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第五个口……
徐员外难道和国师有什么过节?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提起国师相繇就说翻脸就翻脸了?那也不对啊,那些伙计难道也和国师有过节?不可能吧。
咦?这是第几个路口了来着?
姜浩麟挠了挠头,周围一片喧闹,像是走进了市集之中,各种小贩售卖着各式商品,有新鲜的蔬菜,漂亮的小玩意,不远处的铁匠铺子还冒着滚滚浓烟。
“老人家,您知道相繇国师住哪儿吗?”姜浩麟弯下腰,礼貌地问一个菜贩子,花白的胡子凌乱不堪,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要干什么?”老人还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嘲笑般的打量着姜浩麟。
“我想向您打听打听他。”
“呵,王城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真是笑话啊。”
姜浩麟应和着也笑了笑,但心里隐隐不快,“老先生,你说对了,小生第一到王城,只是有些好奇这人。”
“小伙子,很多年轻人就是像你这样,然后就再也没见过咯。”老人放低了声音,眼神中充满了警示的意味。
“那你能告诉我么?”
老人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衣着,头伸了过来,像是要小声告诉他,但马上甩着脑袋,摆了摆手,“不买菜就走吧,别挡着我做生意。”
姜浩麟呼了口气,掏出几个铜板仍在地上,老人满心欢喜的捡了起来,用袖口擦了擦,笑眯眯的收进口袋里。“哈哈,公平交易,小伙子呀,看你这么聪明,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到其他地方就别乱说啊。”
“为什么?”
“当然,有些事也只是坊间传言,数十年前,血鸦王府被人下毒,血鸦王之妻病故,而他本人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就成太监了?”姜浩麟并不在意这人和相繇有什么关系。
“哎,你好好听着就好,为了保卫王室,也一方面为了,叫相繇国师创立了‘夜雀’,而那个相繇也是神出鬼没,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夜雀’也是群夜行高手,擅长变装的秘术高手,他们无孔不入,凡是有污蔑王室的,或者损公肥私,偷摸盗窃,贪赃枉法,欺行霸市的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些为富不仁的家伙都统统被处决,不少黑帮老大都离奇死亡。”
“那不是挺好吗?”至少姜浩麟自己这样觉得,这个相繇国师至少还是滴星寨祭司婆婆的师尊,而婆婆在滴星寨的威望可比村长还要高上许多。
“不过后来呀,他们杀戮的人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分青红皂白,就连贤臣之辈也不放过,反倒是阿谀奉承,碌碌无为之辈当权当政,王城的人啊提起相繇也都不敢有半句坏话,谁都担心这些无孔不入的鸟儿是不是在屋檐看着你呢,等到夜黑人静的时候……嘿嘿。”
姜浩麟半蹲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婆婆为何让他来见相繇国师,岂不是害他吗?也或者婆婆深居滴星寨,不问俗世很久了。
“你还在这干吗?赶紧走了,”老人整理了下篮子里的蔬菜,打断了姜浩麟的思绪,“别碍着我卖菜,卖完了我好赶去城南看‘好戏’去。”
姜浩麟回过神来,菜贩子数着口袋里的铜板,说不好还包括敲别人竹杠而来的,忽然一阵厌恶这种市井小饭。“不急,我要买你的菜。”
“什么?”菜贩子都要乐开花了,“好好好,一捆一个铜板,小伙子你要多少?买多了还有优惠呢。”
“哦,刚才你收了我三个铜板,是不是要给我三捆菜?”姜浩麟拿起一捆菜,狡黠地看了老人一眼。
“你想干什么?给我放下,喂,给我放下。”老人想拉住姜浩麟的手,却被他闪过,迅速后退了几步。
“难道不是么,公平交易,这可是你说的,有本事让‘夜雀’来抓我呀。”
“你个小混球。”老人气冲冲的想从板凳上站起来,可看来年纪大了,或者是腿坐麻了,险些摔倒,好在姜浩麟动作敏捷,及时扶住了他,一边靠近老人低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夜雀’呢?”
老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刚刚还嚣张至极的表情变得平静而阴沉。
“怎么了,谢老爹。”一旁做生意的两个小贩围了上来,都逛着膀子,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没事。”老人急忙支开那两个小贩,又对着姜浩麟说道:“给,给你,你要菜还是要钱?”
“谢谢了,我只要一捆就好了。”姜浩麟把一捆菜放在手掌上颠了颠。
“那,那我退你钱。”老人颤巍巍地把手伸进袖口。
“不用了。”姜浩麟刚想走,忽而又蹲下来,吓得老人一哆嗦。
“你、你、你还想干嘛?”
“你还没告诉我国师家在哪儿呢?”
“就前面,多走一会儿就看见了。”小贩朝前指了指,但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
姜浩麟也心里一颤,如果自己是“夜雀”的话,怎么可能不知道国师府在哪儿?他立马快步走开了,可不想那个老人把那两个小贩叫上了,快步跟了上来,姜浩麟都不敢回头,加快脚步朝前走,转过街头,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小贩却停住了脚步,就远远地看着他,交头接耳,便回到了人群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这让姜浩麟舒了口气,也发现了人群变得稀疏起来。
他看了看手中绿油油的蔬菜,也没啥用处,就顺手放在了一个老乞丐的碗里,他还在想这乞丐四肢健全,甚至有些健壮,怎么也低人一等,行乞为生。老乞丐此时抬起头,一种刚毅的目光从凌乱的头发里透了出来,仔细看,那乞丐的脸上还留有一道长长地伤疤。
姜浩麟吓得退后几步。
“谢谢。”老乞丐捡起蔬菜,又低下了头。
怎么王城的人都怪怪的。他朝前绕过一个街口,热闹的街道在面前消失了,整个街道没有一个行人,他都怀疑是不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回头看了看之前的地方,确实还热闹非凡,再看看前面,整个街道只有一户人家一户门,明明没有人,却总能感觉有人在监视他的样子,四顾之下,除了飞鸟在屋檐跳来跳去,也没有其他活物呀。他想了下,三个街道,再往左走五个路口,自己其实已经按照徐珂的话走完了,这应该就是目的地了。
那一刻,他忽然有了想要退缩的感觉,富商和菜贩子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似乎都在劝说他,别去,别去,说不定又会有什么危险。等着父亲来好了,他一定可以帮到我。他咬牙皱眉,一拳打在墙上,暗暗自责,关键时刻怎么只想到依赖父亲?他踱来踱去,一只手触碰到了行囊,里面的东西仿佛在召唤他,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解决,接着,便径直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