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每个人在心里都有一个喜欢的地方。
曾经一众好友里,小M爱腾冲、小A爱丽江、小K爱海南;而我,唯独衷情南京。
那种说不出来由的喜欢。
PART 2
凌晨三点多的光景,天还没亮透,隔壁房间的小泽就来敲我的房门。
大摇大摆、轰轰烈烈,还肆无忌惮的喊:“死瘦子,起床!”
我们要去Y校本校排队。
嗯,凌晨三点多,去排队。
印象里和小泽是在高铁站碰到并且认识的。
那天带队老师和我们一起打车去济南西站,他在A5区等我们,穿着一身米黄(其实我一直认为那是屎黄)色的风衣,坐在他的行李箱上。
我是后来加入这个培训班的,等我来的时候,他也已去外地集训;可我还是从其他几个朋友那里对他的英勇事迹有所耳闻:
他是所有学生里最有想象力的,影评及节目评论写的天马行空、毫无拘束;
他是所有学生里最有“反叛感”的,所有代课老师来讲课的时候他都要站起身插几句嘴;
他是所有学生里最有悲剧情节的,山艺导演考试全国名列前茅的成绩,但高考文化分只差一分;
诸如此类,还有好多.......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行李上,如若不是周围的乘客来来往往,我真的会以为那是一幅静态画面,直到我们过去,他才略微一侧身,但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石化般一动不动,甚至连一路上也没有和我们多说几句话。
我发觉,几乎所有人都具有相似的两面性:外表热情四溢的,往往都在内心隐藏着一个孤单冷漠的“小我”;而那些外表冷漠孤独的,其实才是真正的热情洋溢。
小泽就是如此。
到了南京之后,有天凌晨,我在宾馆楼下的24小时水果店买了一根长长的甘蔗,却不知道脑袋里想了什么,没有让店家削皮而是扛着它回房间。
但直到走到了八楼房间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没有带房卡;而恰巧这个时候,小泽打开房门丢垃圾,默默地盯着扛着甘蔗的我。
过了一会,他渐渐缓过神来,对我说,“我带了水果刀,你要是感觉可以的话,可以去我房间削一下。”
我当然没好意思去打扰,但是自此之后,我们成了朋友。
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诸如小泽为了面试而去美发店做发型,只是简单地清洗定型,却花了他整整五十大洋,以至于他连碰都不让我碰,“拿开你的爪子,老子花五十块钱做的”;
诸如,每天下午下课的时候,我都会自己给自己泡一杯雀巢速溶;诸如,每次考试空闲的时候,我们都会在房间里集体看《网球王子》,或者是晚上所有人挤在一起看一些恐怖惊悚电影。
你真的无法想象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们有多忙、我们有多苦。
当别人家的孩子坐在冬暖夏凉的教室中读着课本上现成的知识,而我们却在夏暖冬凉的教室中日复一日的看电影写影评;
当别人家的孩子在过年、吃着团圆饭的时候,我们却“流落他乡”,在寒风瑟瑟的场外候场考试;
当别人家的孩子午夜十一点学完休息、早晨六点起床上学的时候,我们却是凌晨两三点睡、早晨三四点起……
劳累的时间一点点增多,休息的时间却是一点点减少。
起床、刷牙、洗澡,从宾馆的橱柜上拿下一碗泡面用热水冲泡开来,吃完后再去隔壁的另一个房间上课。
但好像坐下来打开笔记本没多久,屋里就有人陆陆续续的下课了。
他们对我说,橙子,我们先走啦,你早点休息。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我自己,或者还有一两个正在打瞌睡的人。
然后时间又慢慢的过渡到了黑夜。
不对,是一下子变为了黑夜。
一个人会因天气寒冷而让人瑟瑟发抖,所以就窝在房间里,打开空调吹一宿一宿的暖风;
一个人会因寂寥空旷、无所事事而翻完一本厚厚的书,即使这本书我们从买回来就没有看过;
一个人会因索然无味把电视的频道来回换很多遍,新闻、娱乐、动画片,动画片、娱乐、新闻;
一个人会因孤独无聊把手机联系人列表上上下下翻很多遍,有朋友的、有亲人的、可能还有爱人的;
又或者,一个人凌晨两点出门逛街.......
PART 3
几乎所有人年轻的时候,都对新鲜的事物保持有很高的新鲜感。
喜欢读书、喜欢思考事情的原因、喜欢吃东西、喜欢和朋友一起玩到东玩到西、喜欢闯祸;可非常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劳累,反倒乐此不疲、精神充沛。
但现在,我们变得无比懒惰、无比想要投机取巧、无比想要只在一个事情或者行业上一走到底。
我认为并不存在本质性的错误,只在于“何时何地做何事”罢了。
三十岁之前,趁着还年轻,一股脑的多学点东西、多读点书、多做点事、多折腾折腾,因为我们还有好奇心、还想着探索世界、还不知道什么适合我们,多做一做加法,丰富我们的人生阅历;
而三十岁之后……
小子我目前活了二十多年,谈不上活的多明白,但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我觉得,三十岁后做做减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去除、剔去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让自己静下心来。
毕竟,不是所有的时光都值得我们去挥霍。
PART 4
一别多年,她回国适逢路过南京,听说我在,便发短信说要来看我。
南京城真的好大好大,我也不是非常熟悉,于是查了下地图,回复她说,你离我的路程有两个多小时,我还是去接你好了。
大清早起床,选了最早的一班地铁,坐上一号线,晃晃荡荡将近两个小时,在鼓楼站下车,出了地铁口在天桥底下等她。
一个个女孩掠过,恍若觉得像她,却又觉得不像。仔细地把她的样子想了好久好久,但最终无奈的发现,好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蓦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过去了好长时间,曾经不可分离的情感也已经由激烈慢慢变成了平淡,那么是不是连见面也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呢?
记忆里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吧,其实已经写过很多遍了,有些朋友甚至都可以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但其实把你推下剑河真不是我故意的,可能是因为当时我正好摘下了眼镜……
当然了,有时候我也想过,如果再见到她了,我会说什么样的话?用怎样的态度对她?能不能不再那么耿耿于怀?
她来,准确地说,是短信先来:VAE帽?
我愣愣的环顾四周,知道她已经在附近。
她在天桥之上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和我打招呼,然后从扶梯跑下来,冲到我面前。
……
这些都没有,她只是走过来,看到我,紧接着几步小跑到面前。
我带她在雨花台区林立的高楼阴影以及天光下穿梭,指给她看这是哪那是哪。
有家还不错的咖啡店,带她进去,和年轻的店主姐姐打个招呼,点了可口的下午茶,在雅座里是那种相对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沉默着。
放映机里,播放着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日》。
她说,在路对面看到了一个印有VAE字样的帽子的人,猜想是你,只有你才会这么“跋扈恣肆”的张扬你的智商;我说,学校还好吗,住宿环境还好吗,吃饭方便吗;她说,我现在真切的羡慕你无忧无虑,并且还有理想可以追求;我说,我很想像你一样离开那个发霉的城市,哪怕是漂泊无期.......
我们抬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会心的笑了。
突然间有种释怀的感觉,她不曾看到过得偏执激烈的我,在这一笑间通通翻篇了。
第二天清早,送她坐动车回烟台。
一起时,我在心里只是更多的追求平淡的度过;可真正分别了,才些许体会到不舍。像她,当初我批评她时她更多的是怀恨在心吧,但在那天的短信里:
谢谢。
有时候我在想,这个世界真的是如此的无可救药,并且还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让迷茫中的人们无所适从,又让身居高位的人活得悠游自在。
但即便如此,那为什么我们普通人还会奋不顾身的贪恋与苟活呢?
PART 5
每个人在自己还年少的时候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梦想,并会为它做出几近疯狂的事情。
我们称之为“青春”。
我不止一次举过这个例子:在我们还小的时候,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玩具,诸如过家家的小铲子、小水壶,亦或者是男孩子们喜欢的变形金刚之类的东西;当然了,这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套精美的积木。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某个风和日丽、阳光和煦的下午,我们坐在后院阳台的榻榻米上,用我们的精美积木开心的垒着属于我们自己想要建造模样的城池;可就在即将“完工”的时候,被大人们从旁走过带起的微风刮倒,呼啦一声归于废墟。
任凭之后再花费多少的时间、多少的精力,也恢复不到最初的模样。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一次次不死心的,重铸、推倒,重铸、推倒.......
外人看来,幼稚、可笑,但这就是我们的梦与青春。
从学专业开始,我便一直以Y校为终极目标,就连所有的培训都是按照Y校往年的路数来的;所以在考试之前,我曾用豪情万丈、信誓旦旦以及一系列无比自信的形容词的状态对小泽、小R等人说,“Y校若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把自己包装的如同是即将金榜题名、步入仕途的状元一样意气风发。
直到高考结束后我才渐渐发觉,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幼稚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厢情愿”,我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在那个阳光灿烈,可气温更显寒冷的下午,我面无表情地走出面试考场,脑袋里根本没想自己所处何时何地,在诸多考生以及家长面前一把扯掉外套并且把它扔下电影艺术学院的旋转楼梯,然后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上;疲倦的睁不开眼睛,倒头就睡,很久也没有起来.......
终于在与Y校失之交臂后,我渐渐地越来越了解自己。
我明白了,做人要懂得韬光养晦,不要总是锋芒毕露;
我明白了,什么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明白了,别人不是一定有必要帮你,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我明白了,生活就是打怪升级,必须不断完满自己。
这是一个快速运转、让我们应接不暇的忙碌世界,我们的步伐真的太快了,快的看不清生活中路旁美丽的风景、看不清我们曾切身体会过的快乐与疼痛、看不清始终陪伴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的踪影。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只能一意孤行的往前闯,别无他法。
一个很喜欢的作家曾说,“谁也不能拯救谁,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苦难与快乐,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唯愿我们行走于世间的路途中,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
第一次来翼书网?葛
回复 @编辑部: 新手😂菜鸟😂多多关照
回复 @慈悲千叶: 多多更新吧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