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距离日本帝国投降已经过去了近一年,长岛也奋发图强了一年,而长岛的父母更是担心一家人的生计担心了一整年。
长岛已经越来越来不习惯东京的氛围了。一走出门,到处都是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他们的身旁,总会时不时出现一群日本女生,用蹩脚的英文与他们搭讪,眉开眼笑地向他们献媚。这些,都是长岛所不齿的。虽然日本现在很穷,周围每一百米都有一两处残垣断壁,但他认为,日本不是一个轻易会投降的名族。若干年以后,大和名族是一定会站起来的。他看不起那些像妓女一样的姑娘,听说有些美国大兵用一根进口香烟或者一块水果硬糖就可以与她们性交,他对她们感到恶心。彼时,他倒是有些感谢这场战争。正是这场失败,给这个向来怯懦内向的年轻人带来了一丝血性,让这个年轻人“立”了起来,不再沉迷于自我的读书写作小世界。他不再想在这个国度混下去了,他要走出国门,他要去外面看看,胜利者都是靠什么胜利的。
对于长岛想要出国读书这件事,长岛的父亲是最先表示同意的。他倒是有传统日本人的那种虚心求教的精神,在看到儿子真的付出了努力之后,他愿意相信儿子,赞成他走出家门。但长岛的母亲,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肯定的字眼。战后,拉面馆的营生更难做了,日本的经济一落千丈,家里还有什么闲钱供他念书学习呢?这年头,大批的日本人都想着出国谋生,赚洋人的钱,谁还像他一样,想着给洋人去送钱。
当长岛的父母在一顿简陋的午餐后,与他一起谈论这件事时,长岛感觉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感叹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在日本经济大好的时候,他没有抓住机会。但当全日本都在为一口粮食烦恼的时候,他又要追求精神层面上的“奢侈品”。本来若是家里还能拿得出闲钱,再问亲戚邻里借点凑点,还是能去读书的。可眼下这幅光景,学校的大门怕是与他相隔甚远。他的父亲虽然赞同他,可是此时,也只能是从精神上勉励了。其实,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中的长岛自然是明白的,他突然想到了那一万日元,但是立马否定了这个抉择。对于他来说,这是千惠子留给他的唯一的纪念,他不能随便乱用。况且这些钱相较于去美国的开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学习下去。对呀,能不能考上还是个问题呢!出国读书是八字没一撇的事,现在就想着怎么支配金钱可真是荒谬啊。况且谁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是真的想要学习,还是受到战败的刺激一时兴起,这些都是未知的。他决定静下心来,再观察自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打算一边在外面做一些兼职,帮帮店里的忙,一边学习下去。
此时此刻,在长岛还在梦中的时候,千惠子刚从横滨海边的沙滩上回来。她的那间“脏屋子”虽然更空落了,但是依然被她打扫得异常整洁。她白天帮着菜农卖菜,晚上,则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广岛那件事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难过,因为自从奶奶去世后,广岛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要说真有什么悲伤的地方,无非就是除了横滨再无可去的地方。京都的话,她也再也不想回去。还有,便是奶奶那个热心邻居也葬送在了灾难中。
又是一年夏天啊。这个夏天没能给她带来惊喜,风还没有来,通知书也没有来,要等的人也依旧没有踪影。
10
1948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
这一年,留在日本的美国大兵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长岛的眼睛里少了很多高头大马的洋人。然而,代替他们的却是一大批没有父亲的混血儿。他们的母亲依然没有能力抚养他们,于是只能继续当妓女。但若是问本国人讨价的话,可不是一粒糖一根烟的事了。
不过,这一年,还是有些值得高兴的事的。长岛家的拉面馆稍微有了些起色,因为日本即将开始重建,有那么一批居民搬了回来。拉面的味道没有变,但吃拉面的人倒是每天都在变。
刚过完年,长岛再一次与父母说起了出国的事。他知道父母依然会为难,因为拉面馆就是有起色,也依然没办法承担多少开销。对于这个情况,长岛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先是把这几年,在东京学习之余小赚的三万日元拿了出来,然后打算打开那只荷包,把珍藏了五个春秋的一万日元拿出来用。长岛最终告诉了他父母这笔钱的存在,并找了一个“私房钱”的借口。他没有说出实情,不是害怕没面子,而是不想再提及千惠子,那个留着短发,带着黄色发箍,曾令他醉生梦死的姑娘。父母见了这笔巨款,看儿子存了这么久的钱,也不再好多说什么,于是准备自己出一些,问周围人借一些,最后,加上长岛自己的钱,总算是凑满了将近七万日元。
1948年3月,不出众人所料,长岛收到了华盛顿州立大学人类学的录取通知书。周围人都替他感到高兴,但长岛本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激动。相比起两年前那个满腔复国热情的青年,他现在变得更加稳重,喜欢反思自我,每天都给自己制定一大堆的计划,睡觉前总会想一想今天学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他来说,三年的寒窗,理应换来这份丰厚的收获。母亲原来对他选择的专业不怎么满意,但既然孩子的父亲没多说什么,自己也就全权支持了。
1948,确实是不寻常的一年。这一年的五月,临近长岛出发三个月前,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长岛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兴奋程度,远远超过了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如果让他选的话,就是这辈子出不了国,他也愿意感受一遭这件事带来的喜悦。
那天,长岛闲来无事,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他从床底下找出当年千惠子给她写的信,于是突发奇想地提起笔,写了一封四页纸的长信。信里的内容大抵是“咒骂”她为何就此抛下了他,以及一些肉麻的从外国书上抄来的情话。他写完以后立马迫不及待地用口水贴上邮票,然后填上了“脏屋子”的地址。等把信寄出去之后,他感觉内心狂跳不止,他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透顶的事。首先,千惠子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淡漠了,但是这一写,又不免勾起了往事。其次,这是一封永远收不到回复的信。最后,往更坏的地方去想,若是有人拆开了这封信,那长岛会感到多么的羞耻啊!在别人面前,他向来都是不苟言笑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他是这么浪漫又腻歪的一个人,这个年轻人还是会脸红得抬不起头来。
出人意料的是,千惠子收到了这封“羞羞的信”。此外,她又兴奋又紧张。她不断地提起笔,但又不断地放下。她不知道,是应该一直“装死”装下去,还是及时回信给他。若是现在回信,她对长岛的亏欠可就再也还不清了。她要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不与他联系。光是这点,就够让她头疼的了!
然而最终,当一个礼拜后,长岛看到那熟悉的字迹重新出现在眼前时,他像又回到了过去那个稚气未脱的年代一样,冲出家门遇到邻居就对他说“她没有死”、“她还活着”等别人听来是胡言乱语的话。等到终于冷静下来时,他才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屏住上扬的嘴角,一脸严肃地走回了家。在进入八月之前,他们再次恢复了联系。长岛迫不及待地想问她要一张最近的照片,千惠子虽然手头不富裕,但是为了弥补长岛,还是花了一笔“巨款”拍了一张照。照片里,她乌黑的头发已经过肩,那黄色的发箍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迷人的女人味。然而令长岛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她手里拿着的纸风车。那两个月是长岛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长岛觉得他再一次“活”过来了。他发现其实这么多年来,他根本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可以笑,可以幽默风趣,可以活泼起来的人。至于那种沉稳、严肃、冷淡的气质,归总起来换一个词,不叫成熟,而是死气沉沉。
八月中旬,是长岛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一天,他主动提出不要父母和朋友相送,表面上说是因为怕伤感,而实际上则是为了给千惠子一个惊喜。他告诉别人是早上的机票,其实要到晚上才出发。这段时间里,他就要去找千惠子了。上个月,他做出了这一生中可以说是最鲁莽,但同时也是最幸福的一个决定,那就是他打算带着千惠子一起去美国!
“不,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在长岛的穷追不舍下,她有些怨气。
千惠子比照片上的好看很多,她的头发真的长长了,变得楚楚动人起来。而长岛这些年的变化除了消瘦了许多,就是头发里生出了几根白丝。不过,在听到千惠子这样的答复之后,他估计他的白发又要增添那么几根。他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别一进门坐下还没吃上饭,就跟千惠子谈起这件事。以至于很多准备好的话都没有说出口,问出口。比方说千惠子从广岛偷偷来到东京,然后再到横滨来,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此时此刻,坐在飞机上等候起飞的他只得在心里默默感慨,1948年,注定是他人生中最不寻常的一年啊。
这个怎么你的名又换了?
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我终于下定决心,牺牲小我,奉献大我。我要把这个帖子一直往上顶,往上顶!顶到所有人都看到!
直到我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故事刻在心里,我内心的那种激动才逐渐平静下来。可是我立刻想到,这么好的故事,倘若别人看不到,那么不是浪费作者的心血吗?
实在是写得太好了。文笔流畅,修辞得体,深得魏晋诸朝遗风,更将唐风宋骨发扬得入木三分,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这样的小说,实在是我三生之幸。看完这个故事之后,我竟产生出一种无以名之的悲痛感——啊,这么好的故事,如果将来我再也看不到了,那我该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
您的笑容是世界上最和煦的春风,您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名贵的珍珠,您的皱纹是辛苦岁月霜雪雨的刻痕;您的画像是勇敢和坚韧的象征;您的关怀,让我们感受到长辈的慈爱;您的鼓励,让我们扬起了奋斗的风帆;您的渊博,让我们沐浴了知识的阳光;您的奉献,让我领略了师德的风范.
您如同星星,没有太阳耀眼的光芒,也没有月亮迷人的浪漫,但夜空中的那点光亮,是您生命价值的闪现. 您如同沙砾,没有大山的伟岸,也没有溪流的悠闲,但山水间的那点铺垫,是您默默的奉献.
您不是雨露,却带来了新生的希望;您不是泉水,却带来了生命的甘甜;您不是太阳,却带来了人间的温暖. 您如同溪流,没有江河奔腾的浪花,也没有大海壮阔的波澜,但山石间的那点叮咚,是您欢快的旋律.
朋友是一缕金色的阳光,照亮你的整个世界, 朋友是一阵和煦的春风,拂去你满身的疲惫;
您好比一架穿梭机,能带我们穿越历史长河;您好比一把钥匙,能帮我们打开迷惘的心锁;您好比一颗启明星,带领我们走向洒满阳光的天堂.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