她的身体经历了一场战争,部队里最英勇的士兵在战争最白热化的时刻撒手人寰,于是她的身体用尽了每一寸肌肤,将剩余的仗独自扛下,就像扛着一个火辣辣的太阳,走向沙漠。
她无法再和男人扯上关系,即使有,也将是最罕见的奇遇了。
而现在她坐在花园里,夜色漆黑得令人安心,被太阳晒伤的疤痕心甘情愿地受着月色的洗礼,如果品钦此刻在不远处,他一定会看到她,或者说,她一定会让他觉得是他找到了她,然后她就这么站在原地,而他会朝她走来,一步不错,一步不停,树叶把月光滤成斑驳的弧线,而她就好像被舞池里的闪光灯照着一样。当品钦已然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恰如其分地挽住他的颈项,她无法不触碰他。这个时候是凌晨两点,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她醒着。
她回到屋内,拿起笔,写下了那张黄白色的明信片。
梦境,身体,人性\性,我想这是不是你小说里想要思考的问题?接下来和老教授会交谈一些什么?我很期待呢~
回复 @许柏厚: 😊
写得真好,而且还特别用心,看来你读了不少哲学书~
回复 @许柏厚: 啊啊啊!没有啦,不过谢谢老师!!:)
很牛啊!真的棒
回复 @编辑部: 谢谢!
期待男人和女人接下来的故事~加油写吧!
回复 @许柏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