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冰棱的冬天.童年四季

  对小孩子来说,四季里最最可怕的就是冬天啦!裹着厚厚的冬衣,里三层外三层,手脚活动不开,笨重得好像一个个胖人偶。最冷的数九隆冬,那时没有羽绒服,棉毛衫外得穿至少两件又粗又厚的毛衣,外罩一件粗布缝制厚棉衣,下身的棉毛裤外也是粗厚僵硬的线裤和棉裤。最难受的一刻就是晨起时从暖烘烘被窝里被迫钻出来时,简直象直接进了冰窖。南方的冬天潮湿阴冷,屋里也没有暖气,寒冷象一根根锐利的细针生生扎进骨头里。脸麻木了,手脚冻僵了,只好拼命搓手、跺脚。

  为了御寒,妈妈想出个主意,在厚纸板箱里垫上厚厚的破布条,旧衣服,塞上呼呼烫的热水袋,盖上厚棉衣保温,我和弟弟穿上厚毛袜子,伸脚进这暖箱,妈妈再把缝隙处压实,不漏一丝冷风进去。不一会儿,我们冻僵的脚开始有了感觉,那是很奇特又舒服的刺痛,生冻疮的地方又热又痒,恨不得探进爪子抓瞎一番。暖意从脚底心缓缓上升,开始昏昏欲睡。可是不行,妈妈还盯着做作业呢!窗外,昏黄的天空压着铅灰色的厚云层,那是“捂雪天”。要下雪了!这才是冬天的精髓。

  山里的雪是静悄悄的。从第一朵雪花飘落,我们就盼望它下得大些,快些。伸手接住它,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雪花精致的结构。没有比它更美的了,尽管它瞬间就融化在我的手心里。一夜之间,这些美丽的冬之花就铺满,堆叠在大地上,没有一处遗漏。水田里的水早就结了冰,到处一片软玉温香,洁白无暇。我和小伙伴们顾不得冻麻了的手脚,奔进了冰天雪地。

  冰雪是孩子们的朋友。我们不怕滑溜溜的地面,不怕摔个嘴啃泥。打雪仗,堆雪人,剪个花样放水里做冰花,或者仅仅踩踩冰片,也能玩得不亦乐乎。最最特别的是第二天,太阳一出来,屋顶瓦楞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水沿着边缘缺口向下滴落,但隔夜北风一吹,它们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垂挂成了一根根冰棱。清晨的阳光在它们身上来来回回流连,折射出耀眼的金光,这是最诱人的礼物。我们忍不住跳起来使劲去够它们,够着了就掰下来,惊奇地把玩着这些透明清澈的冰椎,竟不顾卫生,将尖尖的一头含进嘴里,好像夏天里吃冰棍似地啜吸起来。舌头刚触上那滑溜溜的表面,就被冻得缩了回去。呸,根本不像冰棍那么甜美,什么味道也没有呀!可还是有些孩子竟然啜完了整根冰棱。

  第二天,他请假没来上课,听说是晚上闹肚子了。

评论
  • 支持!力顶!好看!已赞,欢迎回访我的作品《命运的樱花树》和《随笔★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