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可能,怎么会是水之力”男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水芙蓉,谁都知道因为那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水家已经基本上不可能再有人使出纯粹的水之力了,就算是如今血脉最淳厚的直系一脉的水之夏,如果要使出水之力,也要使用符咒的帮忙才行,可她居然可以这么轻松的使用那股力量,但就他所知,前一代继承人也只会占卜之力而已,水之力也是微弱地几乎没有的,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怎么洗刷血统,这水之力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生猛。

  看着男人惊奇的样子,水芙蓉又一甩手轰出一个火球,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他。

  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眼睁睁看着火球直冲向自己,灼热的气流迅速逼近,就在男人马上就要被火球灼烧时,一道人影迅速扑过来,把男人扑倒在地,火球冲过人群,直打墙面,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奇怪地是,房子里的保护符根本没有复原那处痕迹,一点消失的迹象都没有。

  众人再一次震惊,那明明就是火之力,只有同为天地正气一脉的火之一族才能发挥那样的力量,对宗门正气覆盖的地方造成不可磨灭的破坏,怎么她也会有这个能力。

  水芙蓉的身份再次扑朔迷离起来,大家都知道上一代继承人水泽之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失踪,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人们再次听见水泽之的消息则是在他遭遇车祸以后,那个男人被困在车子里,活活烧死,那个女人的尸体就在他身旁,到最后依旧没人知道那个女人真正的来历。如果那个女人是火之一族的人呢,为了保持血统,五大家族历来不允许通婚,大家各守一方,除了十年一次的比斗,平日里也不会来往。假如水芙蓉的母亲真的是火之一族的人,那她父亲为什么会选择离家失踪,也就说的通了。

  “芙蓉姐,没想到你居然会使用水之力”顾不得安抚惊魂未定的男人,水之夏激动地小跑到水芙蓉面前,忍住想拥抱她的举动,兴奋道。

  “水之力,那是什么”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水芙蓉疑惑道。

  “就是刚刚这个”比划了一下水芙蓉刚刚使出的手势,水之夏咧着嘴笑道“姐姐,就是这个,你怎么会这个的”之前他见到的都是她使用火焰作为武器来攻击,虽然疑惑,也只是觉得她有了什么奇遇,但是,水之力,已经几百年都没有人会使用的纯粹的水之力,居然被她轻而易举地使出来了,如果能知道其中的奥秘,那是不是他也可以如此。

  “你说这个吗”右手一个旋转,晶莹剔透的蓝色水球悬浮在水芙蓉的手掌上。

  咽了下口水,水之夏郑重地伸出手轻抚那团水球,冰凉的感触像触了电一样,酥麻到全身每一处细胞里,这就是真正的水之力吗,这跟他用符咒聚集起来的水球完全不一样,这个更清澈透明,而且强大。

  “学学就会了”看着手里的小水球,那段成长的苦涩记忆浮现在脑海中,而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向人求助的可怜虫了。

  这可不是学学就会的事情,这是天赋,水之夏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而这种天赋他从一出生就已经被夺去了。

  而现在,如果说之前水之夏还担心水芙蓉融入不了这个家族,在这场比斗后,他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香港机场,挎着一个帆布包的女人安静地站在机场大厅里,周围的喧嚣好像是完全与她无关的另一个世界一样。

  低垂着眼看着脚下,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已经很久没有来香港了,可是她不得不来,想到那个现在已经住进宅子里的女孩,她就感到害怕,如果被她发现当年的事,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蹭亮的皮鞋慢慢地进入水如烟的眼底,一道温柔沉稳地男声在她头顶闷笑出声“怎么还是老样子,这么怕生,烟儿,你的脑袋再低下去就要掉到地上了”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水如烟的思绪,急切地抬起头来,安心的笑容甜甜地挂在脸上,轻唤一声“烈哥哥”

  “恩”火烈温柔地注视着这个一如记忆中美好恬静的女人,来的路上,他无数次想到再次见面,她会是什么样子的,是被痛苦磨掉了所有耀眼的光芒,还是如布偶般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活力。不过,就算如此,在他的眼中,她永远是他需要守护一生的小公主。

  “走吧”牵起水如烟的手,火烈带着她穿过人群回到车上。

  岁月的沧桑给火烈的双鬓染上了银白,眼角的皱纹也昭示着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不过,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她相信火烈是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

  “这次来香港要住多久”轻轻搅拌杯子里的咖啡,火烈温柔地看着水如烟道,如果有人看到现在的他,绝对不敢相信平日里凌厉狠辣的男人还会有这种表情。毫无疑问,他把这一生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这个女人。

  “烈哥哥,她回来了,我哥哥的女儿回来了”没心情动一口杯子里香醇的咖啡,一想起水芙蓉,她就寝食难安,那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刺得她疼痛难忍。

  “……”放下杯子,火烈轻敲桌面,沉思到“多久了”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实在无法在那个家待下去了,你不知道她的眼睛和哥哥有多像,当她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好痛”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水如烟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顾忌地坦露自己最真实的感情,水芙蓉不仅像水泽之,她还像那个女人,她的嘴巴,她的鼻子都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那个她最恨的女人,也是她最不能容忍水芙蓉的地方。

  轻轻按住水如烟放在桌上那只因为不安而颤抖的手道“别担心,一切由我解决”

  “烈哥哥”含着泪,楚楚动人的脸满是感激,只能说水家的基因实在太好,这个年纪的女人还能风情如此,实在不容易。

  “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着温暖的话语耐心地安抚着水如烟,在安顿好她之后,火烈开着宝马来到码头。

  “族长”码头上的人见是火烈,立马恭恭敬敬道。

  点了点头,脸上紧绷的线条一如被切割过得钻石一样冷硬,一离开水如烟,他就收起了所有的温情脉脉,恢复了平日里冷酷的样子。

  火之一族的大宅就像水之一族的古宅一样坐落在外人不能轻易探知的隐秘地点,乘着快艇急行数公里,穿过一个水上岩洞,一座小岛慢慢浮现眼前。

  不像水家的人注意保持建筑物的完整来彰显门第,火家在这个私人岛屿上建起了全欧式的建筑群,他们也不喜欢一族的人聚集在一起生活,每座房子都间隔很远,而在这座岛屿的正中间,便是族长的别墅了。

  “把火凌叫过来”吩咐佣人把自己的儿子叫过来,火烈走到酒柜边,拿起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上,靠在吧台边一口一口饮下,静默无声地思考着。

  “你找我干什么”顶着一头红发出现的少年,随意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毫不客气地问道。

  看着火凌一身古惑仔的打扮,火烈皱着眉道“弄成这样,你想让你的目标发现你,还是嫌到时候目击证人不够多,把头发染回来”

  “哼,老爹,以我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真是杞人忧天”火凌不屑地翘起二郎腿道。

  “随便你”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火烈交叉着腿居高临下地看着火凌道“有新任务”

  转过头不屑地哼了一声,火凌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谁”

  “水家最近新添的一个成员,水芙蓉,一个水火双能力者”

  “水家”火凌厌恶地拒绝道“我不干”一旦扯上那个家族准没好事,而且,除了那个女人,谁可以让火族族长平白无故地去对付另一大家族的成员,他绝不想替那个女人做任何事。

  “你母亲的医药费”完全不把火凌的拒绝放在眼里,火烈威胁道。

  “王八蛋”愤怒的火焰围着他熊熊燃烧起来,原本坐着的沙发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火凌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咬牙道“你到底把我和母亲当成了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火烈好整以暇的看着火凌道。

  是什么,哼,这个问题问得好,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重病在床的妻子不闻不问,还用医药费来威胁自己的儿子做杀人的勾当,他和母亲就是他的工具,母亲是生育工具,而他,只不过是他培养的杀人工具而已,他的冷酷无情,已经让他对他的仁慈怜悯彻底绝望了。

  “我会去的,但你要保证我回来以后我母亲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捏紧双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火凌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协了,他没有任何底牌可以和这个男人斗,自己所有的资金都被男人掌控,母亲被他安置在家族的特殊病房里层层监控,除了依附他,他没有其他选择。

  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个承诺,火烈以掌控者的姿态高傲道“机票已经定好了,这次的对像因为是双能力着,对付起来不会太容易,所以,这一次任务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

  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火凌闭上眼,呼出最后一口长气道“好”

  自从水芙蓉上次展露自己的水火双能力以后,在水家,无论她走到哪,都是视线的焦点。有好奇她能力是怎么来的,有崇拜她强大力量的,也有厌恶她混血而弄乱家族血统的,总而言之,并没有得到水之夏预期的效果,她在他们眼中,始终还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圈子之外的观察对象。

  在来到京城,混进水家之后,火凌一直仔细地观察着、探听着关于水芙蓉的一切消息,当他知道水家有人怀疑她是他父亲和火族的人生下的混血种时,简直要把它笑死。如果说谁要有可能是火家的种,他觉得是水之夏还差不多,父亲和那个女人之间一直不清不楚的,而他和母亲如今会到这个地步,也全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冷着张脸,躲在暗处,经过长期的训练,他已经是一个非常杰出的杀手了,想必五大家族里没有谁会比他更精通暗杀之道。他第一次杀人的年龄是在7岁,还是他父亲教他如何动手的,喝,真是个好父亲。

  “又到这个时间了”议会室里,所有水家有头有脸的人都聚在一起讨论十年一次的大赛。

  “这次比赛我推荐水芙蓉去”从香港回来参加会议的水如烟提出自己的意见,虽然火烈已经答应她,会帮她除掉水芙蓉,但是她实在等不及了,再与她在这个家里多待一秒,她都觉得无法忍受,刚好十年一次的大赛到了,借这个机会可以支开水芙蓉,而且比斗中拳脚无眼,相信杀掉水芙蓉的机会也会更多。

  “不行,她那种力量虽然强大,可是你要别人怎么想我们水家,一个水火双能力的混血种,我们会被其他家族耻笑的”有人反驳水如烟道。

  “可是我们每次比赛都输得很惨,落在最后就不被其他人耻笑了吗,只要让水芙蓉单单使用水之力,别人只会赞叹水家尽然出了个血脉天才,没人会发现她是双能力者,我相信,这次的大赛她一定会替我们水家挣回这百年来被人踩在地上的脸面”水如烟难得地据理力争道。

  众人交头接耳讨论了会,最后同意了水如烟的提议。

  不出所料,水家依旧是那个水家,为了力量可以不择水段的水家,安静地复又垂下眼,把最后的决定交给与会者的水如烟,她的目的达到了。

  心情复杂地在角落里旁听会议的水之夏,看着大家最后因为家族利益,决定让水芙蓉去参加大赛,这是他原本希望的结果,让水芙蓉为振兴一族而战,但他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心里不屑,却还要利用别人,这就是他的家族。其他家族会瞧不起水家,不只是因为能力的问题,而是那个成因,那个被所有其他家族嘲笑的水家的贪婪源头。

  现在,他只希望自己把水芙蓉带回来的决定是对的,他希望她能给家族带来荣耀,但他更希望她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真正的家,甚至于还希望她能改变水家的风气,可是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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