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亲自调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肖南现在是集团公司执行总裁，你怎么不找他去解决这件事。”

　　陆凡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所以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必须暗中进行。”

　　“你怀疑，他跟这件事有关系。”

　　“我不知道，但我确信的是他心里是清楚的。”

　　陈穆停顿了一下，问：“上次你说，这次回来是照顾你师父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何熙。”

　　“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是不是因为她？”

　　陆凡思考了片刻，说：“跟她确实有一部分关系，何熙的身世挺可怜的，父母先后去世，连她的亲生父亲又因为救我也走了。抛开师父对我的嘱托，我也有责任帮助她。而且这件事和公司有关，我更加没有推卸的理由。”

　　陈穆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陆凡感激地点点头。

　　砰地一声，肖南将一只水杯狠狠地砸在了墙上，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赵复兴站在肖南的办公桌前，紧张地不敢说话。

　　肖南的脸色是阴沉的，声音是恼怒的：“我让你低调一点，不要把这件事情牵扯到公司，你是怎么做的。”

　　老赵解释，说：“我是是让手下的人雇的打手，不会有人知道是和公司有关的。”

　　“你以为，让几个打手处理，就和公司无关了。”

　　老赵说：“可是现在那些工人不敢再闹事了，说明是有效的。”

　　肖南陷入不认同，说：“现在只是暂时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并不表示不会出现反弹，陆凡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件事。”

　　“陆总，我是说，陆凡他在调查这件事”老赵看到肖南的表情，又连忙改口。

　　肖南命令道：“你赶快加派人手，绝不能让任何外人进入工厂。还有，你立刻将那批设备和人员转移到其他地方，要隐秘，明白了吗？”

　　老赵点了点头，立刻退出了办公室。而他刚一走，门又开了，亲信快步走了进来。亲信走到肖南的桌前，将一份报告放在他的面前。

　　“肖总，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批货很有可能就是一周前，我们在印度洋的公海上被FBI扣下的那批。”

　　肖南扭过头，看着亲信，说：“你确定。”

　　亲信说：“不会有错的，除了我们，没人能制造出这批货来。”

　　肖南沉思了一会儿，说：“那这两个人……”

　　“很有可能是FBI派来的卧底。”亲信替他把话说完。“您看，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

　　肖南没有说话，既然是FBI已经派出了卧底，一定是有备而来，不能贸然行动。

　　肖南问：“那两个人最近都在做什么？”

　　亲信回答：“他们这几天一直出现在工厂附近，看样子在找我们的制造地点。”

　　肖南说：“你派人继续监视他们，一定要找到那批货。”

　　亲信说：“可是这几天，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别的地方，要怎么找？”

　　肖南思忖了片刻，说，“他们不是想要知道我们制造地点吗，那就告诉他们。”

　　亲信一愣，说：“肖总，要是他们知道了，那警察不也就知道了吗？”

　　肖南却并不担心，他说：“他们不会报警的，你想想，他们带着这么一大批货进入边境，显然没有经过国内警方的同意。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的这批货来引我们掉进他们的陷阱。”

　　亲信说：“这样一来，我们就更不应该告诉他们。”

　　肖南斩钉截铁地说：“不，那批货必须拿回来，而且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我们该怎么做？”

　　“交易。”肖南简短地说，“一旦达成协议，那两人一定会去查看那批货，到时候你派人取回那批货。你跟他们定个时间，我们见个面，谈一谈。”

　　陆凡和陈穆开着车，停在了化工厂对面的山坡上，从这里可以一览整个化工厂的园区。那一排排高耸的烟囱冒着一团团的白烟，工厂内不时传来机械设备的嗡嗡声，不断有货车从工厂内进进出出。

　　陈穆透过望远镜，看到工厂大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你说的没错，工人们被这么一打，没人敢来闹事。”

　　陆凡说：“工人们当然害怕被报复，如果我们不替他们出头，就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们。”

　　陆凡很清楚工人的担心什么，怕连累自己的家人，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也是普通人在面对权贵时的无奈和畏惧，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弱势的一方，只能被强势的一方所挤压。

　　陈穆扫了一眼整个工厂，说：“要进去可能不太容易吧。”

　　陆凡说：“工厂一共有南北两道门，各有一共保安室，每个保安室人数差不多在五六个左右。工厂面积有两万平方米，即使被发现，要抓到我们也也是很困难的。而且厂区内，不是所有地方都安装有摄像头，只要避开那些摄像头就没有问题。”

　　陈穆说：“可我也不确定你说的那个有毒的车间在哪里。”

　　陆凡说：“这我可以去问工人，没有问题。”

　　陈穆举着望远镜，然后扭过头看陆凡，说：“你确定前后两个保安室加起来也就十来个。”

　　陆凡有些疑惑，说：“是啊，怎么了？”

　　“我看那是以前的人员配备。”陈穆说着，把望远镜递给陆凡，“你自己看。”

　　陆凡接过望远镜，朝着工厂大门望去，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工厂大门外出现了三辆大巴，从车上下来了将近有一百多号，身穿制服的保安。

　　陈穆自嘲地说：“看样子，他们知道有人要来，这欢迎仪式也真够破费的。”

　　这个接过让陆凡感到非常意外，原本他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重视，毕竟只是一个事故。然而，化工厂找来那么多人，让他心里忽然产生一个疑问，究竟这个工厂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生了根，使他更想一探究竟。

　　情况已经很明确，工厂加派人手，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陌生人进入，以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吧。”此时，陆凡也无计可施，只能再做打算。“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

　　于是，两人回到车上，立刻了厂区。

　　从郊外回来，快进入市区的时候，陆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陈穆，你送我回一趟老房子那里。”

　　“怎么了？”

　　“有人在等我。”

　　陈穆一脸不解，问：“谁等在那里？”

　　“我师父那女儿。”

　　陈穆笑着说：“可以啊，进展挺快的，你们都住在一块儿了。”

　　“你别误会，前几天她也差点被打，我是怕她再遇到麻烦，所以才把她带到这里来。”

　　“回到这里，你真没事。”

　　“说没事那是骗人的，偶尔我还是会想到过去的事，就会想念她们。”

　　陈穆看着陆凡的表情，尽管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平静，好像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他明白，这份平静只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痛苦。作为朋友，有些事情没办法替他分担，只能在精神上给予支持。

　　陈穆将车开到了陆凡的别墅前，车子停下。陆凡走下车，果然看到何熙站在门外，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

　　陆凡走了过去，何熙也看到他走过来，他问：“等多久了？”

　　“就一会儿。”

　　陆凡却注意到何熙脸颊上的汗水，以这个时间烈日当头，起码呆了将近有一个多小时。

　　陆凡有些心疼地看着何熙，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何熙说：“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没接。后来，我想你应该在忙，就没再打。”

　　“快进来吧。”陆凡拿出钥匙开门。

　　何熙跟着陆凡走进屋子，她这时才注意到跟在身后进屋的陈穆。

　　“你是？”何熙问。

　　陈穆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陈穆，是陆凡的朋友。”

　　何熙也伸出手，和陈穆握了握，自我介绍：“我叫何熙。”

　　陈穆说：“幸好有你在，陆凡才肯收拾这栋房子，要不然，这房子再过几年都可以变当成出土文物了。”

　　何熙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笑了，觉得陈穆这个人挺风趣的。

　　“我们去后花园去谈。”陆凡对陈穆说。

　　何熙说：“那我先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陆凡点点头，说：“等一会儿我来帮你。”

　　“好。”何熙说，然后上楼去了。

　　陈穆看着何熙，又看看陆凡。

　　陆凡注意到陈穆的目光，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陈穆说：“何熙这女孩不错，你好好和她相处。”

　　“行了。”陆凡打断陈穆的话，说，“你就别八卦了，还是谈正事吧。”

　　陆凡和陈穆穿过客厅，来到别墅后的一片花园。尽管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花坛上长满了野草，大片鲜艳的花朵已经凋零，墙上的爬山虎却已经枯萎。花园中央一棵大树上的枝条上的叶子也已落光，成了一棵枯树。花园后有一扇栅栏门，在那后面有一大片葡萄园，和花园一样，整片葡萄园也因多年未经管理，显得破败荒凉。

　　陆凡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放在陈穆面前，然后，陆凡在陈穆对面的椅子坐下。

　　陈穆喝了一口饮料，先开口说：“工厂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还打算保持原来的计划吗？”

　　陆凡沉默了一会儿，说：“答案就在里面，难道因为多出一些障碍就放弃了吗？不，他们害怕被人揭穿丑陋的一面，我们偏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穆看着陆凡坚决的样子，点了点头，说：“行，到时候我会让我朋友帮忙，他是保洁公司的经理，恰好负责给工厂办公楼的打扫，可以请他帮我们混进去。”

　　陆凡问：“你那个朋友可以信任吗？”

　　“你放心，这个人信得过。”陈穆保证，他说，“不过，我要提醒你，打扫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你得抓紧时间。”

　　陆凡说：“这我会想办法的。”

　　陆凡送走了陈穆，回到屋里，走上楼梯。他听到书房里有声音，走到一扇敞开着的客房房门。陆凡意外地看到，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完全像是变了一个样，好像还和。何熙站在一条凳子上在擦窗户，旁边的书架上放着一瓶清洁剂。何熙伸手正要去够清洁剂，但距离有些远，只差一点点才能拿到。何熙挪动了一下脚步，再次伸手去拿，结果脚下没站稳，整个人摇晃起来

　　“小心！”陆凡提醒何熙，但他不说还好，一说，把何熙吓了一跳，失去了平衡，就要倒下。

　　陆凡连忙冲上前，在何熙落地前，将她横抱住。何熙吓得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的视线对视在一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屋里的气氛忽然有些暧昧。透过被擦拭干净的玻璃窗，能看到窗外宽阔的蓝天和一大片葡萄园以及远处植被茂密，连绵起伏的丘陵，周围的一切都显得特别的安静，就像书房里的两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