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14

  雨渐渐淅淅的下着,这种天气,适合睡觉,也适合死亡。

  大早上,罗浪的《哀乐》,就把我从梦境里面拉了出来,不得不承认,音乐也是会让人反感的。从母亲口中,我得知,村子里面又死人了,一个中年妇女去世了。而后,我想到了她的葬礼,一个画面出现在了我的脑中——(葬礼上往往有着这么一群人,他们披麻戴孝,他们扎堆在一起,哭红的双眼已经掩饰不住他们的笑意;他们满面春风,笑着互相调侃。)这画面让我觉得好笑,也让我感到恶心。我要停止我的想象,我打开了音响,给声音开的很大,直到可以覆盖住那边的《哀乐》。

  母亲又开始咆哮了,她咒骂着我的慵懒;不得已,我拿起了油漆的刷子,在爵士乐中,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对,我在给门窗刷漆。

  我手里拿着刷子,陶醉在音乐中;我的脚不自觉的跟着拍子敲打着地面,嘴里也在哼哼着。慢慢的我仿佛浮到了空中,看不见的音符托着我飞上天空,我轻的如同羽毛,音乐节拍化作风儿,我的身体随着风儿摆动起来。正当我惬意之时,我看到了地面上的我,那个我手里拿着刷子,盆里的油漆变成了鲜血,我用刷子蘸着鲜血粉刷我的门窗,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惊恐,反而觉得内心有一种不可遏制的,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这力量正在急速膨胀,他将要爆发出来。而那拿着刷子的手臂依然随着节拍在门窗上涂抹着,我嘴里带着邪笑欣赏着这暴力的艺术。随着音乐声的完结,画面也在这里定格了,我回过神来,仔细欣赏着这画面,安详与暴力的同时出现。。。这让我有点惊讶音乐的感染力,多么不知廉耻的爵士乐啊,居然唤醒了我灵魂里最黑暗的一面。音乐继续响起,我站在龙卷风的中心,暗红色包围着我,周围仿佛也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我拿着刷子跟着节拍手舞足蹈,我沉醉在音乐的暴力旋风里。

  音乐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不同的音乐有着不一样的性格,我却只在音乐里面捕捉着他的躁动,他的坏脾气;就像尼采说的那样。我要学着去爱,爱上他的躁动,就一定会爱上整首曲子。

  下午三点,我要执行母亲下达的任务,到东凡街上去买油漆。我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换下了脏衣服,骑着电动车行驶在满是水洼的路上。在村子里面总会碰到几个看着面熟,却不知道叫啥名字的熟人,我们互相微笑着打招呼,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我路过那个中年妇女的葬礼现场,我在离葬礼不远的地方停下车,我得去买包烟,村子里的小卖部就在这里。我走到商店门口,门是锁着的,老板不在。我猜想他一定是去葬礼上帮忙,或者看热闹了。我失望的走到我的电动车跟前,坐在车子上面。这时葬礼上传过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边哭边唱的那种),我知道这是葬礼仪式里的一个小部分,叫“哭灵”(乐队里面会走出来一个女的,穿上孝衣,然后为了死去的人,放声大哭。)。我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哭声很惨烈,我心里却一直在偷着乐。我在想,假如真的有灵魂,那个中年妇女听到一个从不相识的人为了自己的死亡而假惺惺的嚎哭,会不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扇那个女的几巴掌。除此之外,她也会很欣慰,她的孝顺的孩子在她死后,为她找了乐队,把他的葬礼也算是办的挺热闹。

  快四点的时候,我已经重新拿了刷子,继续刷我的门窗;唯一与早上的区别就是音乐没有了。母亲讨厌音乐,她说她一听见音乐就烦,我只得关上了音响。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忙碌中度过,忙碌让我无心思考别的事情,专心刷着油漆。吃过晚饭,躺在床上。不禁叹息着,时光匆匆流逝,一天又飞快的过去了。刚想静一静的时候,一大堆问题又跑来撞击我的大脑,我闭目沉思,直到缓缓得就走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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