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臆想

  雨过天晴,中午两点,太阳悬在那里,烘烤着潮湿的土地,它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沉闷的光线洒在我的身上,光线使我头昏,我不想看见它,它使我心情烦躁,让我感到厌恶。我躲进屋子里,想避开那些光线,然而那漩涡好像越来越大,光线也越来越强烈,他们貌似吞食了我的房子,也快要把我吃掉了,我感到我的衣服变亮了,黑色的亮光,那亮光正顺着衣服缓缓的渗进我的皮肤,我无处可躲,只得呆在屋子里,我尽量的不去想那亮光;因为烦躁正在我的周围翻腾,他使我心神不宁,他让我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我想我得去找点喝的东西,希望有什么可以从我的身体里面流过,顺便带走那烦躁。我晃晃悠悠的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发现里面只剩下几瓶啤酒,他们使我愈加烦躁,我讨厌喝酒,讨厌那啤酒倒进杯子里面而泛起的白色泡沫。但是心情的烦躁让我无法忍受,无奈之下,我忍着厌恶拿了一瓶出来,我又晃晃悠悠的拿着啤酒走到了桌子跟前,我用打火机撬开瓶盖,然后仰起头,一只手拿着酒瓶往嘴里倒酒,另一只手从旁边摸索着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我把酒放在桌子上面,然后点上了一支烟,等烟抽完的时候,啤酒已喝了大半瓶了。我实在是不胜酒力,我感到有点头晕,加上屋里面烟味跟酒精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我有点恶心;我得出去透透气,我缓缓的站起身子转过头,身子还未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一面镜子,我出现在了镜子里,我被我现在的样子深深的吸引住了,头发下面一片通红,我甚至突然有点看不清楚我的眼睛和鼻子,我的头好像变得更重了,它像一颗黑红相间的球一样,放在我的脖子上,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怕它随时会掉下来。我用手拍了拍脑袋,我知道那只是一个臆想,我还很清醒,我转过身子,快步朝外面走去,那烦躁也寸步不离的紧跟着我。掀开门帘,一股热流扑面而来,阳光紧跟其后,我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太阳,它是漩涡的中心,我敢肯定,我的烦躁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我对它怀恨在心,真希望我的目光可以杀死它,可惜我对它很无奈,于是我低下头不在看它。我在等待,等待着夜幕降临,我知道夜晚的凉风,会把它从天上吹下来,也会把我的烦躁吹到天边去。

  烦躁不在我的体内,他在我的周围,他把我紧紧包裹着,我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时间在这一刻流逝的很慢,一阵凉风吹过,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跨出了大门,开始了下午的工作,忙碌虽然让我身体很疲惫,但也让我没有心思在去想其他的事情,虽然烦躁还在困扰着我。

  晚上八点,一天的工作做完了,晚饭也吃好了。我沐浴着晚风,心情舒畅,烦躁不翼而飞。突然感觉有一根绳子困住了我,绳子的那头有一个人,他用绳子拉着我,他动了几下绳子,我也不得不跟着动了起来,我感觉我像一个木偶,像被套上缰绳的野马,或者只是一只被拴着的狗,随你怎么想象,反正都跟绳子脱不了干系。因为那根绳子,我怒目对着那牵着绳子的人,我想咬人,我对着他狂啸。可是我怎么能咬人呢,我也是一个人啊,上帝跟我开了个玩笑,他在给我灵魂的同时,也给了我一根绳子,我只能接受。于是,我忍着怒气跟着绳子手舞足蹈起来。

  我会心的笑了——一个发了疯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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