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是洛杉矶的雨季。但今年,雨一直没能落得下来。
植物和人,都等着……空气和地,也等着……
这种潮湿的日子是危险的,特别是对于一个怀揣着各种往昔和故事的人。
十多年来,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情景中,这些人的生命片段以各种形式,或暴力,或潜行,闯进了我的里面。
进来时,有的带来了尖锐的刺痛,甚至撕裂。但也有的,如故乡石板路、天井里、台阶边的苔藓,给我一个暧昧的眼神,轻轻柔柔,不经意地坐下了……
我也本能地排斥过这些异物,但它们当时是细小的,产生的刺痛与撕裂,局部而短暂,理所当然的坐姿也隐约而模糊。于是,我的排斥也模糊起来,甚至有点欲拒还迎的嫌疑。
它们进来了就不肯出去……好在它们大多互不相干,四零八散地在记忆各个角落里待着,我也就大度地让这些异物留在了体内。
有一段时间,我感觉不到它们了。直到今年夏天,我在一个研讨会上遇到了一个本应擦肩而过的人,但他却按动了那枚血色的红宝石按钮,打开了那个“潘多拉”的盒子。从那盒子里跑出来的故事和人,还有那些撩开死亡腥臭的黑幕,直瞪着我的秘密,都让我无法承负。
在对峙的过程中,它们发出了不同频率的哨音,这些不同频率的哨音正一个个唤醒,或准确地说是让那些隐身的片段显形。我惊慌地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它们已经不再细小而零散地各自呆着,而是根须相连。
就像人们常说的,人不能去体检,一旦发现自己的病,那病就会迅速膨胀,极快地涨破你、吞噬你。
接下来的秋天就是这样!
那些片段变得很清楚,甚至是清晰到触目惊心,那些片段里的哀嚎、撕裂、甚至自残的血,都变得喧嚣起来。并且要命的是它们彼此撕打着,又连接着,它们不肯再被孤立地囚在各处,它们集体越狱了!
我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把它们生出来。自然生产,或是动刀子剖腹产。
它们迅速胡乱地纠结着生长,在我身心有限的空间里,长成了一大团荆棘,一大团燃着火却烧不坏的荆棘。我怀揣着它,像一个过了产期的孕妇,焦躁地在大洋两岸飞来飞去,不得安宁。那火,即便是在夜晚,也烧得我在梦和失眠之间来回冲撞。
在这份折腾中,荆棘的剌把我里面伤得褴褛,但我难产。
写了大半辈子的我写不出这本小说,我生不出这团荆棘,它们卡在那里。一方面这些片段里的情绪和秘密都真实而巨大,但另一方面这些片段里的人都面目不清。我在它们面前越来越渺小,我的逻辑、我的智慧、我的信仰、我的神学、我的人生阅历和辨识力,都在这团燃着火的荆棘面前,越来越渺小,并且迅疾地涣散着。
无力架构这些故事和秘密,甚至也无力定义这其中的人和情绪,更无力填补其中的断裂。这些断裂如天堑般让我恐惧,因为我笔下的人物将是不合逻辑的一群人,是拒绝被定义、被判断的一群人。
但他们占有了我,占有了我的情感和我的体验。我决定,其实也是不得不,将这些片段写出来,即便是粗糙的、血肉模糊的、像是采石厂的生坯般,我也要把它们写出来,以便救我自己脱离他们,重新开始生活。
对了,你们该问我他们是些什么人呢?我真是讲不清楚!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许多写着称号的木牌,有别人钉上去的,也有他们自己钉的,我找到了一个他们中大部分人共有的称号:
--叛教者--
我买了此书,也打赏了,怎么接下来不停的要打赏,这怎么让人看书呀
学习了
施老师的叙述自然流畅,如若有空,能否指点《天赋者》中的不足之处?我相信一定受益匪浅。谢谢
好棒,文字看得出感情
“修行”可能是某种灵修方法,可能是某种神学系统,可能是某种教会传统,某类更新运动,某些属灵人的教导......
信仰是要我们承认人人都需要一位救主,但我们内心存着都是宗教性的思想认为找到了一位教主,我可以不断“修行”成为更好的,神要用整个人类历史包括教会历史打破这种幻想,我们才可能天天俯伏下来,每件事停步下来说:“主啊!”
什么东西,胡编乱造。想出名想疯了!
倪弟兄的书我全部读过,感谢主!
你敢肯定你书中涉及全是真实?他们为主所摆上的,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评论吗?你写书的动机是什么?愿神判断你的内心
施玮,与那些小报记者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打着主的旗号为自己扬名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